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主的傻儿(父子)————WingYing[下]

作者:WingYing[下]  录入:03-20

"爹爹...爹爹没有...没有不要凤惜......"凤惜哽咽道著。抬头对著那绝美的面容,道:"凤惜...凤惜会乖乖的..."那眼神,凤韹认得,那是曾经无数次在自己的梦中,在最角落的孩子,所拥有的眼神,小心翼翼地、卑微地、如同害怕会被抛弃般。那不是昔日的呆傻少年。
见那眉头轻蹙,凤惜抖了抖,缓缓将手收了回来,似乎有些慌乱,茫然道:"爹爹...凤惜会听话...真的...爹爹不要...不要生气......"颤得更厉害,小心伸手拉了拉男人的袖子,然後又猛地放开,就像...就像害怕弄脏般。对著男人,小心地笑著,忍著全身的痛,小声道:"不要紧...凤惜可以...咳咳──可以当娘亲...凤惜...凤惜会很乖很乖......代替娘亲...咳──不要紧的......"像是要证明自己有用般,凤惜眼里是满满的乞求,哪怕胸口疼得如同穿了个洞。
凤韹缓缓扬起手,凤惜一惊,用手腕护住身子,低著头,双眸紧紧闭著,全身颤抖。凤韹的手停在半空中,胸口觉得一丝苦涩,许久未尝的强烈苦涩。他怕自己,他怕自己。也对,那是自己曾如此残忍待他。许久,预料中的责打却没有落下来,凤惜艰难地睁开双眼,见凤韹转头,不禁大惊,著急地倾上前,想拉住男人的衣袖,却滚落下床。
尉迟夕在一旁看著,没有任何动作,他只是个活死人偶。凤韹回首,便见凤惜跌坐在地上,咳出一滩滩血,极其骇人。但是,那瘦弱的少年,却向自己缓缓挪了过来,一直到那支颤抖的手触到了衣角,沾了些血红。"不要...不要凤惜..."摇著头,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到。"...可以代...替...娘亲......爹爹打...不要紧...凤惜...凤惜会乖..."眼泪混著血,滴滴落在地上。眼里,是绝望,还有那毫无掩饰的,不堪一击的希冀。
『...爹爹......不要...不要打凤惜...痛......』
"...不要紧的...爹爹打...凤惜...凤惜不痛...不痛......"那小小的头颅摇著,强撑著笑容,可身子却怕得发颤。
那一刻,凤韹的行动远远超乎了理智,他没有甩开那支手,俯身,紧紧拥住那流泪的少年。脑子一片空白,心里的痛却是真实的。抱著那浑身是血的少年,凤韹缓缓道:"睡吧...睡了会好些,会...会舒服些。"凤惜呆呆地抬头,瞅著凤韹,颤巍巍地伸手,缓缓抚摸那精致得不似人类的五官。
"爹爹......"渐渐,微笑。"...爹爹......爹爹......"爹爹没有不要他了......爹爹不生气了......如同得到许可般,凤惜满足笑著,闭上眼,在那温暖的怀中入睡。凤韹横抱著怀中的少年,将他放在床上,暗暗输了一些真气,极其小心。睡著的少年,觜角微微扬著,似乎做了一个幸福的美梦。
凤韹垂目,深吸了一口气,胸口依旧烦闷,似是喘不过气来。伸手,握著那瘦小的手掌,缓缓收紧。原来呵......他要的这麽少。
那个老跟在自己身後的孩子。
那个老对著自己微笑的孩子。
乞求的,
是一份极其廉价的温暖。
是一份少的可怜的温柔。
□□□自□由□自□在□□□
水如云突地破门而入,床前仅有凤瑕一人坐著,冷冷笑著,道:"水军医,擅自闯入女子房里,似是不太妥当吧──"脸色虽依旧苍白,却没有了原先的病态。"呵呵......还得感谢凤韹,要不是羽珠,只怕我早是名丧黄泉。
"解药呢?"水如云冷声道,凤瑕微微一顿,疑惑道:"什麽解药?"而後,皱起眉头。"水伯伯,你莫不是怀疑...我...?"
"解药呢?"依旧是那句,凤瑕愠怒道:"水伯伯,我也中了毒,你怎麽能怀疑我?!"
"我在问你解药。"水如云神色平静,缓缓笑了开来。但是只要是稍了解他的人都明白,水如云的怒气,总是暗藏在笑容之下。"不知道。"凤瑕转身,道:"水军医,现在很晚了,你请回吧!"
一眨眼,水如云已经在凤瑕跟前,凤瑕猛地後退,只听水如云轻声道:"凤瑕,你那小姑娘心思水伯伯还不明白?"故做叹息摇头道:"凤瑕侄女,你办事不利便也算了,现在捅出个楼子,要伯伯怎麽替你收拾......"
"你──水如云,你少胡说,我可没这闲功夫和自己开玩笑!"突地,水如云上前,抓著凤瑕的手肘,凤瑕大惊,不断挣扎,却无法挣脱,只能恨恨地等著那笑著的男子。水如云徐徐道:"凤瑕侄女,要是不是你糊涂下药的话,那麽这双白白嫩嫩的手就让伯伯割下来,好好检验检验,稍後自给你接回去,嗯?"
凤瑕脸色有些发青,她见过水如云的手段,那绝不是唬弄她的,咬牙道:"那不过是个傻子,你何必如此紧张。"水如云笑容收了起来,哼了声,甩开凤瑕的手。凤瑕一个踉跄,跌坐在地。"这你别管,解药。"
"没有。"凤瑕扬首,冷笑道。水如云这回可没了耐性,冷声喝道:"我要你,交出解药。"只见,凤瑕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丸,水如云还没反应过来,那小药丸就被凤瑕吞入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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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如云怒极反笑,点头推了一步,道:"呵呵──真不愧是冥的女儿,倔起来倒是让人可恨得紧。"凤瑕高傲地扬起头,可身子却已瑟瑟发抖。水如云掩面狂笑著,那笑声不绝於耳,令凤瑕顿时感到一阵冷意,缓缓向後挪去,强笑道:"水伯伯,你不能杀了我──"暗暗聚气,只要全力一拼,水如云不会武,倒也还有些胜算。
水如云缓步上前,故作懊恼道:"哎呀呀......侄女别怕,伯伯怎麽舍得杀了你呢...?呵呵──不用这麽麻烦,我...水某多得是让人生不如死的技俩。"凤瑕正要举掌,却轻易被水如云扣住,不论怎麽使力,都挣不开,见水如云了然笑著,一时冷汗直流,恨恨道:"卑...卑鄙!"
"这化功散水某可是都带在身上的,谁叫水某懒呢──?不过,对凤韹那类身怀好几甲子功力的人,是没什麽效用,可对付一些只会些三脚猫的顽皮孩子,倒还是挺受用的。"水如云乐呵呵道著,凤瑕气得涨红一张玉颜,咬牙别过头。
"好了......"水如云叹了口气,忽而冷冽道:"现下你是要水某抽干你的血,还是将解药交出来。"凤瑕打了一个寒颤,猛地後退,道:"你...解药只有一颗。"凤瑕深深喘口气,道:"你不能动我,因为只有我......"
"知道凤韹的弱点。"
水如云眉一挑,凤瑕继续道:"我已经捎信给父亲,这秘密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要是...要是我会什麽三长两短,水如云,你上哪找和严珞俞不仅是模样,连性子都相同的人去?而且,父亲就要来了。"
水如云猛然一怔,许久才道:"冥...要来?不可能,冥就连床都下不了。"凤瑕见水如云已经动摇,心中不禁暗喜,继续道:"水如云,你当真以为世上只有你方是医术绝顶?"咬牙嚷道:"水如云──我不求别的,也可以告诉你凤韹的弱处,兴许父亲念在你剿灭叛军有功,免去你死罪,或是...许你一夜恩宠..."
满满的嘲讽。凤瑕见水如云一别以往的吊儿郎当,似是拚命隐忍著。"好。"良久,水如云闷闷道。"告诉我,凤韹的秘密。"
"你......"
"不是说这样,冥便会许水某一夜麽?"水如云冷冷笑著。"是啊...水某做了这麽多,不就期盼他能好好瞧我一眼。"凤瑕顿了顿,难以置信道:"你们──"似是想起了那愚蠢的傻儿,还有凤韹对著那蠢儿时,眼里那难以察觉的光茫,忿然道:"肮脏!恶心!"
水如云突而吼道:"闭嘴!"凤瑕一愣,"是水某甘愿如此的麽?你可知道,为了冥水某连水家都给背叛了!你可知,为了冥水某不惜违背祖训,硬是将绝命蛊系在我们两人身上!那是...那是夫妻蛊,要是一方死了,另一方也不独活。"凤瑕冷冷看著眼前一脸不甘的男子,随即小声道:"我要你帮我离开这里,离开父亲,还有...我要和宁哥哥一起走。"
水如云眼神一黯,忽而笑著道:"原来,凤氏一族都逃不过。"凤瑕禁不住,露出苦笑,"你错了,逃不过的只有我一个人。"见凤瑕正要转身,水如云方问道:"解药,那傻小子身上的解药。"
凤瑕懒懒对著水如云,似乎已经疲惫万分。"你不是早知道了麽?"
水如云眉头轻蹙。凤瑕笑道:"解药,就算有又怎麽样?"
"那是死脉!活不过这个冬天的!"
这句话敲在水如云心里,凤瑕仰头大笑,道:"哈哈哈!不是只有我们苦啊!那毒不过早日让他解脱,这可是善事呢──"
水如云身子摇晃,喃喃道:"是啊......有解药又能怎麽样?已经病入膏肓,取了你的血,怕也是白白浪费了。"如梦初醒般,水如云晃了晃脑袋,那个满身是血少年,早在自己为他诊脉时,就明白了的,只是抱著一丝希望,或许有了解药,能让他托久些。
想起凤韹前日的冷情,终究...终究那一片残破的真心,还是抵不过一个死去的人。或许...或许......该是到自己死心的时候了。抚著胸口,似乎那绝命蛊在作祟,隐隐作痛,要是凤冥真没事了的话,那麽便是他的大限要到了。
傻小子,这回我们都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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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室香气缭绕,塌上,凤韹将少年轻放,少年气偌游丝,没有一丝生气。凤韹抚著少年的额,将续命丹放入少年嘴里,却心里明白,药石皆已无效。坐在一旁,绝丽的容颜轻轻扬其了笑。
"你那时,只有这麽小,跟在我後头,当我看不到你麽?"迳自说著。"可是,当时我讨厌你讨厌得紧,然後中了影王的圈套,原来锁情之毒和庆王没干系,影王这算盘打得太精。"
"之後,我让你服下暗魂丹,与你交沟,却是真真粗暴。"凤韹轻手,揭开少年的袍子,那袍子下,是少年瘦弱的身子,望著由脖子延至身下的疤痕,凤韹俯身,细细吻著。"当时,我恨珞俞欺我,我恨她留下你,却自己离开。"
"我对你粗暴,你不躲,我对你残忍,你不恨......"凤韹柔声道著。"可惜,又著了那老贼的道,才知道,俞儿...俞儿没有背叛我──我...又恨...恨自己...恨你。我不想要你...我不要刹母的孩儿......"
紧紧抱著凤惜的身子,凤韹不禁哽咽。"可是,天不让我选。所以,我更恨!"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凤韹继续道:"很多次,真想杀了你。可是,我没有下手......"在凤惜耳边轻声道:"我恨你,可是我舍不得了。"
"我舍不得放开你。"凤韹笑著道。"所以,你不可以先死,要死就要死在一块儿,你到死都会是我的。"俯身,在少年干裂的唇上,狠狠印下,仿佛已经渴望已久,那粗糙的触感,却一次又一次地让自己欲罢不能。他已经疯了,已经疯了!那是他们的原罪,他已经不能再看见俞儿,那消逝的美好,终究不是自己的。
那麽,便让他们一块坠入地狱。
凤韹动作越发急促,凤惜感受到震动,缓缓睁开了眼,如今这少年已是神智不清,抬眸呆呆地看著男人。枯瘦的双手高高举起,环这男人的脖子,小小的身子靠了过去,喜悦道:"爹爹......"迟来的温暖,少年却依旧珍惜眷恋。双眼微启,一时呆傻,一时清醒。凤韹轻声道:"再睡吧...我陪你。"
蒙胧中,少年缓缓摇头。依旧是小心翼翼的,让人不禁心疼的举动
凤韹也不作声。
良久,少年沙哑的声音响起,虚弱无力。"不要...睡..."摇头,"会不见...会不见......"
梦醒来了,就不会有温柔的爹爹了......少年卷缩著,贪婪地摄取这份乞求来的温暖。缓缓地,觜角扬起,如此简单的幸福。
直到少年又睡了过去,凤韹静坐著,突而身边多了一个乌衣人,那人跪下,小声道:"爷,六刃王军与曜华军已经攻下昙城,曜华城主提出合解。"
凤韹仅是看著凤惜,冷声道:"什麽条件?"
"是说...要爷归还..."抬眸看著那垂死少年,凤韹猛地站起,冷冽道:"好......"
"宣战!"

87

"小姐,别进去了......"一个侍女拉著女子,女子双眸通红,眼睛巴巴地看著那门前华丽的图腾,咬著红唇,好不惹人怜爱。女子後跪著的将士们跪成两列,为首的曹帅无语看著前方,叹了一口气。起身,迈著大步,轻敲了敲门,道:"爷,属下们已经候了一日了。"
依旧静谧,女子头一扭,颤声道:"韹...韹二哥,你开门啊──是不是生...生俞儿的气了?!"抬手拍打著门,"二哥,你是不是不要俞儿了?"语里带著哭腔,泪水在眼窝里打转,一颤便连串滚落。
君上究竟是怎麽了?仅是发布宣战命令,却在隔日关在房内,膳食也分毫未动,著实让人担忧。此番就连已定的夫人也被关在门外,现下战事吃紧,君上这举动真是匪夷所思。
"君上......"
"滚。"
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似乎只是下达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命令,却让外头的众人连忙噤声。女子颤了颤,哭著跑开,那嘤嘤的哭泣声足以让有情人心碎。众人面面相觑,摇了摇头,便也纷纷离开。曹帅又回头看了眼,他站得较近,听得清楚,爷的声音明明这般疲惫,方才那句也是渗了内力。莫不是和那孩子有关?为自己的猜测自嘲一笑,怎麽可能。
那孩子的生路,不就被爷自己硬生生斩断了麽?
房内,散发著异样的香气,四处弥绕,中央那散发著热气的池水,赤裸的少年,靠在男人怀里,沉沉睡著,一动也不动。男人身上的红袍尽湿,一手紧紧环著少年的腰,一手按在少年的胸口,似乎是在运气。半向,男人深吸了一口气,少年浑身一颤,竟是深深咳了起来,咳出的血染红了池水。
"别再咳了!"男人失态大吼,绝美的容颜不禁扭曲,可少年的咳声未止,男人捧著少年的削瘦的脸庞,将唇印了上去,缓缓渡气。少年虚弱地靠在男人怀里,始终未睁开眼。良久,四唇分开,那双凤眼紧盯著少年。突而,少年又咳了起来,一震,一滩血可在男人倾城的容颜上。觜角尝到熟悉的血腥味,曾经这一切是让他如此兴奋疯狂,可如今,男人浑身一颤。
抱紧少年,运气一跃便上了岸,拿过华美的袍子,轻轻覆盖在少年身上。拥著怀中的少年,凤韹坐在榻上,看著案上的热粥,伸手轻拍了拍少年的颊。可是,少年依旧沉默,凤韹便等著。一会儿,粥冷了,凤韹运气,粥水又开始冒著热气。凤韹伸手再轻拍少年的颊,可少年还是没转醒。眼看,粥水又冷了,凤韹手一抚,那热度这又回来。
天渐渐暗了下来,凤韹轻轻一叹,门外此时,传来脚步声。"君上。"是水如云的声音,凤韹手一扬,门便大大敞开。水如云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架著苦笑,步上前,言道:"还是不见气色麽?"
凤韹揉紧了怀中的少年,沉声道:"他又吐血了。"水如云似是早料到般,道:"淤血吐了出来,还是好的。"对著凤韹笑道:"君上,把他放下吧,该给他施针了。"良久,凤韹依旧没有动作。"君上......"水如云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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