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於,男子被激流淹没,快感从下身直冲脑门,一个颤动,精液完全释放在男孩体内。
於此时,男孩的手也跟著用力,锋利的银刀刺入了男子的心脏。
男子瞪大了双眼,身体抽搐一下,便断了气息。
取回了银刃,男孩松手,任庞大的身躯颓然倒地。一滴泪字眼角一闪而过,滑过面颊混入了血污之中,男孩恍若没有察觉到般地站了起来,男子的白液因而顺著男孩的腿,从股间向下流淌。可男孩没有擦拭,只是静静看著白衣人。
「随你要去哪。」白衣人冷淡地说著,旋身便走。
「父......亲......大......人......」男孩怯怯叫著,跟在白衣人身後,看也不看倒在地上那个,白衣人说是他真正父亲的家伙。
「要跟我走,就别再叫我父亲。」白衣人侧身,俯视著男孩。「尹扇,温琮,两个名字,爱叫哪个就叫哪个。」说完,也不管男孩作何反应,迳自踏步离去。
男孩没有多想,摇摇晃晃跟了上去,拖著一丝不挂又疲惫至极的身躯在路上行走。
温月记得,当时除了琮还有云,没有其他人看见这疯狂的举动,因为那县里的所有人,都被弥漫在空中的醉香,拉入了深沉的睡眠。
可是为什麽,会梦见这个呢......?抿唇,温月在梦中阖上了眼。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他回到了现实。尹桓正举手拍他的肩,见他醒来,有些错愕地对他说:「月儿,这麽快就醒了?」
温月撑起了身体,虽然经过了休息,气力已回复了大半,但刚才做的梦让温月不管怎麽想都不舒坦,因此只轻点头做为回应。
「还很难过吗?」尹桓担心地揽著温月,并替温月梳顺略显凌乱的发丝。「如果不行,暂时先不下船也是可以的。」
「哪这麽娇弱。」温月笑斥,掀了被子就下了床,尚未著上寸缕的轻盈身姿直接暴露在空气中,当然,也暴露在尹桓的目光之下。「别看,再看可就真的没法儿下船了。」勾过被尹桓披挂在木椅上的衣服,温月慢条斯理地著装。
尹桓听了温月调戏般的言词也不感困窘,依然直勾勾地看著那璧玉般光滑剔透的肌肤逐步被层层布料掩盖。「月儿,待会儿下船我和末冷还有些事,我会先带你到客店下榻,你就再休息会儿,明後天我们再到处逛逛。」尹桓边看温月穿衣边说著近日的行程,说完之後,无聊地倚著床柱,屈起指头扣著床板。
「是吗。」拢了拢头发,温月接著系绑腰带。「什麽时候会回客店?没人陪我说话,一直睡也著实无聊。」他随意问到,心下却计画著该怎麽趁这段时间,与紫祈等人做联系。
「两三个时辰左右吧。虽说出来前有将事情交代下去,但有些事务还是得偶尔照看一下,以免有什麽差错。」尹桓上前,挑拨温月的发。
啪的一声拍开了尹桓的手,温月丢了个白眼过去。「别老是要绑我头发,待会儿都是要继续休息,你绑了我反倒麻烦。」
抚著被拍得麻痒的手,尹桓脸上露出如阳光般和暖的笑意。正要说些什麽,叩门声就响了。
末冷推门进入,皱著眉,表现出不耐烦。「到底要不要下船?」脸上摆明了很鄙视某两个打情骂俏、拖拖拉拉耽误时间的人。
经过这一著,两人才没再閒聊下去,与末冷一同下船,步行至两条街後的客栈。
或许是时近日落,街坊商家已不是非常热闹。人潮渐渐减少,而大多都往餐馆散去。
尹桓将温月带进了客栈房内,才略说了几句话,便在某人恶寒的目光下被迫离开。
客栈上房内只剩温月一人。他在正中央圆桌前坐著发呆了许久,感觉到有些饥饿,却也懒得动身命人准备些吃的上来。由於暂时不想思考东西,无聊到最後,温月乾脆从壁上竹帘折取一小节竹条,把圆桌做为假想敌,练起剑法来。
手腕一翻,竹枝平递了出去,脚跟著斜踏两步,然後臂一转,竹枝下压後斜挑。脚退了半步,手转了几转在空中点刺,然後一个横劈,温月侧身过桌,竹枝猛然回转。顺势往前大跨数步,转瞬间已距窗不过几尺,「谁。」声音闲淡,气势却已先行放出。
「哇啊!」淡紫色的身影往下掉落,显然是被吓到因而踏空。
温月连忙把人抓进房内,看了下外面,确定没惊动到别人後,才转头看著刚被他拉进房的人。
「祈儿,下次别再莽莽撞撞。」温月率先说话,俯身摸摸紫祈的头,抱起紫祈坐下。「你们知道我在这啊。」这下子就不需要烦恼联络问题了,看样子,他们挺关注他这里的动向。
「当然!不然月月你如果出事了怎麽办!」紫祈嘟著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月月我跟你说,笨蛋凌太逊帮不上忙就算了,崇居然打混摸鱼不跟我来,说什麽要放松心情跑去逛街!」
夏崇......。温月脸色微暗。「没关系,之前也真的让他累了很久,休息一下无妨。」拍拍紫祈的背,温月笑问:「查得如何了?」这是他本来要找紫祈的目的,人自动过来了,当然也就要把握机会问个详细。
「那个混蛋家伙我查得差不多了,只剩一小部分。」紫祈骄傲地抬头,活像是只讨奖励的小狗,只差没有尾巴在屁股後摇摆。
温月偏头,宠溺似地揉著紫祈的短发,「乖祈儿,说来让我听听好吗?」
紫祈兴奋地点头,开心地展现著自己的成果。「那混蛋家伙在成年前的後五年左右是由县尹抚养的。」
「尹桓大概已经被紫祈定名为『混蛋家伙』了。」温月笑想,然後问:「原因呢?」
「原因是全家莫名被杀得一乾二净......」紫祈顿了一下,「这里查到的东西有点奇怪。据说府邸几乎整个起火,可是被问到的人都说当他们看到的时候,房子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月月......我觉得他们可能在隐瞒什麽,怎麽可能火起了大半天,没有一个人发现,那府邸不算是在郊区啊。」他皱著眉,苦著表情说著:「我不管怎麽想都想不出所以然来。」
紫祈想不出来,但温月却不可能没有头绪。
尹。
他从以前就刻意遗忘那段事情,所以才会一直都没有想起来。可是刚才的梦,加上紫祈所说的......。「祈儿,那个府邸在哪?」心中其实已有了答案,也几乎可以不用确认。
这麽问,与其说是谨慎,还不如说是有点......逃避心态。
「樊州缈县东区。」紫祈又骄傲了,因为他这次查得可是比夏崇仔细又迅速。
果然。温月抿唇。「我知道了,这个问题暂时到这里就行了。」这麽说其实只是为了敷衍紫祈,因为他根本就不需要再听其他的内容。
灭门的那件事,是他一堆任务中,唯二由琮主导布局的其中一个。他始终相信,琮的计画,是完美无缺的,就算如今有个幸存者的例外也改变不了他的这个想法。而且如果要说内情,他自己早已知道得一清二楚,何必又听什麽报告。
「除此之外还有什麽吗?」温月问到,手指擦著紫祈的额,掌心摩挲著紫祈的脸颊。
「有。」紫祈点头,舒服地窝在温月怀里说:「我本来好奇那混蛋家伙为什麽不是由母亲那方的血亲收养,所以就去查了查,结果发现啊,他母亲那一家也被灭门了喔。」
皱眉。「姓什麽?」
「夏。」
温月沉默。
一夏一尹,两家琮都反常热心的参与其中,而这两个姓氏也都同样出现在他的身旁,差别只是认识的早晚,还有认识的方式。虽然这两个姓天底下不只有一家,但是这麽巧合的事,真有?
「是吗,我知道了。」温月点头,将一切想法都暂时收藏,接著说到:「然後......」此时,唇扬起了醉人的弧度,他刻意拖延、放慢了语调,使得紫祈好奇地抬头看他。
而他要的就是这一瞬间。
对於紫祈这样一个小孩子心性,又万分相信他的人,他根本不需要去分散紫祈的注意力,只要双眼相对,就能轻易地施展魂术──琮教他的,暂时控制人心神的幻术。
「祈儿......告诉我,夏崇,有没有做些不想让你知道的事......」妖艳的神色浮现在温月脸上,温月此时透出的,尽是惑人的媚。
墨黑的瞳中隐隐闪著赤芒,如果旁边有人在看,必会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感觉,就像一条巨蛇,正虎视眈眈地盯著不知反抗的猎物。
紫祈空洞的紫眸映出温月的影,他以平常少有的低音轻声,毫无情绪夹杂地回答:「来之前,我跟著他在街上走了一段时间。他最後进了万香茶馆,之後没多久,尹桓和一个蓝衣人也进去与他同桌,然後我就来了。」
表情微冷,温月听了之後,感觉颇不愉快,甚至心里还有些刺痛。
蓝衣人,指的应该是末冷。而尹桓......哼,说什麽有需要照看的事务,结果居然是去......哼!
「继续注意夏崇,知道吗?祈儿。」
「是。」
一个弹指,温月断了魂术的控制,恢复本来的神色清淡地问:「那麽陆尘风的报告,阿崇是要你讲,还是之後他才要来呢?」他现在必须要一步步掌控住情势,不管尹桓夏崇想做些什麽,他都必须有所防备,至於反击......就要看情况而定。
不过,他一定要把尹桓解决掉,他要帮琮把这唯一的漏洞给补起。万一,夏崇跟那个夏家真的有直接的关系......他不在乎丢弃这麽一个好用的工具。
「崇说之後查得详细点再跟你说......他也没跟我讲,就爱卖关子。」紫祈鼓著颊,心情很是不高兴,「他最近神神秘秘的,都不理我也不陪我,害我只能找笨蛋凌试药玩,无聊死了!」
听著紫祈不停抱怨,温月没有不耐地打断,反而静静微笑著聆听,毕竟有时候,这种抱怨里也能听见可以掌握大局的关键。但......他让紫祈继续留下来的最大原因,其实不过是他閒得太无聊了,觉得这种时候,有人讲废话给他听也不错。
相对於温月这边和平和乐的气氛,在茶楼黑暗角落落坐的三人就显得暗涛汹涌得多了。
「给我老实说,你跟月儿到底是什麽关系。」尹桓招呼都不打,劈头就这麽问。
开玩笑,他可是在意这事很久了,今天不问清楚他又不知道要郁闷多久!
夏崇颇不正经的挤眉弄眼,嘻皮笑脸著戏弄:「哟......『月儿』呢,你居然有办法让阿温说真名哪,厉害厉害,教教堂弟我一点窍门儿吧,我也想好好抓住阿温的心哪。」
那表情说有多欠揍就有多欠揍,尹桓气得脸色发黑,狰狞著却又拼命隐忍不要中计大怒。「夏、崇,你偷跟在我们船後面难道就是想看戏而已?」
「好说好说。」不改吊儿啷当的样子,夏崇招来小二点了壶茶及一些小点心,一点都不把尹桓铁青的面目看在眼里。「堂兄啊,不是小弟我要说,你不能自私的只要我贡献啊,想当初我可是冒著极大的危险跟你说关於阿温的情报哪,我小时後欠你的人情这样也就应该算还清了,你可没理由再一直要求我为你做些什麽啊。而且哪,我不懂你那麽问是什麽意思,我跟阿温的关系,第一次见的时候不就说了?」
尹桓沉默,脸色也稍缓。m
他的确记得夏崇在偶遇的那时有说过,说他们的关系美其名是师徒,在别人看来却像是朋友,但是事实上应该说是主仆比较正确。
可是,如果夏崇说的是真的,那麽末冷那天所说的误认又是怎麽回事呢?尹桓疑惑地瞥了眼末冷、瞧了眼夏崇,眉头又皱了起来。
在一旁安静看著的末冷低头,像是在犹豫什麽。然後,在两人开口前,又抬起了头,从怀中取出一直带在身上的画卷,将之摊开摆在桌上。
夏崇好奇地凑过去,看了画中人没什麽表示,但往下看了字之後表情变得万分怪异。
尹桓见夏崇表情不太一样也跟著看了一眼,看到那一个「琮」字之後,才知道之前一直是自己误会了。「这人是谁?」只不过,一个疑惑消了,另一个疑惑又起,於是他只能向在场两个似乎知道些什麽的人问到。
「不晓得。」画卷的拥有者连想都不想就这麽说。「但,大概是重要的人。」想起那一瞬间的压迫,末冷在桌底下握紧了拳,颈後冒出滴滴冷汗。
「重要的人......吗?」夏崇的神色微苦,沉吟著,却没有回答尹桓的疑问。
跟了温月挺久,夏崇却始终摸不清温月的心思。
第一眼见到温月的时候,他觉得温月风雅清逸、温润和柔,而且还觉得温月是个成熟的好人,毫不相识却肯带他离开那水深火热的痛苦。
跟温月走了之後,尽管知道两人年纪相若,却依旧忍不住对之依赖。或许是因为温月会的东西多,也或许是因为温月对他十分照顾,就像兄长一般。
可是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他隐约觉得温月其实不是那麽和善,也不晓得是从什麽时候开始,他发现温月对他没有了最初的那种照顾。
到了紫祈的出现,他就更确定温月已经不在乎他了。然後,也渐渐明白温月这人可以说是有点冷血,不在乎别人如何,只在乎自己......
「喂,想什麽专心成那样?」尹桓拄著头,閒在一旁喝著不知道什麽时候送上的茶、吃著不知道什麽时候出现的茶点。「你是不是想到什麽跟这人有关的事?」
夏崇笑了几声,说了句没什麽,心下暗自计较。
在温月被尹桓带走之後,他偷偷探索了平日温月不准他们接近的地方,虽然不一定重要,但他还是知道了不少事。
他说不上是个聪明人,但也绝对不算是笨蛋,在上面的人不能轻易相信的时候,他就只能偷偷做些小动作,确保自己的生命。
「我说......亲爱的堂哥啊。」夏崇笑得灿烂,捏了个叶状小饼左右玩弄。被手遮掩住的眼眸闪过坚决,「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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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刻,大街热闹喧腾,温月与尹桓坐在茶楼上,俯望下头疯狂激腾的景象。
运气还挺好,本来想说这里没什麽特产也没什麽胜地可观,没想到突然就让他们碰见了某大户心血来潮而办的比武擂台。
不是没想过在下面看热闹,不过下头实在太挤了,在那和人穷挤倒不如在上面閒嗑牙观赏。
「月儿,还喜欢这里的茶点吗?」尹桓啜了口茶,笑盈盈地看著温月。
「还好。」温月淡淡地看著尹桓,然後转头往外面看去。
他不太清楚尹桓和夏崇到底想搞些什麽。昨晚,尹桓回房之後,居然十分坦承地告诉他刚才和夏崇见过面,只不过讲得好像是偶然遇见,还滔滔不绝地对他说从夏崇那听了很多关於他的事。
尽管他不相信尹桓和夏崇见面就只是聊天,但在没亲耳听见的状况下,再怎麽猜都只是枉然。
尹桓见温月颇不专心,於是转移了话题:「你喜欢看人比武?」
「偶尔看一下而已。」口中这麽说,温月心里想的又不是这麽一回事:「要不是这几个人都没什麽水准,我倒是想自己下去玩玩。」
虽然说不上爱武成痴,但由於平日的消遣不是发呆、作画就是练功,所以温月对於比试这件事可以说是挺有兴趣。
「难得看见,下去打几场如何?」尹桓像是看出了温月的心思,这麽建议。也不等温月作回应,直接就从二楼往下跳。
恰好一场比试刚好结束,胜利者在场上耀武扬威,尹桓这一跳就是跳在擂台上。
群众在下头起哄,下注的声音此起彼落。
温月看尹桓与主持人办些必要手续之後,站在台上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忍不住摇头轻笑。
摆了银两在桌上,示意小二过来之後,温月也跟著往外跳了出去,不过位置落在下注的地方。「我赌新上去的那位。」看了看赌盘,发现尹桓的赔率是一赔五,看样子似乎原本待在台上的人赢了不少场。
领了票券,温月沿著外场走到另一端的负责报名事宜的大桌,此时,擂台上已然开打。
或许是因为那人空手,所以尹桓也就让挂在腰间的剑当装饰,与那人搏击起来。
抬头看了几眼,温月失笑。
那人根本就不会武,只是力气可怕了点,再加上上台的人也都是些市井小民,才能在台上胜了那麽多场罢了。
但真要说,也应该说是他和尹桓太过无聊,才会想要去凑一脚,不然那些个学武之人,哪会上台去娱乐底下的观众,以及坐在旁边叫好的富贵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