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拐错弯（二战＋生子）————ichkatze[《待到重逢时》后续]

「那个......我不想去......」
「为什麽？」
「因为......因为......」
「因为什麽啦？」
艾莲娜气鼓鼓地嘟著嘴，一副很不甘愿的样子。
「因为有怪兽啦──！」闭著眼，我鼓起最大的勇气吼了出来。
「怪兽？」天使水灵灵的大眼眨了眨，歪著脑袋看著我。
「就是......就是从你爹地屁屁眼里出来的那个啦！」
「你说的是路卡斯？」
路卡斯？路卡斯是谁？
就见艾莲娜突然大笑起来，然後拉起我的手说，「那是我弟弟哦，那天我们是正好看到他出生哦。今天就是要带你去看他啦，他可是很漂亮、很可爱的。」
弟弟？艾莲娜的爹地那是在生她的弟弟？可是奶奶说过，只有女孩子才会生孩子啊，而我就是妈妈生下的。
「走啦！走啦！」没等我脑子转过来，艾莲娜就拉著我往她家跑。
在那个充满恐怖记忆的房间里，我看到床旁边多了一个小摇床，上面挂了好多的小玩具。
「约瑟夫来了？」艾莲娜漂亮的卡尔爹地坐在床上，微笑著看著我。
「是啊，爹地！我带他来看看小路卡斯。」
「哼！一个小偷窥狂！」艾莲娜的乔艾尔帕帕凶凶地低吼一声，吓得我猛地低下头。
「行了，对这麽小的孩子那麽凶干什麽？再说是艾莲娜带他来的。」
「小中见大！」
「好了啦──帕帕也别凶约瑟夫了，我带他看下路卡斯就走的。」艾莲娜拉我走到那个小摇床边，就看见里面躺了一个肉嘟嘟、啃著小手指，睡得很香的小baby。
「看！他就是路卡斯哦，可爱吧？」
什麽？他就是那个怪兽？一下子，那天看到的景象又浮现在脑海里。记得奶奶曾经说过，『约瑟夫，记住啊，怪兽是会在人前变得美丽可爱的，这样它们就可以继续诱惑人，然後寄生到人身上』。
才不是什麽可爱的弟弟呢！天使被这个变漂亮的怪兽欺骗了！她的爹地和帕帕也被骗了！
这个是怪兽！是准备再去欺骗大家的怪兽！
「......怪兽......」
「什麽？」
「是怪兽！」大喊一声，我头也不回地逃出了房间，留下满脸错愕的艾莲娜和她的爸爸们。

07
　　
後来艾莲娜有好长一段时间都不理我了，看到我就紧皱眉头，气呼呼地甩头就走。这样的冷漠让我好伤心，每天都有想哭的冲动。我不是故意要惹天使生气啊，我不想让她也被怪兽寄生了啊，真的好委屈。
这天，艾莲娜突然找上我，似乎还有些火气，双手环抱著，狠狠地瞪著我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还想做朋友吗？」
「想！当然想！」我急急地答道。这样的彼此不理不睬让我好难过，艾莲娜可是我第一个好朋友啊！
「那你以後不准喊路卡斯是怪兽。」
「这个......」
「你不答应？告诉你哦，其实那天我很生气，很想打你的！那可是我最可爱的弟弟耶！」
「恩......」低著头，闷著声音应著。
「而且那天帕帕後来差点就想拿刀去砍你了。」
不是吧～～我只是说出事实，怎麽就这麽遭人记恨啊？奶奶说过，好孩子要说实话，这样大家才会喜欢的，为什麽我这样做了却老是惹人厌呢？
「所以，你到底答不答应？不答应，我们就别想再做朋友了！」
这个......我皱紧眉头想了半天，长到艾莲娜都不耐烦地喊著，「不回答就当不答应了？！我走了！」
「等等！」我冲过去忙拉住艾莲娜的手，「我答应！我答应！」恩，我不想失去这个好容易交到的朋友，当著面不能说那是怪兽，背地里总可以吧，我暗暗地想著。
就这样，我们又重新成为了好朋友，虽然每次艾莲娜拉著我去看她的怪兽弟弟还是会让我很害怕。
一眨眼，我跟艾莲娜已经开始上中学了，在一起五年多，让我对她的喜爱越来越强烈。同学们甚至在背後说我们是「情人」。情人麽？呵呵，虽然听到的时候还是会很不好意思，不过我还真的希望是这样呢，没有艾莲娜的话，真不知道我会变成什麽样子。抬头看看桌子对面认真在抄笔记的她，比初见时更美了，直直的头发柔顺地垂落著，露出她那张小巧精致的脸，卷翘的睫毛上下扇动著，生动地像是能说话一样；还有那张红润的唇......好想亲亲看哦......
「喂！约瑟夫，听到我说的吗？」
「啊？什麽？」
对於我的心不在焉，艾莲娜似乎有些不满，撇撇嘴，「我说，待会儿一块儿去我家给路卡斯过生日。」
什麽？给怪兽弟弟过生日？能不去吗？「......一定要去吗？」
「你不想去？路卡斯可是很想你陪他玩打仗游戏的哦。」
......
没搞错吧，难道怪兽弟弟看上我了？想寄生到我身上？干笑两声，艰难地扯动著面部肌肉，「哦，这样啊。」
「恩。我抄好了。」将课本收拾好，艾莲娜就拉著我，「走吧，我不想路卡斯在家等太久。」
「哦，好。」不想让她不高兴，我顺从地理好书包，跟著往她家走去。
走到半路上，艾莲娜眨巴眨巴眼睛，突然大叫一声，「啊！」
「怎麽了？」
「我把给路卡斯准备的礼物忘在课桌里面了。」
「我去帮你拿吧。」
「不用了。」艾莲娜叫住我，「我自己去拿，这毕竟是我自己的事，你先去我家陪路卡斯玩吧，我很快就回来。」说著，她就丢下我一个人跑回学校去了。
诶？没搞错吧，要我一个人陪怪兽？！站在人来人往的马路上，我一下子觉得好凄凉，仿佛世界末日就要来临了。
本来剩下不到五分锺的路程，让我一步一拖地耗了几乎半个小时才走到。在艾莲娜家的门口，我看到小怪兽跟几个邻居家的小孩子正在玩打玻璃珠。
「啊！约瑟～～」小怪兽突然抬头，看到我便眯著眼笑了起来，挥巴挥巴他那又短又粗的肥胳膊。那一声「约瑟」吓得我一阵心惊，就看他笑得嘴巴大张，那简直就是血盆大口啊，不由自主地，我哆嗦了几下。
「你来给我过生生的？」小怪兽突然兴奋地朝我蹦跳著过来。
「别过来！你这个怪兽！」我紧扣著书包挡在胸前，颤抖著声音叫著。
就见小怪兽突然定定地站在离我不到一米的地方，有点委屈地瘪瘪嘴。是我的错觉麽？怎麽觉得他大大的眼睛里面有水珠在打转？一旁别的孩子听到那声「怪兽」後变得沸腾起来，围著小怪兽狂叫起哄著，「哈哈，路卡斯是怪兽耶！」
「怪兽！怪兽！」
莫名的，从心底突然窜上一股罪恶感，在小怪兽水漾的双眼注视下，越来越强烈，我胸闷地转头就跑，身後那些孩子的叫嚣声却仍然持续著。

08
　　
第二天，提心吊胆地去了学校，我很担心小怪兽跟艾莲娜打小报告，那我跟艾莲娜的友谊就真正玩完儿了。
「约瑟夫，你昨天後来怎麽没来？」
「啊？」抬头看著有些不满的艾莲娜，似乎没有意想中的那麽生气，咽了下口水，我犹豫了半天终於决定撒个美丽的谎言，「那个，後来突然肚子痛，所以就先回家了。」
「这样啊。」艾莲娜托著腮帮坐下，有些没精打采地望著窗外。
「怎麽了？似乎不高兴。」
「恩，有点。」
「发生了什麽事吗？」
轻叹一口气，艾莲娜嘟囔著，「是路卡斯啦，昨天生日聚会上一直闷闷不乐的，後来直接哭著跑回房间了。」
「！」听到小怪兽的名字让我心里咯腾一下漏跳一拍，「知、知道原因吗？」
「唉～～知道就好了，他什麽都不愿意说。」
长舒一口气，还好，「可能他身体不舒服吧。」
「不会吧，路卡斯的身体可是很好的，汤姆爷爷也说过从没见过这麽健康的小宝贝的。」
也对，怪兽嘛，应该不会那麽容易生病的。
「小孩子啊，过几天就好的。」不知道该说什麽，只能简单地安慰著。
「恩，希望吧。」轻叹一声，艾莲娜抿嘴无奈地对我笑了一笑。她那沮丧的样子让我好心虚。
伸过头去，我盯著艾莲娜问道，「艾莉，路卡斯对你很重要麽？」
向後缩了缩脖子，艾莲娜一脸古怪地看著我，「当然了！」
「那......」临要问出口，却好像吃了鱼骨头一样，卡在那里怎麽也出不来。
「那什麽？」
直直地看著她好久，我做了个深呼吸，「艾莉，那你有喜欢别的什麽男孩子吗？像情人那种。」
「喜欢别的男孩子？干吗？」
「男孩子和女孩子互相喜欢，这是很理所当然的事吧！」
「是吗？」皱著眉头，艾莲娜沈思著，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困惑。
决定了！为了那因为小怪兽说不定什麽时候会over的友谊，我要跨出那关键的一步，「艾莉，其实我......我......我喜......」
「约瑟夫！你小子！竟然在这里偷懒！快走，帮忙去搬明天校庆表演的道具啦！」一个很煞风景的声音就在我这个人生的关键时刻插了进来，绝望地闭上眼，任压在身上的人蹂躏我没几两肉的背，心──在不断地淌泪。
「找别人去，别来烦我！」忍无可忍地，我冲著眼前这个「第三者」大吼一声，「尼可勒斯，那麽多人你他妈的不找、偏偏找上我！」
尼可勒斯伸手勾过我的脖子，在我耳边贼贼地一笑，轻声道，「呵呵，你小子，有女人就忘哥们了啊。没错，我看你们两个甜甜蜜蜜的我嫉妒，嘿嘿！」
皱紧眉头盯著一脸欠揍的尼可勒斯，真希望此刻我的眼睛就是一高能红外线，在他脸上烧上几个大窟窿！
「尼可勒斯，道具很多吗？」一旁的艾莲娜好心地出声询问著。
「恩，是啊！」尼可勒斯笑笑。
狗屎！整一个睁眼说瞎话，他一只手就够用了。一边想著我又狠狠地瞪了他几眼。
「那约瑟夫，我们去帮忙吧。」
「啊？！」惊讶地看著已经站起身的艾莲娜，我无力地挎下了肩膀。
「谢谢啊！」尼可勒斯笑得那一脸开心啊，临离开还耸耸肩，在我耳边说道，「看，这可不是我的问题哦！」
如果不是有校内严禁斗殴的话，我真想拼了这条命也要把这个皮厚三尺的家夥揍圆揍扁。

09
　　
因为搬道具布置会场，我们一直拖到天开始暗下来才得以回家。
走在路上，看著艾莲娜急匆匆赶路的背影，突然觉得其实我一直没有真正被她重视。可是，我真的好喜欢她，不能没有她。停下脚步，我静静地看著地面。
「约瑟夫，怎麽了？怎麽不走了？再不走，天就完全黑了哦。」艾莲娜提了提肩膀上的背包，转身提醒著我。
「艾莉......我......」
「怎麽了？」艾莲娜走到我面前，有些担心地看著我。
盯著艾莲娜那双水灵的大眼睛，不论看多少次，我都会被迷得不可自拔，心底渴求得到这双眼睛，渴望它永远只注视我一个人。暗暗下了决心，我深吸一口气，大声地郑重道，「艾莉，我喜欢你！」
艾莲娜大大的眼睛闪了闪，然後微笑著，「我也喜欢你啊，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要的不止是朋友，我要的更多，拉住艾莲娜的手臂， 颤抖著声音，「我是像情人那般的喜欢你的。」对上她那像樱桃一样红豔的唇， 我慢慢伸过头去要便亲下去。
就在我们嘴唇距离0.5厘米的时候，一个石子狠狠地敲在我的脑门上，接著就听到一个响亮的童音，「离艾莉远点！你这个坏蛋！」
「痛......」皱著眼，我只觉得眼前一个白影一晃，等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穿著白色衬衫的小怪兽挡在我跟艾莲娜之间，用恶狠狠的目光地盯著我，「不准你碰艾莉！」一边说著，小怪兽伸手就要推开我。
反射性地躲过他的小魔爪，我有些不服气地说道，「我不是坏蛋！我是艾莉的朋友！」
「你是！你是！你就是！」说著，小怪兽拉起艾莲娜的手就跑。
「啊！约瑟夫，对不起，明天学校见！」艾莲娜一边跟我招呼著一边被小怪兽拉著消失在夜幕中。
看著他们渐渐模糊的背影，我只觉得顿时怒火中烧。好啊，小怪兽，我们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你以为你是怪兽我就怕你了吗？
接下去的日子基本都是我跟小怪兽围绕著艾莲娜的明争暗斗。不得不承认，小怪兽很有一套，真不知道他是不是全日制在监视著我们，只要我想牵牵艾莲娜的小手，或者是想向她真情告白，或者是直接亲嘴以示爱意，都被可恶的小怪兽很适时地出现而阻挠了。可怜我到了高中毕业都还是童子鸡一只。
每当看到得逞地在那里得意地偷笑的小怪兽，我很有一把掐死他的冲动。可是纯情的艾莲娜却完全被小怪兽给迷惑著，不但不提防著他，甚至处处以他的要求为优先，什麽都依著他。所以当我跟艾莲娜要离开柏林去海德堡读大学时，我真的很想啤酒烟花地大肆庆祝一番，因为这意味著我终於可以摆脱掉这个可恶的小怪兽跟艾莲娜独处了。而在火车站看到一把鼻涕一把泪伤心地蹭著艾莲娜的小怪兽的时候，我心里很是得意。

10
　　
「艾莉，我不要你走～～」路卡斯搂著艾莲娜哽咽地哀求著。
艾莲娜宠溺地摸摸路卡斯的头，「别说孩子话了，姐姐我又不是再也不回来了，到了寒暑假我还是会回来陪路卡斯的啊。」
「真的？」十二岁的路卡斯已经跟艾莲娜一般高了，像极了卡尔的精致的小脸开始脱去儿童的稚气、显现出少年的棱角了。
乔艾尔有些看不过去地敲了一击路卡斯的脑门，「哭哭啼啼地像个什麽样子，你还是不是我乔艾尔的儿子啊？」
路卡斯瘪瘪嘴，只是转头再一次把艾莲娜抱得死紧。
「行了，你打他做什麽，路卡斯也是舍不得艾莲娜而已。」卡尔微笑著转头看向已经长大成人、浑身散发著女性特有的妩媚的艾莲娜，之前还在繈褓里的小女婴转眼已经长这麽大了。伸手摸了摸艾莲娜细腻的脸颊，卡尔温和地嘱咐道，「到那里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知道的，爹地。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艾莲娜微笑著看著自己的生身父亲，抬头转向乔艾尔说道，「乔艾尔也要好好照顾爹地。」
「切！我还轮不到你个死丫头来关照我。」乔艾尔用手捏了捏艾莲娜白嫩的腮帮，「把你自己料理好再说。」
「恩。」父女三人其乐融融地告别著，却完全没有注意到搂著艾莲娜的路卡斯和站在艾莲娜身後的约瑟夫两人正怒目相对著，有心人甚至能听到劈劈啪啪的火花声。

呵，这什麽眼神啊？分明就是在说「你敢对艾莉动手动脚我就把你撕烂」麽。可惜啊......我扬起嘴角得意地一笑，无视小怪兽的眼神，将手搭上艾莲娜的肩膀说道，「艾莉，上车吧，快发车了。」
「哦，好。」艾莲娜放开小怪兽，看了家人一眼，「那麽，我走了。」
说罢，艾莲娜便拖著行李箱跟我上了火车。为了向小怪兽示威，在车门口，我勾上艾莲娜的肩膀对著车外的三人挥手道，「你们回吧，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
就见小怪兽眼神突地一变，跃跃欲试地想要冲上车来。可惜火车已经发动，暴躁的小怪兽被他的帕帕以绝对的力量优势拦了下来。呵呵，就是这样，小怪兽，从今天开始，你已经成不了我的威胁了！

11
　　
进入大学，艾莲娜选择了从小向往的医学，而我则是选择了不用动什麽脑子的德意志文学。相较於艾莲娜早出晚归的繁忙，我的生活则显得悠然自得得多，因为是选课制，我可以随意地安排自己的学习进程。但我并不急著学完毕业，因为我想跟艾莲娜同时从学校毕业。
时间上的错位，让我发觉一切并没有想像中的那般顺利，一个星期我基本上碰不上艾莲娜几次面，虽然我们是住在同一个两房一厅的学生公寓里。平日上课自是不必说，而到了周末周日，艾莲娜找了份急救中心的兼职，所以要找到她的人真的十分困难。就这麽漫无目的、和艾莲娜毫无进展地过了近五年，直到那天来了个让我非常头痛的家夥。

「你？」约瑟夫穿著四角内裤，光著膀子惊讶地看著悠闲地坐在客厅里啃著面包夹烤肉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