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年轻人倒茶的手抖了一下,装模作样的轻咳了一声,转过头去。
看吧看吧,我说得没错吧。
丁雨砚微侧着头,疑惑的看着我。
我冲他微微一笑,不管原因为何,有美人青睐自然是好事,但我事先得到尹秋临的警告,不敢有什么出轨的言行,况且,个人喜好不同,我在心中,丁雨砚并非能替代尹秋临。
我插开话题,“你真是尹秋临的师父吗?”
他点点头,“如假包换。”
“但是你看上去年龄很小啊。”
“我明年就满十六岁了。”
“可是你的武功很厉害。”
“也没有多厉害,只是能打过小尹和小宇而已。”
呵,尹秋临和宇慕华,秋叶山庄庄主与西锦谷谷主啊,天下间能与两人联合交手的又有几人?丁雨砚啊丁雨砚啊,你已经很厉害了。
第二天,我打开隔壁的房间,里面似乎没有动过的迹象,连那床上都干干净净的连条褶皱都没有,看来尹秋临昨夜没有回来,他到底去哪里了,我站在床边心中越发的纳闷。
“咦?你在找什么吗?”
我回头,吓了一跳。g
背后之人一身白衣飘然,是丁雨砚。
我说:“你是猫吗?怎么走路没个声音?”
他委屈的说:“是青衍你走神,连我进入都不知。”
我看着他,这家伙是找我找上瘾了吗?一天三道的来,比三餐开饭还准时。
我故意逗他,“你这样天天的来找我,我会以为你对我不只是好感,而是喜欢上我了。”
他点点头,认真的说:“我是喜欢青衍啊。”
我抚额退后三步,如果如此绝色美人在朝阳微露的清爽早晨站在门口对你说“我喜欢你”,你的反应应该是怎样的?我的心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这样的话还是少说的为妙,免得控制不住自己啊。
我心中一动,我问他:“你怎么没有与尹秋临和宇慕华在一起?”
他委屈的说:“他们两人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什么,都不理我。”
我想,那西锦谷主将丁雨砚视为珍宝,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片刻都离不了,现在不知道为何放任他天天到处乱走。
我对他说:“我愿意陪你去找他们。”
这话说得十分有技巧,不是我要求去找尹秋临,而是陪那丁雨砚去,即使以后有人责备我,我大可推给他,推得一干二净。
他有些为难的说:“小宇不知道你不在‘不日天’,如果被其他人看见了告诉他,他会生气的。”
我问他:“你可打得过他?”
他点头,“小宇从来没有胜过我。”
“那就对了,知道了又如何?能将你吃掉还是干掉?”
他侧头想了想,又说:“他一生气就会把我送回秋水阁,这样再也吃不到风袖做的菜了。”
我握住他的手,一字一句,认认真真的说:“相信我,他死都不会将你送走的。”
“你怎么知道?”
“反正我是就是知道。”笑话,看宇慕华眼中那怜爱的目光,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他是什么居心,他会舍得将心爱的人送离身边?鬼才相信。
丁雨砚想了想,又点了点头。
太好了,这下终于找到方法出去了。我感动得拉住他的手直晃,他被我晃得有些不好意思,莹白如玉的脸颊微微泛起红晕,看得我惊艳连连,我想,如果不是因为先遇到尹秋临,我一定会喜欢上他的,可是,一个人的心只有那么一点点空间,我的心除了尹秋临外,再也没有其他人的位置了。
他抬起头,看着我,那眼眸如秋水般多情,又似夜幕般温柔,他突然伸手按在我的手上说:“青衍,你是故意的,还是真的不记得我了?”
我一愣,他在说什么?是否是我在幻听?
我问他:“你刚才说了什么吗?”
他看着我的表情有些失望,随后垂下眼眸,放开我的手说:“走吧。”
顿时,我觉得心中突然激起了什么,又像什么都没有感觉到。我追上前去对他说:“慢着。”
他回过头看我。
“丁雨砚,你的名字中有一个‘砚’字,我的名子中也有一个‘衍’字,同音不同字。”
他点点头,疑惑的看着我。
我又说:“为了这个巧合,这个机缘,我们结拜吧。”
他看着我睁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半晌,终于“呵呵呵”的笑出声来,那绝色的容颜突然染上淡淡的水色,居然有几丝哀伤。
他说:“结拜,结拜……这样的话我是第二次听到了……”
咦?我愣了一下。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紧紧的看着我,“那大家以后是兄弟?”
我点点头。
“从此不离不弃?有福同享?有难同担?”
我迟疑了一下,又点了点头。
“好!”
这下轮到我发愣了,突然之间我觉得有些认不出他来了。
三十一 情敌!情敌!
结拜只是一时兴起的想法,没想到丁雨砚却是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那般的斩钉截铁,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我偷偷看了一眼那完美无瑕的俊脸,晶亮的眼眸认认真真的注视着我,让我不敢直视,他这样的态度反而让我踌躇起来。
仔细想想,现在的我与他拉近关系应该是只有好处而没有坏处,看情形那西锦谷谷主对我似乎没什么好感,如果他想要为难我,现在想必也得顾及着他师尊的面子,不能太过放肆。
我看着他诚恳的说:“说不上来什么来由,我觉得你很亲切,很有好感,最开始我以为是你和尹秋临气质上的相似,所以才会产生那种似曾相似的错觉,现在觉得还是不一样。”
他看着我微笑,“同感。”
不过,说起来,现在我与丁雨砚变成兄弟,岂不成了尹秋临的长辈?下次他见我是否该称“叔”称“伯”?我骇笑。
丁雨砚带着我在重重院落中左转右转,前转后转,我只觉得楼宇错落复杂,看得人眼花缭乱,只能一昧跟着他瞎走,最后,我们终于在一处普通的院子前停了下来。
我抬头一看,小院门匾上四个大字:锦缈西风。字,浑然大气,笔锋刚劲有力。
丁雨砚说:“这是小宇平日静修钻研武术之处,到处寻不到他们,应该在此处。”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这院子外表看来十分普通平常,仿佛皇城大街上随处可见的民舍,样式格局一致,没有丝毫特别,与前面一路走过来所见的华丽楼阁倒是个鲜明的对比。
我问他:“真的是这里?”
丁雨砚肯定的点点头。
“外表普通平常不说了,堂堂一谷之主修炼武功之处怎么连个护卫都没有?”
丁雨砚看着我认真的说:“青衍切莫小看了此处,你是我带着才能走到这里,这一路上遇到多少机关暗阵你可有看出?”
耶,原来还设有机关阵法啊?我想,如果我说什么都没有发现,岂不是很没面子,于是轻咳了一声说:“一路走来,我是发现有些古怪……”
丁雨砚又说:“即使是我,如果没有小宇给的地图也断然走不到这个地方。”
我问他:“你不是他们的师父吗?为什么没有一起修炼?而且还要靠地图才能找到这个地方?”
他说:“我不是他们的启蒙老师,他们的武功另有师承,当初他们肯跪下拜师完全是因为一场赌注,我与他们只探讨剑术及武功心法,其他的诸如奇门遁甲、毒药暗器我也不大懂。”
我默默点了点头,看来,丁雨砚这个靠山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牢靠啊。
丁雨砚正要推开院门。
我看着他的动作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随即轻喝道:“慢着。”
他停下来看我。
我摸摸脑袋,“这个,那个,还是不要进去了。”
他疑惑的看着我,“为什么?不是你要求我带你来找小尹的?”
我立刻反驳,“不是我要求,而是陪你来。”
他无奈的笑了笑,“好,好,是我要你陪的。”
怎么告诉他呢?我心跳加速是因为紧张,紧张只是因为要见到尹秋临而已,才几天不见,我就期待,紧张成这样,简直就像新婚的小媳妇要见丈夫般扭捏,哎呀,真是丢脸啊,我堂堂千岁千千岁的景王爷居然这副德行,实在是太丢脸了。
丁雨砚看我脸上一阵红一阵黑一阵白的,带着奇怪的神情问我:“青衍有什么不舒服吗?”
我抬头看他,如果我说我紧张,我害羞,你会不会鄙视我?
这时,院门突然打开了,抬头一看,出来是居然是风袖,她看见丁雨砚一愣,看见我又是一愣,“公子,您怎么来了?”
丁雨砚对她说:“我们要进去。”
她微微伸出手,似乎有阻拦的意思,“公子……”
丁雨砚停了动作,看着她,半晌,她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说:“是奴婢逾越了”,随即打开门。
我一看见里面的景象,心中一惊,立刻呆在原处,几乎说不出话来。
院子外表看来平常普通,也不过四个房舍大小的规模,推开又是一片天地,里面竟然楼台重重,在中心更有一个大湖,湖三面环山,其中一面有一帘瀑布飞弛而下。然而,最让我震惊不是如此,而是在湖边小亭中所纠缠的人影。
小亭中,绮罗纱帐,地毯软塌,以及软塌上……我的美人?!不见他穿着平日宽松飘逸的白色外袍,只松松的拢了中衣,领口有些松开,露出莹白如玉的颈项,乌发没有扎起来,如流泉般从软榻垂下,他低低的垂着眼眸,微微张开的嘴唇迎合着另一个人的嘴唇,耳鬓厮混,唇齿相依,居然有说不出的风情万种,旖旎动人。
我从头到脚犹如一盆冷水浇下,我的美人怎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不,不,一定是哪里搞错了,他不是中邪了,就是被人下药了,怎么可能任人宰割而不反抗?
落叶知秋,落叶知秋,当初丁雨砚带我住进那里我就明白这是取自尹秋临的名儿,也就是说是他的别院,能有别院自然是这里的常客,其实,从最开始他的态度,我就知道他与西锦谷主的关系并不简单。我拼了命的逼着自己忽视这样的事实,心理上的准备在此时似乎并没有发挥多少作用,我依然感觉倒挖心撕肺的痛,真的好疼,好疼,我捂住胸口蹲下身去,疼得眼泪不争气的直往下掉。
“青衍?你怎么了?”丁雨砚一把扶住我,我看着他,咬着牙摇摇头。
“青衍?”
“师尊?”
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身体一下子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香味。“青衍,青衍?”清清冷冷的声音,却是急切的口气,来人太过匆忙,有些衣衫不整,领口松开,有些滑落,展现在眼前是洁白如玉的颈项,细致晶莹的肌肤,我心一狠,一口咬在那雪白的颈项上,耳边只闻一声压抑的呻吟,身体感觉到一丝小小的颤抖,来人并没有挣扎,一只手伸过来,叠在我的手上,手指交错,然后他握住我的手,放在唇边,嘴唇有些冰凉,那落下的吻却让我周身热得仿佛要燃烧起来。
“不要……”不知道是因为胸口的痛,还是心中的伤,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我松开口,低低的啜泣。
“呵,这个时候,你们摆这个姿势到底是给谁看啊?”
我抬起头来,那男人不知何时将丁雨砚拉到身边,一只手握住他的手,一只手慢条斯理系着衣间的腰带,俊脸上凤眸微迷,唇角轻挑,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尹秋临倒是没有理他,只是一昧抱住我问:“到底是哪里痛?”
我指指胸口。
“是旧病复发?还是……”他突然抬头狠狠向那男人瞪过去,“宇慕华,难道是你动的手脚?”
那男人无辜的摊摊手,“小尹,这几天我们一直都在一起……”,那语气故意说得暧昧不明,“……都没有分开过,我怎么可能有机会对他动手脚?”
尹秋临又狠狠瞪了他一眼,“如果我知道你动了手脚,你信不信,定让你生不如死。”
这时,丁雨砚的声音插了进来,“小尹,我向你保证,小宇除了打算将青衍囚禁在‘无日天’,并没有欺负他。”
“好你的个宇慕华,居然打算将他关在‘无日天’?” 尹秋临脸色微变,衣袖轻扬,银光闪过,瞬间居然削落对方脸颊边的一缕发。
丁雨砚皱着眉头伸手帮宇慕华理了理头发,然后说:“小宇,我早就说了,不要对小尹做奇怪的事情。”
“那是师兄弟间亲密的表现,况且,小尹也并非不愿意”,那男人对尹秋临的行为似乎并没有在意,反而不忘揶揄他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