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幽闲

接近你，是因为我想问你，到底发生什麽事了，怎麽会让你难过呢？
我、我也好想和你成为一个可以分享心事的朋友喔......
有心事闷在心里，一定很难过吧......？
至於，会觉得你是不是喜欢蓝毓，是因为你的眼神。
我曾经说过，因为我暗恋过你，所以我在你的眼神中，也能发现到一种暗恋的味道存在。
暗恋，那是一种甜甜的感觉......同时，也会酸酸的......
对方无意间的小举动，都会让自己感到开心不已；有时候，对方无意间的小举动，也可以让自己的心里，像是有针在刺......
你一定觉得我很奇怪，就像个变态一样观察著你。
可是，我要告诉你，这就是暗恋......
会不自觉的，去观察心上人的一举一动。
今天我终於可以大声的说，我不再暗恋了！
......伊梓阳，我喜欢你。c
这句话埋在心里好久了，一直都没有机会，也不敢开口对你说。可是，今天我豁出去了......」
女孩，还是会害羞的。
好长的一段话，赵雁涵始终没有对上男孩的双眸。
终於，女孩转过头来了，脸上虽然还是笑容，可爱的脸颊却是挂著两行泪......
「伊梓阳，我喜欢你。」
告白，终究是要花，很大的勇气的。

第二十五章

女孩的这番告白，伊梓阳却觉得窝心。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也可以如此的受到，一个人的重视。
尽管伊梓阳自己喜欢的是男孩子。眼前这个可爱的女孩，好像还是很喜欢自己。
伊梓阳温柔的递上卫生纸给女孩，交给女孩的同时，他也温柔的对他说：
「谢谢你。
我无法以相等的爱情回报，恕我只能向你说出最为诚挚的感谢。
或许，这句道谢仍嫌微不足道，甚至我的道谢根本不能与你所付出的相提并论......可是，我还是谢谢你。
对於我这样奇怪的人，我想除了感谢之外，还是感谢。」
「别这麽说......喜欢一个人，哪有规定一定要喜欢异性啊？」
「......我根本就不敢跟别人承认我喜欢男孩的这件事情。」
低下头，伊梓阳显得有些自卑。
「你喜欢蓝毓，正如同我喜欢你那样子吧。」
「只可惜，或许这辈子他都不会知道吧......你知道，我不像你那样可以直率的向人告白，更何况我、我......我喜欢的，还是一直以朋友相称的...蓝毓啊。」
「可是，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认为，你应该要好好的，把自己的心意告诉心中的那个男孩。当然，这只是我的看法，重要的是你自己。对吧？」
赵雁涵笑得还是如此灿烂。
虽然，心中多少还是为了伊梓阳那委婉的的拒绝而感到难过......
甚至，他其实也为了伊梓阳的的确却是喜欢男孩而感到难过......
尽管如此，他不後悔把心意告诉了他。
一点都不後悔。
而且，他现在突然很希望伊梓阳可以幸福，也可以被爱。不要因为是个同性恋，就放弃了爱与被爱的权利......
女孩知道暗恋的感觉啊...
暗恋的那方，总会在一旁，默默的注视心里的人，其实心里也很渴望心里的人也能够像自己那样，也喜欢著自己......
不......其实，假若对方也能在心里，分出一个小小的位子给自己，对於暗恋的那人来说，就足以开心了。
就像，赵雁涵自己也曾经希望，伊梓阳也能够有那麽点重视自己......
同样的，伊梓阳一定也很希望，蓝毓也能够有那麽点重视他吧？
美丽的男孩，一定也很希望在他心中的男孩，可以如此对待他。
哪怕是个小小的关心语句......都能使那美丽的男孩，开心，然後嘴角会露出淡淡的，微笑......
......但是，蓝毓呢？
伊梓阳一方面喜欢著他，却又害怕事实的残酷。
蓝毓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身边的那，美丽男孩，竟是暗恋著自己的人......
要是他知道了，连朋友，恐怕都作不成了。

第二十六章

还是觉得身後应有的人不在，很奇怪，像是空了。
刚开始，蓝毓告诉自己是『不习惯』，久而久之，应该就会习惯了才对。
没人规定伊梓阳一定非得走在他身後不可的呀。但是，算算，时间也有一两个月了。
却迟迟没有习惯身後人已不在的感觉。
就像是，习惯右手戴著手表，戴了很久之後，有一天，手表突然不见了......在右手腕上，空空的感觉......却还是会习惯性的举起右手，想知道时间，却发现腕上竟是空无一物。
或许手表可以再买，身後的人却没有第二个。
林宜芹一直当他是独立的人。
他不会在上课之前提蓝毓这节课应该要到哪里去上；不会提醒他这节课的教授开当铺，绝不能迟到不能旷课，或是哪个教授三次不到必当人；更不会在教授眼神瞪过来时，适时的将他从周公那儿叫回来。
很可笑。蓝毓居然习惯男孩对他的耳提面命了呢。
以前都会用简单的『呃』、『嗯』、『喔』等字，浅浅的回应，有时候还觉得伊梓阳真是...担心的太多了。
现在觉得，似乎少了些什麽。
可是他依旧告诉自己，再过几天、再过几天，一定会习惯的。
......只是习惯与不习惯的问题罢了。蓝毓仅是如此告诉自己。
在不知不觉中，蓝毓其实有点依赖伊梓阳。
但是这点，蓝毓或许还不明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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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伊梓阳已经表明了和赵雁涵绝不会有进一步的关系，赵雁涵当然自己也明白，但是，对伊梓阳的关心，仍然不减。
伊梓阳还是以饮料，或是热汤简单的解决一餐。赵雁涵还是不太忍心。
但是每每他想夹菜给伊梓阳时，总是被那浅浅的笑给婉拒了。
结果就是，日渐消瘦的身影。
美丽的男孩，还是很在意蓝毓啊！
虽然早就该放手了，可伊梓阳，就是放不下......放不下。
还是放不下男孩，放不下这种暗恋，这种情。
每天看著男孩与林宜芹，在伊梓阳的心里，还是有一个地方，会难过的......
食欲早已被这种郁闷感给埋没，能喝上一碗浓汤已经是他的最大极限。
「你还是放不下他，对吧？」赵雁涵问。
伊梓阳点点头。
「如果蓝毓对你没有感觉的话，要是知道你为了他伤心憔悴，或许也只是一笑置之吧。
那麽，你以为这样能够换来什麽？」
不知道。伊梓阳摇摇头。

第二十七章

为他的伤心憔悴，可以换来什麽？
是一点点的关注、一点点的关爱，还是奢望他也能分给自己一点点的......爱？
但是，最後伊梓阳给他的回覆是：「我不奢望能够换来些什麽。」
反正自己的希望就算再微小，应该也不会成真的吧。如果有那麽一天，那应该可以称得上是奇迹了。
不过，伊梓阳觉得，这个世界上，奇迹发生的机率是微乎其微。
所以奇迹不会发生，自己心中的小愿望也不会有成真的一天吧。
伊梓阳心想。
看著侧脸的伊梓阳，赵雁涵没有再问下去了。
实在不知道为什麽伊梓阳总是这样，没什麽信心。
也总觉得，伊梓阳总是把他喜欢上男孩这件事情，当成一件错误的事情来看待。
不过，现在赵雁涵最希望成真的事情，不是希望伊梓阳能够变成喜欢女孩的人，而是，可以幸福。
不管对方是谁，只要伊梓阳也能够被爱、能幸福，这样就好了。
很简单的愿望，只要伊梓阳也能够被爱、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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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梓阳印象中，并没有像今天这样的经验──蓝毓居然主动约他出来。而且是单独两人。没有别人，也没有林宜芹。
从捷运站的手扶梯缓缓而上，走出出口之後，没有犹豫，蓝毓向左走。
男孩坐在那儿，看起来有一段时间了。蓝毓印象中，伊梓阳总不会让对方等待。
伊梓阳安静的坐在一旁的木椅上，低垂著头，让略长的浏海盖住自己的视线。
好一会儿才用眼角馀光发现了在左侧，穿著牛仔裤的，他。
伊梓阳赶紧将头抬起来，柔柔说道：「唔...你来了呀......」
好久不见的微笑还是那样绽出，只是好像有点不一样。
真的，很久没像这样『好好』的和伊梓阳相处了。其实不只蓝毓有这种想法，连伊梓阳也一样。
甚至......有种陌生的感觉。s
「有等很久吗？」往往蓝毓第一句会这麽问道。
「没有。」而伊梓阳总是这麽回答著。
早上的西门町人少，蓝毓知道伊梓阳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因此特地挑了早上的时间出来；他也知道伊梓阳喜欢走在内侧，所以，默默的，蓝毓站到了靠近外面的那方。
最近，在面对伊梓阳时，蓝毓总是会多想一点。
「最近你和赵雁涵走得很近喔。」蓝毓略带调皮的语气问著。
「嗯......」
点点头，伊梓阳不否认，「可是我和他只是朋友，这样而已。」
虽然伊梓阳觉得蓝毓绝对不会在意这种事情，但是还是想对蓝毓澄清：自己和赵雁涵绝对没有比友情更进一步的关系。
蓝毓「喔。」了一声，好像没有很满意他的答覆。
不过好像松了口气。

第二十八章

西门徒步区已经被他们逛过很多遍了，两人却没有想要停下休息的样子。像是漫无目的的走，不知道要到那儿才会停下。
蓝毓发现了那些看著伊梓阳的奇异眼光。
不知道为什麽伊梓阳似乎真的都不在意，在意的反而是一旁的蓝毓，不论从前或是现在。
他当然知道伊梓阳看起来就和别的男孩子不太一样，可是，这样又怎样了呢？
伊梓阳不偷不抢不作坏事，为什麽就是有人要对他施以奇异的眼光？
但是伊梓阳那种不把那些眼光当作一回事的感觉，却让蓝毓感到有些心疼......
蓝毓并不晓得，要习惯那些异样的眼光，需要多大的勇气。
「欸...蓝毓，」突然，走在他身後的伊梓阳叫住了他，「那个......可不可以休息一下？」
蓝毓停下脚步，看著他说，「你累了？」
伊梓阳点点头。
虽然是低著头，却隐约还可以见到过长的发丝下带著苍白的脸......
蓝毓皱著眉，看著他，没有多说话，右手搭上那看起来有些虚弱的肩，走到一旁给行人休息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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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的，伊梓阳靠著蓝毓的肩膀，轻轻的呼吸著......这当然是蓝毓允许的，伊梓阳想也没想过。
突如其来的晕眩感让他感到不舒服，还好没有严重到连路都没法好好走的地步。
「......你还好吗？」蓝毓问。
「现在好多了。」
「如果有什麽病的话，一定要去检查喔...」蓝毓顿了会，「不然我会担心的。」
蓝毓的声音很柔，让伊梓阳脸上抹上了淡淡的红，心跳也跟著加速。
伊梓阳怀疑是不是晕眩导致的幻听？睁大著眼，没有看著蓝毓，但蓝毓方才所讲的话，却缭绕在他的耳旁。
『不然我会担心的。』
伊梓阳已经不想再去猜想蓝毓这句话到底是出自怎麽样的心了。
这时的他，居然萌生了一个念头：一天就好了。如果能真正的拥有蓝毓，就算只有一天也好......也好。
嘴角微扬。伊梓阳觉得，现在，他其实可以沾上幸福的边了。
就算幸福的边，面积不大......但是伊梓阳小小的心里，其实已经满足了。
他想要的，从来就只是一点点，再多，对他来说，都是奢侈，他从来也都没有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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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毓对这个靠在肩上休息的男孩，不知道为什麽，有点不太一样。但是，是哪里不一样呢？却又讲不出来。
一直都不习惯的，身後空掉了的位置，今天终於是弥补了起来。
他其实很喜欢伊梓阳默默的走在他身後的感觉，已经有一段时间都不曾有过的那种感觉，今天回来了。
感觉是什麽？蓝毓不知道。
他只知道，这种感觉，他不想失去。
他想要伊梓阳跟在他的身後，就像以前一样。
一起找教室、一起被记迟到、一起翘课出去玩......
还有，一起开心的笑著。

第二十九章

不知道有多久没笑了，没有发自内心那样真诚的笑。不论是蓝毓自己，还是身旁正休息著的男孩。
明明天天都会在学校碰面，今天却又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一样──好像没什麽话可以聊。
尽管如此，蓝毓想要的只是伊梓阳在他身後的感觉；而伊梓阳想要的，只是一天的蓝毓。
所以好像有没有话聊，对他们来说都没有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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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今天以後，和蓝毓也会再像以前一样吧？
他会牵著林宜芹的手，而我就在一旁默默的看著他。
过了今天以後，什麽事都会恢复常规了。
不再像以前那样有开心的事情，第一个找我分享......因为『好朋友』终究和『女朋友』不一样。
会不会，过了今天之後，就再也开不了口了......？
伊梓阳很怕过了今天之後，就没有这样的时间能够和蓝毓相处了......
所以，在今天结束之前，应该告诉他吗？应该吗？
好想告诉他，却又怕......连朋友都作不成了。
女孩子的心意，献上了，或许会被男孩当作宝一样；而男孩的心意，献上了，或许......只会惹来满地的碎片吧。
但是伊梓阳有个想法：会不会，错过了，就再也没机会了呢？
男孩并不像女孩那样，可以光明正大的递上自己的心意。
虽然心里只想要默默的爱著男孩，却还是希望有一天男孩也可以知道自己的心......
碎片是因为对方的摔落而产生的，但是在摔落之前，对方至少也碰触到了，那份心。
伊梓阳只希望，蓝毓也能够知道，原来有个男孩，默默的喜欢他。
但是，或许需要付出代价的......──而那个代价，或许是友情。也有可能，是比友情还要大的代价。
鱼和熊掌不能兼得的，伊梓阳必须在其中选择。但是这种选择，岂是简单的二选一可以说明的？
「蓝、蓝毓......」我喜欢你。......这句话，我好想好想对你说...「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对吧？」
蓝毓有点被这突如其来的语句给震住了，但，一会儿，他露出了开心的微笑，说：「对啊，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
「那，你觉得好朋友之间，应不应该有秘密？」

第三十章

「你有秘密要告诉我？」
「我、我......」被蓝毓这样一反问，好像心思被看透似的，「没有呀，随便问问的。」
「其实，我觉得你真的不容易亲近耶。」蓝毓说，「你的心思真是让我摸不著头绪。」
「......会吗？」
「我一直觉得我很了解你，但是，又有很多地方是我进不去的。
所以，事实上，我根本不怎麽了解你呀。才会说你的心思让我摸不著头绪，就是这样子。」
「那是因为，如果你进来了......」伊梓阳的声音霎时变小，「你就不会跟我作朋友了吧。」
或许还会离我远远的，越远越好。
转变为小的声音，反而让蓝毓听得更仔细了......於是，他问：「为什麽？」
「你会讨厌我...会离开我...离的远远的......也不会想要看到我了......」
伊梓阳站起身，准备离开他的视线，却又被他拉住，走不了。
「你到底在讲什麽啊！？」
「...我要回家了。」
「喂，你还没讲完啊！」
「......蓝毓，相信我，你不会想要知道的。」
「我想！」z
蓝毓的声量忽然变大，不只伊梓阳有点惊吓到了，自己也觉得反常。
「你真的想知道？」
伊梓阳像是在踌躇著，半晌，才缓缓吐出，「......我，喜欢你。」
温柔的将他的手给摊开，伊梓阳离开了蓝毓的视线。
你会讨厌我。你会嫌我恶心。
你不会再把我......当成最好的朋友了......
不知道哪来那麽大的勇气，伊梓阳终於把心中最想要表达的给讲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