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坠羽

"你喜欢他吗？"
"我还有事要做。"
......
两人的话题完全是南辕北辙，亦或许是谁在故意回避。
刘辉从地上站起来，似是警告，却又语带无奈，"我现在可是快气疯了。"指腹轻点朱唇，质问的语气显得无力，"为什么让他碰你？"
"我不懂，你说的东西我真的不懂，我从来都没有感受过，我不知道到底什么才是‘爱'"。
"不懂？所以你找他来试？不懂？所以你才逃避我？"刘辉现在大有无语问苍天之感，"我的天，你是存心想气死我是不是......"刘辉的唇轻轻擦过林阳的唇瓣，"什么感觉？"
"......"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林阳有些手足无措，愣愣的不知怎么回答。
吻被继续加深，感觉到滚烫的舌伸入了口中，由开始的挑弄变为不断地吮吸。阳的手不由自主攀上刘辉的脖子，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开始回应起他的吻来。刘辉紧托着林阳的身子不让已经脱力的他倒下去，头微微侧过，以便更好地深入，他加深着这个长吻，似乎不知道时间的流逝。
"现在什么感觉？"满意的欣赏着被自己蹂躏到红肿的薄唇，意犹未尽地继续用舌尖吮舔着嘴角。
"不讨厌。"
"想清楚，是不讨厌，还是喜欢？"
"不知道。"林阳不想骗他，他不确定的东西从来都不会做出肯定的回答。
无力地将头靠到林阳的肩上，有一点想为自己默哀的冲动，"算了，你慢慢想吧。不过下次不许你再乱找人来试了。"作为小小的惩罚，刘辉在林阳的脖子上留下了暗红色的吻痕，抬头对上林阳憋红了的脸，回以邪魅的一笑。"看来我的定力不够啊，真想现在就吃了你。"
闻言林阳的身子微微一怔，红晕立刻扩散到了耳后。看到林阳这难得的表情，刘辉心情大好，便宜也已经占够了，总算是同意放行了。
两人刚走出房门就看见杨光和小枫都站在门口，"蓝羽，你没事吧？"杨光显得有些担心，刚才那个小子的眼神连他这个大人都被吓到了，绝对不简单。
"我没事，我们走吧。"或许是太过担心，杨光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蓝羽的嘴肿得很厉害。
"阳，你要跟他回去？"见两人欲走，刘辉又忍不住酸溜溜地插上一句。
"他是我的老板。"
"算了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答应让他再好好想想也不敢再逼他，要不和上次一样又不见了，自己可没有那个信心能再找到他一次。"那我和小枫去看我妈了。"
林阳两人走出疗养院没多久杨光就接到电话让他去摄影棚。
"你去吧，我一个人回去就行了。"
杨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妥协了，"那好，你自己回去，这是钥匙，你拿好。"说完杨光急急忙忙拦了的车离开了。
目送杨光离开之后林阳也准备要走，突然有人从身后用毛巾捂住林阳的鼻子，一股淡淡的药味涌进鼻腔，慢慢失去了意识......

第20章
药效逐渐丧失，身体仍就如同海中的一块浮木软绵无力，迷蒙不清的视线找不到焦距，弥散在空气中淡淡的汽油味却可以清晰的嗅到。阴暗的房间里人影晃动，偶尔可以听到细碎的说话声在空旷的室内回荡......
"就是他吗？"
"是的。"
傲慢的女人斜眼看向地上绑着的人，察觉到少年似乎有苏醒的预兆，"醒了？"
因为药力的关系脑壳胀得发疼，睁开眼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似乎是被人绑到了一个车库里，抬眼冷冷瞪了说话的人一眼，并无意回答。
女人也不恼，悻悻托起他的下巴来回打量，"你是林家的孩子吧？长得还真是标致，可惜是个小子。"俯下身子对上林阳的冷眸，笑得异常妖冶，"怪不得那个小杂种会把田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白白送给林家。"
林阳已从女人的话里听出点名堂来，猜得没错的话她应该就是韩子峰的那个所谓明媒正娶的的妻子--叶美华。
见林阳仍旧没有说话的意思，继续道，"让我猜猜你是用什么手段把合约骗到手的......"指尖在白皙的脖际游走，殷红的指甲停留在颈上与白皙格格不入的一抹红，"是用......身体。"虽然是疑问却用了肯定的语气。
懒得与这个疯女人辩驳，林阳依然选择保持着沉默，然而林阳的沉默却让叶美华会错了意，自以为是抓到了把柄面上带着三分得意，转身冷言对身后的人命令道，"把他装上车，我们换个地方。"
不得不佩服一下那些下手的语文理解能力，那叫一个强。叫他们用装的就绝对不会用抬的，林阳就这么被他们扔进了车后箱。真不明白，他们开那么多车，留个位置给林阳又不会少快肉，偏要特地给他开个"贵宾席"干什么。不知在后车厢里颠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了。林阳被人从自己的"贵宾室"里"请"了出来，这才发现他们正身处一片树林之中，隐隐还能听到海浪的声音。跟着一行人赶了一段山路后便到了一处别墅，背山面海风风景独好，只是现在谁也没有这个心情去欣赏。
上到二楼，就看到刘辉正安然地坐在客厅的吧台边，蔑笑着向来人举起酒杯，"怎么现在才来，我还以为那个你不想要了。"
"废话少说，小杂种，如果你不想这姓林的小子有事的话就老老实实把东西交出来。"
刘辉将手边的纸袋推到吧台的另一边，"这里是你要的授权转让书，只要你在上面签字，韩氏就是你的了。"
将信将疑地接过纸袋，确认过里面的内容之后娇笑道，"想不到啊，小杂种，为了这个小子你这么简单就把韩氏给卖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从副手的手里接过枪，抵在林阳的太阳穴上，"到那边去。"用下巴指着正对面的开放式露天阳台。
刘辉似乎已经猜到了她的用意，却依然淡笑着走出了阳台。
"跳下去。"
短短的三个字却刺激到在场所有人的神经。别墅是建在山崖上面的，阳台的石栏外就是礁石嶙峋的大海，任谁都知道只要一跳下去，那就是粉身碎骨，一点生还的希望都没有。
而当事人竟然真的听话地坐到了石栏的边缘，"我死了，你就再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林阳对你也就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你要说话算话，放了他。"
"好。"为表诚意叶美华让手下为林阳解开了绳子，并表现得很慷慨的问道，"你还有什么遗言？"
刘辉嘲讽地笑了笑，站到了石栏上，张开双臂作势向后倒......
电光火石之间不知林阳如何从对方的看守下冲出来，纵身随着刘辉跳下，顺势抓住了刘辉的手，另一只手则牢牢地攀着栏沿。两个人的重量全部都集中在一只手上，整个人就好像要被撕裂一般，但他知道他不能放手，一放手他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从那天自己什么都失去的时候开始，林阳常常会问自己，还有什么，自己又是什么，又想要什么......日日夜夜，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那张笑脸，那张会刺痛自己眼睛的笑脸，他笑得有些张狂，笑得有些放肆。不明白那是什么感觉，就像是被施了咒语一样，想接近他，拥有他。这样的想法让自己都觉得害怕，从来都没有过如此重视一个人，他让自己变得不再像自己，所以要逃开，逃得远远的，逃到再也见不到他的地方。可是真当自己逃开的时候，又开始想他了，每天都会怀念他身上的味道，每天都会想要看到他的笑脸，不明白还是不明白，这种感觉到底叫什么，从来都没有的感觉......直到刚才，眼看着刘辉往下掉，懂了，终于懂了，对现在的自己来说刘辉就是自己的一切，对，他就是自己的天，这种感觉就叫做"爱"。
"阳，放手。"尽量想要挣开林阳的手。
"不放。"
"听话，只要你放手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紧握着的手开始有松动的征兆，林阳急了，"你敢放！我告诉你刘辉，你要是敢放手我就跟你一起跳下去。"一句话堵死了刘辉想要用来说服林阳的满腹陈词。
说话间，叶美华也冲上了阳台，用枪托不住地砸着林阳的手，"快放手！放手！放手--！！"但砸了半天别说是让手松动一下，从始至终林阳就连吭都没吭一声。
这回她真急了，眼看那个自己做梦都想把他碎尸万段的小杂种终于要死了，竟没有想到那个姓林的小子会冲出来，她将枪口对准了林阳的手准备扣动扳机，"放手--"疯狂地叫嚣着。
冷不防却发现自己正被一支枪顶着后脑勺，"开枪啊，看你命大还是他命大。"这一吓叶美华竟把枪摔到了海里，回头发现自己带来的人正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两腿一软整个人摊在了地上。
直升飞机的声音由远及近，舱门边坐着的男人向阳台上的伙伴打着手势，不多久就将绳梯放了下来。
当刘辉被拉上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林阳手的情况。
"喂喂喂，要亲热回家亲热去，别在这里损害我的视觉神经。"阳台上的男人不耐烦地把弄着枪。
"你还敢说，要不是你拖拖拉拉的这么慢，我用得着往下跳吗？阳会受伤吗？"刘辉不屑的眼神就好像对方手里拿的是婴儿玩具。
"臭小子你有没有搞错，我一接到你的通知就从香港连夜赶过来了，你还想怎么样。倒不如刚才就让你跳下去摔死算了。"
"怎么说你都是香港黑社会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连我拜托你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还混什么混啊。"
走上前给了刘辉后脑勺一记重拍，"你还知道我是黑龙会的老大龙天游啊，我还以为你把我当成你们家保姆了，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方才直升飞机上坐着的男子也已经上了阳台，"可以回去了吧，我们没有办签证，现在是非法入境。"
"知道了，知道了。"顺手搂过男子的腰，"我说~你白逸风现在都不干警察了，怎么还犯职业病啊。"
"你不说我到还忘了。"不知是从何处抽出来的枪已经抵在了龙天游的下巴上，"就算我现在杀了你也可以。"
"切，你舍得吗？"
被晾在一边的刘辉早已是满脸黑线，"你们不要在那边打情骂俏好不好。"
"干嘛，臭小子你羡慕啊。"
"是啊，是啊，麻烦你快点带着你的情人从我们的眼前消失吧。"
"是是是，不打扰你们谈情说爱了。"说着两人一起上了直升飞机，做了个告别的手势，转身命令飞机起飞。
看着飞机飞远了林阳才问道，"那两个人是谁？"
"那个叫龙天游的算是我妈的一个表亲吧，正如你听到的，他是在黑社会混的，因为背后有政界的人帮他撑腰，所以香港警察动不了他。"刘辉还是一心一意地摆弄着林阳的手，确认没有伤到骨头才放心，"至于那个白逸风嘛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听说他以前是个青年干探，后来怎么被龙天游那家伙给拐跑的我就不知道了。"
"她怎么办？"林阳指了指瘫在地上的叶美华。
无奈地吐出一口浊气，"算了由她去吧，怎么说她也是尚吾的妈啊。"转换心情不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握住林阳的右手，又是那样灿烂的笑容，"走吧，我们回家。"
"回家？"林阳有些不明白，对他来说，他还有家可回吗？
"对啊，你都肯跟我一起跳下去了，你说你该不该跟我回家啊。"牵着林阳就要走。
"辉，我爱你。"
向前迈的步伐一下子刹住，"你说什么？"
"没听见就算了。"丢下难得会发愣的刘辉，自顾自地大步向前走。
"喂，等等，怎么能算了呢，再说一遍就一遍，喂，阳，喂，等等我......"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此时的心却已紧紧的靠在了一起。

番外
一连串的闹剧总算过去了，但两人因为长期缺课关系，不要说是升级，能不能继续上课都是个问题，幸好有秦傲极力顶他们，否则两人早就被学校退学了。而如今林阳和刘辉已经升入了高中二年级，有关主题故事的影集拍摄也在今天宣告杀青。
"啤酒，花生，鱼干，薯片......"仔细点了点购物篮里的东西，"喂，阳，这些够了没有啊。"
"恩，差不多了吧。"回身将手里的东西放进购物篮，"去结账吧。"
"你说我们怎么这么倒霉啊，好不容易影集的拍摄结束了，说好要给我们开庆功宴，怎么到头来要我们自己出来卖东西啊。"
林阳催促着推着刘辉向前，"少说话，多做事，去结账。"却不想推得太急，正好和迎面走来的人撞到了一起。
"哎呀。"女子的身体向后一仰眼看就要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幸好刘辉眼疾手快一把将女子接住。
还未看清女子的面貌，便急忙道歉，"对不起啊，你要不要紧。"
"啊，没事没事，幸好你接着我。"女子抬头对上刘辉的脸，相视的两人都愣住了。
见两人不动声色，林阳好奇地问道，"你们认识。"说实话，比起他们到底认不认识，他比较在意的还是他们现在的姿势。
被这么一问，定住的两人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松开互拥着的手。女子第一个开口回答，"是啊，已经很久没见面了呢，辉，变成很出色的男人了呢。"
"是吗，还好了啦。"刘辉摸了摸鼻子，"你呢？"
"跟你分手之后不久，我就和丈夫离婚了，现在我在回复老本行做律师。"女子透着成熟的气息，将垂下的发丝挽到耳后，笑得风轻云淡，"其实我应该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也许永远都不会有勇气提出离婚。"
"恩，这样就好，你不适合做关在名门望族里的太太。"
"你这算是在挖苦我吗？"女子习惯性地捏着刘辉的鼻子，却又突然想到一边站着的林阳，立刻将收缩了回来，"额，那个......你是辉的朋友？"
"恩。"似乎是觉得自己站在一边不太合适，"那个你们谈，我先去结账。"说着拿了刘辉手里的购物篮，快步向外走去。
过了没多久刘辉也从店内走了出来，"阳，我们走吧。"接过林阳拿着的东西一起往回走，"你不问吗？"
"那你说我该问什么？"林阳不答反问。
"我以前和她交往过，你不生气？"
林阳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继续默不作声地往前走。而刘辉则在心里大叫不妙，这几天好不容易把林阳哄得开开心心的，眼看就要迎向自己的光明未来了，却偏偏又碰上这么一茬，怕是又要闹便扭了。
说是庆功宴其实也只是几个人聚一聚，瞎胡闹下罢了。吵吵闹闹磨到半夜，大家才各自散去。
"喂，刘辉，蓝......额，林阳他不要紧吧？他今天喝了不少呢。"临走时杨光仍旧不太放心地看了一眼走起来跌跌撞撞的林阳。
也许是因为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刘辉对这个名流摄影师总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特别是在他嘴里听到有关林阳的事的时候，这种厌恶感立刻飙升，"与其担心别人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好了，你也喝了不少吧，最好明天能在报纸娱乐版头条见到你，让我想想题目应该叫，知名摄影师醉酒午夜飞车，车毁人亡。"
要不是知道刘辉不过是个小屁孩，真想上去揍他一顿，不过自己大人有大量不和他一般计较，"那，那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