然后走到练武场旁边搁置武器的木架前面,武器也都是上好的玄铁打造,多伦奇虽然不擅长武术,但是却收集了很多好武器。
段逍虽然身为将军却不喜欢战争,可是却对上好的武器情有独钟。他拿起一把分量不轻的黑剑,见这剑身黑得发亮,锋利无比,连剑套也没有,可想而知定是一把嗜血的狂剑,虽然矛盾得很,但是这样的名剑却是见越多人的血就越锋利,让人喜爱的同时也心生恐惧,怕终有一天让这剑染上自己的血。
段逍试着挥了挥,发现剑虽沉,却异常的上手,于是他走到场中央做了个起剑式,当下便练起主人在他十岁时教给他的第一套剑法。
然练了不到半路却发现在动用到内力时头脑一阵晕眩,脚下步伐也开始虚悬起来,他停下来一手抚着自己的头,一手以剑做支撑,强压下那强烈的晕眩感。
"段将军!"蛇奴本来见段逍要练剑就很担心,见他有这样的反应,担心的立刻上前扶住他。
"没、没关系......"虽然很想安慰蛇奴不要担心,他却力不从心,不但头晕,他的心口还传来阵阵剧痛。
果然......
他的毒一直没有解,多伦奇怕他逃走继续在用药物控制他,这个多心的男人。
蛇奴见段逍紧皱着眉头,明明难受的很却怕她担心强忍着,心中一阵愧疚,不自觉地说了声:"对不起......"
段逍愣了一下,随后笑着说:"又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道歉。"
蛇奴却没有说话,反而更沉默。
能说不是她的错?实际上皇子有告诉她取出段逍体内的毒物,只用普通的迷药就可以了,但是她却没有听从皇子的命令,擅自作主......
是她的私心,她怕......
怕一般的药物困不住段逍,怕他逃走。要是他离开了,那皇子怎么办?
她看了皇子那么多年,深知皇子的性格,要是不喜欢、不在意的人他是不会留在身边的。尤其是那天她看到临去大都前,皇子对着段将军不自觉的露出那样温柔的表情......
多少年了,那个将真心冰冻起来的男子竟然有了这样人性化的表情......她惊讶、欣喜的同时又开始担心起来,段将军不是自愿留下来的,他得到机会还是会离开皇子的。
于是她擅自作主,让毒物继续留在他的体内。可是这毒物并不是很好控制,随着时间越来越久,那毒物的毒素就越积越多,若不是段将军身强力壮,普通人的话早就躺在床上不能动了。
她很矛盾,继续下去,会不会害了他,不继续的话她又担心......
"将军,您身体不适的话还是回去休息吧。"至少等到皇子归来,到时她再作决定。
感觉更加不适的段逍没有拒绝蛇奴的搀扶,他放下黑剑,脚步蹒跚的离开了练武场。
躺在床上,段逍感觉疼痛减弱了,喝了蛇奴为他熬制的补汤,他渐渐有了睡意......
风雨(一) 改
经过蛇奴一日三次的药膳调养,段逍的头晕症状明显转好了许多。可却总是处于昏睡中。
段逍半夜里醒来,却怎么也无法再次入眠,心想也许是白天睡的太多了吧。转过身,借着朦胧的月光,段逍若有所思的看着身侧空空的大床,一颗心也象被掏空般的没有了着落。
多伦奇离开三天了,回大都究竟为了什么事呢?
段逍不自觉的伸出手,抚摸着平日与多伦奇共同缠绵的床缛,似乎有种思念的感觉在慢慢啃噬着自己。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怪异行为,段逍匆忙抽回了手,翻身握紧了拳头,怎么可以去思念那个给自己带来最大屈辱的男人!不用说席娜,他自己都越来越瞧不起自己了。
此时,段逍忽闻院中一阵嘈杂,他知道应该是多伦奇回来了。但却没有起身,只是奇怪为什么多伦奇会赶在这样的深夜归来。
可是左等右等却还是不见多伦奇进来,不管怎样多伦奇总是回来了,段逍心里踏实了很多,而药效的强烈让他恍惚的又陷入昏睡中。隔日,他是被多伦奇的叫骂声吵醒的,中间还夹杂着瓷器碎裂的声音,他强自打起精神,穿好衣服,步出门。
却见几个小丫环正在搀扶跌坐在书房的门前、血流满面的蛇奴,他心下一惊,立刻赶过去查看。
蛇奴的右脸上一道寸余长的伤口,正往外渗着血。又瞥见地上被打翻的饭菜,段逍突然一肚子火气,这个男人,怎么一回来就这样阴阳怪气的。他站起来就想往里闯,却突然被蛇奴紧张的拉住衣角。他回过头,竟然见平时坚强的蛇奴此刻红了眼,她摇了摇头,说:"拜托您,请不要进去!"
一旁沉默的郝尔格竟然也紧绷着脸望着他无言的请求。这是干什么?段逍一头雾水,却听见把自己关在书房的多伦奇还在继续的喊叫。
"滚!统统给我滚!给我滚远点!"然后伴随着的是一阵阵东西被扫落的杂乱声音。
这让段逍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他又望了望蛇奴,见她仍是坚定的望着他,他叹了声气,无奈的扶起蛇奴。
"先上点药吧,美人的脸上留下疤痕就太罪过了。"
蛇奴露出苦笑,但是接受了段逍的建议,让丫鬟搀扶着离去。段逍望着蛇奴远去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猜不透,为什么像蛇奴这样自尊心高、个性独特的女人会甘心留在这里服侍这个难缠难伺候的多伦奇。
转过身,段逍望见郝尔格正以一种若有所思的眼神望着他,他不再那样排斥他,而是冲他点了下头也离开了。
回到房内,透过窗子他望着书斋那紧闭的门,心头缠绕着一片疑云,冷静的想想,多伦奇不是那种会对蛇奴迁怒动粗的人,日里,他对蛇奴的态度也不会那样暴躁,是什么事让他竟然发这么大的火,还有那两人眼中隐藏的什么,都让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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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午膳时,蛇奴又被多伦奇撵了出来,脾气依旧很大,但似乎没什么精神。骂人的力气都明显减小了很多,声音也透着疲惫的沙哑。
蛇奴只得又挂着愁容离去,这一切段逍都看在眼里听在耳里,他掩饰不了对多伦奇的担心,早上那时如果是愤怒和疑惑的话,那现在就是心疼了。
这个自我的男人,不会照顾身边的人不说,竟然连自己都要虐待。
又撑了一个下午,当他看见端着食物的蛇奴又一次站在门前的时候,他忍不住也走上前去。
"三皇子,算蛇奴求您了!您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一口也好,请您多少吃一点。保重您贵重的身子,蛇奴给您下跪了,求您了!"蛇奴放下东西,跪在门前,头贴着地。见了这样的蛇奴,段逍心生不忍,他来到蛇她的身后,蛇奴回过头,眼中含泪的望着段逍。
"将军......"
段逍扶起蛇奴,在她的注视下轻轻的敲了敲门。然,半天却没有应门,连白天时的大骂声也没有,段逍又敲了敲,等了半天还是没有一点声音。
又不自觉的皱起眉头,段逍与蛇奴相互对视了一眼,又望了望守在门边的沉默的郝尔格。他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的听......
安静的没有丝毫的声音,这让段逍的心不自觉的提了起来。
就连郝尔格都开始担心的皱眉。
"撞开......"
段逍向郝尔格提议,本以为也许要说服一番,却见郝尔格坚定的点了点头。蛇奴让开,二人退后了点,然后一起用力地往门上一撞,不甚结实的木门应声而开。
映入段逍眼中的是满屋的狼藉,遍地的瓷器碎片和书本,连桌台都被掀翻在地,墙上的书画都不能幸免,一幅多伦奇身着铠甲迎风站于崖旁的精细画作也被多伦奇划了五六刀,能毁的基本上都让他毁了。
到底是什么事,让他发这么大的火?
段逍抚平了那张画,拼了一下,大概能看出来画的是很威风、很有男子气概的多伦奇,一点也没有那浓妆艳抹的影子,是很英俊的一个男子。
段逍将那幅画收好,然后便四下寻找多伦奇。书房分为三个阁间,他们几人自动分散去找,最终,段逍在里间角落的一个书柜旁边找到了他。
"......"
多伦奇披散着头发,抱膝坐在角落里,脸埋在两腿间,那个样子看起来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段逍无法忽略心头的疼痛感,他慢慢的接近多伦奇,轻声唤着他的名字。可是多伦奇却仍旧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当他的手贴上多伦奇的额头时,他真是被他的温度吓了一跳。
"郝尔格!蛇奴!你们主子发高烧了,赶快叫御医去!"当下他毫不犹豫的打横抱起多伦奇,虽然很吃力,他却仍是坚持把他抱进了寝殿。
风雨(二) 改
经过御医的把脉后,得出的结论是多伦奇体内阴火太盛,身子虚,需要一段时间的调养。
段逍呆坐在床边,看着正处于昏睡中面容格外憔悴的多伦奇,心中百感交集。他让蛇奴下去煎药了,郝尔格见主子无大碍也早早的离去了。此时就剩他看护着多伦奇,如果恨他,他现在多么容易就能杀死他。虽然身体仍有些虚弱但是要逃走,也不算是难事......可是......
逃不掉了,他伸出手轻轻的触碰着多伦奇的脸颊,隐隐的叹息了声。对于心底那一阵阵揪心的疼痛,他很明白自己是真的爱上这个怪异的男子了。
段逍认命的轻笑了声,嘲笑这么容易就弃守的自己,可能是距离太近了吧,让他看不清他也或是自己......
将多伦奇额前的乱发拨到两旁,段逍望着他的同时整理着纷乱的思绪,总算是接受了自己矛盾的感情。然就在此刻,他突然发现多伦奇的耳侧,那白皙的皮肤上赫然印着几个红的刺眼的痕迹......
若不是被长发挡着他可能会更早的发现。
段逍心中受到不小的冲击,他几乎不敢想象那痕迹是怎样印到上面的,他忽略心底那莫名的怒气,用微微颤抖的手拨开多伦奇的衣领......
入眼的惨景简直让段逍脑中呈现一瞬间的空白,白皙的颈项布满了红红紫紫的痕迹,其间还有淡淡的齿痕......心下一横,段逍又解开了多伦奇的衣襟......
他几乎可以听见身体内怒血翻腾的声音,还有脑中什么东西绷断的声音!
胸前不用说,几乎遍布吻痕,那两粒红肿的异常的果实也充塞着暧昧的情欲气息。
痕迹还很新,是刚刚印上不久......段逍紧皱眉头,紧咬牙关,双手握拳忍不住的颤抖,他几乎要机制不住心底的狂暴,和那滔天的怒气。
所以自尊心高傲的多伦奇会发这么大的脾气?所以他谩骂的声音透着疲惫的悲凉?
段逍别过头,强自镇定下来,待心中平静了些,才用仍是颤抖不停的手帮多伦奇系好衣襟。
他知道,除了多伦奇的遭遇让他怒火冲天,谁人强占了他的身子更是让他嫉妒的发疯,刚刚承认了自己的感情,本以为他的感情是温热冷静的,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此刻,敲门声起,蛇奴端着煎好的药进来了,他眼神复杂的望着蛇奴,不知该如何启口,蛇奴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是预感到了什么。
她低着头以平静的声音说:"将军想说吩咐什么就说吧,蛇奴照办就是。"
段逍望了望蛇奴有望了望病床上的多伦奇,沉默了半天,最终他还是说不出口,只是说:"你去烧点热水来吧......"
......
之后又犹豫着补充:"吩咐厨房做些容易消化的食物,端过来......"
蛇奴听后震惊的望着段逍,面露凄凉,"您......"
知道了!?
段逍见蛇奴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疑惑,但很快的,他反应过一件事。
蛇奴的表情......和之前郝尔格压抑着怒火不发一语的表现,都让他意识到:发生这样的事绝不是第一次了......
这让他更是心如刀绞似的疼痛。r
"去吧。"段逍觉得这半刻过的格外的累,无奈的吩咐。
蛇奴又红了双眼,但没有说什么,领命下去了。
段逍揉了揉额角,站起身将药端过来,扶起仍昏迷的多伦奇,喂他喝药,可是药到嘴中就咽不下去了,黑色的药汁顺着嘴角留下。
段逍又叹息了声,放下汤匙,仰头喝入一口,然后对着多伦奇的嘴,慢慢的给他渡入口中,喝下。那苦涩的味道一如他现在的心情,沉重而怜惜。
几乎全部喂完时,端着热水的蛇奴又返回,段逍看到她竟不知说什么,只是让他放下热水就可以了。
放下碗,段逍又拿起棉巾放到热水中浸透,蛇奴望见他的动作,想要接替过来。
"将军,还是我来吧。"
段逍却摇了摇头,示意她退下由他来做。蛇奴复杂的望着他好半晌,最后她叹息了声。
"一会,清茹会送清淡的菜粥过来,会放在门外。"蛇奴离去之前将房门关好。
段逍又一次来到床前,他退去多伦奇身上的衣物,慢慢的擦拭他饱受摧残的身躯。
待看到那更是凄惨的下半身的时候,他几乎咬破了下唇,满腔的怒火无处宣泄真让他快要爪狂了。
帮他处理那不知是谁留下的脏污的东西的时候,他感觉内心倍受煎熬。他真的很想杀了那个让多伦奇如此凄惨的人!
等他给多伦奇换好了干净的衣物,他开开门把放在地上的食物端进来,又耐心的一口一口喂他喝下粥,这才让多伦奇睡下。
自己也身心俱疲的趴在床边......
风雨(三) 改
不只是何时睡着的,但在半夜时,他被多伦奇的喊叫声惊醒。
"不--!求求您......不要......奇儿好痛......求您饶了......奇儿......"
"......呃......啊......不......求求您......"
"......呜......好痛......不要......呜呜......"
断断续续的痛苦呻吟声传进段逍的耳中,他一骨碌起身,却望见仍处于睡梦中的多伦奇憋红了一张脸,双手在空中乱挥着,像是在推拒着什么,身体也激烈的痉挛着,哽咽的声音竟然透着稚气。
段逍抓住多伦奇的手,将他拉入怀中,焦急的唤他的名字。
"醒醒,多伦奇,你只是在做梦。"
"醒过来,我就在你身边,没人能伤害你,快醒过来!"
似乎是接受了段逍的劝慰,浑身颤抖的多伦奇渐渐安静下来,呼吸恢复了平稳,可是一双手却死死的抓着段逍的衣襟。
段逍搂着他,大手不断的抚摸他的背脊,试着让他放松下来,终于,多伦奇从恶梦中醒来,可是恍惚呆滞的眼神似乎还对不准焦距,他呆呆的望着眼前人的脸,过了好半晌,才恢复了理性。
看清了眼前的人,他反射性的推拒,可却被段逍紧紧的锁在怀中。
不说一句话,二人相对沉默。
在这个人的怀中意外的沉静,虽然不愿在人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但多伦奇允许自己呆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于是主动的回抱段逍,将脸深埋在他的胸口,静静的聆听他剧烈的心跳声,然后渐渐的又陷入睡梦中。
感觉抱着他的手力道越来越轻,段逍轻轻的放开多伦奇,望着他苍白憔悴的睡脸,伸出手指抚平他眉间的褶皱,呆愣了半天,然后这才将他放回床榻。盖好被子后,又看着他的睡脸半天。
睡不着了,段逍叹了口气,就这样坐在床边看着他直到天亮......
多伦奇醒了,但是却不说一句话,虽然合作的吃饭喝药。
过了几天能下床了,也只是整天呆呆的坐在窗棱上,穿着白色的单衣吹冷风,。
端着药汁进门的段逍望见那熟悉的一幕,隐隐约约的叹了口气,他放下药,拿了件衣服给他披上。
多伦奇无神的双眼聚到他的身上来,见是他,顺势倒在他的怀里,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可身体在瘫到他身上的瞬间却放松了下来。
段逍见他的依赖,心头竟然泛开一丝满足的感觉,他打横抱起多伦奇将他抱回床榻,然后给他喂药。
可这次,多伦奇竟然不合作,不张开嘴。段逍拿着汤勺的手就那样僵在半空中,他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却见多伦奇定定的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