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您的身体现在不适合这么油腻的食物,阿姨等会儿会把粥送上来。"
说完低下头接着看书,怎么保镖也流行丰富精神生活!我扁扁嘴,翻到床里面去睡了,妈的,折腾了半天不但没逃出去,连烧鸡都没了。
睡着睡着我蹭的反应过来,从床上蹦下来就冲钱潮大喊大叫,
"妈的,这是我家!为什么软禁我!昂!小兔崽子,赶紧放了我!"
"少爷,这是老爷吩咐的。"钱潮连头也没抬,
"老爷?谁是老爷!哪个老爷敢压制老子!"我暴躁的在屋里团团转,使劲挣着脚上的锁链,
"龙啸天老爷,你的爷爷,在医院里被您称为牙都没了的那个老头。"钱潮有板有眼的陈述着,就像是解说员一般的敬业,我说这人这么眼熟,合着就是在医院的两人里就有他!
"啊?那个想要群挑的老头?他是我爷爷?我连老子都没有,哪儿蹦出来的老子的老子!"我气哼哼的说到,
"您的父亲在四年前死于空难,您的母亲也被查出在十一年前死于酒精中毒,少爷,您还有问题吗?"
看着钱潮那张扑克脸我就想冲上去暴扁他一顿,但人家是一流的保镖,身手肯定也是一流,就我这三脚猫的水平,还是别找不自在了。
"喂,他们为什么跟青帮争斗,青帮可是黑道第一大帮。"
我闲得无聊,拉着钱潮聊天,但是一触即这件事,钱潮立刻把嘴闭的严严的,一字不漏。想起了一个人名,和青帮的事情有关系吗?
"钱潮,徐天擎是怎么回事?"
若我没看错的话,钱潮的肩膀震动了一下,但马上用那张扑克脸对我吐出四个字:无可奉告!奶奶的,都玩神秘!
"钱潮,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我拉开上衣,指着上腹的那道刀疤问钱潮,钱潮还是那四个字,无可奉告。唉,无聊,这种日子要过到什么时候,我想找辉哥去吃大排档。
晚上的时候,他们终于回来了,我坐在床边一直等一直等,面前还有个监视我的钱潮,这日子真是过够了!
"扬扬,今天怎么样?"
明宇微笑着走了过来,拉着我的手关切的问到,
"明宇,告诉我这个是怎么回事?"
我扬了扬左手腕上已经拆了线的伤痕,明宇笑着摇了摇头,我揪起他的衣领,恶狠狠的骂到,
"妈的,欺负老子失忆啊!老子想起来了,是在浴室里面的那个浴缸里!"
其实我只是凭着感觉猜测,那个浴缸,隐约感觉是鲜红色的,而且楚悠然说我是自己割的脉,这种自杀方式需要流动的温水,否则随着血压的降低血液会慢慢的停止。
明宇刷的把头转向了钱潮,钱潮慌张的使劲摇着头否认,悠然激动的又要冲上来,但这回是蓝言拉住了他,
"龙扬,辉死了。"
撕开伤疤
"龙扬,辉死了。"
"蓝言!"明宇对着蓝言大吼,
"什么!你他妈再说一遍!"我凶狠的盯着蓝言的眼睛,
"不要说!"悠然反手捂住蓝言的嘴,但被身材魁梧的蓝言反扣住了双手,摁在一边的墙壁上,
"龙扬,辉,已经死了,在六年前。"蓝言一字一句清晰的吐着残酷的字眼,
"不可能!辉哥怎么可能死!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我气势汹汹的骂到,身上止不住的颤抖,
蓝言什么也没说,推开僵立在一旁的明宇,一把撕开我的睡衣,指着上腹的那处刀疤,
"这里,是为了辉留下的。"
抓起我的手腕,让那处伤痕紧逼着我的眼睛,
"这里,也是为了辉。"
捡起肩膀上脱落的一根头发,举到我的面前,
"这些变白的头发,还是为了辉。"
"不---"
我猛地推开蓝言,手指插进发丝之间,使劲的拉扯着,辉哥死了,辉哥死了,辉哥,死了!不可能!他们都是骗我的!都是骗我的!
"不!我不相信---"我歇斯底里的狂吼着,狂乱的砸着房间里的摆设,
"你们骗我!辉哥怎么可能会死!他身体好的很,连感冒都没得过,怎么会因为伤口感染......伤口感染......伤口......感染......"
我踉跄的后退了几步,使劲的甩了甩头,脑海中隐隐约约出现了狰狞不堪的伤口和脓血,还有辉哥消瘦的脸庞,什么时候,这是在哪儿?怎么这么的模糊,那个伏在辉哥身上的人是谁?他在干什么?为什么辉哥满身都是鲜血......
"扬,你别吓我,扬,你看看我啊,扬......"
悠然惊慌失措的抱着我摇摇欲坠的身体,我一动不动的等着脑海中的画面渐渐的清晰,心里似乎有把火在烧,血液沸腾着翻滚着,撞向脆弱的脑血管的每一处,画面的清晰度越来越高,紧张的握紧了拳头。
那是一个男人的脸,他是谁!辉哥咬紧牙关紧闭着双眼,任由身上的人冲进他的身体,撕开柔嫩的后穴,蛮横的冲撞带出大量的鲜血,雪白的床单慢慢被染红浸透,撕裂的后穴被扩张成一个小小的黑洞,汩汩的往外流淌着鲜血。
大腿上,背上,胸前,包括那个男人的整个下身,全是血,鲜红的那么刺眼,辉哥惨白的脸浸泡在鲜红的颜色中,竟然美的无以伦比!
"血......好多血......哥......"
眼前一黑,我咕咚一声栽了下去,但是意识却没有停止,仍旧高速的运转着,大量的残缺不全的片段不断的涌入脑中,有时是辉哥的眼睛,有时是明宇的眼睛,有时是悠然的眼睛,还有时是蓝言的眼睛。
他们都在看着我,注视着我,为什么这样看我?
"蓝言,你究竟想干什么!你想毁了扬扬吗!"
"皇甫明宇,别忘了你已经毁了他一次了!你心里想什么自己清楚,想把龙扬关一辈子?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医生说龙扬的脑电图显示是正常的,也就是说这是心理上的问题,他早晚会想起来的!"
"蓝言,为什么让扬再痛苦一次,让他慢慢想起来不行吗?"
"楚悠然,你喜欢看到这样的龙扬?有家却要被拴着,有亲人却不认识,拼命的计划逃跑去找一个已经死了六年的人!等他见到那条后街的时候,他会怎么样?"
"......但是扬这样,我心痛......痛的不行了......皇甫明宇!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是......我是罪魁祸首......你杀了我吧......"
"行!我就替扬杀了你!扬看到你下地狱一定会开心的!"
"楚悠然,你给我住手!"
"滚开,这种人渣就应该去死!"
"皇甫明宇,你赶紧离开这里!"
"......不......就让他打死我好了......替扬扬......报仇......"
"混蛋!龙扬想要你死你早没命了!你给我马上滚出这里!"
"放开我-我要杀了他-这个混蛋--他毁了扬--"
"冷静!你们都给我冷静!龙扬现在还在昏迷,你们打成这样算什么!快住手!解决这个人渣还是让龙扬亲自动手!住手!楚悠然!你忘了那件事了吗!枪的事!"
"枪?扬不喜欢我瞒着他动手脚......好,好!皇甫老贼,今天我留你一条命,你给我等着,早晚我要把你肢解了泡在福尔马林里面!"
"钱潮!医生来了没有!"
......
明宇耀眼的微笑,辉哥桀骜的眼神,我声嘶力竭的绝望,两人艰难的搀扶,诊所里没有标签的针药,酒吧里抱着辉哥大哭的一幕,弥留的辉哥拉着我的手,迷乱荒诞的两年,堆砌满屋的玻璃瓶子,老头子的排斥后来的接纳,一个又一个的圈套,徐天擎的要挟,楚悠然的深情,皇甫明宇的温柔,蓝言的深邃,鲜红的浴缸,冰冷的大理石板......
哥,你真的已经离开我六年了吗?怎么感觉昨天我们还一起喝酒?
累,累得再也不想醒来。
"医生,扬好像醒了!"楚悠然的声音,
我慢慢的睁开眼睛,看见了几张焦急的脸,努力的拉动嘴角,扯出一个放心的微笑,握着我的手被医生拉开,手背上一片的湿冷,
一群医生上前拿着冰冷的仪器给我检查,测试身体的机能,繁琐的让人眼花,我闭上眼眯了一会儿,等着他们忙完。
"扬......你终于醒了......"楚悠然跪在床边哽咽着,
"我睡了多久?"我哑着嗓子问到,
"没多久,就几个小时,我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楚悠然擦着眼泪说到,
"龙扬,你现在是清醒的吗?你知道自己在哪里吗?"蓝言挤过来询问着我,
我看着紧张兮兮的蓝言,心里竟然有种想笑的念头,天下之大,竟然有长的几乎分毫不差的人,连同那一身的气质,隐隐有很多相似之处,我相信,那些不是后天模仿形成的。
闭上眼睛,没有回答蓝言的问题,清醒如何,疯癫又如何,我还是我,少了些记忆不是更好吗?
但,物非人非,无法忽视。
为什么要醒来,活在过去的日子,没有心痛,没有悲伤,没有无奈,我哀哀的叹了口气,起身想要坐起来,脚上的锁链发出清脆的响声,
"能不能先把我脚上的锁链解下来,那是给悠然用的。"我缓缓的说着,
"扬!你想起来了!"
楚悠然猛地抬起了头,惊愕的抓紧了我的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轻柔的揉着楚悠然乌亮的头发,宠溺的嗔怪道,
"笨蛋,杀了皇甫老贼你可是要被整个杀手界追杀,我不希望看到你被人一刀一刀的砍死,还是陪着我一起老死吧。"我笑着说到,
"扬......"楚悠然哽咽的说不出来,开始大颗大颗的掉着泪珠,一滴不漏的砸在我心上,
"别哭,我心疼,就算失忆时你哭,我依然能感到心疼的厉害,听话,别再让我疼了。"我煞有介事的捂着心口的地方,其实,真的很痛。
"嗯,扬,我听话。"
楚悠然狠狠抹了几把,硬是把泪止住了,破涕为笑的努力展开着笑脸,激动的双手紧握我的一只手,不知如何是好的雀跃着,指尖不停的微颤着。
握紧了楚悠然的手,伸出另一只手示意皇甫明宇过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过来了,我看到了他脸上明显的瘀肿和血迹,这个楚悠然,下手真是狠,把皇甫明宇的脸打的跟猪头似的。
"明宇,为什么不还手?"我挑了挑眉,
"扬扬......"
"想死是吗?行啊,我成全你。"我半眯着眼睛靠在大床上说到,
皇甫明宇蹭的把头抬了起来,面如死灰,伴着可怖的伤口,更加显得死气沉沉,似乎难以相信我刚刚吐出的话,喉结上下剧烈的颤抖着,隐有悲鸣传出。
"五十年后吧,我想我能活到七十多,等我死了给我陪葬就行了。"我微笑着说到,
肿的厉害的脸展开了明媚的笑容,越发显得诡异,皇甫明宇走过来,半跪着虔诚的吻上了我另一只手的手背。
"扬,这个老贼怎么能便宜了他!他害死了辉!"楚悠然不甘心的说到,身上的汗毛全都立了起来,跟炸了毛的猫似的,
"悠然,害死辉的人当中也有我一份,你是不是觉得也便宜了我?"我问着楚悠然,声音里带有一丝严厉,
"不是的......扬......我不是这个意思......"
楚悠然慌不迭的解释着,恐慌的神情出现在这个颐指气使惯了的大少爷身上,显得格外的扎人。
"悠然,不要这么小心翼翼,我心疼,是我把你毁了吗?"我抚上了楚悠然的眉角,温柔的抚摸着,眼中的柔情不自主的流露出来,
"扬......"
"不准哭!"我低喝一声,
"扬,我不小心把洋葱多抹了些,等我去洗把脸啊!"楚悠然凑过来低声的说着,接着在我唇上偷香一个,转身溜了。
我笑了,这才是我的悠然,滑的跟泥鳅似的,看着楚悠然跑去浴室,我起身坐了起来,明宇过来扶我,我就着他的手下了床,
"明宇,最近和青帮火并的很激烈吧。"我漫不经心的问到,
"这个......我们有别的冲突。"皇甫明宇把猪头脸拧了过去,
"哦,这么说你们还有不是别的冲突?"我直直的盯着皇甫明宇,
"扬扬,我会给你报仇的!"皇甫明宇猛地抓住了我的手,冰冷的手指传递着寒气,
"不,那是我自愿的。徐天擎必须死,因为他染指了辉哥。"
凶狠的冷光从我眼中迸射出来,如冰刀般的锋利森冷,发出骇人的杀意,瞬间笼罩了全身,每一块肌肉都被这凛烈的寒意激起了强烈的斗志。
"扬扬,你是自愿的?"皇甫明宇惊愕的问到,
"是,我要知道辉哥经受过什么,我和他同过甘,所以也要和他一起经受痛苦。"
我阴狠的说着,眼睛里血红一片,看不见皇甫明宇的脸,看不见守在一旁的蓝言,我的眼中,只有血,鲜红浓稠带着腥气的液体!
"所以,你们给我收手,我要亲自了结了他。"
"可是......"
皇甫明宇笑着看我,肿的吓人的脸上依然有两片薄薄性感的嘴唇在不停的翕动着,吐着世上最美妙的词汇,
"他已经在我手上了。"
老贼栽了
"你说什么!"
我愕然,这可是黑帮的第一号人物,说弄就弄来了?
"扬,这个皇甫老贼差点没把青帮给灭了,我真看不出,这老贼还真是有两把刷子,连国外的黑帮都能联系到。"
楚悠然靠在门上,头发和脸都是湿漉漉的,性感的无以复加,眼睛里精光四射,看来,只有在这件事上,楚悠然才和皇甫明宇一个鼻孔出气。
"明宇,你找死吗?"
我恶狠狠的一把揪起皇甫明宇的衣领,几乎将他提离了地面,青帮是干什么吃的,把他们的老大绑来,恐怕整个黑道都会与他为敌,就算他皇甫家再权势滔天,跟整个黑势力争斗,这都是愚蠢之极的蠢事!
"扬扬,我不会连累你的。"皇甫明宇微笑着说到,
"妈的!"我一拳打在了皇甫明宇脸旁边的墙壁上,手麻木了,心反而痛得更厉害了,
"为什么,为了一个半死不活的人,你竟敢与整个黑道为敌!皇甫明宇,你是想皇甫家在你手中没落,还是觉得喋血街头的死法很有型!"我气得破口大骂,
"扬扬,你很担心我?"皇甫明宇收起了笑容,
"是!皇甫明宇!我担心你!担心你被你追杀!担心你被我连累!担心你再一次孤立无援的被人抛弃!担心再见到狼狈的你他妈扶着墙壁饿的连站也站不住!我担心你!我十分非常极其的担心你!妈的,你满意了吧!"
我拼尽全力的咆哮着,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有些虚弱的扶着墙壁,身体被温暖的怀抱所包裹,一双温暖的大手慢慢的在我脊背上摩挲着,把我支起来的的汗毛轻柔的理顺,
"扬扬,为了你,拼了这条命都值。"
那一张一合的唇瓣看起来这么的邪恶,但却诱人的紧,我不管不顾的吻了上去,狠狠的撕咬着,大力吮吸着那处柔软,只想把眼前的这人吞到肚中,让他不再闯下滔天大祸,即使闯下了,就让我来抵挡吧。
灵巧带着血腥的舌头滑了进来,我恶狠狠的咬了一口,没等它退出去用牙齿强硬的咬住,贪婪的吮吸着上面的伤口,腥甜的液体融进了我的血液,融入了我的灵魂。
生生死死,纠缠不休。
牙齿再次狠狠的一合,一阵剧痛,我的血和他的血相互交融,不分彼此,什么仇恨,什么爱恋,都不重要了,我们还活着,还能抱在一起拥吻,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