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玻璃————浅野 笑

（五） 遇
" 老大，有人找. " 欣雨敲了敲卫轩办公室的门.
" 谁找？" 沈苏好奇的拉住欣雨小声问到.
" 就是上次害老大被绑架的那个人. "
" 叫简单是吧？" 遥未来把脑袋凑过来," 长的挺干净的. "
" 阳光、"
" 帅气、"
" 幽默！"
" 你们说谁？" 心语拿著报告从卫轩办公室里出来.
" 就是那个简单啊，三天两头就来找老大，不过可惜运气不好，每次来老大都不在. " 遥未来吐了口气," 郁闷. "
" 他见不著老大你替他急什麽呀？" 沈苏别有他意地笑笑," 阎王爷啊~~ "
" 呵，算他命不好. " 心语嗔笑一声，" 老大又不在. "
" 又不在？" 欣雨一听卫轩不在立即无所顾忌地放大了声音," 还没下班！！"
" 是啊，我进去送资料，里面没人... "
" 你们站在这里做什麽？" 不知何时站在她们身後的同之瞳突然出声," 老大在麽？阎警司有请. "
" 不在. " 四个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 他去哪儿了？"
" 不知道. " 四个人一起摇头.
" 又早退？！！" 怒、、

现在已是十一月底，这个严冬异常寒冷，似乎要把人的心都给冻碎了，不是说这个夏天是几百年来最热的吗，那冬天也不应该冷成这样......
卫轩冷得把颈子往围巾里缩，子夜出差已经四天了，还有三天，这三天该怎麽过呢？
" 卫先生！" 一个声音突然从背後冒出来，吓得卫轩直後退.
" 哎哟！" 身後的人顿时惨叫.
" 啊，对不起，踩到你了. " 卫轩赶紧道歉," 你没事吧？"
" 没事没事. " 来人甩了甩被踩的左脚," 你在发什麽呆啊？我叫了你好几声. "
" 我...... "
" 卫先生，真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自从你救了我之後我就想著要好好谢谢你，可惜每次去警局你都不在...... "
" 这个不用谢，是我的职责. " 卫轩职业性地笑笑.
" 我叫简单，你呢？" 对面的人伸手握住卫轩的手臂，明知顾问.
" 我叫卫轩. "
" 哦，卫警官. " 简单低下头笑了笑," 那我先走了，有空再请你吃饭. "

（六） 复仇
慢悠悠在街上晃荡了两个小时，始终觉得有点不对劲，好像总有一双眼睛一直盯著，可当卫轩回头时又没有什麽可疑的对象.
" 难道是我的错觉？" 卫轩走到一家锺表店门口，那儿镶著一面大镜子，直接就看到了藏身在不远处的......
" 布仁仪！" 卫轩转身就追. 他怎麽会在这儿？不是应该蹲在监狱吗？
" 站住！不许跑！！" 卫轩一路追著布仁仪越过栏杆、横穿马路，来到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
" 可恶，躲哪儿去了！" 卫轩在四周转了转，好熟悉的地方，像来过. 前面一扇大门，是不是上次...... 糟了！！卫轩一惊转身就跑.
" 卫sir，好久不见. " 布仁仪不知从哪儿窜出来挡住了逃跑路线.
" 你！你是怎麽跑出来的？"
" 世上无难事，我想出来谁拦得住我？" 布仁仪边笑边靠近卫轩," 谁也不能！"
" 你...... 不会是来报仇的吧？" 天哪，他怎麽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找死！
" 真聪明，不愧是卫sir. " 布仁仪步步逼近卫轩，迫得他只能向後退，推著推著一贴上门，那门就自动打开了，一个踉跄跌进去才发现是被人拉开的.
" 毛毛，出去守著. " 布仁仪突然举起背在身後的手狠狠朝卫轩袭来，卫轩本能地抬手一挡.
" 啊！" 只听‘咯！'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
" 还以为你躲得过呢，没想到竟傻的用手挡，看来传说中的卫sir也不过如此！" 布仁仪轻蔑地笑著，掂掂手中的棍子.
" 公报私仇！" 卫轩捂住右手臂咬牙切齿，" 你仇也报了，还想怎麽样！"
" 我想怎麽样？" 布仁仪再次举起木棍," 我想要你的命！"　轰的一声，卫轩向右躲去，谁知布仁仪竟使诈，声东击西！
" 唔...... " 卫轩跪倒在地，疼得眼泪直流，完了，看来今天是别想活著走出这人间地狱. 怎麽办，手机没带出来，这会儿也不会有谁来救自己，子夜，永别了。
" 就这样认命？" 布仁仪蹲下身看著卫轩," 这麽软弱怎麽当警察？" 说完又举起手朝卫轩的後背落下.
" 啊── " 没来得及躲开，整个人一下子扑倒在地，身子磕在冰冷的地面撞得生疼.
" 哼，真是高估了你！" 自此布仁仪不再留情面，一下接一下把所有怨气所有不平全发泄在卫轩身上.　别问卫轩为什麽不还击，还了，肉和棍子搏斗；也别问卫轩为什麽不躲，躲了，带著浑身伤痛也躲不到哪儿去，只能激起凶徒的兽性.
" 孬...... 孬种！" 布仁仪打也打累了追也追累了，索性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当卫轩以为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不会被打得认不出原形的时候，布仁仪爬起来从衣袋里拿出一个纸包，缓缓展开，里面全是白色的粉末，毒品？？？
" 便宜你了！" 布仁仪上前踩住颤抖著向後退的卫轩的手，一把提起他的後衣领把毒品一股脑倒在他脸上.
" 啊── ── ！！"
卫轩立即捂上眼睛，疼得撕心裂肺，疼得肝肠寸断.
" 放心，这只是最低级石灰，如果你在二十四小时以内爬得去医院，还有救，瞎了眼的警察都难看啊. "
布仁仪还不解气地往卫轩身上狠狠踢了一通再逃走.

" 我的眼睛！" 好像火在燃烧，疼到泪水决堤似的往外涌，整个脑袋快要爆炸了，耳朵却什麽声音也听不见......
不行！不能呆在这里！一定要出去，一定要出去！！
" 救命...... 救命── " 卫轩提起声音全力呼救，回应他的只有自己的回音.
试著动了动身体，拖著差不多没知觉的双腿摸索著向外爬去，只希望赶快赶去有人的地方.

（七） 陪伴
不知过了多久，几乎全身都没了知觉，也不知道现在是在什麽地方，摸著身下冰冷的水泥地，应该不久就会有人来吧，只求到时车子别辗过自己.
现在是真的没力气了，真的...... 对不起了子夜.
头抵在冰冷的地上，辗碎的石子磕得额头生疼，手抚上无名指上的戒指，涣散的意识逐渐清晰起来.
不能死！绝对不可以死！子夜还在家里等我，还有妈等著我尽孝道.
求生的欲望支撑著卫轩又向前爬行，尽管疼得生不如死.

过了一会儿，远远地就听见车子引擎的声音，仿佛世间一切都亮起来，有救了！！
" 吱── " 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刹车声突然响起," 快看，有人！"
太好了，终於得救了......

两天後
" 阿姨，老大醒了！！" 同之瞳是第一个发觉卫轩有动静的，因为她此刻正在为卫轩擦拭手掌，见到小指不经意间弯曲了下.
" 老大醒了？你没看错？" 心语上前盯著卫轩的脸，左看看右看看，什麽也没发现.
" 轩醒了？" 轩妈迅速窜到床边," 轩，你醒了？我是妈妈啊，我来看你了. "
" 妈...... " 嘶哑的声音从卫轩破损的嗓子里挤出来，恐怖且诡异，似乎感觉有点不对劲，试著睁开眼," 啊！！！"
" 别睁开眼，别睁开眼...... " 遥未来扑到床上按住卫轩想揉眼睛的手。
" 怎麽回事？我的眼睛...... 怎麽了？" 卫轩奋力挣脱遥未来的钳制，更换来更多人的禁锢.
" 老大，别动别动啊，医生说了不能睁开眼睛不许揉眼睛的. " 沈苏一急，眼泪哗哗地流下来，害病房里哭成一团.
" 你们怎麽全都来了，不用上班？"
" 不是，现在是中午. "
" 中午...... 我睡多久了？"
" 两天、"
" 两天？" 卫轩倒抽一口冷气," 完了！"
" 轩，你要干什麽？" 轩妈和几个同事赶紧压住想下床的人," 医生说你不能下床. "
" 不...... 啊痛...... 不行，布仁仪越狱了...... 痛...... 放手！我得把他抓回来. "
" 你这样子怎麽去抓啊！" 沈苏大吼一声，哇的又哭出来.
" 老大，现在到处都在通缉他，他逃不掉的. " 瞳不著痕迹地把沈苏拉开，示意她别再制造混乱.
" 我的眼睛...... "
" 老大别碰！" 欣雨努力抓住卫轩的手，不让他挣脱," 医生说没事的，幸好及时处理了，过几天可以拆纱布，再过几天就可... 以...... 看...... "
突然，所有人都不说话了，整个房间变得安静起来，似乎都在极力压抑著什麽.
" 怎麽了？继续说啊. " 卫轩察觉到了什麽，因为压制住他的手全都松开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在慢慢向他靠近，渐渐包围在他身边.
" 我...... 我给阎王爷打了电话. " 未来的声音从不远处小心翼翼传来.
" 出了这麽大的事也不告诉我，我算什麽？" 子夜站在床边，强烈的气势压得大家喘不过气来，一个接一个窜出门去.
" 阿姨，能让我单独和卫警官说两句话麽？" 表面上是恳求，可语气一点也不含糊，完全命令式.
" 这...... " 轩妈疑惑地看了看卫轩，又看了看子夜，再看看卫轩，突然意识到什麽，一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又想起刚才这位男子一进门说的话，还有那些人的反应，顿时僵硬在原地.
" 阿姨，能让我单独和卫轩说几句话麽？" 子夜的声音再次响起，隐约透出些不耐烦.
" 妈，你先出去吧，我也有话要和子夜说. "
" ...... 这...... 好吧. " 轩妈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出门.

" 轩. " 子夜一见门关上了大步坐到床边抓紧卫轩的手," 怎麽样，哪里痛？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不在你身边，你放心，从今以後我阎子夜不会再离你半步！！"
" 子夜...... "
" 别哭！千万别哭！" 子夜轻捧卫轩的脸颊," 医生说不能刺激眼睛，等你好了我要你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我，所以现在要流的泪都给我忍著，等那一天我让你抱著哭个够！"
" 谢... 谢你......"
" 真要谢我就吻我. " 子夜把唇放在卫轩唇上，等著他的真心答谢.

（八） 守护
在床上静静躺了两周，身上的殴伤没那麽痛了，错位的骨头也往预计的方向长，身上某些被打裂开的地方长上了新肉，腿也卸下了石膏，只有眼睛，依旧白布缠绕.
" 没想到我也会坐这个. " 卫轩摸著轮椅的轮子苦笑著摇头.
" 再过几天就可以下地走路了. " 子夜坐在一边笨拙的削著苹果.
" 要是一辈子都好不了呢？"
" 别说傻话！"
" 我昨天...... 听医生跟我妈说，说...... 我的眼睛伤的很重，怕是废了...... "
" 不会的！" 子夜一惊，连忙跳起来抓住卫轩的手," 别听医生胡说，他懂个P！"
" ...... "
" 信我，别信那庸医，我说能好就一定能好！"
最权威认证的不是你...... 卫轩把这句话憋回心里头，懒得理他，一争起来又个没完.

下午，所有人都去上班了，只剩卫轩一个人对著沈重的空气叹息，盘算著还有多久才可以拆了纱布重见光明.　正想的出神，突然出现的人声把他著实吓了一跳.
" 你还好吧？"
" 你是？"
" 我是简单，还记得麽？"
" 记得，坐吧. "
" 谢谢. " 得到想要答案的简单压制不住内心的狂喜直接坐到床边.
" 你怎麽样了？"
" 还好. "
" 哦，卫警官，我请了一个顶级保镖时刻保护我，不会再发生绑架事件了. "
" 哦？一个恐怕不够吧. " 卫轩调笑起来.
" 呵呵，卫警官说笑了. "

半月後，除了眼睛还有一点疼痛外，其他地方都没什麽大碍了. 每天除了家里什麽地方也去不成，便慢慢习惯了一个人静静坐在轮椅上对著天空发呆.
虽然纱布早已拆开，眼睛也消了肿，可是社麽东西也看不见了，现在他终於感受到什麽是睁眼瞎.
子夜除了上班其他时间都用来陪他，和轩妈抢著服侍卫轩，轩妈实在拗不过子夜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们去，这麽识大体的母亲天下间可找不出第二个啊！
" 轩. " 每晚子夜都会自发跑来挤著卫轩睡，完全无视轩妈又气又急的神色，" 相信我，你的眼睛会好的. "
" 恩. " 卫轩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偎进子夜怀里.
" 不管你变成什麽样子我都会照顾你，牵著你的手永远不分开，陪你一起老，陪你变成丑老太爷. "
细细吻上卫轩的眉、眼、唇，每晚必备的戏码又将上演.
春色无边的屋子却透著浓浓的哀伤，死亡的气息渐渐聚集.
甜蜜，不会太久；分离，即将来临.

（九） 为你复仇

" 轩...... " 这已经是今早起床後的的第三十次呼喊，喊的人不累听的人都累了，" 轩啊，轩...... "
" 你到底要干什麽！" 卫轩抓其枕头就朝发声地砸去，" 你无聊是不是. "
" 不是，我是想说...... 轩啊...... " 阎子夜刚想说什麽又像焉了的茄子低下头去.
" 你今天是怎麽了，有什麽就快说！"
" 我可能有一段时间不能陪你，你要照顾好自己. "
" 怎麽，要出差？"
" 是我自动请缨的，已经得到消息，布仁仪在金安出现. 你一定要好好配合医生的治疗，我想回来看见你亲自开门迎接我. "
" 子夜，一定要去麽？" 卫轩偎在子夜怀里，不安地拉住他的衣角.
" 我想亲手抓住他，轩，你自己一定要小心，我走了. "
" 不！" 卫轩紧拉他的衣角，" 再陪陪我. "
" 放心吧，我很快就回来. "
" 可是...... 我一想到布仁仪那个坏蛋就恶心害怕. "
" 所以我更要去抓住他，免得他随便出来倒人味口. "

当天晚上阎子夜就到了金安，卫轩一听电话响就赶紧到处找手机. 先是从床上摔下来，失去重心成狗趴式躺在地板上，然後磕到板凳、沙发......
等接起电话已经是好几分锺以後的事情了.
" 怎麽这麽久才接电话？" 刚一接通就听见子夜的声音传来.
" 才听见，你到了麽？"
" 到了，马上就开始抓捕行动，你早点休息. "

从这一晚，一直过了三天，三天里阎子夜没有打过任何一通电话，也许是太忙了，也许有事耽搁了，只要平安无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