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即回头确认我看到的,果然是贝瑟,头发和衣服都凌乱不堪,与其说是遭受了蹂躏,不如说更像遭遇了暴力的结果。他走得有点急促,钻上车子后喊了声开车,我踩上油门离开这里,他才舒了口气似的瘫下身子。我一边驾车一边留意后视镜,并没有什么人追过来。
“没用的家伙!”贝瑟嘲笑地懒懒说道:“进去三十秒不到就射了,还没抽几下!”
我从镜子里看他。他在撒谎。他不像是仓惶而逃,我也没有闻到精液的味道,空气中除了湿湿的海的咸味,只有鲜血的腥气。我侧眼仔细看他,露在外的皮肤明显有殴打的痕迹。腹侧的衬衫上有条长长的口子,像是被锐利的器具划开的,鲜血还在流,伤口不浅。我想象着刚才短短几分钟之内发生的事,他反抗了,在我走之后,他一定是和大胡子和他的保镖们对抗了起来。不要以为纤细的他很软弱,他的身手相当不错,但是一对三,他显然犯了个简单的数学错误,他不会沾到一点便宜的。
我把车停在海边的路口,侧身勾起他的下巴让他的另一边脸面对我,我看到了很明显的淤青,还有嘴角边的血痕。“我想下去走走。”贝瑟有点不耐烦我的动作,拍掉我的手就下了车。他知道我猜出了刚才发生的事,我在怀疑他是不是觉得难堪,为了我而守身?这听起来像个笑话。
我们一前一后走在沙滩上,一句话也没有说,我看出他脚步的不稳。贝瑟对着大海舒展开他的肢体,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转眼对着我露出了个可爱之极的笑容,“我是个傻瓜!”我轻轻哼了一下,走近把这个自称傻瓜的尤物漏进怀里,深深地吻上他的嘴唇。
浓稠而缠绵的吻。他主动把舌头伸进我口腔里纠缠,我细细舔弄他嘴里的每一处地方,我们持续地深吻,因为缺氧而喘息着分开,惊奇地发现这一吻没有搀杂丝毫情欲。贝瑟贴着我的胸口微笑,他经常笑,不管是引诱的还是嘻笑的,笑容常常挂在他的嘴角,但是他现在唇边微扬起来的弧度,让我想起了十七岁时的贝瑟。
我们的旁边就是第勒尼安海,怸阳和比安卡长眠的地方。我知道他们正在看着我,但我还是没有放开贝瑟,我看着他的笑容出神。
我想这会成为我们关系的一个转折点,我在心里默默念着。
那晚之后的四天里贝瑟一直呆在我的住处,他的伤势恢复得很快,我曾建议他去医院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内伤,或者让夏纳医生过来一趟也可以,但他非常强硬地拒绝了,他说他清楚自己的身体,只是一些皮外伤而已,他不想那么兴师动众。虽然我认为去一趟医院不算什么大事,但看他恢复的情况很不错也就不再坚持。他会吃一些药片,我问他是什么,他说是抗生素,防止伤口感染发炎。
这几天我都没碰过他,他的伤势并没有严重到不能做爱的地步,他也诱惑过我几次,但都被我忍住了。我想我是个温柔的人,只不过这种温柔是需要回报的,他养伤,我养精蓄锐。
贝瑟现在应该躺在我的床上等我,不管我最后是否接受他的挑逗,他对对我实施性骚扰一直乐此不彼。想到他此时裸着身子躺在深蓝色床缛上的模样,正在浴室里冲澡的我不由加快了动作。今晚的月光不错,也许是个索求回报的好日子。
冲一下身子全身都舒服不少,我从浴室出来,边拿着干毛巾擦拭滴水的头发边向卧室走去。电话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是罗伊打来的,他告诉我我们买的那批军火很快可以以高价脱手,他一向有自己的渠道,我对他的办事效率欣赏不已。这批军火会给我们带来不小的利润,如果一切顺利进行,我在金钱方面的问题就能轻松解决,从祁晔威那里高利借来的一百万美金也能很快归还。我的心情因为这个消息变得非常好,但是罗伊接下来的话却把我的心情带入一个不大不小的尴尬境地。
“那晚之后我找过大胡子,希望可以继续保持合作,他很强硬地拒绝了我,并且说下次即使是三倍的价钱他也不干。我记得上次交易很顺利,让,难道我去清点货物的时候发生了别的事情吗?”
“不算什么特别的事。罗伊,我以后再跟你解释。”
我挂上电话,心情复杂地皱起了眉头。为了贝瑟我得罪了美国控制芝加哥整个毒品销售网络的教父,得罪了我的好朋友杰尔,得罪了西西里最有影响力的军火商,当然,我知道自己对他的反抗一点也没有不开心。不过这里面的损失可不止金钱,还有情意,还有我下一步行事的后路。为了那个杀死怸阳和比安卡的凶手我居然做到了这一步。我一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相信自己的判断力,但对现在这样的自己,我不禁开始怀疑起来。
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感到了冰冷的凉意,我擦了擦身子,迈出自信的步子走进了卧室。
“哦——让……”贝瑟栗色的眸子立即盯上了我的身体。我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而且系得很低,我对自己的身形向来很满意,无论是骨架还是肌肉生来就底质不错,加上后天的积极锻炼,看上去强壮又匀称。贝瑟的眼神充满着赞叹,渐渐地跳跃起火亮的光芒来。
“让——”他又叫了一声,比起先前多了些甜腻和沙哑。我走到床边,他抬起身子攀过来,被单从他的肩头一直滑到大腿根部,我低头看他,从他的双眼、嘴唇、颈子、腰部到私密处缓慢地一一逡巡了一遍,我想我的目光是带着浓浓的情欲的,我注意到他的乳头在我的注视下慢慢地挺立了起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顺其自然,今晚我本来就没打算压抑自己的欲望,罗伊的电话让我多多少少也怨恨起他,我抛开这四天来扮演的正人君子形象,正式结束我的清心寡欲生活,化作一头肉食猛兽欺压住他,把身下的人从眼角到大腿根侧揉捏啃咬了好几个来回,然后故意等他没准备好的时候把怒张的分身突然地刺入他的身体,虽然他痛得全身都痉挛起来了,我的分身也在他的紧缩中感到了吃力,但这对我们来说都是增加兴奋的刺激。我一直奇怪为什么早该习惯男人的巨大出入的地方还这么紧,不知被多少男人玩弄过了,再紧也会松弛下来,但是这个常情似乎一点也不适合他的情况。
他缓缓地调整呼吸,我却不让他有片刻适缓的机会就大力地抽起腰,他在不久之后也扭着腰主动摇摆起来。
“哦,让……让……我喜欢和你做爱……我喜欢你这样干我……”他热情地呻吟着,我不怀疑他这句话的真实性,我相信他曾经真的爱过我,与其和那些有利益关系的老头玩变态游戏,不如和他曾经喜欢的对象上床,况且无论从外形还是床上技巧而言,我都不会输给其他人。我把他的腿压到不能再分开的程度,双手托起他的臀部抬高他的腰部,让彼此之间连接地更紧密。
“……啊……让……啊啊……”他用融化了般的声音叫喊着,他仰头弓起了身子,细瘦的腰肢扭到了不可思议的弧度,我欣赏着眼前的美景,腰部的动作无意识地加快了起来,我看到他的前端颤抖着溢出了精液,我知道他在拼命忍着射出来,但是强烈的快感显然让他无法再支持下去。
我没有征兆地从他身体忽然离开,他立即发出了抗议的啜泣声,我把他的身子翻转过来背对着我趴在床上,抬起了他的臀部,他的密所阵阵蠕动着,引诱着我的进入。我揪起他的头发让他的脸面对墙上的大镜子,然后侧过身子,只手扶住我的肿胀到不能再肿胀的分身像放慢镜头一样缓缓地刺进他体内,我们从镜子里都清晰地看到了进入的全过程。我开始猛力挺送起来,连接的部位和抽插的模样全反射在镜子里。他的密所猛然用力紧紧收缩,我没抽动几下他就沙哑地呻吟着射了出来,柔韧的腰肢不断颤抖着。我低吼着拔出我的分身塞进他嘴里,射出的精液被他一滴不剩地吞了下去。
他又用满含柔情的目光看着我,我吻住他,在他湿滑的口腔里回味做爱的余韵,一点也不介意他的嘴巴刚刚才做了什么。他在我们接吻的时候把双腿缠上了我的腰,柔滑的手摸索到我的分身套弄着,在他手下感觉渐渐变硬之后,他扭着腰把他的密所对准我的分身移了下去。
“让……快点……”他的眼角红红的,娇媚地催促我的动作。看来刚才激烈的一次根本满足不了他的胃口,我想着五年里他是不是也是这样恬不知耻地乞求男人满足他的时候胃里就泛起恶心感,一晚上同时被好几个男人服侍也是有可能的,我不知道我的反应算不算嫉妒,但是那种画面让我有生理上的不舒服。
我回到西西里之后,每次和他做爱时似乎都会有这样的心理过程。我拉起他的长腿,带着不断翻涌的恨意狠狠冲刺起来,不断变化体位的机械动作,我强迫他转头看着镜子里他淫荡的模样。我听着自己的喘息,他的呻吟尖叫,还有肉体撞击声和抽插时的水泽声,把自己也放逐到无边无际的快感里。
明天薰薰要回家过长假了,一上午的时间都会在公交车和地铁还有火车上度过,下午和晚上会不会忙着和亲亲老妈老爸热乎不想写文就很难说了,西西,大家十一快乐~~~~
我们在精疲力竭之后都软下身子躺了下来,贝瑟满足地偎依着我,双腿很自然地缠到我身上。我拉开窗帘让月光透进来,开窗驱散满室的腥臭味。心脏还没有完全平复,砰砰跳得厉害,我听着远处潮水的声音,慢慢平复了激情带来的紧绷和激动。
\\\"真漂亮。\\\"贝瑟轻声赞叹一声,向我这边更加靠近了一点。我知道他说的是月色,天空没有一丝云彩,月儿尽情地释放着自己在夜里的魅力,让整个大地都朦胧地隔了一层沙,又矛盾地使夜里的景物看得格外清晰。我看着仿佛圆规画出来得圆盘,忽然想到今天或许是怸阳说的他们中国人的传统节日,一个家人好友聚在一起边吃月饼边赏月的日子。
\\\"今天多少号?\\\"我望着圆月表面的阴暗处问贝瑟。
\\\"十一号。怎么了?\\\"贝瑟的头颅蹭着我的肩膀,让我觉得有点痒。
\\\"是怸阳的中秋节。\\\"
\\\"噢……\\\" 贝瑟的动作停了下来。
怸阳在世的时候,每逢这个节日都会邀请我们去他的家里做客,满满一桌杏仁和火腿等等各种馅的月饼是他必备的,我不爱吃甜食,对那种甜得发腻的东西更是没有好感,但是怸阳说这是传统,每个人多少都要吃一块。酷爱甜品的贝瑟就经常充当我的救命稻草,我往往是咬了一小口就从桌底下偷偷传给贝瑟了。看在眼里的比安卡会抿着嘴偷笑,而怸阳在这时候总是会有点感伤地念几句我不明白意思的诗句,完全沉浸在我所不知道的时空里去了。我想我是能理解的,虽然他从来不说,但是从他的丰富学识和优雅谈吐里可以知道他曾经有过一个非常好的成长背景,只是意外的事故让他失去了一切,他被迫走上了这条和我们同样的道路。怸阳聪明、敏锐、而且心思细密,是我工作上最得力的军师。我曾笑言他天生就是吃这行饭的,西西里提供的广阔空间是他发挥才智的最好场所,怸阳会报之以忧郁的笑容。在我印象中怸阳一直都是深沉忧郁的,尤其他的眼睛,那应该是有很多故事和很多心事的人才有的忧郁眼神,在我认识贝瑟之后就更加明显,直到比安卡的出现才改变了这种状况。
比安卡是个从孤儿院逃出来的西区小偷,在怸阳把她带进我们的世界之前,她一直以偷窃和出卖肉体维生。怸阳抓到偷他钱包的比安卡时她十七岁,因为长期流浪的生活她看上去像个发育不完全的十岁小女孩,浑身脏兮兮的,一双灰色的眼睛充满了怀疑和警戒。怸阳花了很长时间才让她相信我们,这之间她逃跑过好几次,后来我们才知道原来她患有先天的心脏缺陷,因为这个病是不治之症,而且要花很多钱,她怕连累本来就很艰难维持下去的孤儿院就跑了出来,基于同样的原因,她也不想拖累对她那么好的怸阳才一次次逃跑。虽然在腥风血雨的生活里早就麻木了神经,但我想那时我们都被这个女孩感动了。生活对她那么不公平,她还是保持着一颗善良纯真的心。我想怸阳没有告诉她我们到底是做什么的,我们都很喜欢她,在这个小小世界里她是我们三个男人的公主。怸阳为她找了意大利最好的心脏病研究医院和一流医生,照顾比安卡成了他生活中越来越重要的事,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看不到怸阳的忧郁,他很快乐,而且是发自内心的,即使后来为了掩护我而必须靠轮椅才能行走,他依然笑得真诚。医生说比安卡活不过十八岁,但在怸阳的照顾下,比安卡直到过了她二十岁生日才被病情逼迫长期住院。比安卡没有死在她生来就被医生判了死刑的病魔手里,而是和她最爱的怸阳一起,血淋淋地死在了贝瑟的枪口下……
我全身的血液在霎时都快沸腾了起来,我对靠在我身体上的柔嫩肉体排斥得厉害,每一处接触的地方都快泛起鸡皮疙瘩,但即便如此,我还是没有推开他。
\\\"不管你怎么看我,我想念怸阳和比安卡。\\\"我听到了贝瑟的叹息。\\\"真的!\\\"
我把手捏成了拳头,对他的话直想冷笑。这很讽刺,人是他亲手杀的,我想掐着脖子问他有什么资格说这些。但这是我们第一次如此正面谈论怸阳和比安卡,他既然主动挑开禁忌,也许我也不该那么武断地封杀他下面的话,这可能是个交谈的好时机,如果真的有隐情,我愿意给他这个解释的机会。我一遍又一遍这样劝慰自己,绷紧的脸好不容易才慢慢地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