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着下巴思索起来,难道只是小白脸在暗恋蓝悠,蓝悠对他根本没那个意思?看他今天傍晚在球室里不顾小白脸快气疯的脸,自顾自跟黑眼镜谈笑生风就可以知道,他们背后压根不可能是情人。
但不是情人不代表小白脸不会对蓝悠出手,相反的,现在才是他出手最大的可能性!眼看就有两个敌人杀到身边,他不可能把这份感情放着不管!
于是我在电话里吩咐小三子这几天要特别注意,小三子也没再对我的交代提出质疑。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清早,因为没架打挺无聊的缘故,我决定回学校去看看有什么好玩的。
唉!早知道会这么无聊,昨天就不应该下那种赌约。有时候真恨自己的蠢笨!那种赌约赢了不过是羞辱小白脸一番,对老子根本一点好处都没有。
尽管昨晚睡眠很充足,可今天上课我还是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个上午的觉,第三节课下课想上厕所尿尿时,我才离开教室。
刚走出教室,上课铃声响起来,但这与我无关,我从来就不是会是那种会遵守纪律的学生,当所有乖乖牌冲着往教室跑,生怕迟到会挨骂时,我却一个施施然地往反方向走去,挑了离教学楼有一段距离,位于操场中心的那个厕所。
上过厕所,我就不打算回去上课,正考虑着是否要翻墙逃课去铁兄那玩时,刚走出厕所就让一双手揪着衣领拖到一边。
我不反抗的原因是被吓倒了!不是因为粗鲁扯我衣领拖边去的那人有多么可怕,而是因为那是个不应该在此时此刻此地出现的人!
小白脸?
他来找我干什么?他现在不应该乖乖蹲在教室里听老师讲课吗?
他把我拖到一个较为隐蔽的角落,微微喘着气,像盯怪兽般盯着我。
我还没有开口问他找我什么鸟事,他已经堵住我的嘴巴......不是用话堵,也不是用手堵,他用他的唇堵。
一秒不到的时间他马上离开,我脑部有五秒空白。
"姓刘的!别以为全世界只有你才会遵守诺言!"他说,然后头也不回地冲回教室。
他刚才吃过雪糕吗?我下意识伸出舌头舔一下,舔到一丝丝甜的味道。
第 4 章
我下午没去上课,到上次吃火锅的那位铁兄处呆着,才坐下不到十分钟,小三子就抱着个相机冲进店子来找我,嘴里哭丧似的大嚷:"老大!老大......"
我心烦气躁,大声喝他:"我还没死!别叫得像吊丧!"
他噤声,小心翼翼来到我身边,神情又是紧张又是担心。
"怎么啦?我不是要你紧盯着小白脸不要放的吧?"说到后面,我差点咬着自己的舌头......突然有种自己跳下自己设下的陷阱的感觉。
"我有跟着......一直跟得好好的!"小三子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我"老大......这个......今天上午......你在学校被赵俊......"
"算了,不要提了!不过是个赌约罢了!"我点燃一支烟放在口里,吞云吐雾地吸着,一旁的铁兄王栋梁把头伸过来凑热闹"小如,你不会是被人强上了吧?哈哈!"
"去你的!狗嘴吐不出象牙!"我不能打架,只能把拳头挥向他的桌子,好好一张四方桌被我打得缺了一角。
他笑得花枝乱颤。
小三子凑上来问我:"老大,这仇要不要找人替你报了?"
"谁让你多事了?"我白他一眼。
"可是,那家伙居然这样侮辱老大你......实在是,我看他根本是有问题嘛!"
小三子想要替我出头是出于好意,可我真不想他管我这些事情,只有挥着手打发他:"闪边去!别烦我!这事我自己能解决。"
"但老大你不是不能打架吗?"
"你不知道这世上有不打架也能进行报复的方法吗?"
听了我这自信的话,小三子露出敬佩的神情。
学生会组织干部开会,从下午放学后五点半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解散。
我和蓝悠呆在球室里,本来想籍着老师和那个纪律委员不在的时候好好抽上一根烟,却被蓝悠一手夺去火机。
"不许你抽烟!抽烟的话会对身体不好!"
我悻然:"你不要那么鸡婆好不好?乖!把打火机还我!"
我向他伸手,他却从口袋里掏出一条口香糖给我:"吃这个解解吧!"
干嘛啦!口香糖跟香烟的味道哪能比较?根本不一样嘛!
我皱眉。曾经有人说想戒烟的人就去吃口香糖,吃着吃着烟瘾就不来了!简直是荒谬!说这句话的人八成没有抽过烟!
"老是抽烟!跟人接吻的时候如果嘴巴有香烟味道的话,会被对方讨厌的哦!"
蓝悠义正严辞的对我说,我想起小白脸那个像蜻蜒点水的吻,就问蓝悠:"喂!小白脸有没有交过女朋友?"
蓝悠听了我的问题明显吓一跳,也是,以前我从来不过问他的事情,现在突然就问起来了,能教他不奇怪吗?
"那......他想交也没有机会......他家里管得很严,除了我以外,他连别的亲密朋友都没有,更何况是女朋友?这个......你问来干嘛?"
我诡惑一笑,再问:"那,你有没有试过跟那家伙接吻?"
蓝悠一张脸阴沉下来:"这笑话不好笑哦!我跟小俊是青梅竹马的好朋友!"
我干笑两声,言下之意,那小子那天是第一次跟人接吻了?其实那种蜻蜒点水的轻吻从严格角度来说也根本算不上是真正的接吻,搞不好,他其实连真正接吻应该是怎么个样子都还没有搞清楚呢!
改天要教教他吗?嘻嘻!
也许是我笑得太邪恶,蓝悠看我的眼神充满戒备。
"刘如,你的神经没问题吧?如果......如果实在等不耐烦的话,我跟你先打球啦!"
结果那一天,他俩人都无法赶过来,七点刚刚散会,赵俊就被他家的房车载走了,我骑着机车回家,留下黑眼镜陪蓝悠一起回去。
说起来,自从黑眼镜加入我们当中开始,赵俊就再没有跟蓝悠一起回家了。
事情过去三个月,随着黑眼镜和蓝悠情谊日益加深,赵俊和我拌嘴的次数大大减少,大概他已经看出我对蓝悠没有那个心思,因此他现在全副精力都放在对黑眼镜的防范之上。可是,他毕竟是家里管教极为严格的公子哥儿,白天能实行紧迫盯人,不让黑眼镜靠近蓝悠三步范围之内,可晚上呢?他回家过后呢?漫漫长夜啊!他又怎防范得了这么多?
黑眼镜的本事确是高,才短短的三个月,已经让蓝悠对他好感度超标,曾经有一次,我跟小三子等人出外夜游时,就看见黑眼镜和蓝悠在马路上有说有笑的亲密走着。
于是我多派小三子一个任务:如果看见黑眼镜和蓝悠有什么过分亲密举动的话,也给我好好拍下来!
小三子哭着问我:老大!为什么这段时间你老要偷拍同性恋的照片?难道老大你......
这回我是不理他,跟踪赵俊的同时也留意蓝悠,这只是我一时意兴,总觉得如果真能弄到蓝悠和黑眼镜的偷情照片,拿在手里就大有价值,什么价值?当然是拿它们出来晃在赵俊面前,把他气得吐血身亡啦!
哈哈哈!
我如此告诉小三子时,小三子用一种很怀疑的眼神看我:"我说老大......你怎么会特别注意那个赵俊!?"
我靠!谁注意小白脸了?我只是想拿照片要协勒索他,你懂不懂?
我对小三子这样说,可小三子却另有看法:"你拍他对蓝悠有不轨举动兴许真的可以勒索,但你拍蓝悠跟张佑明的照片拿去要协赵俊些什么?"
要你管!
命令是下达了,可我绝没想到小三子这回动作居然这么快,几乎是在第二天的下午,他就把他的作战成果拿给我看,不光是蓝悠和黑眼镜的亲密举动,他连赵俊上午强吻蓝悠的照片都给我带来了,这回真是收获丰富啊!
照片一共有四张,一张是赵俊在东教学校强吻蓝悠的,三张是蓝悠和黑眼镜在体育器材室里的亲热镜头,一张比一张激烈。
我弹着最后那张问:"往后的呢?"
小三子摇头:"我没往下拍了,两个男人在那里厮混实在太恶心了,所以我只照了三张照片回来......如果......如果老大你需要完全的VCD摄录的话,我过几天......过几天就给你拍一套完整的吧!有第一次必定还会有第二次的。"
想不到啊......居然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看来赵俊这次是彻底没戏了!
我把四张照片收进口袋里,吹着口哨往教室方向走去,小三子跟在我身后追问:"老大!你打算怎么做?真拿那张照片去要胁赵俊?还是也拿那三张照片去对付蓝悠跟张佑明?"
我把手向他伸出,他一时意会不了我的意思,我简洁的说了两个字:"底片!"
"哦!"他乖乖地从口袋里翻出一叠胶卷放到我手中,我扯着嘴角一笑,收好底片与照片,往教室走去。
听说今天赵俊身体有点不舒服,所以连体育课都没有上,独自一个留在教室里了。什么身体不舒服,我想他是被蓝悠当面拒绝了,心里不舒服罢。
经过大操场时,我看见蓝悠在练投球,红润的脸飞扬着以前没有的光彩,原来恋爱中的人可以这么幸福的呀!
我回到教室,透过玻璃窗子,看见赵俊趴在桌子上,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睡着了还是在发呆,推门进去时,我故意弄出声音,他没有抬头看我,我自然是当他睡着了。
我绕到他面前,低头去看,他闭着双眼,呼吸匀速,完全没有察觉我在旁边,看来是真的睡着了。
他的脸很红,我伸手去摸他的额,这臭小子竟然真的在发烧,而且烧的度数还不低,真他妈的,发烧就该回家里好好躺着嘛,睡在这种地方做什么?万一脑袋不小心烧坏了怎么办?蓝悠也是的,就是他今天早上对他做了不应该做的事情,也不该完全没发现他在生病啊!
我用力去推桌上那个,赵俊好一会儿才迷迷糊糊的醒来,一张嘴巴连声音都变得沙哑:"小悠?"
"谁是你的小悠!是我!刘如!"我怒!他的眼睛白长的,我跟蓝悠这么大区别他居然分辨不出来?
"刘如?"他推开我的手"干什么?"
"你在发烧!笨蛋!"
"烧就烧呗!"他语无论次。
"失恋也不该这个样子吧?"我糗他。
"管你什么事?"他很想对我发怒,可却提不起半点劲儿,我蹲下伸手把他拉上我的背,他软绵绵地挣扎"你要干什么?"
"送你去医院!"
"不去!"
他反抗,却根本没有力气,我轻易就把他背起来,往教室外走去,啧!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人呢?
虽然心里不是太明白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做,可我还是做了,我就是这样一种人,什么事都是先做了再去想为什么,如果想不出来到底为什么,就干脆不去想了。
综合医院离这里有十分钟机动车车程,我像上次抱蓝悠般把他抱在前面,他十分不乐意像女人那样被我抱在前座,硬是要到后座去,我又怎敢让一个病得七昏八索的人坐后面?万一他在我车上一个不稳摔下去可不是开玩笑。
我要胁他:"要你不听话我就在这学校门口吻你!"
他果然不再反抗,用怨毒的眼神瞪着我,我拍拍他的头:"好乖!"就带着他上医院去了。
他是个病人,却一点都不安份。
上次蓝悠这样被我带着出去玩时,考虑到自己的生命安全,整个过程都没有一分多余的挣扎,可这个赵俊真是不识好歹,我刘老大这样委屈自己抱着他去医院,他一路上却从来没有安份过,不停地动来动去,害我几次差点撞车。
"小白脸!如果你想跟我一起殉情就尽管说吧!我会很乐意把车开到大海里去的!"
他不吱声,到了后来,就没有挣扎,下车后才发现,他已经烧得不省人事,我连忙把他送进急诊室,医生一听我开机车把他送来的,直指着我鼻子骂我不是,说什么明知道病人病得那么重,就不应该用机车把他送来,应该第一时间叫白车或是截的士把他带来,病成这样还要坐机车吹风只会让病情加重诸如此类的,我听得十分不耐,要不看在他是帮赵俊看病的医生份上,我会站着听他疯言疯语吗?
医生和护士帮他做应急措施,我带着他的皮夹去办理医疗费用缴付手续,一翻开那只黑色的皮夹,就看见皮夹当中一副照片,是他和蓝悠的合照,大约是一年前他们在海滨公园的合影。
真是娘们!
因为看得不顺眼,我把它扯了下来,塞进口袋中。
赵俊昏迷期间,一直喃喃不断叫蓝悠的名字,我听得不耐烦,便向隔壁床上的病人借了一部CD随身听,宁愿听古老十八早已过时的流行曲,也不愿听他疯言疯语。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醒来的,更确切的说,是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伏在他床边睡着的,他把我推醒叫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夜半一点多。
"现在几点了?我的手机呢?"
我张眼就见他的脸部大特写,听他这样问,我方才想起七点多的时候有电话进来,因为觉得太吵,所以我帮他关机了。
我老实交待,他当即给我一记爆粟:"你害死我了!"
然后,他就匆匆忙忙地从口袋里翻出手机,打开,那神情比哭还要难看,嘴巴一直叫着:"惨了惨了惨了......"
我倜侃他:"怎么了?过了七点钟......不,是过了六点钟还没回家,会被打一百下屁股的呀?"
他剜我一眼:"为什么在我昏睡那段时间,不通知任何人我在医院?"
我干笑两声:"不好意思,我完全没有想起这回事。"
他看我眼神就像看一个白痴,手拿着电话很是焦急,可看他样子似乎不敢打电话回去报告情况。
我想,他从来没有在外面逗留超过晚上七点,除非......是在有家人陪同的情况下。
真是个乖宝宝啊!
他看我越笑越得意,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你在笑什么?我弄成这个样子你很高兴吗?"
我告诉他:"我下一辈子绝对不要当你这种大少爷!"
他没理我,从电话本里翻出一个电话号吗,我眼尖,一瞬间便看清楚那电话号码是谁的,不禁冷笑一声。
我向来很准的直觉告诉我,姓蓝的今天晚上一定不在家中!
果然,接电话的女人告诉赵俊,蓝悠今天上同学家补习课业,不在家里过夜了。
赵俊的脸色很是疑惑,喃喃自语道:"补习......上同学家......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他其实很少朋友......所以......"
"所以一般情况下,除了你家外,他根本不可能上别的同学家里,对不对?"
赵俊轻轻点头,我有点怒,可仍然笑,不过是冷笑:"怎么可能没有?黑眼镜就是一个可能!"
他明显浑身一颤,嘴唇发白。
"为什么不打他的手机确认?"
"他......他睡觉的时候要关机。"
"你是不敢打吧?是不是?怕电话接通以后,听到急速的呼吸声和呻吟声对不对?"我口不择言的说,说了以后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居然会说这种话来刺激他,但见他黑暗中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空气在凝结数秒后,他就突然抄起手机往我头上砸去。
在我的头被砸破,流出鲜红液体时,他一个翻身跳下床,拔掉插在身上所有的输液管就要往外冲去,我手急眼快伸手把他粗鲁扯回来,他大病初愈敌不过我的力气,被我死死压回病床上去,苦苦挣扎了几下,见他还是不卖我的帐,我把心一横,便粗鲁地按下他不断扭动的头,用力咬上他的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