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武带著两个人在後面跟著,瞧著斌哥漫无目的地走著,过马路时也不看看,本想去扶著,不知为什麽,有点莫名地害怕。见老大走了两三个小时,走著走著,到了一家医院的门口,是省人医,就琢磨著老大是不是不舒服,要去找赵医生。看情形却不是,只坐在门口,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急诊室的大门。
这一坐又是两小时。阿武一看表,已经快十二点了,想去问问斌哥到底怎麽回事,却看到一个穿白大褂的人往张斌走过去,便停住了脚。
穿白大褂的是何况,他在诊室里面看到这个人一直坐在外面,呆呆傻傻的,实在控制不住好奇心,便来看看,到了跟前,才看清楚是个健壮的汉子,便问:"那个,你有什麽事情吗?要看病吗?"
张斌这一段时间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找文医生,问问看他到底对自己做了什麽,又不敢,见对面一人问他,就说:"我想找文医生,文翰医生。"
何况哦了一声,说:"那可不巧,文医生正好去了北京,去进修,要两个月呢,有什麽事吗?"
张斌虽然魂不守舍,也知道不能对这个陌生人说些什麽,只挤出一丝笑:"那,谢谢了,等他回来我再找他。"
"那,等他回来我告诉他有人找。你贵姓?"
张斌站起身子:"张,我叫张斌。"
何况愣了一下。原来这个就是张斌,不由自主地上下打量了一番,抿著嘴笑:"原来你就是张斌啊,我听文翰说过。"
张斌看著何况的笑脸,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文医生跟你提过我?他说什麽?"
何况不敢乱说,只笑道:"我和文翰是多年的好朋友了,他说......他说他最近认识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人。他说......他说那个人叫张斌,在外面混的,他说他和那个人在一起很快活。"
张斌又懵了。
张斌心脏砰砰地乱跳,又不敢多问,佝偻著身体,慢慢地走了。
回到家,张斌才发现脚都软了。懒得洗漱,就扑上了床。
文医生到底是怎麽回事呢?那个特殊治疗,怎麽跟李京嘴里的男男做爱一模一样呢?我怎麽会老是想著那个特殊治疗呢?为什麽,即使现在知道文医生的举动很可疑,还是想见他呢?............
连一个答案都还没有想出来,张斌就睡著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张斌没有时间、没有精力、也没有胆量去寻找问题的答案。货运站的事情办得很不顺利,要打通的关节太多。当时汽运公司和货运公司多为公家所有,也就是所谓国营,要想分一杯粥,凭徐卫兵和张斌的人脉,差了很多。碰了无数的钉子之後,徐卫兵勃然大怒,又不知所措。在张斌的徐徐劝诱之下,徐卫兵好容易收敛了怒火,吩咐手下全力打理两个舞厅和一个录像厅。这几个地方是自己的,来钱既多又快还很稳定,绝对不能搞砸了。至於他,还是地下赌场比较合口味。
转眼间新的一年又要到了。元旦前夕,兴帮的兄弟们一起聚餐,哇,张斌发现,原来已经有六七十号人了。徐卫兵坐首席,那个得意,弟兄们前呼後拥,那个神气。张斌俨然成了男二号,开玩笑,兴帮的财神啊。
七桌上,除了小丽一个女人外,其他的全是男人。因为徐卫兵说了,纯兄弟聚会,不能见女人。小丽是个意外,她已经由舞女上升为妈妈了,两个舞厅的女人,全部都归她管,所以,也是干部了。
此时,最活跃的,除了张斌就数小丽了。小丽挨桌地劝酒,到了张斌这儿,给了他一个火辣辣的热吻,兄弟们全都大声地起哄,张斌哭笑不得,只能顺应民意,将舌吻进行到底。
小丽舔了舔嘴唇,嚣张地笑道:"斌哥,你这亲嘴的功夫没有什麽长进啊。都说你在外面有女人,怎麽,那女人不让你碰她啊?"
四周的人轰然大笑。张斌皱了皱眉头,说:"小丽啊,我还是个雏,怎麽能跟大姐比呢?再说了,黑皮哥的功夫,本来我就比不上啊!"
又是一阵大笑,黑皮被推了出来,大家夥儿要求他和小丽来个更有劲的。黑皮的脸色好了一些,二话不说,抱著小丽就亲,手还伸到小丽的衣服里面去了。周围的兄弟都大喊大叫。本来嘛,没女人,有什麽好乐的?自己摸不到,看看也过干瘾啊。
张斌见大家都很尽兴,退出来,到了徐卫兵的席上,坐在一旁,给老大点上烟。徐卫兵喷出烟圈,笑著对张斌说:"你干得不错啊,成功地将小丽甩掉了。黑皮这家夥,本来躲都躲不及,这段时间,嘿,还粘上去了。说说看,小丽的功夫是不是很厉害啊?"
张斌笑了:"大哥,要想知道这个,你得亲自上阵。我,还差得远呢,哪里敢评论啊?我跟小丽说了,如果还像以前那样,她永远都是只鸡,我们这里,鸡多的是,黑皮凭什麽要守著她?要做,就做极品的鸡,做鸡妈妈,所有的女人都归她管,黑皮还能跑到哪里去?我瞧这个小丽啊,有的是韧劲,做这个,合适。"
徐卫兵乐了:"你这小子,要出息了。"
张斌忙点头:"大哥教得好。"
"屁,老子一窍不通,哪能教你?"
说话间,七点了。张斌请示了一下老大,站起来,吼了两声,大家都静了下来。张斌清了一下嗓子,大声地说:"弟兄们这一年也辛苦了,老大说了,发红包!"
混混们一起大声喝彩,把屋顶都要掀了。
张斌又说:"从现在到过年,正是捞钱的大好时候。不过,我们捞钱,条子也捞钱。所以,大家夥儿悠著点,该干嘛干嘛,能忍就忍,别大过年的,喂了那些条子了。今儿咱们也不乐了,还得去收钱。等过年的时候,大家都歇歇,玩个痛快。大哥的意思,到时候如果没人惹事,咱再发红包。张斌再请各位,我就是喝死,也得让大家痛快!"
又是一阵喝彩。徐卫兵点点头。张斌快二十二了,做事老成,行!
22.
"宴会"散了,张斌陪老大到各个场子巡视了一圈,又到了金莱舞厅自己的办公室,把帐本搬出来,一样一样地说给老大听。徐卫兵要听不听的,也不知道他是听不懂,还是根本在走神。张斌知道老大对这些不耐烦,不过自己做事,总要有个交代。
罗罗嗦嗦搞了两个小时,徐卫兵都快睡著了。等张斌说:"老大,就是这些了。"徐卫兵立马清醒,问道:"赵医生那儿,怎麽办?"
张斌愁眉苦脸地说:"老大,每年拿钱给赵医生,都得到一通臭骂。不如今年别送钱了。我找了个识货的,弄了三枚玉的挂件,给他们一家三口,您看怎麽样?"
徐卫兵黑了脸,挥挥手,说:"你看著办吧。"
张斌一看时间,快10点了,送了徐卫兵出去,自己也无比疲倦,干脆,回去睡觉得了,说不定还能做个好梦,梦到......特殊治疗?
张斌先自红了脸,跟弟兄们叮嘱了几句,骑著新买的摩托车,回老窝去了。
冬天骑摩托车可真他妈 的冷。张斌冻得直发抖,到了院子里,一抬头,见自家的灯亮著,心莫名地跳得快了,又四周一打量,果然看到一辆吉普黑黔黔地停在那儿。张斌激动得手都哆嗦了,飞快地停好车,三步并作两步,朝自己的家跑去。
上了楼,到了门口,张斌拿出钥匙,插了好半天都没有插进去,干脆停下,深呼吸,慢慢地将钥匙对准,插了进去,一扭,门打开了。将门推开,房子里亮堂堂的,狭小的客厅正中间,一个巨大的纸箱子。张斌小心翼翼地绕过去,到卧室一看,文翰正衣冠楚楚地靠在床头看书呢。
听见动静,文翰抬起头,看见张斌穿著一件军大衣,张著嘴出气,头上好像也在冒热气,便莞尔一笑,见那汉子的脸更加红了,出气更加不匀。文翰心里有了一点底。听何况说张斌去找过他,也不知是想他呢?还是想找他算账?离开这所城市的两个多月里,文翰心里也不安稳,自己想要什麽,不知道,只知道,这个混混,自己不想让他走。
张斌抬手抹了抹头上的汗,低声地问:"回来了?"
文翰起身,走近,离张斌两步远的距离时,站住,点点头,眼睛里有火,撩得张斌心慌。
张斌有些不自在,指著身後的纸箱,问:"那是什麽?"
文翰笑得弯起了嘴角:"新年礼物,洗衣机,看你洗衣服,洗被子,辛苦得很啊。"
张斌逼著自己看著文翰的脸,声音抖抖地说:"这麽客气。当时你走,怎麽也不跟我说一声?"
文翰扬起了眉头:"哦?我不知道还要征求你的同意?再说,你的病好了,也用不著我了。"
张斌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文翰又说:"嗯,今天我来看看,你是不是还需要那个特殊治疗?"
文翰的笑很好看,可是嘴角有点轻微的抽搐。张斌想:这是紧张吗?文医生在问我,他怕我不同意吗?
文翰等了许久,其实也不过几秒,见张斌只看著他,不说话,有点心虚,笑容快维持不住了,便问:"不需要?"
"要!"张斌脱口而出,文翰的笑容放大了,张斌才发现自己说了什麽,低下头,轻轻地说:"你等一下,我马上去烧水洗澡。"
正准备转身,被文翰一把拉住,抬头,文翰的红唇就过来了,紧贴在自己的唇上,温热的舌头舔著自己的嘴唇,扣著牙齿,像是在敲门。张斌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那灵活的东西直接就进来了,缠住了自己的舌头。
张斌的脑子里轰的一下,双唇一合,留住了文翰的舌头,自己的也缠了上去,用力的吮吸起来。
文翰和张斌的思想难得的一致了。什麽都不管,这个人,自己是要了。
文翰一边亲吻,一边动手脱去了张斌的大衣,搂住张斌的腰,两人的下腹紧紧地贴在了一起。张斌搂住文翰的脖子,眼睛微闭,辗转著,吸吮著,感觉两人的舌头和嘴唇在打架,占据、掠夺,文医生,不管你是出於什麽目的,绝对不可以就这麽丢下我!
张斌不得不承认,小丽的话说得有道理,自己亲嘴的工夫不太到家。只知道牙齿轻轻地咬著文翰的唇,拼命地吮著文翰的舌头,还没有过瘾呢,就觉得文翰的舌头往後退。接著,那人的舌头就像蛇一样在自己的口腔中窜来窜去,舔著齿龈,上齶,下颚,舌头,无处不被骚扰,撩得他心慌意乱,忍不住哼哼起来。
文翰好容易挣脱开张斌的索取,这个家夥,这麽用力,舌头都被拔了出来,再说,文翰可不喜欢被动。
这两个人的亲吻如火如荼,张斌觉得热了起来,气喘吁吁地挣脱了文翰,打著颤的说:"我还是洗个澡吧。"
文翰下腹的硬物顶了顶张斌,轻声地说:"我也想让你洗个澡啊,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可是,这里等不了了。"
张斌心慌,忙说:"哪有?刚和兄弟们一起喝酒来著。"
文翰把脸埋在张斌的脖颈处,轻轻地啃噬,声音有些模糊:"真没有?你那些兄弟们也涂香水?"
张斌慌得不得了:"真没有,一起喝酒的时候不小心蹭的。我......之後没有和别人混过。心里一直都......想著你。"
"嗯?真的?想做的时候也没有找别人?"
"没有!我自己......用手解决的。"c
"嗯?用手啊。那,後面呢,有没有自己插过?"
张斌那个热啊,汗顺著脖子往下滴,似乎又被文翰舔掉了,颤巍巍地说:"有过,试过。"
文翰的头抬起来,伸出舌头,在张斌的唇上舔著:"舒不舒服?嗯?"
张斌近距离地看著文翰的眼睛,魂都没有了:"不舒服,痛。文医生弄,才舒服。"
文翰停住了,长长的一口气,喷到了张斌的口里面,舌头又伸进张斌的嘴里,这两个人又开始打嘴仗。
好容易住了嘴,文翰看著张斌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这两个多月,我天天想著你。"
张斌彻底失了神。他推开文翰的手,开始脱衣服。
文翰也不再言语了。
行动胜过语言。
起码在这个时候
23.
文翰慢慢地脱下灰色呢大衣,搭在椅子的靠背上,黑色西装,搭在椅子的靠背上,正在解领带的时候,张斌已经脱完了,地上乱糟糟的都是他的衣服,光溜溜地站在文翰的面前。见文翰悠悠地解领带,张斌被冷空气激了一下,哆嗦起来,突然掉头往客厅走,既快又有点儿慌张,迎面撞到纸箱子上。弯腰摸了一下膝盖,绕过纸箱,到了厕所,开了水,冲起冷水澡来。
文翰愣愣地看著张斌的举动,见他被冷水激的直跳,忍不住笑了,将地上张斌的衣服捡起来堆在一边的凳子上,一边看著张斌飞快地搓著身子,一边继续慢慢地将衣服一件一件地脱下,放好,倒退著到了床边,将被褥铺好,飞快地缩到被子里,被冰凉的被子激得直发抖,看到一边哼哼一边冲澡的张斌,心里觉得好笑,又有些心疼。寒冬腊月的,这家夥抽什麽疯啊,都说了,不计较他身上的味道了。再说,除了刺鼻的香水味外,这家夥身上的味道,其实,好闻的很,像是催情的药水。
张斌其实一年四季都是洗冷水的。本来,在他们这样的混混里,他算是很爱干净的了,自从头一次特殊治疗後,张斌更加注意个人卫生,又怕身上冷,会弄得文翰不舒服,这才改了洗热水澡。今天,张斌一边飞速地擦著身子,一边暗想,又喝了酒,身上的味道文翰肯定不喜欢,虽然忍不住,还是要忍住,文医生要是不高兴了,那可不得了。
至於怎麽不得了,张斌也说不清楚。
擦干身子,先把厕所,客厅的灯关上,到卧室,见文翰已经躺到了床上,眯著眼睛看著他笑,又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对他勾了勾手指头。张斌见椅子背上搭著的文翰的衣服,最上面是一条雪白的短裤,脑子里顿时晕糊糊的,把灯关了,强装镇定地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爬上了床。
文翰看著张斌的动作,嘴角的笑容克制不住,蔓延到了整个脸上。见张斌小心地上了床,猛地把被子掀开,一把把张斌拉到自己的身上。张斌沈重的身体压了下来,冰凉的肌肤贴在自己的身上,不由得低声惊叫了一下。张斌马上撑起胳膊,说:"等一下,我身上好凉的。"
文翰不理他,用力又把他拉了下来,说:"怎样我都喜欢。"
张斌再也忍不住了,抱著文翰的头就啃。这两人於是继续地打嘴仗。
张斌靠著文翰滚烫的身体,魂飞天外,软了物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立了起来,碰到文翰的火热,不由得磨磨蹭蹭,两条腿挨著文翰的腿,蹭啊蹭的,还觉不够,两手也在文翰的身体上摩挲起来。
以前的性事,啊,不,特殊治疗,张斌是被索取的一方,几乎没有主动触碰过文翰的身体,这一次不同了,张斌心里模糊的知道,文翰和自己所做的特殊治疗,其实就是兔子在上兔子,是同性恋的性行为。至於这样是好还是不好,虽然有李京和易新的前车之鉴,对他而言,完全没有借鉴和警示作用。只是知道,这个文医生,让自己想的很,让自己想在一起的很,让自己......想要的很。
文翰的皮肤很光滑,比自己的光滑多了。比自己瘦一些,可也不是没肉一族,文翰的性器烫得吓人,和自己的碰触,摩擦,啊,好奇怪、好爽的感觉!
张斌已经完全失去理智,在文翰的身上,身体不停地蹭著,嘴巴啃完了文翰的唇,又去啃文翰的下巴,一直啃啊啃的,到了文翰的肩膀。这个肩膀有腱子肉,啃咬起来,分外的有弹性,啃到了锁骨,好吃,好吃;又往下,到了胸部,胸大肌虽然没有自己的多,也有,好吃;一个小粒粒的突起,啊,乳头,我啃,啃不到,舔,右手在另半边摸索著,也摸到了,捏一捏,耳边突然听到文翰的呻吟,张斌那个欲火中烧,两条腿不自觉地蹭著文翰的腿,想把那双腿分开,下腹的火热顶啊顶的,要洞,要找个洞洞进去!正忙著,突然头皮一痛,不由得抬头,正碰到文翰直勾勾的眼神,耳边传来文翰阴森森的话:"怎麽著?啃排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