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幸福的名义————春禾人则

真是让人不舒服的眼神，可是，应酬的话，不是应该就算不喜欢也要装喜欢地聊几句吗？
于是我礼貌地笑了笑，接过他的酒。
他对我的接受露出了一个笑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笑容让我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背上的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
他又走近了些，将自己手中的杯子碰了过来，两个杯子相碰发出一记清脆的声响，他却并没有把杯子挪开，反而将两个杯子摩擦起来，语调暧昧地说："其实，你一出现我就注意到你了，跟那些女人比起来，你更迷人......"
我的小心肝恐惧地抽了两抽，然后迅速后退一步，傻笑，"哈哈，真是太奇特地夸奖了，那个，您忙吧，我、我饿了，去找点吃的。"
抓着酒杯逃也似地跑开，待到厅里地时候还惊魂未定，不会吧，莫非我的魅力男女通吃？只是，那好像不是什么很好吃的东西。
就算到了厅里，也能感觉到他紧随的眼光，稍转头，就可以看到他那让人心慌的眼神，看到我看他，他便笑着举了举杯子，想到那两个碰在一起的杯子，身上又掉下好几个鸡皮疙瘩，赶紧把头转回来。
"柳君？"当我茫茫然地打量四周时，席元鸿出现在我面前，"你怎么也在这里？"
看到他出现，忽然就觉得安心了，"因为陪老爸来啊，"我说，一转眼又看到那个阴魂不散的男人，便向席元鸿使了个眼色，"那人是谁啊？"
顺着我的眼神看去，席元鸿脸色有些微变了，"你问他干什么？"
"觉得讨厌呗，"我皱眉说，"你认识他吗？"
"认识，有生意往来，是我们的客户之一。他对你说了什么吗？你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
"是啊，有些人啊，是根本不能忍受第二次见面的。"我说。
"什么第二次见面？"我刚讲完，就听见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天啊，怎么有人这么厚脸皮啊，居然还偷听别人讲话！
"席先生，又见到你了。"厚脸皮男人和席元鸿打起了招呼。
"叶先生，你好。"席元鸿似乎对他有些敬畏，明明年纪差不多啊，"关于那个提案......"
"席先生，下班时间不谈工作可以吗？"厚脸皮男人似乎对工作并不放在心上，却问，"这位先生是？席先生不介绍一下吗？"
"哦，好，"席元鸿也终于放弃了谈工作，帮我们相互做了介绍。
"谢柳君？很不错的名字。"
"叶泽这个名字倒是普通。"
他听到我的话，哈哈笑了起来，仿佛听了个很好笑的笑话，对着席元鸿说了句"你朋友真是有趣。"便走开了。
"这个叶泽是什么人啊？很厉害吗？"我想起席元鸿对他的态度，有些疑问。
"柳君，可不可以请你帮个忙，"席元鸿看起来有些忧虑，"那个叶泽现在关系到我是不是能够把那个大项目拿下来，如果失败的话，我会在公司失掉很大的威信，可能就此要被迫离开，所以，你对他，可不可以包涵一下？"
"你怕我得罪他影响你的生意？"
"虽然有些过分，可是，我真的不能失去这样的机会。"他恳切地看着我。
"知道了，"我说，"我会的。我绝对不会影响你。"
对自己有些失望，一心想要帮他，可是现在能做的，却是不要影响他，谢柳君，你真是没用！
看着席元鸿周旋在众人之中，有些心痛，他这样的人，应该是高高在上的，可是现在却要看别人的脸色，而我，却什么也帮不了。
晚宴结束前，被老爸拉去见了些长辈，赚了一箩筐的夸赞，可是心情却好不起来。转身寻找席元鸿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晚宴之后的一天，席元鸿似乎心情好了起来，"你知道吗？叶泽说他打算让我们来合作。真是太好了！你知道吗？为了这个项目，我几乎要垮了，现在终于看到希望了！"
"真的？"我也为他高兴，"恭喜你。"
他环手抱住我，将我压在胸前，轻声说："我爱你。"
仿佛被雷击中一样，我怔住了，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要流泪了。
"你说什么？"我抬起头凝视着他。
"没什么。"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听到了，你说你爱我，再说一遍吧，再说一遍......"我央求他。
"你啊，"他把我的头压入怀里，说，"我爱你，谢柳君，爱你......"
我呵呵傻笑起来，把他的前襟弄得湿透。
为了你这句话，我死而无憾了。为了你，我可以赴汤蹈火。沉浸在这幸福里，竟忘了去想这表白是否来的有些突兀。
"对了，"他帮我吻去眼泪，"晚上和朋友一起喝酒，你也来吧。"
"我？"我有些意外。
"啊，"他说，"可以吗？"
"嗯。"我点头。
不问他是什么朋友，因为我欣喜于他愿意把朋友介绍给我认识，我希望更多了解他的生活，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他说的朋友只有一人，而且是我不太想见的。
"你好，谢柳君，我们又见面了。"包房里已经等着的男人优雅地站起身来，伸出手来将我一只手握住。
我不着痕迹地将手抽离，礼貌的笑笑："叶先生你好。"

第十四章

不可否认，叶泽是个不错的生意人，几句交谈下来，尽管不懂商战之道，但不由对他的提议和分析暗暗称赞。
只是，他间歇投来的目光让我有些受不了。
席元鸿说过不要得罪叶泽，我只好乖乖坐着，如果是平时，早就起身走人了，哪会这样留在这里让他看个够本！
"抱歉，去一下洗手间。"席元鸿礼貌地打了个招呼，然后，整个包间只剩下我和叶泽。
问题是，我和眼前这个眼神露骨的色魔没有什么可以交谈的，不管他现在讲着什么"你知不知道，其实我对你很有兴趣"，还一边大模大样地挪到我身边，我都不想多做理睬，可是当他的手摸上我的大腿时，我还是被惹毛了，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迅速到连自己也没有反应过来，我已经狠狠地揍了他一拳。
而席元鸿开门看到的，就是他偏向一边的脸颊上一片红肿，还有嘴角隐隐可见的血迹。
似乎，太过用力了。
席元鸿很是震惊，但看着叶泽留下一句"席先生，我想，我需要重新考虑我们的合作"后离开，他似乎都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
"对不起，"不想看到他这样沉默的表情，我觉得自己有解释的必要："我不是故意的，是他的错，是他先......"
"你不是故意的，难道是他凑上脸来让你打吗？柳君，你和他之间有这样深的仇恨吗？你一定要拿我唯一的希望来玩弄吗？"
对于我的近似于慌乱的解释，他说了这样的话来，然后转过身，留给我一个背影。
我一下子跌坐到沙发里，心中隐隐刺痛。为什么，为什么不听我的解释？我没有拿你的希望来玩弄，我也想你能够成功啊，可是，你为什么不问我究竟是为了什么要打他？你为什么不问我有多么难以忍受除了你之外的人碰触我吗？你为什么，要留给我一个背影？要让我觉得是自己做错了，要让我这样不安和后悔呢？你应该明明知道我是多么在乎你的想法和感受的啊！
心里堵的难受，连呼吸也有些不畅，为什么明明是自己受了委屈，却有这样深的罪恶感？
席元鸿，原来我爱你，已经爱得连自己也可以舍去了。
回到家里，席元鸿却并不在，在厅里等了很久，几乎双眼连睁都要睁不开的时候，才听到门嘎达一声响了。
本来就是在等他回来，可是现在的我却不知道见到他该怎么办，他辛苦了这么久的计划，却因为我的一时冲动而付之东流，我现在说什么都已经不能挽回了，心中满是愧疚和不安，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时，我下意识地想要躲起来，可是才刚刚离开沙发，就和门口的男人打了照面。
几乎是仓惶地躲开他的视线，但是转身想要逃开的我却被疾步走来的他从背后一把抱住。
"对不起。"传到耳中的，是他还带着湿气的话语，那样浓烈的悲伤让我几乎忍不住落泪。
"对不起，"他双手环着我，把头埋进我的肩窝，声音沉沉的，"不是想对你发火，只是一时间接受不了而已，你知道的，我很努力想要获得这个合作，可是......对不起柳君，对不起......"
这样呢喃着道歉的声音让我终于落下了眼泪，如果我能够足够成熟和忍耐，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了。其实又会如何呢？被摸两下而已，为什么要有这么大的反应？
我可以了解席元鸿内心的复杂，我知道他对失去合作的不甘，我也知道他珍惜我，可是，看着这样两难的他，如果我只是继续这样什么都不做，怎么能配得上他对我的爱？我清楚地告诉自己，自己惹的麻烦，就要自己去解决，不能，再让身后的男人受伤，他已经这么努力了，他曾经许诺我的幸福，不能因为我自己的过失而被毁去。

去见叶泽，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而他，似乎也知道我会去找他一般，不过是报了个姓名，秘书就让我通行了，看来不是个好对付的人。
坐在豪华办公桌后面的男人翘着腿悠闲地朝左右微微转动，却低头看着文件，似乎不知道我进去了一般。
"叶先生，"我语气诚恳，"我是来道歉的。"
这个时候，他才抬眼看了看我，然后脸上展开一个大大的笑来："哦，原来是谢先生，真是稀客！怎么，来找我谈生意吗？"
知道他存心找我麻烦，可是现在的我只想息事宁人，满心想的就是让他可以不计较之前的事情，和席元鸿继续谈他们的合作事宜。
"当日动手伤到您，还请您原谅。"我微微弓下身子，这样程度的道歉，已经做得很足了，只是，若是眼前的男人，应该是不会就这样就满意的。
果然，从桌子后面绕出来站到我面前的他冷冷笑了一声，然后抬起下巴，指着自己的嘴角："这里，可是很痛的！"
"实在是对不起！"我不得不再次重复这三个字。c
"嗯，好像听说人的唾液有消毒、治疗的功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么神奇。"他喃喃地说着，然后好整以暇的看着我，说："你觉得呢？谢先生？"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舔舔！
虽然心里咒骂了他千百句，可是现在的我很清楚他的意思。
走上前去，尽量保持身体不要和他接触，我微微抬起头，吻上他的嘴角，伸出舌尖轻舔了一下他唇边的伤处，然后又马上回到原地站好。
"哈哈！"叶泽笑得开怀，似乎对我的做法很是满意，"没想到谢先生也是个聪明人。那么，后面的事情，我应该不用多讲了吧。"
话音刚落，他便搂住我压在边上长长的沙发上，沉重的身体，好像压抑着什么一样的有些紊乱的呼吸，动手撕扯我衣服时的急切，这一切我都已经有过心理准备，可是现在，当所有这些真正发生在我身上的时候，整个身体还是不可避免地微微发抖，我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可是我也知道自己没有了反抗的余地，走到这里，是我自己的选择，为了幸福，总要牺牲些什么的，没有一个人可以毫无付出就得到想要的一切，这个世界或许是公平的，只是这公平，让人承受的艰难。
在上身游移的双手已经移到了腰间，裤子已经被解开，当他的手将要准进裤子的时候，我还是抓住了他的手。
"怎么，后悔了？"伏在我上面的男人微微抬了头，脸上满是不耐。
"关于合作......"我尽力忽视他眼中的欲火，提醒他不要忘记了我们之间的交易，虽然这交易并没有言明，可是双方心知肚明。
他也不恼，反而笑了，伸手够到电话机，直接按了免提和秘书通话："你这就叫莫经理和席元鸿先生谈上次合作的事情，就说我已经同意了，让他们签约就可以了。"
按断通话，他咬了咬我的嘴角，"如何？"
"嗯。"除了这个字眼，我不知道应该还怎么反应。现在合作已经成了定局，只要我配合他，就可以等到他们签完约，但是我也很清楚，如果现在喊停的话，他必定会一个电话招回他的手下，让合作再次成为泡影。
心中放不下的事情终于有了结果，我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就好像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裤子被褪下，暴露在空气中的身子让我觉得羞耻，而被叶泽翻过来趴着的姿势更是让我不停颤抖。
在胸前、背后滑动揉捏的手突然消失了，然后我感觉有手指一般的什么插进了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不小心就发出了抗拒的声音，只是这个软弱的声音在叶泽听起来，却好像是呻吟一般，他激情地啃噬着我的脖子，然后慢慢下滑，接着，我感觉那个东西被抽了从来，才略微松了口气，便是一阵剧烈到连心脏也痉挛的疼痛。
"嗯！"他抚着我的腰挺了进来，然后开始律动，激烈到几乎要将我折断一般。
他发出满足亢奋地声音，可是听在我耳中，却犹如刀子一般尖锐，几乎要刺破整个心脏。
"元鸿......"无意识地低喃着这个名字，我混沌的意识里只想着这个名字，也只有这个名字才可以让我忘记现在所受的一切。
身上的律动似乎停顿了一下，以为他已经结束，可是才刚刚抬起的身子却被狠狠压下。
"只是个开始呢！"恶劣到不带一丝温度的冰冷的宣告，我明显感觉到他的动作比先前粗暴了好几倍，他肆意玩弄着我的身子，咬出一个个痕迹，变换着令我羞愧地姿势，不停地侵犯着我，直到我终于难以忍受而昏睡过去。
"柳君......"似乎听到了这样的一声温柔的呼唤，我知道自己出现了错觉，却没有深究的能力，只能任凭自己陷入一片黑暗。

第十五章

竟然是平静的，除了按着扣子的微微发抖的双手。
一切都是心甘情愿，是我自己选择这样的交易，没有理由去责怪任何人，也没有必要去责怪任何人，身上的痕迹很快就会消去，不堪的记忆也应该很快淡去，我又不是伤春悲秋的人，贞节这种东西，男人才不需要。
虽然这样说服自己，可是触目所见的痕迹却还是让我心口发窒。但只要想到席元鸿可以不再因为我的鲁莽而受到阻碍，我就会微微安心。
两个人许诺的幸福一定要两个人共同努力才可以，我不想只在他背后等候他伤痕累累打拼给我的世界，我想和他一起，并肩努力，哪怕没有办法赶上他的脚步，我也绝对不能远远落下拖延他的前进，就算一路跑的磕磕碰碰，就算跌了跟斗摔的浑身是伤，只要一想到那个名叫"幸福"的终点，我就会充满勇气和坚持。
从来没有这样执着，但是他改变了我，他对我的爱，对我的温柔，对我的依赖，让我开始真正全新全意地想要获得一些东西，那就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光，那个"我们一直会在一起"的许诺，那个虽然还没有看到但一定已经在不远的的地方闪闪发光等待着我的叫幸福的地方。
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签完约了，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看他应该已经放松下来的温和表情，就算只能远远看一眼，也好。
幸好衣服还像样，我着衣的时候叶泽低着眉头远远坐着看文件，似乎表情很阴沉，也是，像我这样的人，如何懂得取悦他人？或许他觉得吃亏也说不定。
直到我要伸手拉门，身后才传来一句话："虽然技术很烂，但你让我很爽。"一如既往口无遮拦的露骨话语，似乎就是为了刺激我，可是我又如何会让你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