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嚼着满口佳肴,就着汤咽了下去,"也许。"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康平问,"只是转让个股份,不至于让你憔悴到这种程度吧!"
憔悴?最近吃了睡,睡了发呆,发呆后又吃,"我休息良好,食欲振奋。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憔悴了?"
"两只!"康平皱起眉头说,"徐沐,你现在死气沉沉,没有一点精神,还瘦了不少。你这副样子就是再去做公关都上不了台面!"
我安静地听着,看着康平,奇怪的是面对他的挑衅我竟然没有一丝愤怒,连委屈都没有。我眨眨眼睛,继续吃,还不忘安慰他一句,"别那么激动。"
康平看着我,顿时泄了气。
"我想安安静静的休息一下不行吗?"我放下饭盒,推到一边,真是,每次明明很饿,但只吃几口就会很饱。吃菜前几口还会觉得好吃,到后来就失去的兴趣。
"你是吃猫食吗?吃这么少!"康平跟着我坐到沙发上。
"可能是没什么运动的关系吧!"我窝在沙发里,一动也不想动,"想喝什么,自己去找吧,家晖应该往冰箱里塞了些东西的。"
康平坐在身边,一副难于开口的样子,我也懒得理会。一会儿听到康平犹豫地问道:"你和马凌远......之间发生过什么吗?"见我看他,接着说,"我是说转让股份的事情。"
听了,我神色一暗。是啊,我和凌远的旧事康平怎么会查不到?也许他是好意,但却直直戳到了我的痛处。我抿紧了嘴,闭上眼睛。接着听到康平微弱的叹气。虽然没有问下去,但我的心里却开始翻江倒海。康平的询问就像是捅破了我心里的窗户纸,悲伤与麻木仅仅一纸之隔,这些天苦苦维持的 漠然立刻被伤痛冲得稀里哗啦,和凌远的一切一切,瞬间蔓延成灾。胃里的食物突然搅起来,酸水恶心地一股股地往上顶,我挣扎着爬起来,顾不上康平关切地叫喊,冲进洗手间,抱着马桶开始呕吐......
又来了......这是第几天了?我抱着马桶迷迷糊糊地想,不知道......本来都是好好的,从哪一天其就开始习惯呕吐了呢?不要紧,反正吐了还可以再吃,吃了为了下一次再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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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回帖,所以又激动了......周末小花休息休息,趁着还没到星期六,先贴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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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了思念
眼前的医生让我想起了冷口冷面的肖新一,一个口罩罩住了大半张脸,我头晕眼花的也看不出他眼里到底有没有白衣天使的温情,说不清到底是中医还是西医,一番器具折腾之后,又严格地进行了望闻问切,居然还把了把脉。
"你呕吐的症状持续多长时间了?"医生边收拾东西边问。
"呃......一个多星期吧!"我回忆了一下。
一边的康平连忙问道:"张伯伯,怎么样?"这位张医生,据说是康平光屁股时就为他诊治的私人医生。我将吃下的东西连同胃液、胆汁吐出来后,是在就只有靠在马桶上喘气的份了。康平将我收拾了一下抱到床上,打电话火速请来这位医生。路上堵车的时间让我昏昏睡了一觉,这时候醒过来精神好了一些。
"从西方的医学观点来看很不妙,有厌食症的苗头。"
什么?我差点被口水呛到,厌食症?张医生慢悠悠地说:"病人是处于亚健康状态,遇到长时间持续的压力大、负担重的时候身体会更加虚弱。最近一定是遇到了大的刺激,于是在抑郁情况下,身体自动选择这种方式来减压。就是把吃进去的东西当作痛苦吐出来。"
"那不是很严重?"康平皱着眉头,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了。
"但是!"张医生强调说,"从中医的观点来看,也就是心情郁结在胸,长期不得抒发,时间久了伤身,最近又遇到精神上的刺激,一发而不可收拾。"
看得出来,康平对这位张医生非常敬畏,"那应该怎么治疗?"
张医生摘下口罩说:"要看你是要西医的治法还是中医的治法了。"
即使我躺在床上怎么看怎么弱的样子,实际上身体也的确不舒服,但听了两人之间的对答我还是忍不住"呵呵"笑了出来,何况看到张医生的真面目,觉得这么慈祥的一个老头拿平时气势震人的康平当孩子耍弄实在是有趣啊有趣......
康平看着我笑,大概是找到了我"心情郁结"的反证,刚张开嘴还没来得及出声,只见张医生迎着康平的表情便上了。
"看,这就是典型的病例。"张医生指着我说,"就是他这种内伤很重但偏偏外表在装模作样的病人最容易有这种症状,别看平时表面上好好的,一旦有什么事情刺激到痛处便会爆发。这次病得很及时啊,要是在晚几个月发现就不好调养了。"
康平及时闭上了嘴,我心虚地闭上了眼睛。
"这次呕吐症状很厉害,是不是什么事情又刺激到病人了?还是走中医的路子吧!我开个汉方,不管是身体还是心情,都得慢慢调养啊!"老医生语重心长。
张医生走了,康平没有走。不但康平没有走,晚些"静雅"来人收拾饭盒带来甜点顺便又打探了消息,再过不久家晖便闻讯赶来。到这里与康平面对面,两人都不含糊,脸不红不白地交流情况,分别派人去抓药煎药,还约请了特护明天到位,最后看我实在没有什么需要,便并排坐在沙发上,整个一个气氛和谐友好。让我想起了之前康平和高峻的双龙会,那个时候,我还算相对幸福......
我倦极渐渐睡去,迷蒙中嗓子发干,咳嗽醒了。一只手轻轻顺着我的胸口,"起来喝口水吧!"是家晖的声音。我嘟哝着答应,眯着眼睛就着家晖的手喝了口水。水一下肚,顺了顺气便清醒过来了。只见家晖坐在床边,康平站在旁边。天色晚了,但两人都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坐起来,四处看看,说:"你们可以走了,我没事了。"声音有些嘶哑,是这些天嗓子被胃液伤到了。家晖又递上水,站起来对康平说:"康先生先回去休息吧,晚上我留在这里照顾就行了。"
别看年纪小,家晖这时候倒还强硬,我端着水杯看向康平,和他看过来的目光撞个正着。康平说:"还是我留下,我和徐沐很亲近,照顾起来也很方便。"
"亲近?"家晖冷笑道,"亲近就可以说话不知分寸不知深浅?让你来是要你陪徐沐散心的,不是要你......"注意到我在一边,家晖打住了话头。
康平一时语结。好一会,对我说:"我先回去,明天我再到张医生那里去一趟,再过来看你。"我微笑着点点头,康平走了。
家晖站在那里,迟迟不转头过来。
"不是都把康平赶走了吗?怎么还这样垂头丧气?"我拉拉他的衣襟。
家晖回过头看着我,居高临下的样子好像有些生气。"为什么呕吐的事情不告诉我?"他表情严肃,让我有种莫名其妙的心虚。
"我......我以为可能是肠胃感冒什么的......没当回事......"
家晖瞪了我一会,拿过我手中的杯子,说:"再躺躺吧!一会喝点粥。"
"不用了,我已经没事了。"我起身下床,但对家晖随即摆上来的白粥有些惧怕,不知道吃了还会不会吐出来。
"先喝点药,再喝粥。"家晖递过一小碗汤药,旁边还有一碗蜂蜜水。
我将药倒进嘴里,家晖马上递过来蜂蜜水。拿着勺子搅着白粥,突然想起一件好笑的往事。
"家晖,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一起冰淇淋吗?"我问,举着勺子示意他。家晖想想,笑了。那年家晖还只17岁,正是迷恋着宁蓝这样美丽姐姐的时候......在叶家,饭后吃甜点,宁蓝和家晖一人一份冰淇淋,看他们吃得高兴,忍不住我也自己弄了一份,但是,没有勺子。
冲着年少的主人说:"家晖,还有勺子吗?帮我找一个。"
"勺子?"家晖瞥了我一眼,"什么东西,没听说过。"
我心里生气,这个傲慢的小子,打我和宁蓝进门就没给我好脸色,"没听说过吗?那就你自己去找一个吧!"说着,我抓起家晖冰碗里的勺子,还挖了块冰淇淋,迅速放到自己嘴里。至今还记得家晖瞪着眼睛红着脸,不知所措地说:"那是我的调羹。"纯净的少年......
长大了的家晖在眼前笑着,说:"遇见你,才知道在北方,调羹是叫勺子的。"
我一勺一勺吃着,问:"听刚才的话,康平是你找来的?"
家晖笑着的脸僵硬起来,"对不起。"
"为什么?"
"这些天我不放心你又实在脱不开身,正巧康平来例行一闹......"
"例行一闹?"
"是啊!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来骚扰一次,过了时间不来,王昆还念叨呢!"
"呵呵......"真是!
推开碗站起来,一时有些摇晃,接着便被家晖从身后抱住。定了定神,我拍了拍他围在腰间的手说:"好了,没事了。"却不见他放开。家晖将头轻抵在我的背上,闷闷地说:"是我的错......我没有想到会这样。我知道你很伤心,我......我没有谈过感情,所以我不知道......"
我安慰地拍拍他的手,挣脱开回到床上躺下,闭上眼睛。不久,只觉床一边开始塌陷,家晖轻轻躺在了另一边。
"徐沐......"家晖轻轻摸着我的发角说,"在商场上手段高超让人敬畏,却一直都不懂得应该怎么排解自己。因为宁蓝你心里愧疚,就傻乎乎地跑到香港自暴自弃;因为凌远,你麻木到不知道自己受了重伤,直到现在,自己身体开始抗议。你这个人,你说是聪明还是愚钝?"我侧头躲开。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如今我愿意杜绝一切需要思考的事情,不看电视、不接手机、不出门,只要不思考,就可以不想。
当年一切尘埃落定,突然觉得厌倦,怀疑自己掌握的是否就是当初一心想得到的。掌握不了必须"幸福",不能在一切生活细节中顽固地执着地证明一切值得,一切都变了味道。所以,离开。那时之所以离开,是因为还有着回去的自信,而现在,我又能到哪去,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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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我要征集李维岩公司的名字,是有些俗气但很有气势的那种,我怎么也想不出来!大家帮忙想想吧,下一章就要用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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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振精神
事实证明,不管你是否承认,失恋就是失恋,受伤就是受伤。失恋的恢复期的长短视感情深度而定,但再深的感情也不可能永远干扰你的生活。所以,经过又一个月的"调养",尽管我也知道自己"余毒未清",但还是询问张医生是否可以出去上班。张医生听了松了口气,说:"有这样的想法就是好了大半,但是尽量选择没有压力的事做。"
这段时间,家晖和康平一直殷勤照顾我,可疑的是,两人没有再同时出现在我面前。于是我分别下了最后通牒,我身体恢复了,要工作了,没有时间接待他们了,但很欢迎家晖不时派人送"静雅"的招牌菜品给我,原本家晖一脸的不放心,听到我对吃如此感兴趣,倒也面色缓和地答应了。那天看着家晖离去的背影,想到着实很久没有见到的家昭,一时间,也分辨不清自己的心情。
对于我的工作我并没有多说。看得出来,康平和家晖都是很想问问清楚的。
"想工作的话,不知道康氏地产有没有这个荣幸请到你?"康平乖觉地没有多问,只是提出建议。
我笑着说:"你晚了一步,已经有人请我了。何况我欠人家的银子。"
康平想想说:"如果需要的话......"
"不需要。"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欠谁都是要还的,在这个工作上我已经占尽便宜了。"康平一阵气结。
家晖听到时则没有说话,心情似乎变坏,一副无奈的不甘心。
"好好把‘静雅'的扩建项目做好吧!"我拍拍他的肩膀,"别忘了这可是我全力支持的项目,这一个多月我耽误了你不少的时间。对了,那个项目还在进行吧?"
"照计划进行呢!"家晖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信誓旦旦地说,"我会尽力的。"
我开始逐渐再度熟悉这个世界。先是联络了李维岩,他体贴地没有提及这两个月的空白,就好像那天联系过后第二天就得到了信息般平静,约定三天之后,去李维岩的公司。
打开电脑,看到十几封邮件,大都是提及同一件事,我回信道:"一切安好。"不久,那边回了信件,是经过这次大肆收购后我的资产情况。略有损失,但还够有番作为,果然是我最信赖的朋友,不仅是忠诚,还有实力。打开财经网站,首页蹦出马凌远和丰瑞集团的新闻,从记者会上马凌远的照片看,身体应该已经彻底无碍了,虽然突然看到凌远的样子,还会有一瞬间的恍惚,但发现自己能够平静阅读关于他的信息我很高兴,不管是不是张医生说的文过饰非。果然,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尤其是在自己身体健康受到严重威胁之后。我再回信给朋友:"不久之后,即有消息。"这一次,我不会躲藏。我和马凌远,各过各的生活,他日商场相见,就点头而过吧!
既然为人卖命,就要了解自己的老板需要什么。说起来,李维岩的公司名字很俗,叫"金宝",就差没有具体说明是"金灿灿的大元宝",好在在香港这个地方,合作的老外一时半会弄不清楚,还会相对标准地发音"king paul"。但李维岩近十年的经营,让商界人士说到金宝集团的时候,言语之中没有嘲笑只有敬畏和尊重,何况其背后还有商界联姻的结果--庄氏的支持,而我,就要成为这个庞大集团中的一员了。还有李清野,反复思量,似乎还没到他抛头露面的时候,有时,幕后可以其更大的作用,我不相信李维岩没有自己的幕后班底。
李维岩,这个人堪称商界不世出的菁英,他将集团从房地产扩展到几个新的领域,去年还进军了能源业,事实证明恰逢其时,国际原油价格飞涨,带动了国内能源业的新一轮发展,金宝总能成为香港商界不能回避的主角。
三天,锣鼓齐备,戏台搭好,一切都已准备好,只等着我粉墨登场了......
我站在镜子前,身着正装。上一次好好端详自己还是在新加坡,记得那时的自己虽然疲惫但眼里会闪烁着自信的光彩,现在从徐沐的眼里会看见什么呢?我一扬手拍在镜子上无奈地笑了,现在不也很好吗?虽然瘦了很多,但是精神很好,这就够了。
出了公寓,便看见那辆熟悉的......红色保时捷,康平倚在车上,见了我从车上拿出一捧花来,"祝贺你......重出江湖。"他笑着。
"谢谢!"我大方地接过。
康平绅士地替我拉开车门,示意我上车。"我送你上班。"
我微笑着,上了红色保时捷。等他也上了车,系好安全带,说:"金宝集团,谢谢!"
康平面色一滞,但还是麻利地将车驶出。好一会,才开口:"李维岩?"
"是啊!"我点头,"这年头,能进金宝集团工作也是件不错的事情,何况还有很多附加的好处。"我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