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中的晶体捏成碎末,我厌烦的看着空旷的天空,而半空中则传来更大声的叫骂。然后是一声巨大的轰鸣声,我急忙回过头,却看到一片亮丽的红色好像网一样向我罩了过来,那些人,竟然牺牲了一个人,用那个人的肉体作为武器吗?
再次挥手,那铺天盖地的红色顿时消失不见,可是同时消失的,还有那几个被我困住的人。
逃跑了吗?
我的眼睛的红色,应该更加的深了吧?不过没有关系,我已经记住了他们的气味,我会将他们一个一个得都捉回来,然后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的味道。
不过现在,还有一只苍蝇没有被解决掉呢。
甜笑着看着那只苍蝇,老年人那满是皱纹的灰褐色的脸在这个时候也变成了青白的色彩,我就这么可怕吗?就在不久之前,我们不是还在那儿把酒言欢的吗?何必要害怕呢?我会看在我过去认识你的份儿上,让你死得舒服一些的。
伸出一只手指,手上的武器好像水一样的融化,最后又汇聚在我伸出的两指之间,化为了一把小小的飞剑。
放心吧,很快,就结束了。
一步一步的,我向着那只苍蝇接近,我们之间越来越近的距离,让那个老人开始越来越剧烈的颤抖着。
很可怕吧?我露出自己雪白的牙齿,享受着老人的恐惧,这样的感觉,真好。
“小......小羽?”
距离老人还剩下三五步的距离,老人颤巍巍的张开了口,叫出了那个名字,那个我一直在用的名字。
一阵无边的愤怒突然的涌了上来,为什么他们从来都不叫我,为什么,我爱他们,他们为什么不爱我?
火一般的愤怒烧灼了我最后的理智,我举起手,想要将那个唤醒我痛苦的回忆的老家伙消灭掉。是的,只要将那些痛苦的根源都消灭掉就可以了,我就不会在痛苦了,也不会再悲伤了,消灭掉他们,将所有的,都统统消灭。
刀子,挥在半空中,却好像被什么阻隔了一样的停滞住了,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我的身上覆盖了一层蓝色的水膜。
“你也要伤害我吗?”
我低声的咆哮道,挥出拳头想要将那薄薄的水膜击穿。可是无论我是出了多大的力气,那道水膜都似乎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似的,依旧将我紧紧的包裹着。而一阵接着一阵的冰冷的感觉从我身体的周围渐渐的弥漫开来,好像要将我直接的冻成冰雕似的,可是我内心的火焰却是越烧越高,这样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其实并不舒服,可是愤怒已经让我感受不到什么了,剩下的,只有本能。
随着我越来越用力的攻击,原本一直没有反应的水膜也开始渐渐的波动了起来。快要不姓了吗?我不知道我的面容已经变得怎样的狰狞,也不知道老人居然还没有逃走,而是在我的周围焦急的转着圈儿,似乎想要帮忙,却又不知该如何帮起。
终于,那道水膜在我的攻击下化为了点点的荧光消失在空中,我慢慢的转过头,向着这个空间里除了我之外的唯一的活物的气息看了过去,然后我迈开脚步,向着他慢慢的逼近。
举刀,下砍。
只是这一次,我再一次的被阻挡了。不过却不是那道水膜,而是一个人,一个年轻人,一个我过去在哪里见过的年轻人。
“不许伤害我爷爷!!”
那个年轻人好像是突然的出现在我的面前一样,用手里的剑挡住了我的攻击。
我向后退了几步,这个年轻人,似乎很不好对付的样子。他站在那个老人的身前,将那个老人牢牢的护在了身后,眼睛却是防备的看着我,可是很快的,他却变得惊愕了起来。
“你认识我?”
这是我的声音吗?嘴巴在动着,确实应该是我的声音没错,可是我的声音,为什么会这么沙哑,这么的妩媚呢?
神智似乎模糊了起来,然后又顿时的清醒了。我似乎被分成了两半,一个站在那里对着那个年轻人咯咯的笑着,另一个却浮在半空,冷冷的俯视着这一切。可是明明是两个的我,却又被冥冥之中什么奇妙的东西牢牢的捆绑在了一起,永远也无法分开。
“怎么是你?”
看到了被夜风吹开碎散的黑发之后露出脸来的我,那个年轻人顿时惊讶的叫了起来。
机会!!
我飞身而起,箭一样的向着那个年轻人飞射过去,这一下若是被我击实了,不但那个年轻人会没命,就连站在他身后的老人也别想活着。一下子解决了两个麻烦,真是好事呢。
“不要!!!!”
一声凄厉的惨叫却突然的出现在我的脑海里,那是我的声音,可是喊叫的,却是谁?
我迷茫的停下剑,却只听到“叮”的一声轻响,好像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来,我蓦然的就清醒了起来。我刚才,究竟在干什么,怎么会连对我很好的老李头都要伤害呢?难道我是疯了不成?
而那片半透明的微红的羽毛不甘心的从我的身体里浮了出来,在发出一阵耀眼的红光之后,消失在了我的手腕上。
“小心!!”
要谁小心?
我疑惑的转过头,看见一道绚丽的光芒向我射了过来,来不及做出任何防护,我的深浅之时出现了一道黯淡的蓝色的光幕,可是却又瞬间被那道光芒击破,身上一阵冷痛,然后就是一阵天旋地转,我整个人都飞了起来。
重重的落到了地上,那晶莹的蓝色莲花也变得暗淡无光,化为一道蓝芒,同样的消失在了我的手腕上。
五脏六腑好像都已经碎裂了一样,眼前出现了一张惊慌失措的面孔,我冲他微微一笑,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十三章(下)
我那个时候,到底是怎麽了?
瞪著两眼看著屋顶,我觉得我的心里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那里,让我觉得无比的憋闷。
以前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情况,我怎麽会在猛然之间就出现了这样的杀戮之心呢?如果以後动不动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那我岂不是会很惨?不说在遇敌的时候出现这样的情况,遇到敌人了还可以借助这个把敌人打败。可是如果是身边都是自己人的时候,我可怎麽办,难道要让我把那些认识的人都杀光了再说吗?不过到时候恐怕我醒过来之後不知道要後悔到什麽地步呢。就像今天,如果我真的把老李头给杀掉了,我醒转过来之後估计也会因为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而永远的陷入疯狂之中吧。
幸好最後有那个青年出现,也幸好我身上有那样蓝色莲花在最後将我的神智换了回来,不然可就真的酿成大祸了。
说到蓝色莲花,我就想到了那根发著红光的透明羽毛,这个羽毛一出来我就出现了杀戮之心,在我的记忆里,这个羽毛还在那儿助纣为虐的想要把老李头给解决掉。恐怕我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那根羽毛“功”不可没,大概我会疯狂的根源就是那根羽毛。
不过以前这根羽毛也都一直呆在我的身上的,怎麽以前就没出现这种情况,偏偏到了这个时候反而出现了这种情况呢?
左思右想始终得不到答案之下,我决定还是秉持一贯的作风,将这个想不明白的问题直接丢到天外边去,反正现在没有答案,说不定以後自然而然的就会知道了。只要那种疯狂的状态不经常出现,我也不急於现在一时。
现在更重要的问题是,我该怎麽给老李头解释我会对他刀剑相向的问题。看我现在所处的地方就是老李头的家无疑,想来老李头也不是不会原谅我的,要不然也不会将昏迷的我给搬回来。
从床上坐起身来,我动了一下身子,虽然觉得浑身上下的肌肉都疼得恨不能炸开,但是实际上却并没有大碍,骨头既没有断,筋脉和内脏也没什麽问题,就连浑身的肌肉酸疼,恐怕也是因为使用了原本不属於自己的力量,超过了自身能够承受的极限,所以造成的肌肉拉伤罢了。
凝下心神,运转体内所剩无几的灵力,让那些灵力滋养我干涸的身躯,过了不一会儿,肌肉的酸疼就消下去了。然而这终究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虽然现在我肌肉的酸疼已经下去了,可是我那本就所剩不多的灵力在解除了我的酸疼之後却更加的稀少了,现在如果我不找个地方好好的静修一番,恐怕对身体的影响可是非常不好的。
确实是要静修,可是也不是现在,也不是在这个地方。
既然已经猜测是那根透明羽毛的问题,想来也是不会有太大的错误的。不过一来我静修的时候不愿意被人打搅,以我现在的能力来说,一次闭关关上个十几二十几天的不在话下,以前师傅知道这一点所以没问题,可是问题是老李头不过一个普通人罢了,要是我真的不吃不喝来个十几天,那老李头还不把我当妖怪了?二来那根羽毛既然是问题的根源,当然要好好的修炼一下,但是我又害怕修炼的时候再出现那种情况,万一一个错手杀了不相干的人,我可是承受不起这份罪孽。所以我必须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将那根羽毛真正的给掌握了,省得以後再出现这样的现象,害人害己。
现在该做的,就是向老李头告别,然後再去找找那个地方灵气充足,好让我好好的修炼一番。
不过我觉得我似乎是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不过既然想不起来,也就算了,似乎是和我没有很大关系的。
“啊呀呀,你怎麽起来了,还不快快回去躺著继续休息去?”
刚走到门口,就见老李头端著一碗汤药走了进来,见我居然已经下地走路,不由得开始大呼小叫起来。
“我已经好了,现在就要离开。”
有些尴尬的低下头,我可忘不了自己在不久之前还对老李头喊打喊杀呢。现在看老李头这麽亲切的不计较,我反倒觉得不自在了起来。(某汐:傻孩子,人家不对你有所图谋,能对你那麽好吗?)
“离开,你为什麽要离开?”
没想到老李头一听我要离开,手里的碗也不顾了,直接用手抓住我的衣袖,好像生怕我这麽一下就化成风消失了一样。
“没错,我要离开。今天我得罪了那些修炼者,如果单只我一个人还没关系,可是如果我继续留在这个地方,恐怕那些人过来寻仇的时候会连累到你的。”
当然这并不是主因,因为那些修炼者在被我打成那样之後,恐怕也没胆子再回来找我们的麻烦了,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这个借口也是没错的。
“没关系没关系,我不怕那些家夥的。”
我本以为我的借口一说,老李头就会接受的,毕竟老李头还是普通人,那些修炼者相对於普通人来说,可以说就是等同於神的地位,所以一个普通人在怎麽大胆,也自是不敢轻易的就和修炼者敌对的。不过我却忘记了,那老李头在那些修炼者出现的时候也并没有像是普通人那样见到修炼者就屁滚尿流,虽然还是表现得很害怕,但是却没有那种从心灵深处发散出来的畏惧。
“虽然你不怕那些家夥,可是如果是因为我的关系而让你受到什麽伤害,我是绝对无法接受的。更何况我们非亲非故,我给你带来这样的麻烦已经很说不过去,还怎麽能够留在这里给你添麻烦呢?”
我和老李头,一个是要走,一个是要留,所以我也不得不绞尽脑汁想办法劝服老李头放人了。
“怎麽会怎麽会,谁说我们不是一家人的,我对你一见如故,已经当你是我的孙子,你怎麽不是我的亲人?”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怕弄不好老李头再来个什麽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可不好办,所以也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下来。不过我可是算计著呢,现在说是留下来了,等到晚上老李头睡了之後我再来个金蝉脱壳,留书出走。以我现在的功力来看,虽然说飞是飞不起来了,可是一个晚上跑上个百八十里的可不在话下,到时候就算是老李头要找,也是找不到的了。
见我终於答应了要留下来,老李头好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再一看被扔在地上的碗和已经一滴不剩的奉献给了大地的汤药,不由得苦著脸一阵手忙脚乱的收拾著说要去再煎一碗去。我本说是要去帮忙,却被老李头七手八脚的摁回床上,说是我受了伤,要让我好好的休养休养去。
无奈之下,我也只有躺在床上开始恢复体内的灵力。可惜的是,此处的灵力实在是太过稀薄,虽然我已经尽了力了,可是灵力恢复的还是寥寥无几。
就在这时,窗外却传来了淅淅索索的人声,我本以为是老李头熬好了药送来了,可是仔细一听,确实还有个年轻人的声音。
怎麽会有个年轻人在的?
我猛然想起最後的时候挡在老李头前面将我打晕过去的年轻人,算起来他还算是救了我一命,如果不是他攻击我,恐怕那个时候我的心神也不会出现破绽,而蓝色莲花就算是有能力让我清醒,在我心神没有破绽的时候也是徒劳。所以说起来,那个年轻人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我就说我忘记了什麽,原来是把他给忘了。
记得那个年轻人似乎说老李头是他的爷爷,这也怪不得他会挡在老李头的前面,也怪不得老李头会不怕那些修炼者了。那个年轻人可是比那些垃圾修炼者要厉害上不知道多少倍呢,那些修行者要找老李头的麻烦,可是要好好的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才行。
在我的记忆里,似乎对那个年轻人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却又不记得在什麽地方见过他。不过这样似曾相识的感觉多了去了,我也没有太在意。
“点点啊,难道你就非他不可了吗?”
本来想要起身出迎的我在听到老李头这麽说之後,还是有躺了下来,这爷孙俩商量事情,我也不好去凑热闹,所以还是避嫌当一个什麽都不知道的人好了。不过那年轻人的名字也是有趣,竟然叫点点,和家中养的宠物狗的名字却是格外的相似。
“几年之前我见到他的时候就对他一见倾心,下了此生非他不娶的念头,所以爷爷你还是不要再劝我了。”
点点语气坚决,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似的,老李头却是不由得一声叹息。我心下可是乐了,原来这是在讨论点点那未来婚姻大事。只是不知道那点点看上了那家的姑娘,这老李头似乎是不大乐意的样子。难道是风尘女子,不过看老李头也不像是那麽不通情达理的人啊。
“他是男子,你怎麽能够娶他为妻,难道你还想让我李家绝後不成?”
这边厢我正在猜测那点点究竟是爱上了那家的姑娘才会让老李头那麽不乐意,那边厢老李头一句话却差点让我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也怪不得老李头不同意了,断袖龙阳这麽一顶大帽子压下来,任是哪家的老人都受不了啊。所以老李头这样的论调,也不能说是有错。可是那点点听了老李头的话之後却笑了起来。
“爷爷,我们是修行的人,如果修炼有成了,便是与天地齐寿的,所以怎麽能算是绝後了呢?而却修为高的人,就算是男体,也自能孕育灵胎。他现在可是很厉害,恐怕过上几年便能够孕育灵胎了,到时候爷爷也能够抱上我们的孩子了。”
这个小子,知道得倒是不少。不过我听他的话,怎麽有点奇怪呢?难道点点喜欢的人也是个修炼者不成?
“也罢,你爹娘死得早,我也没能好好教养你,如果你真的喜欢,我也便不反对了。”
老李头怆然的一叹,终於还是答应了下来。不过那个点点也是个有心计的人,那男子孕育灵胎岂是好孕育的?非但要不少灵药为引,那作为女子孕育灵胎的一方也要耗费上大量的修为,很多时候经常都是一尸两命的结果。那点点撇却这点不说,专拣好的说,把那老李头哄得高兴了,自就不会反对他的决定了。
“他现在还在睡著吗?”
点点语气一转问,问得却好像是我。老李头答应了一声,点点却好像松了口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