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爱(LOST LOVE)————袖染尘缘[兄弟,BE]

作者:袖染尘缘[兄弟,BE]  录入:01-12

"没什么。"妈妈别转面孔。
许进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外面天黑透了。想着哥哥一定在家做好好吃的,一路小跑起来。
房间里是黑着的。哥哥也没有在家睡觉。
许进从冰箱找了点吃的垫了垫肚子,再看表已经快九点了。从来没有过连电话也不打一个就回来这么晚的时候。
许进担心地拨了哥哥的手机。暂时无法接通。
再打。还是无法接通。
许进在房间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拿了外衣去楼下等。
一面等,一面打电话。
坐在小区的入口的石沿上,许进呆呆地看着来往的人。
十一点的时候,许进想起来什么似的拼命往家跑。上气不接下气地一间间看过来,连床底也瞧过了,到处空荡荡冷冰冰。
滑坐在地板上,冷汗象毒蛇的黏液蜿蜒而下。恐惧在暗夜里疯狂地滋长,攫住了他的心。

第 36 章
妈妈一句也没提起让自己离开哥哥......在站口哥哥不舍地看着自己......一起离开这里之前一定好好上课的话......一起离开这里之前!许进跳起来,心咚咚地擂着耳鼓,拼命往医院跑去。
哥哥到哪里去了?哥哥丢下我到哪里去了?
晃醒了妈妈,许进抓着她的手急急地语无伦次地问她。
"我不知道。"妈妈坐起身看着儿子的青白色的惊惶的脸。
"告诉我,你一定知道!告诉我!"带着哭声许进摇晃着她的胳膊。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她试图要安慰他。
许进甩开她的手,痛苦地撕扯着头发。"你不说我也一样找得到他,就是天涯海角我也要去!我要去找他!"她慌张地拉住儿子的手硬是拖住他。
"你走了,我怎么办?"她睁着凄惶的眼睛看住他。
"我不管,我要和哥哥在一起,"他用力去挣脱,她死死地不肯丢手,人从床上跌坐下来,头发也散掉,一面哀号一面去拉住他。
许进回过头恨恨地吼:"都是你逼的哥哥!你容不得他,为什么还要拉我!"
外面聚集了一些人张望,屋里的人却无知无觉。
许进猛力挣开,人失了平衡栽到地上,又骨碌爬起来就往外跑。
妈妈坐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失了腔地哭喊:"小进你给我回来!何大夫说了他一定会好好的!你回来啊,小进!我这是哪世造的孽啊!生了这么个畜生!我真不知道他去哪了啊!"
许进呆木地停下脚,妈妈口里的何大夫正站在自己面前。
何勇给护士使了个颜色,人群很快就散去了。
"这是儿子对母亲的态度吗?"他冷冷地开口。
"不要你管!"许进的眼泪热辣辣地淌下来,他用发抖的声音问他:"你知道他去了哪里?"
何勇双手抱在胸前靠在墙壁上盯着他:"我可不可以这样认为,对母亲不孝的人怎么会真心对他好?"
许进用袖口擦去眼泪怒视着他:"凭你也说什么真心!?"然后声音低了下去:"我的心我自己知道。"
"我知道他在那。工作是我介绍的。但是遗憾的是--"何勇突然靠近他的脸:"我不能也不愿告诉你。"说完转身就走。
许进跌跌撞撞地跟在他后面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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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上何勇许进拽住他的衣角,俯在地上跪了下去。
"请你告诉我。"克制的声音已经平静到没有波澜。
何勇诧异地看向他。许进面如槁灰,被拽住的衣服下摆随着手臂一同簌簌发抖。
"请你告诉我。"他又说了一遍。
何勇别过脸去:"他要不见你,找又有什么用?你又能做什么?"言语里带上了深深的苦闷:
"该放手就要放手。"
"我不会放手的。"许进倔强地站起来,"我一定会找到他的。他一个人会多苦......"越走越远声音渐渐听不见。
何勇闻言一震,随即摇头苦笑。点了支烟,静静地抽完。
许进徒劳地奔走了一个多星期后,何勇最后还是把白新杰的新地址告诉了许进。
他说他想看着他承认自己是错的。
许进连夜赶到一千多里外的南方,是何勇上学时呆的城市。按着地址找去,很顺利地就找到了。
那是一家破旧的建筑,白新杰的新的工作单位在三楼,一个不知名的小杂志社。站在门口,想着马上就要见到哥哥心里忐忑到连门也打不开。
在氤氲的烟雾中,许进一边咳嗽一边从堆满东西的过道里走过。没有哥哥的身影。心底吹过凉飕飕地风,人也好似浮着,越来越不真实。
问了几个人,又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一场欢喜转眼成空。许进不放弃地一个一个角落看过来,在窗边的桌子上看见一个空掉的烟盒。
那是哥哥常抽的牌子,错不了。许进激动地举起烟盒问他们。终于有一个说着普通话的中年男人走过来。
"他只呆了几天就走了。"
再问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大家有些奇怪地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男孩子蹲下去号啕大哭起来。

38
用光了所有的钱后,许进最后还是被父亲领了回去。
无法违背终日哭泣的母亲,许进和周围的人一样结婚,生子。
年少的时候以为爱情就是所有,可以抛下整个世界去换取。
但是终究梦一场。
难诉离伤。

七年后。
许进在一家设计公司上班。
一次迎新的饭局,刚从分公司调来的的人聊起当地一个轰动一时的情杀案。许进漠不经心地听他们讲着。
一个有妻室的男人,丢下妻小去和另一个男人同居。却因为那另一个男人不肯同意而把他杀死。
说到那被害的人被放得一滴血不剩的时候大家都啧啧地惊叹起来。据说到现在尸首还无人认领。
讲着的起了兴,还拿出份小报给大家看。
传到许进身边,临座的女同事夸张地伸过头来点着照片对许进说真可惜人长得还不错呢。从不关心八卦的许进敷衍地点点头没有去接。
就在这时有事来晚的上司刚巧进来。大家慌忙站起来迎上去。那份顺手搁在桌沿的报纸掉到地上,被人踩了上去。
印在上面的白新杰的面孔也就此脏掉,模糊不清。
许多日子以后。
某医大聘请的脑外领域的新秀何主任来母校给大家上课。
沉稳的男人在一番漂亮的演讲后站到解剖台边。然后突然之间抱住那个泡在药水里的身体失声痛哭。
有什么东西滚落下来。一个学生拣起来。灰白色的事物拼到一处好象一个贝壳的形状,在照射下泛出微弱的光。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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