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y to the sky————谦君润如玉

"哥哥，不能劝一劝他么？这样伤女孩子的心，对他的名声也不好。"
FANY无奈的笑了。
"其实我这个弟弟，也没有权力对他指手划脚。"
蔡妍木然的沉默下来，表情忧心忡忡。FANY以为她担心柳真，于是宽慰她。
"这些事情，我想只有他们两人能解决，我们担心也无济于事。BRIAN虽然花心，但是他也不至于伤害柳真，所以你不要这么担心。"
蔡妍听后笑了一下，却明显没有那么开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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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修结束后，上课铃声响起的前几分，BRIAN才大汗淋漓的赶了回来。一回到座位，就不住的喘息着。
柳真因为是班长，所以去帮老师整理文件而不在座位。FANY不放心的走过去，凑在他的跟前问。
"去哪里疯了？哥哥。"
BRIAN却似没有力气回答他，只是笑着喘气。不过从他的运动装和脸上的汗水，也看得出是打球去了。
BRIAN略长的黑发，因为汗水而贴在脸上，衬着他的巴掌脸，越发显得女孩子气。眼睛因疲惫而迷离，嘴唇因气息不匀而略张着。不规则的吞吐中，一股混合头发香味的热气朝FANY飘了过来。
那一刻，FANY有些恍惚。
不知道是否是他敏感，这让他产生了不好联想的场景，似乎也共振了其他人。渐渐有些私语声飘了过来，大概是女孩子们兴奋的嘀咕。
这个情境下的BRIAN，似乎对男生和女生，都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FANY快速回到座位，拿过自己的毛巾，在BRIAN的头上，脸上用力的搓起来。直到汗水渐渐的干了，FANY才停住。接着他又拿过了自己的水，让气息普定的BRIAN喝下去。
随着BRIAN那种媚惑气场的渐渐消失，FANY才放心的回到了座位。他却发现，大家都诧异的看着自己。
FANY有些不自然，转过头去看BRIAN，心想我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么？
柳真也正好看见眼前这一幕，无比稀奇似的看着FANY，又转头去看BRIAN，这诡异的场景持续到上课。
下课，FANY趁BRIAN不在，抓住柳真问。
"我刚才做了什么，让大家象怪物一样看着我？"
"哥哥你做了个壮举呢！BRIAN有洁癖，从来不用别人的毛巾等私人用品，更别提喝别人喝过的水。可是刚才却一连破了两戒，所以大家都感到神奇吧！"
FANY挠着头，他从没注意到BRIAN的洁癖严重到这个地步，他以为BRIAN只是单纯喜欢干净而已。
"哥哥一定是不同的，也许因为是亲兄弟吧。"
柳真几乎有些嫉妒的说。
BRIAN回来后，径直走向回到座位的FANY。
刚坐下，他便兴奋的讲开了。
"FANY，你猜我中午去做什么了？"
"打球去了，还用说么？"
BRIAN得意洋洋的晃了晃头。
"不只是这样，我前些天遇到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她是邻校的，所以我今天跑去邻校找男生单挑篮球。她一直在那里看我，结果我赢了！"
FANY看着如同孩子般炫耀的BRIAN，刚想嘲笑他一番，又想到蔡妍的话，马上换上了严肃的表情。
"哥，即使你要换追求的目标，也该多考虑下柳真的想法阿，她可是很好的女孩子。"
大概是没想到弟弟会这样教训自己，BRIAN兴奋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下去，嘴也瘪起来。就像个无处撒娇的小孩子，百般委屈似的。
FANY明知道这是BRIAN的计谋，还是忍不住中计了。
他早就发现只要BRIAN喜欢，就能用他的表情控制任何人的想法。他一撒娇，男人女人都没辙了。
FANY懒得再说，于是转脸不去看他，BRIAN只有郁郁的回到座位。
晚上放学，两个人也一前一后的走着。
FANY逐渐有些憋不住了，于是学着BRIAN最喜欢骚扰他的方式，扔了个石头过去，然后跑在BRIAN的面前盯着他抑郁的表情。BRIAN果然眼神一飘，死也不看着FANY。
FANY知道奏效了，继续盯着BRIAN做鬼脸，BRIAN的嘴角开始上扬，却死也不笑出来。直憋得满脸通红，BRIAN才笑着拍了一下FANY宽阔的额头。
"呀，以后少教训哥哥，知道么？"
"可是听蔡妍说柳真那么在乎你，我也不忍心。。。"
FANY才说到一半，就被BRIAN激动的打断。
"蔡妍说？你们才认识多久，你就开始在乎她的话？女人的话要是能听，我早就变傻了！还记得我说过的么？感情这种事，就要听自己的。"
FANY无奈于这种沟通的代沟，感情的确不是旁人说的算的。
看着FANY不出声了，BRIAN的语气倒不善起来。
"你和蔡妍发展得很快阿，这么快就替她教育起哥哥来了。"
"我没有啊，哥。"
FANY就差对这个跟女人吃飞醋的哥哥翻白眼了，不讲理的时候，实在更像个姐姐呢。
"没有就好，虽然我也喜欢蔡妍，但是她可以控制你这点，让我很不爽。"
BRIAN说这句话的时候，漂亮的眼睛夸张的一飘，活像个妒妇。
FANY哈哈大笑起来，BRIAN也跟着他笑。两人直笑到上气不接下气，浑然忘记了刚才所有的不愉快。
事后回想起来，如果当时知道会造成以后的恶果。那么，他们还会不会笑得那样放肆，就像两个不知世事的孩子？
以后的日子，BRIAN开始越来越频繁的跑往邻校。FANY知道就像BRIAN说的，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腿。
而他也无法管住BRIAN的腿，柳真于是迅速的苍白下去。甚至，连蔡妍都有些郁郁寡欢。
柳真的事情，这样严重的影响了蔡妍的情绪，是FANY始料未及的。
虽然两人在一起依然还是很开心，但是蔡妍总说，一想到FANY是那个伤害自己好朋友的人的弟弟，心里还是会不舒服。
每次听到这些，FANY只能无奈的看着蔡妍难过。
他也知道柳真最近情绪很不好，但是BRIAN。。。只是他的哥哥，不是他能管束的什么人。
其实他相信，聪明的BRIAN并未对柳真做过明确的承诺，或者过分的事情。年少的恋爱都是这样不稳定和游移的，不是么？
直到那件事情的发生。。。FANY再也不敢确定，他和BRIAN曾经笃信过的世界，是否真的那么简单？
那一天，改变了他和BRIAN两个人的世界。

BRIAN的眼泪
FANY一直觉得，飞翔是象梦一样美好的事。他也以为飞带来的是解放的快乐，而不是死亡的结局。
可是眼前一切，为什么让人觉得心脏都要停止了般的压迫和荒唐呢？
柳真的长发在顶楼的天台上飞扬，忽隐忽现在蓝天中。。。那个总是羞怯的笑着的女孩子，此刻表情不明的离他们都这么远，就像要飞走一样。
可是她要带走的不只是自己，还有BRIAN的世界。这些她想过么？FANY想BRIAN此刻面对这一切的话，会如何呢？
楼下聚集了越来越多的旁观者，嘀咕着，议论着，有多少人真的在乎这个为了爱情而选择死亡的女孩的生死呢？
"究竟怎么回事？"
刚闻讯赶来FANY，急切的问着蔡妍。
蔡妍满脸的泪水，哽咽着。
"柳真真的很喜欢BRIAN，我知道的。可是BRIAN已经选择了别人，她太想不开了，我要去找BRIAN。"
FANY抓住了蔡妍的手。
"不要。。。"
蔡妍死命的挣脱了他，转身跑远。
FANY其实很怕BRIAN看见这一切，怕他必须面对事情的结局。无论柳真是生或死，都不是单纯的BRIAN所能承受的，原谅他此刻只能自私的想到BRIAN。
FANY觉得自己必须马上解决这件事情，在BRIAN没有来之前。他大步的跑向楼梯，只要去天台劝住柳真，一切都会好的。
在天台上看见柳真的一刻，FANY发现自己和BRIAN把一切都想的过于简单。在BRIAN自信的爱情观面前，这个女孩子真的就这么凋谢了。
她没有生气的背影，孤单的印在蓝色的天空里，真的像要飞走的一样。
"柳真，我是FANY。你，下来好么？"
随着他温柔的呼唤，柳真没有任何反应。FANY试图慢慢接近她，柳真却猛然回头呵斥。
"别过来！"
柳真绝望的眼神，象受伤的猛兽一样袭击着FANY的心。真的，这么喜欢BRIAN么？
"哥哥，BRIAN为什么不喜欢我了？我喜欢他好久，真的已经很久了。可是没到一个月，他就把我忘记了。"
柳真的声音干涩而沙哑，完全不像是曾经那个甜蜜撒娇的她。
"不是这样的，BRIAN只是小孩子的心性，他不是不喜欢你了，他还会回到你身边的。"
"你骗我！你这么说，蔡妍也这么说，可是BRIAN却连我的电话也不接。我知道，他已经不喜欢我了。"
柳真将眼睑垂下来，再也看不清表情。
"无论如何你先下来，别做让人伤心的事情。"
FANY焦急的看着她完全丧失了生气的身影，似乎随时都会放弃生命一样。
"BRIAN不会为了我伤心的，我只想让他永远记得我。别管我，好么？我要见他最后一面。"
FANY离柳真只有一米的距离，他用余光注意到下面已经有做保护措施的人出现。轻轻呼出一口气，但愿能避免死亡。
柳真忽然发现什么似的，眼睛紧紧盯着下面。FANY心脏猛的一沉，BRIAN来了？
接着，他听见蔡妍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上来。
"真，我和BRIAN在下面，你等我们。"
FANY知道蔡妍这样做无疑是火上浇油，却已经来不及阻止。
柳真身形一拧的瞬间，FANY用尽了平生的勇气扑上去，来不及有一丝的犹豫。
有可能他来不及拽住柳真，甚至可能用力过猛，自己也坠落。可是管他呢？柳真的性命，还有BRIAN的人生，都赌在自己的这个动作里，他没得选择。
FANY一瞬间以为自己的手臂断了，可是那沉甸甸一个人的重量，让他意识到，自己做到了。他抓住了柳真的手臂，却被柳真的下坠力压迫的整个人外栏杆外滑去。
因为骤然降临的意外，柳真忽然清醒了一般，慌乱的抓着FANY的手，脸上说不清是恐惧还是感激。
楼下也是一片惊呼，整个人群骚动起来。
FANY在黑压压的人群里，似乎看见一个跪倒的人。整个脸向上望着，表情都扭曲了。他知道那是BRIAN，也许只是他的幻觉而已，因为在那种情况和高度，要看清人的表情完全是笑话。
可是FANY却清晰的知道，那个跪倒着，痛苦又害怕的人，就是他的哥哥。
FANY甚至听见自己的骨骼跟栏杆摩擦的声音，他的手也许就要断了。可是他宁肯自己也一起坠落，也不能把BRIAN赌上，他不能。
如果柳真死了，那么BRIAN也就完了。他会一辈子背负着愧疚，永远不能解脱。
一直被当作杠杆用来和下坠力较力的右臂，忽然传出了咔嚓的声音，连柳真都惊愕的看向了因为痛苦而紧蹙着眉头的FANY。
"放手吧，你的手要断了。"
她惊慌的大喊着。
"手。。。也没有你的命重要。"
FANY也很佩服自己，能在疼得冒着冷汗的情况下，说出完整的一句话。
说完这句话，FANY整个人已经痛的快失去意识。余光里下面似乎膨胀起了蓝色的气垫，很让人安心似的。
FANY闭上了眼睛，就这么在柳真的惊叫声和人群的慌乱中，身体慢慢失控的滑向了地面。
一切，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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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在黑暗里漂流了一个世纪，FANY才再度再睁开眼睛。右臂钻心的疼痛，使得他忍不住呻吟出声。
"哦。。。"
"FANY。"
让他安心的声音中，他舒服的闭上了双眼，再度睁开时，BRIAN苍白而无助的表情，却让他的心狠狠揪起来。
"是我做错了，这本该是我的惩罚，不该是你替我承担。"
BRIAN漆黑的瞳孔里，愧疚与伤痛深不见底似的，怔怔的望着FANY。
他是他开朗而活泼的哥哥，是他生命里忽然拥有的一份宝物。自己是因为想保护他而受伤的，也是为了忽然快乐起来的生命。
虽然尽了全力，BRIAN却还是受伤了。心上的负担，有时候比身体的伤害更折磨人。他最不希望看见的，就是BRIAN认为一切都是他的错。
这些，BRIAN能明白么？
FANY抬起左臂，想抚摸BRIAN那么难受的表情。无奈左手上还注射着吊瓶，他艰难的放下了手。
"这不怪你，人都有选择生死的权利，可是用死亡惩罚别人，还真是强势。柳真她，还好吧？"
BRIAN双目赤红，疲惫的说。
"是的，蔡妍陪着她。比起你的伤，她只是受了惊吓。她说不再想见我，我也不配再使她难过。"
"这样不是很好么？我似乎每次都擅长用身体伤害，化解这种桃色纠纷呢。只不过，这次是帮你解决而已。
FANY用力的咧开了嘴，这干涩而傻气的笑容，让BRIAN忽然把头埋在他的手臂上。FANY感觉到手臂一寸寸的湿润，他的心也跟着酸涩起来。
哭吧，BRIAN。
我知道你很害怕，很自责，可是对我，你只要信任就好。我从不会怪你，我只是像爱着一个可爱的哥哥般的爱着你，所以我想好好保护你。
因为你是我的宝物，BR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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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次意外，FANY在医院休养了近一个月之久。
在这期间，伤口和疼痛对FANY都不算什么。他只是担心，BRIAN还能承受这次事件的余震么？
虽然他年纪较BRIAN还小一岁，可是在美国数年一个人的摸爬滚打，让他对于世界和社会的规则，无比通透。
这件事情不会轻易被遗忘，一次次被提起的话，只会带给当事人更多的伤害。
后来听蔡妍说，柳真转学了。学校的风言风语，则一刻也没停过。
这次的事情，倒是传了好几个版本。
因为知道详情的人本就不多，唯有蔡妍和自己，还有BRIAN而已。学校也竭力的想将这件事情压下来，所以传闻的几个版本都和现实有出入。
其中听上去最有眉目的，就是自己抢了哥哥的女朋友柳真，然后又和蔡妍在一起，所以导致柳真的自杀。
而BRIAN则因为最近频繁的跑往外校，没有人在他身上过多牵扯。
听到蔡妍烦恼的说起这件传闻的时候，FANY倒笑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倒未尝不是好事。BRIAN的十字架，可以由两个人来背了。
蔡妍却想不通似的，她仍然无法原谅BRIAN。FANY也无法使她明白，这一切都不是BRIAN的错。他相信BRIAN即使不受到周遭舆论的影响，所受到的煎熬也已经很足够了。
自从那天的一面后，BRIAN再没有露面，FANY就一直由蔡妍和珍妈轮流照顾着。
其实FANY知道，BRIAN一直在他身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发现BRIAN总在自己睡觉时，静静的站在门口看着自己。
他以为自己睡着了，其实每次BRIAN的脸出现在昏暗的窗口里，FANY都会醒，却保持闭着眼睛，直到BRIAN离开。
BRIAN对自己受伤的内疚，大概也不下于对柳真。而柳真的影响也没有那么快就消失，只能让BRIAN自己慢慢去适应和接受。毕竟单纯的BRIAN不是自己，无法健全的去理解这个复杂的世界。
一旦面对复杂的麻烦和打击，他更像是自己的弟弟。
伤口复原的差不多，终于到了出院的日子。
令FANY惊奇的是，来到医院接自己的人，既不是BRIAN，也不是常来照顾自己的珍妈，而是奉。
这个几乎淡出自己生活的人，最近似乎恋爱了，忙得没时间回家。他忽然来接自己出院，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奉看出了FANY的疑惑，淡淡的解释说。
"BRIAN今天学校有重要的考试不能来，而今天父亲会回家，珍妈妈要准备晚饭也无法脱身。所以拜托我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