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生梦死 第二部——鬼火

"老头，要保住你的天界也不是没有办法哦，你要不要听呢？"
"你有什么条件？"
"嘿嘿，聪明。我的条件很简单，你自裁吧。"
老头沉默了，毕竟天界很重要，他自己的小命更重要。
"灭神本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更何况我现在的肉神只是区区一个人类，这个不容易就变成了不可能，相信你也是知道这点才有持无恐地出现在我眼前。"我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耐心地解释道，"即使是这个时空破坏了你最多也落个重伤而已。不过天界基石的力量就不一样了，如果天界的基石被破坏了，爆发的力量足够把你这个讨人眼的天神灭个一干二净。"
"可是这样一来，你不也要给我陪葬了吗？"
"这你就不用担心，我自有我的解决之道。"想当初，那个契约我可是精心设计的啊，不灭的灵魂，只要天龙无事，万物法则的力量就能让我的灵魂继续活下去，这也算是作弊的一种吧，"不过你放心，在确认你已经去了以前，我是不会走的，不然这里的结界没了主人被你跑了可就不好了。"
"你，你这个疯子！我凭什么要死在这里！我是天神！天帝！怎么可以死在这里！"老头已经陷入歇斯底里了，于是我决定好心的劝解几句。
"那个，其实也蛮对不起你的，虽然我早就想把基石给毁了，但你前面的天帝是我的好朋友，我怎么也不能在他在位期间出什么乱子，那时候你刚好出现了，就刚好被我利用一下了。"我想我晓得一定很甜美，因为老头的脸色更黑了，"其实已开始我并没有打算真的要杀你，毕竟轼神可是重罪。但是你太得寸进尺了，居然敢设计到本少爷头上来，害的我的小凰儿平白无故要受这么重的罪，所以你必须得死，而且要死得很惨。"
老头这下子彻底疯狂了，开始拿着剑乱砍，不过倚仗在寄生与基石上的梧桐树上的我，这点攻击根本不算什么，于是掐着手指算时间，我慢慢等着毁灭的那一刻到来。
血封
老头子砍累了，又突然坐下来展现出阴森的笑容，本来就扭曲得不行的老脸变得更加恐怖，"嗤嗤，妖孽，老父知道你仗着原体不在这儿，可以凭借灵肉相连的牵引逃之夭夭。老夫今日也在劫难逃了，又怎能留你个妖孽祸害！"
我微一皱眉，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这时候还能自制冷静下来，也不知还有什么杀手锏没拿出来。
"虽然老夫我就算拼死也杀不了依附在天界基石上的你，那么，你就永远的呆在那里好了！"我心里一惊，正想跃开，一阵红色的光芒已呈圆形将我、基石及树根包裹起来，老头却一道在地上再无声息。
这老头，竟是用了天神才能使用的禁咒--血封！他竟然不惜自己落的魂飞魄散的下场，也要置我于死地？
我第一次真正感到了害怕和绝望，血封，那是以自己的灵肉为生祭的封印之朮，绝无逃脱可能的封印之朮，因为后果毒辣，修炼期间也极容易反噬，自创世以来，只有在封印一位暴走的创世神的时候由他的至亲好友启用过，从此被所有上古天神禁用，年轻一辈的连知道得都屈指可数，没想到竟被这个老头子偷学了去！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被血封阻去退路，难道我真要死在这里？
缺了我这个元神的那一丁点的魂魄，是永远都不会苏醒的，我不要留一个植物人给天龙！我不要他伤心难过！
天龙，天龙，救救我！
"小鸟儿？"
......
不会吧。
"小鸟儿？我的小鸟儿？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为什么我与你之间的联系被切断了？"
"天龙？真的是你？你在哪儿？"
"我在天界基石的旁边，你在那个黑洞里面？"他的声音果然是从基石里传出来的，充斥更胜于我的焦急，"我看到下面有红光？莫非那个老头用了血封？该死！"
"天龙，我该怎么办，这，这下该怎么办！"
"天啦，这边也是禁咒，你，你居然用当年天罚的力量灌注到禁咒里去，便是我也解不开啊！"
"我知道啊，我该怎么办啊！我不想离开你啊！"我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本来已经够绝望了，听到天龙的声音，这段时间以来累积的委屈和紧张一下子爆发出来，整个血红的空间都回荡着我的哭声。
天龙沉默了很久，就到我以为他已经里去的时候，那令我安心的沉稳声音又再次出现，"小鸟儿，你知道吗，你其实并不是第一只凤凰。"
"啊？"突然话题转了个弯，我一时有些接不上他的思路。
"准确地说，在你前面，传世之初，就有了一对凤凰。"天龙不等我反应，又接着说道，
"我也不是天界的第一任主人，真正创造这个天界的，就是那对凤凰里的凤，曾经世上最美丽的天神。"
天龙的声音，开始逐渐染上悲哀的色彩，"你知道血封，那你也应该知道血封的由来吧。"
"除了我和另外几位传世神，没有人知道，凤凰其实是两个，凤和凰，其实是两个个体，毕竟他们太想象了，即使是我们也有弄错的时候。但也因为如此，当凤将自己的注意力逐渐从凰身上挪开，转向天界，以及我们所创造的那些孩子的身上时，凰就发狂了。"
天龙苦笑两声，又继续道，"他们的夫妻吵架，可以说把我们辛苦维持的世界毁了个大半，凤更是一怒之下，用了他自己创造的血封。可他却不知道，凰生气，是因为凤连她怀上了他们的孩子，也不知道。天神虽然是孕育生命的，但却从没有过自己的孩子，凰的惊喜和被冷落的诧怒，也不是不能想象。"
我渐渐明白了什么，这，或许就是我真正的父母的故事。g
"凤在下定决心以后，将天界交给了我，并用基石立下了契约，随后便对又一次发狂的凰使用了血封，但就在那个时候，异变发生了。"天龙的声音突然温和了下来，"那就是你。我的小鸟儿。凤凰的孩子，你，居然在那种时候出生了。本来已经失去意识的凰清醒了，血封已经进行到一半的凤也惊呆了，那时还小小的你，却已学会用凤凰天生的红莲之火保护自己的母亲，消耗着你幼小的生命。"
天龙叹了口气，"凤终于什么都懂了，却也什么都完了，放任下去，你和他都得死，而凰却会落个半死不活的下场。这对夫妻，倒是事隔已久心有灵犀了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我的身边，开始有一朵朵的红莲之火开始绽放，那里面有我的力量，却也有两股陌生而熟悉的力量。
"凤凰有着一个上天赐予的才能，涅盘。"我四周的火焰，也随着天龙的声音雀跃起来，就像在跟老朋友打招呼一般，"凤凰同时使用了涅盘，对你使用了涅盘，借助来自大自然的火元素之力，强行冲破血封，将你送到了我这里，看到奄奄一息却仍被我熟悉的红莲之火保护着的你，我很快就明白了，于是第一次使用了生命的种子，稳固了你紧悬一线的生命，你却也从此只能做个半神。而小鸟儿，你的父母，也耗尽了最后的力气被血封反噬，一起坠落于他们的红莲之火里，终究......留给你的，也只是残留在你的火焰里，你父母为数不多的气息。"
天龙的声音突然抬高了起来，"但现在不同了，小鸟儿，现在不同了！这次使用血封的只是一个天神，就算是上古天神，却又哪里比得上凤凰他们的力量！而且梧桐和基石都在这里，土生木，木生火，小鸟儿，你若能在这里涅盘，就有救了！"
涅盘
"涅盘涅盘，说得轻松，我现在的肉体都不是凤，力量也不足，也不记得什么涅盘的，上哪儿去涅啊！"
"孩子，不要怕，涅盘是凤凰的本能，脱掉你外壳，回到你最初的样子，你就能想起来了。"一个温柔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我耳边，让我着实虾了一跳，"孩子，不要怕，是我，虽然不怎么称职，但我就是你的母亲啊。"
"确实不怎么称职。"另一个声音也冒了出来，这次不用介绍我也能知道，是我亲爹。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这个失格的父亲！我们一家人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吗！至于吗至于吗！"本来还温和的气息立刻染上了火冒三丈，四周的红莲之火全都互相残杀起来，这对夫妻，竟然还在吵架。
"啧，儿子啊，你别你这个疯女人，她更年期到了，脑袋比较胡涂。"
......
"谁更年期到了！谁更年期到了！我还很年轻！很美丽！孩子你不要听他胡说！他是负心汉！他说的话没一句可信！看老娘的火！"
"老子还怕你不成！"
......
还在吵。
......
依旧在吵。
......
啊，左边的火焰气势变弱了。
......
又反扑了。
......
"你们吵够了没有！！！！！！"天龙爆发了，"你们上次吵架就差点毁了半个人界！有害的我的小鸟儿差地出师未捷身先死！你们这次又打算怎样，又打算怎样！啊？！你们的祸创得还不够多吗！还不够多吗！"
啊，火焰都偃了。
"你们两个给我听好！给我好好的叫我的小鸟儿怎么涅盘，也给我好好的保护涅盘中的小鸟儿，我会在这边小鸟儿原本的身体旁坐牵引，你们给我送个完完整整的小鸟儿回来，听到没有！"
"本来就缺了一点的，怎么完整吗......"某团火焰在嘀咕。
"听到没有！"天龙怒号。
"听到了--"
我突然有种奇妙的感觉，如果我和天龙也能结婚，我莫非是自己父母的嫂子。
"好了，小鸟儿，不要怕，凤凰他们虽然脑子有点毛病，但寄宿在你的火焰里几十万年修来的力量还是够的，他们会引导你涅盘重生的，我会在你身边引导你，等你。"天龙跟我说的口气立刻换了十万八千里，温柔的要拧出水来"小鸟儿，我会等你的。"
又啰里八嗦叮嘱了一堆，凤翎，我，出生以来第一的涅盘终于要开始了。
按照终于平静下来的爹娘的指示，我催动咒朮，让神木梧桐将天界基石吸蚀了个一干二净，反正爹说天界真正的支柱另有，这只是契约石，算是他不在任期闲的代替品，所以毁了也无所谓，但和天龙的契约算是中止了，倒也正和我意。
我再次催动法术，全本正茁壮成长的梧桐逐渐飘散出绿色的木元素，我甚至能听到已经有灵体的梧桐的悲鸣，心里一肉痛，救将那个绿色的精灵手到身边保护好，免不了有被骂一通多事。
梧桐消散完毕，木元素也基本上被红莲之火吸收，狭小的红色空间里浓郁的火元素让我异常兴奋。
其实涅盘确实是本能上的东西，当条件充足后，就变得如同呼吸一样简单。
四周的火焰开始沉积在我的脚底，人类的躯壳也被剥落，只剩下我的元神漂浮在那团火焰的上方。
红莲之火慢慢地围了上来，将我包裹在其中，四周洋溢的温暖仿若母亲的怀抱一般让人安心，昏昏欲睡。
但是我知道我不能睡。
睡着就完了，睡着就再也行不来来了。
我的人生开始逐渐倒叙，随着一个个画面的闪过，仿佛是从我脑子里抽掉了记忆一般，神识逐渐变得空荡荡，四周变得一片寂静。
好安静。
好想睡。
一切都回到了最初。
最初的安眠之地。
让我睡吧。
......
"......儿......"
听到了。
耳朵听到了。
"......鸟......"
鸟？
"小鸟儿......"
小鸟儿，那是谁？
"小鸟儿，来我这里......"
你是谁？
"不要忘了我，不准忘了我，不可以睡。"
为什么？
"小鸟儿，来我这里，来我这里。"
这是什么？
金色的光？
金色，好温暖的颜色，好熟悉的颜色。
看见了，眼睛看见了是天龙的颜色。
天龙是谁？
"孩子，快去，快跟上去！"
红色的火焰。
我变成了红色的火焰。
我是谁？谁在那儿？天龙是谁？刚刚说话的是谁？
"臭小子，快去吧，你不去，天龙还不宰了我们。"
"你们是谁？"
谁在说话？
我在说话，我会说话。
"小鸟儿，过来吧。"
我禁不住伸出手，拽住那进了光，跌进了一个让我舒服得想要叹气的怀抱，再也不想离开的怀抱。
我能感觉到。
我能思考。
对了，我是凤翎，他是天龙。
我用力眨了眨眼睛，终于再次看清了他的脸，"天龙，我回来了。"
"不会再淘气了？"
"不会了。"
"不会再跑走了？"
"不会了。"
"那我们来做好不好？"
"不好。"
天龙立即黑了张脸，"为什么？"
我大了一个手印，身后出现两个漂浮在半空中几乎一模一样的拥有绝世容颜的幽灵，他们手里还抱着一个正在瑟瑟发抖的绿色幽灵，我指向他们，露出一个大大的灿烂笑容，"因为他们来打扰了。"
三只看向某创始龙勘比黑炭的脸。
某小鸟儿愉快地笑。
明天
"小鸟儿！你给我回来--！！"尽量无视后面天龙气急败坏的吼声，我只知道没命的往前跑。
哼哼，本少爷力量已经提升了一个质的等级，和你平起平坐同样是创世神，本少爷要反攻，本少爷不要被你压了！
打不过我就跑，方正在反攻以前就是不给你压！
"小鸟儿！"怎么还在追啊，不行，天界依旧算半个他的地盘，爹娘靠不住，我得转移阵地。
跑到通往人界的泉眼，我噗嗵一声跳了下去。
因为是新的人界，所以通道也不一样，在爹爹第XXXXXXX+1次败阵后，最终做成了泉眼的形式，可怜了好多修炼不到家的火系天神从此少了很多只有凡界才能找到的乐趣。
我游啊游啊，在水里我可比不过天龙，得快点出去。
在我的促使之下，屈于当时吃了甜头的天龙的淫威，爹爹再次以让步将泉眼的出口开在了天水新迁的府邸的后院的池塘里，也是某个愁皇帝最喜欢和天水幽会的地方的旁边。
果不其然，当我湿漉漉地从池塘里爬出来的时候，臭皇帝的猪爪正往天水的细腰上靠，我二话不说挤了过去，蹭了臭皇帝一身水，"舅舅，我来看你了！"
天水的脸皮依然很薄，及时皇帝已经遣散后宫昭告天下自己只有天水这一个伴侣，两人老夫老妻好几年了，天水还是很容易脸红心跳，这么好的老婆啊，真是便宜了臭皇帝。
"宁儿，你来啦。"天水早已习惯我从池塘里出现，看着我一身湿衣皱眉，拉起我的手向我在这里的房间走去，"来，先去换件衣服。"
臭皇帝脸色也臭的可以，往已经恢复平静的池塘看去，"天长老呢，今天怎么没有跟来？"
我灿烂一笑，"有对夫妻吵架，他去调解了。"其实是被拉去调解了，认了爹娘作弟、妹，或许是天龙这一生所犯下的最大的错误。
臭皇帝知道唯一能治住我的人不能来，干脆摆了个黑脸告辞了，其实他早就将皇权移交给当年的太子，当今的小皇帝，也已经搬来天水的府邸吃白饭，告辞能上哪儿去，最多去上官家串串门罢了。
所以天水毫不担心，摆摆手表示知道，拉着我进了房间。
一边换衣服，我一边打听起其它人的近况，最关心的还是那个活宝冷月。
经过我们的再三确诊，冷月确实有双重人格，且是根据年龄来变换的，只能说他小时候本来举是个活宝，只是成长过程经历太多才成了冰棍，后来人格扭曲，身体便小心智也会跟着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