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瞳————磨蝶沙[第一部]

我被困在暗无天日的水牢中，双眼看到的除了海水还是海水，听到的除了静默还是静默，就这样日复一日的过去。水牢是个恐怖的地方，水界的居民一旦被关进水牢，法力就会被它所吸收，所吞噬，就连声音怎么也传不到外面去。我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这少年，没听到过他的声音了，即使心里异常的想念他。
慢慢的，我开始害怕了，少年的音容笑貌在我的脑中渐渐的模糊，再也清晰不起来。我终日处于混混沌沌的状态，什么都不想干，什么也不想做！某日，处于迷茫状态中的我脑袋突然一个激灵，想到了忘忧草。忘忧草--固明思议就是一种让人忘却的草药。而我目前的情况，看来就是服食了这草的效果。一定是食物中被混入了忘忧草而不自知。我尖叫、我哭泣、我绝食、我抗拒，却依然阻止不了我对少年的遗忘，相信再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彻彻底底的忘记他，忘记我所重视和在乎的少年，忘记关于他的一切一切！
那种把重要之人遗忘的感觉让我痛苦、让我疯狂、让我绝望！
我不甘、我怨恨、我开始诅咒伟大的海神--我的父亲大人！尽管平常他对我是宠爱有加、有求必应的，但在这件事上他一反常态，那态度强硬得让人声厌！
就再我绝食三天、恹恹一息之时，父亲大人终于来了。看见我半死不活的样子，心痛得不象话，抱着我轻泣，喃喃的说着些我听不懂的话，什么‘我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了，不想连你都失去......'。但是，再说什么也没用了，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我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再见见他，见见我一直以来念念不忘的人。强烈的愿望让我整个心都为之颤抖，我毕竟--还活着啊！不然......心又为什么会痛得这么厉害呢~~
曾经，我每天竭诚的向神祷告，祈求他对我的帮助。但是，其实我自己就是人们口耳相传的神啊！当人到了绝境时会求神；那么，神呢？神绝望时，又能求谁？难道真的要屈服于命运吗？
黑暗中，我听到了恶魔的呼唤。大概是我不断涌现的黑暗和负面的情绪引来了恶魔吧。真讽刺，想不到最后听到我的呼唤并出现的，竟然是恶魔！
恶魔在我耳边低喃：神！从来都是伪善的，即使你善良如羔羊！当你痛苦不幸时，神又在哪里？怎么不见他出现来逞救迷途的羔羊？神，一向高高在上的冷眼看世人，他到底是无动于衷还是无能为力？如果是后者，那么神也仅仅是一尊供人参拜的象而已！可怜的孩子啊~你不是很想出去，见见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吗？和我作个交易吧，我可以帮助你！
海妖不再犹豫，既然神不能助我，我又和苦再乞求。为了能出去，就是和魔鬼做交易，我也甘之如诒！
于是我在神不知鬼不觉下顺利的出了水牢，恶魔还帮我造了个替身放在水牢里，这样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察觉。来到老地方，海妖兴奋的等了又等，经过这件事后，海妖决定要认识这个少年。但是日落西山、星星出现在夜空中了，还是见不到少年的身影。
海妖慌了，心中带着强烈的不安感。但还是安慰着自己，说少年可能一时有事不能出来。再等了一个星期后，海妖终于按耐不住的运起能力去找他。
经过多方查探后，得知少年因病去世了。这稍息犹如晴天霹雳，海妖久久的不能言语。海妖不死心，继续查探。后来通过医院中鱼缸里的水得知，少年因意外受伤住院，因失血过多急需输血。但他的血型是少见的类型，医院的后备血库中只剩下一包了。与次同时，海滩旅馆的少爷也因伤进院，刚巧的是他也是同一种血型的人。
救命的血只有一包，如果要去最近的医院去调配的话，最少要半天的时间。在雨的老爸塞给医务主任一个大红包后，血浆就给了雨用。而少年因为无权无势，所以失去了救命的最好时机，失血过多而死！......
海妖得知这不堪的事实后，愤怒的他决定报复！在月亮高挂的夜晚，唱起了海之旋律，对雨进行咒杀！
但是，我知道人死不能复生，即使杀了他，少年也不会再活过来了。可笑的是，少年的死被当成了突发的医疗事故处理。我恨人间的不公正、我恨人类的劣根性、我恨所谓的金钱权势！！当然，我也恨那个见死不救的医生！就因为钱的关系，而漠视一条在死亡线上挣扎的生命。人间险恶--古人诚不欺我！
海妖的神色不住的变换，或悲或喜，和传言中的寡情少欲完全不符。传言不可尽信。
许死想到不平处，海妖开口了，"水界的人从不任意出手。可是一旦触犯自己的领域，就会十倍的报复。我所重视的一个人因医疗事故死了，我当然不能袖手旁观。"
"所以，我用音杀来控制雨，而罪恢祸首的医生，也惨死于一次漏电事故。触电的媒介，正好是水！警方也一度怀疑这是它杀，可惜并没有实质的证据，所以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再后来......则是遇到了你，对我的歌声有反应，并破了我的音杀。"
瞳没好气的补了句："对于控制水有如吃饭睡觉那么简单的水界居民来说，会找到证据才有鬼！"
海妖对瞳突然的开口打断并无不悦，毫不介意的露齿一笑，算是默认了瞳的话。
"想不到你居然能听到我只针对某人而发的歌声！"海妖的语气中带着一点自己也说不出的味道。这种微妙的反应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瞳望向礁石的一角，诡异的笑了。难怪，自己从刚才开始就有点奇怪的感觉。现在静下心来，感觉就越发清晰了。看来，有一点海妖到现在也不自知呢！就在那边，坐着个生魂！要不是破了海妖的音杀，还不容易发现。算了，干趣好人做到底。手里捏起符诀，心里念咒......
海妖注意到了瞳的举动，并不打扰的在旁静候。瞳的招魂术起作用了。开始只是一点白色的荧光，然后慢慢的拉长，变为人型。
见海妖不作声，瞳开口解析道："他，因为你留下的强烈的执念，灵魂不能往生，从而徘徊在这里，不得安息。我只是帮他解脱因念而起的束缚而已。"
少年飘到海妖面前，微笑。反观刚才还口齿伶俐的海妖，因少年的出现而紧张得有点不知所措。
瞳在心底暗笑，想不到这只海妖还蛮清纯的。
少年轻抚上海妖俊俏的脸，在他额上轻吻一下，开口说道："谢谢！你的心意我了解。被人重视的感觉真好，可惜我活着的时候不能和你想见。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海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他，看着少年一点点淡化的灵魂，突然欺身靠过去，红艳的双唇覆撒谎能够少年的，在他耳边低喃了句......
然后，少年也微笑的回望他，直到消失！一切尽在不言中。
瞳望向天际--日出了。太阳缓缓的升起，温暖又带着希望的曙光从海天交界处射出。
海妖背对着瞳，迎向黎明的光辉，"我现在才知道，日出比日落更好看呢！再见了，瞳。今晚我很愉快。记住了，我的名字--冰魅！"我们，很快会再见的！
美丽的人鱼一个漂亮的翻身，回到海洋深处。搞出的烂摊子，还要好好的收拾呢。
瞳看着他身影的消失，轻轻的回了句，"我也觉得日出很好看呢！"看了眼倒在地上的雨，就在瞳苦恼着要怎样打电话通知救护车来时，远处隐约传来救护车的声音。嗯！来的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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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我们就这样算了，老爷那边......"隐身在黑暗中的影问道。
"他那边我自有办法，今天看了一场好戏呢。可惜，‘海妖的眼泪'是拿不到了。"音无的脸上带着一贯的微笑，一点也感觉不到她话语中的惋惜。
"你知道，‘海妖的眼泪'现时在七界中的价值吗？水界由海神管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以前就下了禁令，未经批准，不得和外界接触，特别是人界。要得到‘海妖的眼泪'，简直是奇迹。海界居民属水性的关系，情绪起伏不大，要有眼泪更是难上加难。还要新鲜的眼泪加上高级的术，才能凝结，缺少其中一项都不行。......"
"简单一句话来说，就是物以稀为贵！"影不客气的打断音无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开玩笑，小姐一旦兴致一来，就会引经考据，说上好长一段时间。
"呵呵！！还有一个你所不知的秘密哦！‘'海妖的眼泪'除了外观精美绝伦外七界难寻外，还有一项用途，就是......"接下来的话，音无用了性语和影交流，看影平常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动容的表情，就知道这东西的用法不简单！
"好了，去叫救护车吧！"音无对影说，"要是死人了就不好玩啦。我可不想第一次和同学出游就遇上这种倒霉事。"
............
当雨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周围时一来脸关切的同学，医生，家长的脸。据医生的检查所得，雨已经脱离危险期，接下来要好好修养一段时间。至于他得深夜出游则被诊断为轻度得梦游症，因读书得压力而引起。......
黑暗中
"主人！‘海妖得眼泪'已经到手了。"双手把它慎重的呈上，一把声音恭敬的说道。
"你辛苦了，先下去吧。"清脆平静不起一丝波澜的声音响起。
"是！属下告退。"那人随则话音消失得彻底。
拿起冰冰凉凉得‘海妖得眼泪'，银色的眼眸闪过一丝情绪，很快又隐没不见。黑暗空间中满满是窒息的气氛。
第十七章
蝴蝶骨（蝴蝶*骨）
许是那天晚上吹了一晚海风的关系，活了十八个年头，至少有十年是无病无灾地度过的，向来以健康宝宝著称的瞳居然会得感冒，连他自己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看来......真的是霉运到了吧？谁能想到，向来少感冒的瞳，一旦感冒就病来如山倒，倒得他连东南西北都快分不清了。不会是坏事做多了的报应吧？！

这可急坏了随行的同学。好不容易雨才好了点，能进食简单的东西了。大家为这件事已经耽搁了几天，才想着出去爬山散散心，在这骨节眼上瞳又病了！总不能又为了一个人把好好的计划取消吧！

小铃自告奋勇的留下来照顾瞳，却被藤一个微笑迷得忘了今夕是何年。然后大家都相继败在藤无敌得天使微笑中，最后藤就顺理成章的留下来美其名曰照顾生病的室友。（沙：忘了说一点，音无夜因晚上的一通电话已先行离开了。要不然她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又不知会生出什么事来。）

瞳静静地躺着，全身发烫，苍白的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柔和了平常的冷淡。眼镜早被藤择下抛到一旁，横竖这里没人，用不着顾忌。嘴唇因鼻塞呼吸不畅而微张，带着诱人的惨白。
藤定定的望着他，不带丝毫感情。双手无意识的在瞳脸上流连，修长的手指轻撩起覆在面上的发丝，轻轻的摩挲着，慢慢的滑落到纤细的脖子上......
而后，停在了眼前，漂亮的眼眸中有了-丝犹豫。这手指，也碰触过那热得过分的身体，尝到过炙热的体温，那灼热，依稀还留在了指尖......
"真是纤细的脖子啊，一手就可以包起来，仿佛只要轻轻用力，就会断掉一样......"藤喃喃的说着，手开始付诸行动。捏住，收紧，手中的力度不断的增加......
昏迷中的瞳没有一丝抵抗的能力，但危机的靠近让他作出本能的挣扎。藤的眼中呈现无机质的反光，毫无表情的眼神冷厉如冰。冷眼看着瞳无力的反抗，仿佛手中捏着的只是一件死物而不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渐渐的，瞳失去了挣扎的力气，嘴唇大张，肺部严重缺氧，漂亮的灵魂颜色黯淡下来......
突然一道银光从藤的眼眸中闪过，就在瞳奄奄一息之际，藤彻手了，紧缠着脖子的力度因而消失。瞳大口大口的呼气，新鲜的氧气填补近来，缓和了肺部的不适。
"想不到坚强如你，也会有脆弱无助的时候。你......是不同的......"象是内心深处的呼唤般的低吟着，抚过瞳脖子上明显的红印，痕迹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象什么也不曾发生过般。
轻易地找到了他所需要的药，望着依旧昏迷不醒的他，缓缓地，藤把药放进了自己的嘴里，仰头喝了放在杯中的水......头渐渐地低下了，媚惑的眼眸半敛下，含着水的菱唇覆上了苍白的双唇，水和着药顺着唇的接触流进了瞳的嘴里，滑下了咽喉。
睡梦中，象是被恶梦缠住般的窒息，让人心跳为之停止的痛苦。不过在昏迷的时候，好像有什么凉凉得东西从喉咙中滑过，然后感冒就好多了。当瞳醒来时，已是半夜。
藤已不见了踪影，现在是半夜，想必是回房中睡了。感冒好多了，烧也褪了，人变得清醒了，感觉也舒服多了，就是......身体还软弱无力。抬头看了眼象镰刀般锐利的新月，寂静的夜里有着一股萧杀之气，希望......不会有......奇怪的事发生......吧！
勉强的支撑着下了床，在房的四个角落贴上符，并不是肯定会有事发生，只是借这样做来求一点安慰。依稀记得小时候生病了，外婆也会在自己房的四周贴上符，。说是因为生病体弱的关系，脏东西会容易靠近，特别是瞳这样的体质。做完这些平常眼中不值一提但现在却艰难万分的事后，头又是一阵眩晕，跌跌撞撞的回到床上躺着，才觉舒服了点。
迷迷糊糊间，又进入了梦乡；所以！并不知道窗外飞舞着的蝶。
风起，乌云闭月！透明的，晶莹剔透，一群散发着五彩迷离光芒的凤蝶乘着夜色而来，飘忽不定的在窗前舞动着。蝶群绕着窗子飞舞，有几只试着飞进去，却被无形的网给挡了回来。但是蝶群毫不气馁，依旧坚定的往内冲。蝶的数目越来越多，在它们自杀式牺牲的方式下，房中的防卫有了弱点，蝶群就象被驱使般的不怕死往弱点处撞，终于找到破绽往里飞。
房中的瞳无意识的沉沉睡去，并不知道危机的靠近。蝶群大量的涌进，将瞳重重的包围。然后，房中发出道道金光，光芒消失后，本该在床上躺着的瞳也离奇的失去踪影。
滴答，滴答的水声从远处传来，此处的外观象个天然形成的岩洞，到处布满不规则的石笋，形状怪异嶙峋的石块形成一种壮观的美景。星星点点有如萤火虫般的生物被用作这里的照明工具，媲美圣诞灯饰的如梦似幻......
"呵呵......呵呵呵呵......哈哈......你是我的了......只属于我一个的......呵呵......"少女的清甜笑声从寂静的的洞中响起，回音在复杂多变的溶洞中层层的向外传去，在洞中久久的回荡。美丽的少女整个身子趴在一块冻结的冰晶上。脸上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只是带着若有似无邪气的眼睛破坏了给人的整体感觉。白嫩的小手轻抚冰晶中沉睡的人，"呵呵......快了......为了......我们的......永恒......"少女穿着淡蓝飘逸的纱裙，动作高雅优美，如果能忽略纱裙下八爪鱼似的触手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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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房中
"真是的，片刻不在就给惹处麻烦来了。"藤扬起平常骗死人不偿命的微笑，完美微笑下的面具无人能破，除了眼底闪过快得让人抓不着的阴霾。
"出来吧！帮我看看他的位置！"藤命令道。
空间出现一线裂缝，异常凶猛的鸢飞出来，落在藤的肩上，在得到主人的命令后火一般的飞了出去。
【沙：把前面式神鹰改为鸢！这两者意思相同，只是当时偶不知道鸢的打法，特此说明一下。】
"我该拿你怎么办？瞳！"屋内的人喃喃自语道。
滴答......滴答的水滴声声声入耳，忽远忽近，无处不在，更显出岩洞的曲折幽深。藤有如饭后散步般的信步而行，在复杂有如蛛网似的岩洞中走者，姿态优雅的在无数个一模一样的分支处一时向左，一时向右的前进，不带丝毫犹疑。只是面无表情的，有别于平常的笑脸。鸢静静的停在藤看似纤细的肩上，知趣的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