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和果子人留了一会儿,果子临走的时候神秘兮兮的跟我说,你放心在这里养伤,到晚上就知道有什么惊喜了。
为了等果子承诺的惊喜,我耐心等到晚上。
"502床,换药了。"护士小姐看着漂亮,就是脸冷的跟冰山似的。
"看什么?"那小姐看我在她换药的时候一直看她。
"我觉得你真象我们室友他妈。"
都一样总寒着一张脸。
"啊!啊--姐姐,轻点轻点......"我呲着牙喊疼的时候,门口一个更冷的声音传进来。
"别大呼小叫的,医院要保持安静!"
妈妈哎,果子他妈怎么穿着护士服进来了。
"怎么样?还疼不疼?"
"疼......"以前果子妈训我的时候没少跟她顶嘴,今天落她手里了。
"疼就对了,这说明恢复良好。"
"........................"
"以后要锻炼身体,够没用的你,让人打一下就骨折。"
"........................"
"还有以后再来我家不准总拉着王果打游戏,也要学习学习!"
"........................"b
"少给我装睡,听见没有?"
"别揪耳朵......我听见了听见了,阿姨!"
果子妈扭头看见小桌上我剩了不少的骨头汤,揭开盖子看都冷掉了。徐杰做的骨头汤好喝是好喝,就是喝不完冷掉后上面飘着一层油,看着起腻。
"你同学送的?我给你借个炉子热热。"
"谢谢姐姐。"
果子妈出去的时候瞪了我一眼。虽然被她瞪心里却乐。那声‘谢谢'也是我真心的表示。不但为她肯在医院里照顾我,让我不用躲被窝里半夜怀念老妈,更重要的是我被寝室的人知道跟白菜的事后再没好意思去过果子家。而果子妈跟我说‘以后再去她家......'。我不知道我的事果子有没有跟他妈说过,但是自己一个人孤单了很久又突然有人肯邀请去家里玩的感觉真好。
在医院里的一个星期动弹不得,躺着没事做也没想过要学习。不愿学习就让脑袋胡思乱想。想人,想事,想感情。想多了后以前不能理解的现在也能理解了。
首先我原谅了我自己,当初也不过是个爱玩的年纪。假如我当初认识白菜不是十来岁,而是自认为有些成熟的现在呢?大概结果一样,我还是喜欢出风头,喜欢玩。要玩到最后才发现原来自己玩不起。
然后我原谅了白菜,以前怨恨他赶走了我身边的朋友,那时候我只能跟他后面,原来的朋友全被疏远了。后来怨恨他在我面前显示出我的无力感,出去做什么,怎么做全是他一手包办。想想我讨厌他更多的是讨厌在他面前挺不直腰杆做男人的自卑。真正对不起我的事他还真没做过。
再来我原谅了我那些同学。室友,同班同学还有学生会社团里的那群人,前一阵子自己心里有鬼见着他们总躲。那阵子有同学问我,你是个gay?我当时抬脚就跑,估计那伙计也挺尴尬。没办法,不论别人在我面前做何姿态,都是我自己心里有鬼躲的远远的。寂寞,阴暗全是自己找的,要我不给自己开个天窗,阳光总也照不进来。况且,被说成gay怎么了?做过就是做过,以前做的事现在老子我认了。
对了,还有我那夭折的爱情,敢跟白菜摊牌就为了那个女的,过了几个月我竟然把她名字都忘了。自己的爱情还真值得怀疑。我到现在都觉得那女的弄不好还是喜欢我,要是我后来没躲着不见她,我估计我们俩能成。就是不知道再去找她,她能不能跟我。
说到女的,还有琳姐,我唯一尝过的女人。怀疑我是爱滋还闹到我宿舍一事确实让我气了,不过她小心是对的,注意健康也算她的职业道德。
同学里面最该感谢的还是徐杰,那小子神经粗的可以,我脸拉多长都缠我,前一阵子没什么朋友,跟他逗一块儿还是挺乐。
在病房里我闲着没事就这样想,想了很久,想通了也想累了,把脸埋在手掌里自言自语说:
"我还真是个圣人啊!"
"没见过你这么脸皮厚的。"果子妈偏偏这时候进来,听见我这么一句自夸。
出院
终于熬过一个星期,这天是出院的日子,因为还是不能累着,果子妈让果子爸开车来送我,行李都是果子父母帮忙收拾的。
"你说你在医院里这都看的什么?嗯?小小年纪一点好的不学。"果子妈从我枕头低下翻出两本时装杂志,那模特也没露多少,就被果子妈一顿训。
趁着我住院不能动的时候,果子妈在我身上练出的拧耳神功已炉火纯青。那婆娘还缺德,专拧一只耳朵,害我半边招风耳,出门都丢人。
回去后跟哥几个好好搓了一顿,顺路给徐杰补买了个生日礼物。那天之前我不知道他要过生日,从他家出来就住院了。虽然晚了一个多星期,他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在专卖店里给他挑了件衬衣。我对自己的眼光没多少自信,想这种东西应该谁穿起来都好看。
送给他时,那小子对这种没个人特色的东西还有点不太满意,问我能不能画幅画送他。
"不画,你是美术特招生,送你画不就班门弄斧了么?"
"我学的都是死气沉沉的绘画技法,我比较喜欢学长你随意画的东西。"
"也行,我画--明年送你。"
当时说是这么说,回去后意外的来了灵感,在大板纸上用铅笔绘了个轮廓,然后用水粉上色。灵感来自在徐杰他们那里玩的游戏,叫灵异拼图,游戏里有一关是月下精灵,我那天最遗憾的就是没能完成这关的任务,不知道后面能出来什么动画,凭着想象自己画了一张,我特有创意的给画了个淡紫色的月亮,一片废墟里一个少女仰望月光。为了造成星空和光晕的效果费了我很长时间。但最后画出来的效果确实不错。
因为效果太好,我都想自己昧下,但是徐杰那张脸总戳我良心,后来还是给那画加了个框送他了。
我开始积极去约我曾喜欢过的那个女孩,没想到她已经名花有主了,我说能不能跟她做个朋友,她很温暖的笑着说好。她那张笑脸让我觉得因为她很方便而去接近的自己还是挺没底蕴的。
院上组织篮球赛,大二vs大一,我想可能白菜会参加,结果里面果然有他。我是也技样的想去报名参加,可是不行,伤还没好全,而且班里篮球比我厉害的多的很,我争取了半天被编成服务人员,具体任务是给运动员递水喝。白菜那小子看见我的时候脸臭得很,给他递个水也好象欠他八万两银子似的。比赛结束,我们年级不负众望的赢得比赛。赛后白菜跟我擦身而过才知道为什么刚才脸冲我拉的老长,徐杰非要他为上次把我从他们家里赶出来的事道歉。本来他以为跟我碰不上,道歉一事可以免了。但是还是那句话,毕竟我们还是在同一个学院,毕竟我们只差一个年级,碰上也是难免的。
赛后在徐杰的催促下,白菜板着一张脸说欢迎我以后多去他那里玩。我觉得我已经不象他那么小心眼了,所以我大度的说,以后有什么成长的烦恼也别客气,欢迎找学长来谈。
我确实本来不想往他们那里多跑的。徐杰常邀请我,我也常找借口,比方说社团事情太多,室友他妈太想我,或者答应了同学出去喝酒,等等等等。当我终于把要努力学习也摆出来当借口时,徐杰撇撇嘴,说:"学长,你要是宁可看课本也不想看见我就直说。"
我说:"徐杰,你的脸真比课本好看多了,可我就算像小白鸽一样天天看你也不见得老师能让我过吧?"
徐杰不乐的说:"讨厌,学长,你能不能别一口一个的小白鸽的叫,他有名字。"
他的名字好象我从以前就没怎么叫过,一下子改口叫他‘白执南'还有点不习惯。
在我的再三推辞下,徐杰这小子终于摸清要请我做什么事非得再五再六地跟我耳边念叨。这直接导致我后来不管在他面前找什么理由他都不信。进入了十二月,也算贪图他家里的电热器,我又一次去打扰了他们的家。
周文
这次他家比以前热闹多了,除了请我,还有四五个他们的朋友,在他们家里凑一起吃了顿火锅。不知道怎么跟他们的朋友聊天的我,饱了就抹抹嘴自己躲在一边打游戏。
"这什么游戏?"一个头发长的跟女人似的男人蹲我身边问我。
"灵异拼图。"
"好玩吗?"
"不知道,这小......嗯,白执南的游戏,他可能都已经通关了。"
"你也是这个大学的学生?"他开始翻看白菜的其它游戏碟后就没再抬头看我。
"嗯,但我比他们高一级。"
"哦,难怪徐杰老‘学长学长'的叫你。"
我按了暂停停了游戏后转过头认真的看了看他,五官没什么特色,但是那头长发挺配他的。
"你看什么?"他问我。
"我猜你会不会是校外不良青年。"
"你看呢?"
看了半天,就得出一个结论:"我不知道,不良青年又不会贴标签。"
没再理他,我还是专心去打游戏。白菜选游戏的水准就是高,这游戏我越玩越爱玩。挠挠头想了半天。看白菜也过来跟那长头发的聊天的时候终于下定决心。
我问他:"我能不能把我玩的游戏在你这里存档。"
他挺奇怪的问我:"存档干什么?你难道还想来?"
我脸上努力挤出个跟花儿样的笑容说:"你要把游戏机一块儿借我我下次就不来你这儿了。"
"借你你去哪儿玩?你宿舍里有电视么?"
"我们社团里有电视。"
真要在社团办公室那电视上打游戏,去一次就要把这些插头插来插去一次,还要趁没什么人的时候,这个......真挺麻烦的。
"不借!"白菜不耐烦的说。
"哦,"我点点头,冲厨房的徐杰大声喊了句:"徐杰,过两天我再来你这儿打游戏好不好?"
徐杰很大声的回我:"好啊,欢迎!"
我耸耸肩,继续玩。后面那长发男人跟抽了筋样的在笑。白菜就在客厅转了这么一圈又跑厨房找徐杰去了。
"哎,你叫什么名字?"那男的跟我一样坐地上,看我打游戏的时候问我。
"郑冲,大耳郑,冲刺的冲。你叫什么?"
"哦,我周文。是徐杰把你叫过来的?"
我点点头。g
周文说:"难怪啊,白执南对你态度那么冷。他这人就这样,什么时候都醋,巴不得把徐杰别他裤腰带上。"
我冷笑着说:"不止,他连上厕所的时候都舍不得解。"
周文听着继续哈哈笑。
周文在我旁边看我打游戏边跟我聊天,他这人不烦,看我打游戏忙的时候不吵我,等我有空搭理他了再继续说。
"你知道他们两个是那个关系?"他问我。
我‘嗯'了一声,没松下游戏柄。
"我也是那种人。"他没看我,看着电视。
我瞥了他一眼,边游戏边说:"这年头儿这样的真多。"
他问我:"你是不是?"
我摇头。
他点点头说,真难得。
徐杰从厨房忙活完了,把一拨人都带进客厅,他们坐后面喝茶抽烟,就周文陪我坐前面跟没事人似的看我打游戏。我自己有点不好意思,回头问他们你们看电视吗?
白菜说,对阿,你别老占着电视。
我说好。随便选了他以前一个记录抹了,存下我当前进度。白菜手慢了点,没抢下我的游戏柄。
归来
坐沙发上听他们几个聊天,那些人我都不熟所以没怎么插的上嘴。听他们聊我才知道今天他们凑一块儿是为庆祝白菜考出驾照,他爹为了让他上学方便出钱给买了辆二手车,等会儿他就要练手的送那几个人走。
这些客人里我只认识周文,所以就只跟他说话。
我问他,你不是大学生?
他说,我是啊,不过不是你们学校的,我北区艺术学院的,专业学钢琴。
白菜说,周文,你晚上就住这里吧,今天我先送他们,明天送你。你到明天白天不都没什么事吗?
周文说,你就送他们吧,我今晚自己坐车回去。明天晚上要去店里,白天还得在家收拾收拾。
徐杰说,明天晚上有你吗?我们去给你捧场。学长你也来吧,周文唱歌可好听了。
我这才知道周文平时还兼职某个酒吧乐队的歌手,白菜现在常带徐杰出去泡吧,据说他们跟周文就是在酒吧熟起来的。
我说,我不去,我没钱。
白菜说,我请你。
我说,凭什么啊?
白菜瞪眼。
周文说,不去就不去吧,最好我在台上丢人的时候别被你看见。
后来听他们又聊了些别的,白菜送他那几个朋友走后,屋里就剩我,徐杰和周文。我帮着徐杰收拾好茶具,又打开游戏继续玩。
"你还真喜欢这游戏。"周文看我这么热心都有点吃惊。
"学长你下礼拜生日吧?干脆送你这么个游戏吧。"
我有点惊讶,回头问徐杰:"你怎么知道我生日?白执南告诉你的?"
徐杰说,不是啊,我在社团里看见过你的身份证。
我心里挺得意,徐杰这小子就是对我有心,都不知道哪年哪月看的我的身份证就能记下我的生日。
周文问我,你生日哪天啊?
"12月9号,一二九运动那天,挺好记的吧?"徐杰帮我答了。
尽管徐杰这么说,我还是认为他对我有心。
"学长,这什么游戏啊?"
"你还真要送我?不用了,这游戏碟离了这机器玩不了。"
"那再送你个机器。"徐杰挺大方的说。
我说:"那还缺个电视呢,没电视也没法玩。"
徐杰说:"那要不就连电视也给你一块儿买了。"
我乐了:"寝室里还没地方摆电视,你再送我套房子吧。"
周文笑着说:"得,郑冲你别逗他了。12月9号是吧?那天我们几个给你过生日。"
我摇头说:"不行,那天还要叫上我们宿舍那几个,总不能把他们也带你们这儿来吧?要你们愿意给我过生日我就在校外的火锅店里吧,爱来的一起去吃一顿,没什么好的,大家热闹热闹就行。"
第二天我没去给周文捧场,一个礼拜后他却来参加我的生日会。徐杰也拉着白菜来了。周文一直跟我们几个闹到最后,饭桌上他话不多,我也没顾的上他,偶尔看一眼,看他自己一个人在角落里咂摸着啤酒。我们几个爱闹的一直耗到小饭店的老板娘赶人。我和我们宿舍几个到是赶的上门禁,周文却赶不上末班车了。
"晚上住我们那里吧。"徐杰拉着周文的手说。
"不行,"周文笑笑,"你们那里隔音太差。"
把徐杰闹了个大红脸后,他转身在路口拦出租。
我不免吐了个舌头,从我们学校到他们学校估计要一两个小时的车程。
我说,"真不好意思,忘了你在北区,拖了你这么晚,回去也赶不上门禁了吧?"
周文说,"没关系,我也是在外面租着住,下回有空去我那里玩吧。"
就这么两次接触我对周文这个人印象挺不错的。
不过虽然印象不错,我自己到没看出我们俩该有什么猫腻。
热心的是徐杰,他非要扮个红娘......应该叫红郎了,闲着没事在我耳边讲周文,讲他的乐队,讲他的歌。
还跟我说,"周文这人挺不错的,学长你考虑考虑吧。"
我瞪他,"你小子自己断上了干嘛巴不得别人好?非要人人都跟你似的变成个同性恋?"
徐杰说,"学长,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哈。我觉得你这个人就不像个直的,你说你有女朋友了,可从来没看见你跟哪个女孩出去玩过。跟你走的近的,也都是男的。你明明也是只能跟男的玩的好的那种人,为什么不考虑考虑就找个合得来的人做伴呢?其实男女真的无所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