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陷————生而自由

陆明进来的时候，以为文卓文还没有醒，走到床边的时候才发现，方卓文不但醒了，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想得那么的出神，连他走到了他的身边还浑然不觉，看见方卓文口唇干裂，陆明坐到他的床边对他说：“要不要喝水？”
　　听到陆明的话语，方卓文才拉回游离的思想回来，点了点头。
　　陆明把水送到方卓文的口边，之后又喂他吃粥，又喂他吃药，陆明做的这些所有动作，方卓文都不声不响地默默然接受，就算这样，陆明也觉得也很幸福，至少方卓文没有赶自己离开，吃过药后，方卓文出了一身虚汗，但那吓人的热度总算退了下去了。
　　时间就这样慢慢地流淌，陆明又抱方卓文去冲凉，方卓文也没有再说什么拒绝的话语，只是穿衣和洗身时都要求自己来，其它的陆明只要站在外面就好，大年初一就在他们这样的暧昧下悄然而逝。
　　方卓文早上醒来的时候，预期的人并没有在身边，那人昨晚是用什么的理由爬上自己的床的，他说他不放心自己一个人睡，如果自己有什么事可以第一时间帮忙，后来也不知是怎么抱在一起的，最可恶的是自己并不是很讨厌他的怀抱，记得那时他的表情就象是偷腥的猫，偷吃后狡诈的表情。
　　慢慢起了床，听见外面好象在些声音，今天觉得头还是沉沉的，间断性地有一些头痛，但已经没之前那么痛了，站起来时，还是有点脚软软，头重脚轻的感觉，但比之前有力了很多，下身那里也没有象第一天那样牵拉着痛了。
　　慢慢打开了房门，就看见陆明围着围裙在厨房内忙来忙去的五大三粗身影，方卓文怎么觉得自己好象取了个小媳妇的感觉，摇着头轻笑了起来。
　　陆明回头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方卓文现在嘴唇微扬，轻淡浅笑的样子，在早晨的光线下不知有多美。陆明就定定地望着这美丽的笑容，忘记了思想，在以后的日子里陆明永远都记得这幅永不退色、美得生痛的画面。　方卓文走过去说：“在煮什么？我肚饿了！”
　　陆明这时才如梦方醒，马上把陆明安置在饭桌前，摆出了自己今天一大早就在做的早点，方卓文吃着陆明送上来的早点，一边心里面暗暗称奇，没有想到陆明象五大三粗的人，居然会下厨，都是很简单的东西，但煮出来的东西跟外面的大厨有得拼。
　　就象回应方卓明的惊奇一样，陆明对方卓文说起了他以前为了攒钱交大学的学费，常常去那些大酒店帮忙打小工的，酒店里的面包点心师傅尤其要早起，通常三四点的就起床准备一天的点心供应了，陆明说他那时是那个工种钱多就干那个活，所以他那时一般是三点钟起床准备的了，很多东西都是功多艺术，看多了自然就识做了，那些师傅见他这个小工刻苦耐劳的，也教了他不少东西。陆明还说，他除了打这份酒店的小工外，还打了很多杂工，基本上是水工，电工，木工，建筑工，他全部都会，看着陆明那开朗的笑容，诉说着打工的经历,虽然只是简短一笔带过的话语，但其所经历酸、甜、苦、辣只有当事人才是最清楚的吧。
　　方卓文对陆明这个人在表象之下又有了进一步的认识，不禁对他暗自赏识，如果他不是对他作了这么过份的事，他们应该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在他们吃完早饭时，方卓文家里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父母双亲在电话里告诉方卓文，他们明天中午会到，叫方卓文到火车站接他们，他的父母并不知道方卓文病了，而方卓文也没有告诉他爸妈自己病了,只是马上答应下来明天去接他们，并询问了明天他们坐什么列号的车和时间。
　　陆明等方卓文放下电话，马上对他说明天我和你一起接你爸妈吧。方卓文淡淡地说道不用。陆明说你还没有好，明天你爸妈见你病得五颜六色的样子，还亲自去接他们心里面肯定不好受的啊！而且你和我客气什么呢？
　　看着陆明一脸暧昧的表情，方卓文翻了翻白眼，怎么今天才发现某人这么厚颜无耻的，以前怎么都不觉得的呢？也不想想是谁害到自己发高烧的，现在在自己面前装好心，想起来就有气，但论口才又说不过陆明，只能哼了一声，闷头闷脑的吃早餐。
　　陆明看着平时那张不温不怒的脸，现在一青一白地变化，陆明看着就已经觉得很好玩。心里面暗暗高兴，就算这种变化是对自己生气的表现，但这种表情也是专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就算是恨，只要方卓文心里面装的那个人是自己就行。
　　时间就在这样的互动之中流淌，到了晚上，方卓文总体各方面都比之前好了很多，陆明帮他再探了一下体温，去到三十七度六，还是有点一点低烧，本来想叫朋友再过来给方卓文再看一下的，但是方卓文怎么都不肯再麻烦别人，而且还说自己已经好了。方卓文别扭的神情跟小孩子无异，陆明看见他这个样子，又想起他之前死活不肯去医院就觉得好笑。陆明笑着问：“你怎么这么怕看医生的？”
　　只是很简单的一句问话，没有想到方卓文的面色变了变，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陆明不死心，又问了一次，这次方卓文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了一句，“大过年的，你不用回家过年的吗？”陆明怔了怔，倒，才问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就被下逐客令了，之前自己还通宵照顾他，劳心劳力的，虽然方卓文发烧的始作俑者是他，但也不是这么绝情的吧，打完斋不要和尚。陆明真想哭，但工作时的相处和这三天的相处，陆明已经摸清楚了方卓文的个性，只要是他不想说的，就算你磨破嘴皮，你也得不到答案，但如果他想说，你不用问，他也会告诉你。而且这冷面冷相的人，心里热得很，很多事，受不了别人可怜巴巴的样子。陆明当初觉得方卓文这种性情不好，在现今这个社会容易吃亏，但那时是那时，现在陆明爱死他这种性情了。
　　陆明吸吸鼻子，眼睛向下说：“我上大学时，爸母就不要我了，我离开家，独自己生活，也因为这样我才能学了这么多门的手艺。”方卓文想想也是，看见陆明整一个公子哥儿似的，但懂的东西比自己都多。经历这种东西是骗不了人的。但方卓文还是忍不住问：“血浓于水，做父母的怎么会那么狠心不要自己的孩子的？”
　　陆明哇的一声，一下子抱着方卓文，哭腔地说：“你不要再问了。”方卓文没有想到陆明居然被自己问到哭，想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而且看见陆明哭得一履一履的，也不好再问什么了，方卓文现在觉得很尴尬，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觉得很奇怪，但如果推开陆明，又怕他更伤心。第一次没有说什么任由陆明这样抱着。
　　陆明现在心里面笑翻天，虽然事情的原因没有说出来，但实情真的是父母把他给丢出家门了，而自己也不想再回那个家，所以也没有觉得自己在骗人。只是抱着方卓文的身子舒心极了，而且身子的主人还散发着淡淡的沐浴后的味道，让陆明有种想入非非的冲动。这种冲动直接导致了下身的反应。方卓文也发现了陆明的异样，红着脸一下子推开了陆明，并骂了句色情狂，转身就走入卧室，不再理会陆明。
　　
　　晚上的时候，陆明对方卓文软硬兼施，终于爬上了方卓文的床，但方卓文一定要跟他分开被窝来睡，陆明觉得慢慢来，没有关系。方卓文感觉自己好象变成蛇一样，被陆明盯住那七寸的要害，吃得死死的。就在方卓文差不多睡着的时候，他听见陆明在唤他，他懒得应陆明，突然发现陆明的手隔着被抱住了他，方卓文的心跳不禁加快速度，他在想如果陆明再象上次那样来强的，他一定不会再原谅他，就在方卓文全身绷紧的时候，陆明的唇轻轻的吻了上来，并轻轻的道了一句晚安。就再也没有任何动作了。
　　方卓文还是不明白陆明为什么对自己怀有这样的感情，但这三天来的朝夕相处，一个人是怎样的也能看得一个大概。人非土木，多少有点儿动情，为的是陆明那份对自己的执着，但方卓文害怕受到伤害，害怕伤害是每个人都会有的保护色，他想或者这只是陆明还没有真正地爱过一个人，混淆了感觉而尔。随着这混乱的思想踏入了梦乡。方卓文平时起床都有点儿低血压反应，醒来后常常要慢慢坐起来才可以，病后初愈那两天更是要很久才能起床，今天方卓文醒来时觉得整个人都很温暖，突然听见陆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笑着对投怀送抱的自己说着早晨，方卓文一下子扎了起床，但是，猛的一起来，一下子血压跟不上来，眼前一黑，人又直直的跌进陆明的怀抱，这样反而令陆明慌了手脚，方卓文很快就醒了，看着这样惊慌失措的陆明，不知为何心里突然间觉得很暖。
　　陆明知道方卓文有这个起床低血压反应后，笑着说那是因为方卓文平时不多动运，还有就是饮食不注意的问题，陆明还说以后方卓文的食饭他包了，方卓文听得一愣一愣的。怎么感觉都是陆明厚着脸皮来骗吃的。
　　中午的时候，陆明车着方卓文接了他的父母回家，一路上方卓文父母都大赞陆明好人，方卓文看见陆明笑得合不了口，就差没有摇尾巴而尔。在经过红绿灯时，方卓文的母亲说了一句在陆明听来十分奇怪的说话，她说：“哦，刚才原来是绿灯啊？我还以是红灯！”看见方卓文的父母不是很老，应该还没有这么快就看不清吧！想归想，很快就淡忘了。陆明同他们一家子，去吃完饭才回家，回到方卓文住的地方后，方卓文的母亲很高兴地拿出一条围巾给儿子，说是买给方卓文的手信，陆明看看那大红的色泽，笑着说这红色很衬方卓文，谁知方伯母听到这句后很伤心，她说她以为那围巾是蓝色的，跟着也听见方伯父说那不是黑色的吗？听到这里凭着陆明做广告的经验他发现了不对头的地方，敢想这两位老人家都是色盲，他不敢相信地望着方卓文，方卓文只是拍着母亲的手淡淡地说，这围巾质料很好，什么颜色都没有关系。
　　　陆明那时是专攻广告系的，对色彩的分辩能力十分强，而那时还专门上过眼睛的解剖课程，全面地了解人的整体视觉是怎么一回事。那时其中有一位学长就是视觉偏盲的，虽然那学长十分喜欢广告这个专业，但是最终都是转学了其它的学科，那时很多人都婉惜，因为这学长的成绩都位居前位的，后来听人说色盲是有遗传的，只要父母其中之一有，那么他们的儿子或女儿其中之一就会引发这个遗传因子。
　　现在看那两位老人家好象都有些视觉偏色，难度……陆明不敢想下去，方卓文看着陆明那沉思的表情，想着自己的眼睛也不是大不了的事，就算陆明知道也没有什么所谓。知道后觉得自己麻烦退却更好，不知为何想到这里，心里居然有点儿闷。
　　在收拾好父母的东西后，方卓文对陆明直接下了逐客令，陆明想留在这里也不方便。想想来日方长，所以也没有说坚持之类的话语，只是陆明想了想后对方卓文说：“你父母的眼睛也是视觉偏色吗？”方卓文一早就等着陆明的问题了，他点了点头，没有等陆明再问，就对他说：“我也是，但我比他们更严重，我是全色盲。就是说我现在看你都是黑白的。”方卓文很想把下面的那句也说出来的，就是我这个人有缺陷你陆明还说爱我吗？但方卓文没有说出来，因为这句一说出来，就变成了质问对方，以陆明的个性，很可能就算不能也会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方卓文不需要别人的可怜，不然也不会打算以后都不结婚的，就是因为不想自己以后的子女，象自己一样等着别人对自己审评后的对待。
　　陆明什么都还没有说就一下子抱住了方卓文的人，说：“我以后的双眼就是你的眼睛，我会将色彩带进你的眼睛，请你给我时间来印证。”
　　方卓文在陆明的怀里，听着刚才的那句表白，心里面起了涟漪，一时间觉得以后变成怎么样都没有所谓了，就算是伤害，但听到这句话也值了。也不知抱了多久，直到方伯母在房门前叫，两人才分开。
　　陆明在方卓文家里呆到美其名为方伯父、伯母确定了明天游玩的行程路线，吃完晚饭才离开方卓文家，陆明在车上想起了，方伯母在饭前神神秘秘地把自己拉到一边说的事，方伯母说自己只有这个儿子，而陆明是儿子的好友，问陆明知不知儿子有没有心上人！陆明当时说不知道！想起方伯母那失望的神情，陆明真的是不知道方卓文有没有心仪的女朋友，一直以来，都是自己死活赖脸地粘住他！方卓文从来都没有正面说是否喜欢自己！对他做了那么过份的事，想来他会喜欢自己的机会率很低！想到这里，陆明有些微心情沮丧！回到家中，陆明还在想着方卓文喜欢自己的问题！电话响起，看见来电显示是袁素红，这几天因为要照顾方卓文，都没有怎么理会袁素红。
　　“喂！新年快乐！”
　　袁素红听见陆明终于听自己电话了，很高兴！她说：“终于接我电话啦！之前打你电话又不接，发短信就只回无事两个字！你最近都忙些什么啊？”
　　“之前没有开手机，看见你留的确短信息时已经很晚了，所以没有回电话！”
　　袁素红听出这言外之音，就是陆明很忙！她紧追不舍的再问道：“最近你在忙啥呢？快点交待！”
　　陆明听袁素红这说话的口气笑着说：“我的朋友病了！我这几天都在照顾他！”
　　袁素红的第六感告诉她，陆明那么劳心劳力照顾的人，一定是他那次说的小情人！
　　袁素红旁敲侧击的问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要不要我帮忙？”
　　陆明笑了，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虽说袁素红比自己大，但都是自己在照顾她！那时还以为她永远也学不会照顾别人的。没有想到几年的时间，她居然学会照顾人了？看来社会大学的教育系统真是强劲！
　　陆明笑着说：“还不用动用大明星出手！”
　　袁素红说：“今晚出来陪我喝杯怎么样？”
　　陆明说：“不了，明天早上还有事！”
　　袁素红说：“又约了你的小情人？”
　　陆明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只是说了句：“时间也不早了，您早点休息！”
　　挂了电话！
　　袁素红不禁眯起了眼睛，当年自己跟陆明在一起时不知道陆明是翔鹏集团的二公子。陆明那时跟自己在一起时总是象个傻小子一样！要不是近来在一个酒会上遇到和他十分相似的大哥，她根本不知道陆明的出身！和陆明在一起时，只知道陆明为了和自己一起和家人闹翻了天！但那时陆明和自己一起，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努力地打工，为的是让自己以后的生活无忧。那年说分手，陆明也是苦苦哀求，但都没有说自己是大集团总裁的儿子，倘若那时他说了，自己是不是不会离开他？袁素红也说不准，但起码有一点就是不会做得如当年那么绝，会给自己留有后路！
　　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要想想对策，以自己对陆明的了解！现在陆明象当年一样一但认定了某人就陷入了热恋期，他当年为了和自己一起
　　放弃了丰厚的家业和家里人脱离了关系！从这点就知陆明这人重情义，想在他这里动脑筋是没有什么可能了。那只能在陆明那小情人那时动脑筋了。以前不知道陆明是大集团的儿子时，还是想回到他的身边，现在知道了陆明的身份后更是志在必得！
　　哼！那小小的狐狸精算什么东西？
哼！那小小的狐狸精算什么东西？
　　只要知道是谁就让她没有好日子过！
　　方卓文无由来的特然觉得一阵恶寒！想起陆明今晚的紧迫盯人战术，不禁摇了摇头，看来近来没有清静日子过了！但看见父母确很高兴明天陆明的行程安排，感觉上那家伙果然是做广告的，推销的能力一级捧！只是几个小时的时间就俘虏了两位老人家心,自己是不是也是一样?只是时间的问题,方卓文想到这里,苦笑着摇了摇了头.
　　陆明一大早就来到了方卓文家的楼下了。但他并没有急着上去找方卓文，而是在想怎么才能让方卓文接受自己，如果方卓文不接受自己，那么自己的感情又何去何从！一想到方卓文不接受自己就不禁有点儿胃内抽痛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