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咬了咬嘴唇,丘风点了点头。
我们都是当局的人,我们得一起去把事情解决。如果有什麽你承受不了,你就往後面靠,我一定站在你後面让你靠,知道麽?见他点了头,骆叶笑了,摸了摸他的头发,乖~真是好老婆,老公会一直站在你这里的。
骆叶。听到他又叫自己老婆,丘风轻轻笑了下,拉低他的头额头碰著额头,我不是你的老婆,记住了。我是你的爱人,我会依靠你的,你也会依靠我,我们是爱人。
忽然的好象明白了这事件开端的那场分居是为了什麽,骆叶呼的笑了出来。
好苯的阿风......揽过丘风的肩膀把他抱在怀里摇晃,骆叶用哄小孩的语气甜腻的说,怎麽这麽苯呢?我叫你老婆,你也可以叫我老婆嘛~~我们当然是爱人,我当然也会依靠你的~~笨蛋啊笨蛋啊~~
说到後面,还想顺势就再亲一口,还好这次丘风还记得这里是疗养院,连忙把他推开,捶上一拳:注意风化啊。
一分开骆叶才看到丘风的脸红得跟番茄似的,笑得更加灿烂,一手拉了小杰一手挽了丘风,快步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好好,我们到不需要注意风化的地方去。
正走著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邹雪丞打来的,连忙接了起来。
喂!我的大哥啊,你们跑到哪里去了?邹雪丞的口气依然吊儿郎当的,我家老头子已经发现他初恋情人的照片不见了,正在到处拿著板凳找我呢!
小雪儿~骆叶现在心情好,口头上就带了调戏了起来,听得话筒对面的邹雪丞一身的鸡皮疙瘩,什麽事情啊?
我不是说了我老爹正在拿著板凳找我了麽?邹雪丞吼了一句,顺顺气才继续说,好了好了,我告诉你,报纸那边有了消息,有读者看到廖珍英了,我准备过去堵人,看能拿回工资不。你们要不要一起去?
找到廖珍英了?线索一个接著一个,骆叶精神一振,好,我们马上过去,你说地址。
掏出记事本潦草的写下地址,骆叶挂了电话,拉著两个人就冲回了停车场。
这是哪里啊?坐在助手位上,丘风拿著他写了地址的本子,看了半天也认不出来他到底写了什麽,上面龙飞凤舞鬼画桃符的字实在是不怎麽像字。
所以说艺术家总是难以让人理解的,飞峡路那边的菜市口,有人看到她从那些小店上面的居住房下来。奶奶的,飞峡路啊,她竟然住的离我们这麽近!确实,这个地址离丘风他们自己的家只隔了一条街,但是却也是个很乱的地方,一般只要经济上好一点的都不会去住那里。一条街道,却是隔了两个世界。
那不是还得要三个多小时......那边距离这里有点远,丘风皱了下眉头,如果等他们赶到却已经找不到人了怎麽办?
小雪儿已经过去堵了,就算她跑了,也能有个人跟著。骆叶是叫小雪儿这个绰号越叫越顺口了,张口就来,我们赶过去就好。
好赶歹赶,三个小时後他们总算是赶到了邹雪丞说的菜市场,刚进了口子,老远就看到有人围著个地方,里面似乎还有人举著摄象机。
哇,不过是报纸报导,怎麽连电视台都引来了?车是开不过去了,三人下了车连忙往那边赶,拨开人群挤进去,果然看到有记者在追问一个女人,而邹雪丞就站在旁边看热闹,偶尔冒两句茬。
邹雪丞看到他们来了,连忙过来把他们拉了过去,还专门的抱了小杰,绕过摄影师直接走到廖珍英的面前。
廖大姐,你好好看看,你这麽好的儿子,怎麽舍得就这样丢掉不管?把手上的小杰放下来,轻轻一推推到廖珍英的面前。
瞬间,廖珍英刚才只是疲倦的拒绝著记者采访的表情变的惊恐起来。她大叫一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连连後退。
不要过来!他不是我的儿子!他是鬼的儿子啊!廖珍英的头发都乱了,看上去比上次丘风见到的时候更加憔悴。她大声的喊著,引的周围的人都议论纷纷。
妈妈......小杰见了母亲,虽然说著并不喜欢自己的母亲,但是还是下意识的叫了一声,也不由的往前走了几步。
你说你儿子是鬼生的?难道你是鬼啊?她这一叫,不光丘风皱了眉头,连邹雪丞都听不下去了,几步上前把小杰直接推进她怀里,摸摸,活生生的人,你疯了啊?
呀!!!小杰的身体一接触到廖珍英,就被廖珍英猛得推开,差点摔倒。好在骆叶反应快,上前一把接了,抬头怒视著她。
那是鬼的儿子!他是来讨债的!是来讨债的!!他逼走了他爸爸,又......又要杀我!她举起手向周围的人展示著手上的烧伤,是他!是他!!门把都能烤人啊!是他!他是来讨债的!他要我们赔命啊!!
说著说著她就哭了起来,显得分外的狼狈,一边哭还一边在说:跟我明明没关系啊,跟我明明没关系啊!为什麽要来找我啊!!我可怜的小杰......我可怜的儿子没有了......他是鬼啊!是鬼啊!!
廖大姐!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丘风上前扳住她的身体,提高声音喊著,你看清楚,那是你儿子小杰!你托付给我叫我帮你照顾一段时间的小杰!你当初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麽?你那些对他的关心和担心都是假的麽?!
丘先生?丘先生!看清楚面前的丘风,廖珍英抬起头来,一下子上半身扑到他的身上,由坐在地上的姿势变成了跪,连连的对他拜起来,丘先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你快把他带走!快带走!他不是我的小杰,我的小杰不是怪物!他能听到鬼哭啊!他还能让门把烧人啊!他的背上......他的背上......他是来对我讨债的啊!天啊......明明是我家那死鬼欠的债,怎麽就要来找我啊!!
就算小杰再小,他也能感觉到母亲对他的恐惧和恶意,也能明白那字句里在说他是怪物。虽然说他不算喜欢这个母亲,但是也不由的觉得委屈,眼泪顺著小脸就往下流了下来。
滚!!离我远一点!!越过丘风的肩膀看见了在骆叶怀里的小杰,廖珍英又扭曲了脸,对著小杰大声的吼著。
哇!!被母亲再这样对著一喊,小杰终於哭出了声音,骆叶马上把他转过来头埋进自己的胸口。对著廖珍英瞪著的眼睛里就快喷出火来了。
廖大姐!你清醒点!他是小杰啊!事情越来越乱,摄象机一直在拍,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议论的声音嘈杂,混合著哭声和其他杂乱的声音,丘风觉得头也越来越疼。
丘先生,你救救我,你救救我啊......廖珍英也越哭越厉害,她边哭边说著,被自己呛到几口,终於一口气没上得来,直接昏了过去。
廖大姐?廖大姐?发现廖珍英的身体脱了力,丘风连忙上去扶住,摇了几下。
廖珍英的声音这一停的当儿,旁边刚才一直没插上话的记者围了过来,对著丘风就是一串的问题。
你就是丘风丘先生吧?对於这次的事情你怎麽看?
如果廖女士真的精神有问题,又找不到她丈夫的情况下,你会继续照顾小杰麽?
丘先生你现在的经济状况怎麽样?能负担起再照顾一个孩子麽?
丘先生你会继续寻找小杰的父亲麽?
是否打算通过法律方式解决问题?
丘先生......
丘先生......
摄象机的镜头反著光,晃花了丘风的眼睛,面对一堆的问题,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好了!骆叶忽然的大吼一句,抱著小杰拨开记者冲到丘风的身边,深吸了一口气,镇静下来说,不管怎麽样,现在我们得先送廖大姐上医院。采访什麽的以後再说吧,出了事怎麽办?
也许是骆叶表现出的压迫感,也许是也真怕廖珍英出事,毕竟追著采访出了事情他们也可能有牵连。记者们听了他的话,商量了一会儿,答应先回去,等廖珍英在医院清醒之後再做采访。
怎麽会有这麽多人?把怀里的小杰换给旁边站著的邹雪丞,骆叶上前去把廖珍英抱起来,越过人群上了车,好不容易才开出菜市场,一边往医院开车一边抱怨著。
现在的媒体对这一类的新闻敏感著呢,报纸一报就开始调查啊采访啊什麽的了。邹雪丞摊摊手,不在乎的说,电视比报纸的传播要更厉害啊,呵呵,我看她老公也跑不了。
她老公,我们已经找到了。看了後座昏睡的廖珍英一眼,廖珍英刚才说的话现在丘风还在好好思考,不过现在媒体这样追著我们也很麻烦,看来以後得躲著媒体办事情了。
第二十七章?寻找蝴蝶(六)
虽然很想绕个远到更偏僻点的医院去,至少让那些记者没那麽容易找到,这也是刚才没有马上叫救护车的原因。但是毕竟人命关天,骆叶还是直接把廖珍英送到了最近的医院。
廖珍英的身体其实没有什麽大的毛病,就是因为长期的睡眠不足和营养不良而虚弱,让她晕倒的最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精神上的焦虑。
看来就算把小杰送走了,她也过得不安定啊。医院暂时的在观察室开了个床位让廖珍英躺著,她并不需要住院,现在只是在等她醒来而已。骆叶坐在旁边的床边上,看著躺在床上的苍白女人,感叹了一句。
如果掉进了噩梦里,又不够坚强,是很难爬得出来的。打湿了毛巾擦了擦廖珍英脸上的虚汗,丘风轻声说。被噩梦追逐著,惶恐度日,就算是一再的告诉自己已经安全了,但是却又永远不能相信自己,於是还是害怕,依然惊恐,再让一切恶化下去。这些情绪看不见摸不著,却足以把人逼疯。
邹雪丞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他们说得话他听得半懂不懂的,周围的气压又很沈闷,想要开口问却插不上话。
小雪儿~骆叶看到他在旁边左顾右盼的样子,笑了一下站了起来,翻出记事本从里面抽出那张有著赵云蝶的图片,你不是说你老爹在拿著板凳到处找你麽?还不回去应战?
那不是应战,是交流感情。接过图片,邹雪丞小心的放进兜里。说实话他真快在这里呆不下去了,听不懂不说,医院禁烟这条规矩已经快憋死他了。装好了就举步往外走,都快走到门口了,才忽然反应过来什麽,冲回来对著骆叶压低了声音威胁了一句:不准再叫我小雪儿!
不叫了不叫了,你老爹要杀过来了,快走吧。邹雪丞瞪著眼睛也没有多少威武的压力,骆叶後退一步,装著害怕的样子挥著手。
哼!看也知道他在假装,邹雪丞本也没有真的想怎麽样,对丘风那边也打了声招呼,就转身出去了。
看到他走远了,骆叶把门推上,坐回到刚才的位置上,对丘风说:你是不是又想到了什麽?
这一路上丘风都好象在思考什麽的样子,这可骗不了他。
恩......放下手上的毛巾,丘风移了位子面向骆叶,你还记得刚才廖大姐说了什麽麽?
还有说什麽?一个劲的躲小杰,连自己儿子是怪物的话都说出来了。一提到这个事情骆叶就没好气。回有看了看就在自己坐的这张床上哭累了睡著了的小杰,再怎麽样,那也是儿子啊。
她说,小杰是鬼的儿子,是来讨债的,是来要偿命的。还说这一切都是她丈夫的错,跟她没有关系。骆叶没有注意,但是丘风却听得仔细。他眉头微皱,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清晰的说著:前面先不说,这讨债偿命......她到底知道多少?
丘风一说,骆叶也回想起来,确实隐约记得有这麽几句话。只是当时状况太乱,骆叶的注意力都放在哭泣的小杰和丘风身上,才会忽视了这些。
她提到了小杰的背,也就是她也把小杰背上的胎记和这些事情联系起来了。她调查那次火灾,19年前那还是郑史文的第一个太太的时候吧?当时她或许还跟他毫不相识,在这些调查中查到了什麽,才让她能把这些跟自己的丈夫连上?以至於认为小杰是来讨债的鬼,把自己逼到这个地步......
要想知道怎麽回事,还是把她叫醒直接问的好。骆叶起身走到廖珍英的旁边,弯腰就要去叫。
让她自己醒吧,她也太累了。丘风拉住骆叶的手臂,轻轻摇了摇头。
等她自己醒了,说不定那些记者就又找上门了。给了丘风一个安心吧的眼神,骆叶还是用手去摇廖珍英的肩膀。
廖大姐,廖大姐,醒醒。廖珍英昏睡的有点沈,虽然骆叶说的有道理,但是看著她苍白的脸色,丘风还是有几次都想要去阻止。最终,想要揭开所有迷题的希望还是压住了这本性里带出的同情,忍了下来。
叫了好一会儿,廖珍英才悠悠转醒,睁开眼的时候有点分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的迷茫。但是一见身边有人,就下意识的往後缩了一下。
廖大姐,我是丘风。见她醒了,丘风上去换了骆叶的位置,尽量压住自己的急切,轻言细语的说著。
丘先生......?廖珍英似乎慢慢想起了昏倒前的事情,神色立刻变的慌张了起来,她左右的看著,似乎是在寻找什麽。当她看到旁边床上睡著的小杰的时候,整个人跟是抖个不停,声音都不成调了,他......他......
骆叶。知道廖珍英看到小杰会不安定,丘风叫了一声,给骆叶打了个眼神。
好。明白他的意思,骆叶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低声说了句好好问,就抱了小杰出去了。
廖大姐,现在好了麽?安慰性的对廖珍英说了一句,丘风坐正身子,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虽然我们只是几天的邻居,但是也算是一起经历了不少事情。廖大姐,你叫我帮你,我帮你了,你说我是恩人。却又为何要害我?
不是的......丘先生,我不是想要害你!听到丘风这麽说,廖珍英又紧张起来,连忙分辨,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我以为只是因为我们......只是因为我们......
你以为那个鬼只是要找你们?所以交给不相干的人就会没事麽?想起了现在还躺在医院的宁林,丘风的声音稍微提大了一点,就没有想到有人会为此而送掉性命!?
我......我接到丘先生你打来的电话......就知道又出事情了。说著说著,廖珍英又擦起眼泪来,我就知道这样不行了,他总有一天还是会找到我的,他怎麽不去找那个死鬼,偏偏要找我......
廖大姐,既然她提到了自己的丈夫,刚好也就有了问的开头,丘风乘机提问,这又关你丈夫什麽事情?能把详细的情况都告诉我麽?
这......说到这个,廖珍英有点犹豫起来,看著她眼神飘浮,丘风再加一点压。
难道到了现在,你还不愿意说出来?你就不想让事情解决麽?就不想以後安稳睡觉,不再担惊受怕?如果你还是这样,我真的就帮不上你任何的忙了。小杰,也只有还给你了。
这话一出,廖珍英慌张了起来,她反复的揉著被角,抬眼又咬牙,最终抹了一把眼泪,叹了口气。
算了,我又瞒什麽?那死鬼又什麽时候在乎过我们娘俩?我又瞒什麽?她仿佛是在劝说自己,为自己打了好几次气,才能清楚的表述。
当时,在那房子里遇到那些怪事之後,我老是觉得那地方以前准发生过什麽事情。往事不堪,廖珍英的嘴唇已经被自己咬破,那死鬼的态度也越来越奇怪,他原本就不愿意亲近小杰,到後面简直就是在躲。你不知道,小杰刚出生的时候,护士把孩子抱给他看,当时还没什麽,後来看到护士给孩子洗澡换衣,他就一脸见了鬼的表情。他对小杰越来越差,我问他原因,他就对我发脾气,天天喝酒,喝完了就砸东西,还好没砸到人身上......
那叫什麽来著?直觉吧?我就是觉得他这些态度和那房子闹鬼有关系,我跟他在一起这麽多年,他有多慌张害怕我看得出来。我就去暗自调查这块地方以前发生过什麽事情,还有那死鬼以前发生过什麽事情。说到这里,廖珍英吸了口气,伸手抚上自己的胸口,好像在压抑自己的心跳,结果,那地方19年前,曾经有一场大火,死了两个人。老的那个先不说,小的那个......死的好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