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殇————九弦花

作者:九弦花  录入:01-08

过了不知多久,眼前的景象熟悉起来。我知道,自己是真的回来了。看着越来越熟悉的景物,一直埋在心底的阴影忽然渗了出来,恐惧重又抓住了我的心。
想见玄,可又不敢见。
狄守一淡淡的扫了我一眼,"林非,记得什么也没发生过,你一直在魏文洛那里。"
再次回到这熟悉的二十三层,走出电梯的瞬间,我几乎快要站不住。明晃晃的太阳从外面照进来,刺得我眼睛都睁不开。
狄守一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进去了,我硬着头皮跟在他后面。
玄正坐在电脑前面,听到动静,转过椅背来面对着我们。
"玄哥,人带回来了,可以把剩下的钱打过去了。"
"好。"虽然我盯着地面,却能感觉到玄射过来的目光。
"盘也交了吗?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魏家现在已经是龙头了,不会再有什么问题。"
"那就好。"玄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那我先下去了。"狄守一说着,真转身向门口走去。经过我身边时,又看了我一眼。
然后,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屋里便只剩下了我和玄两个人,一时间,安静得可怕。
"非,你,你过来。"
我抬头看看他,他却将视线调转开,也有些不自在。
脚步沉重得像灌了铅,一步一步慢慢挪过去。
"你怎么,怎么,小洛他为难你吗?"
"没有,魏文洛对我挺好。"
"哦。"他再次转开视线,沉默了一会儿,才又想起什么,站起来,"你脸色不好,还是先休息一下,你站着干什么。"
我埋着头,走回沙发旁坐下。
"这几天,没人找你麻烦吧?"
我握紧了拳,过了一会儿才说,"没有。"
"哦。"
又沉默下来。
玄开始在屋子里转圈,转了一圈又一圈。
我知道,玄就算醉酒,可那天发生过的事,却是绝不会忘记的。他大概也知道自己那天把什么都说出来了,现在再端出那恶狠狠的样子自然是没什么必要了,一时间,也不晓得怎么面对我。
我一直僵坐在沙发上,维持着同一个姿势,也不说话。
终于,他像是下了决心,走到我身边坐下。
"非,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觉得再这样下去也没意思了,我们,我们,"迟疑了一会儿,"我们别管以前,重新开始吧。"
我愣了好久,才总算听明白了这几句话,心里扭成一团,热气却都往眼睛里灌。
"不行,我回不来了。"
"你不用回来,我们一起走。"
我终于看向他,"你要离开辉旗?"
玄却忽然含糊起来,"不算离开,只是不再管事而已。"
"你要把辉旗交给别人?"
他沉默了一会儿,靠在身后的沙发里。"还只是想想,你说这样好不好?"
我却想起了狄守一说的那些话。
如果只为了一个人,就什么都不顾了。如果只为了一个人,就什么都不顾。
"兄弟们怎么办?徐客......现在你也,他们怎么办?"
玄不说话。
"不可能的,你不可能离开。"
说完这话,屋子里又是安静一片。过了好久,玄忽然一把抱住我吻上来。
我没反应过来,被他抱个正着,浑身僵硬。
他把头埋在我颈窝里,喃喃的低声说,"非,我很想你。不过几天,我却一直在想你。"不等我说话,已经伸手去解我的扣子。
我一惊,猛然推开他。
"不行!"

26
纯叙述,别被开头骗了!

玄盯着我看了会儿,又重新把我拉进他怀里。
可是,我感觉不到一点热情,只有无措的慌张。身上的伤都彻底好了吗?已经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了吗?我不清楚。
而且,这样的接触,叫我恐惧。
我绷直了身体,又去推他。可他力气却大得惊人,推了好几次一点作用也没有。衣服被他扯下来一半,皮带也被抽了出去,我越来越害怕,终于再顾不得轻重,狠狠一拳向他揍过去。
这下我和他都愣了。我看着挥出去的拳头,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玄眼里的温度慢慢冷却,终于清醒过来。
"抱歉,我又糊涂了。"玄胡乱揉着自己的头发,然后才摸了摸我的脸,"怎么这么瘦。他们说你的病已经好了,真的都好了吗?"
我还在发愣,只知道点头。
他一直看着我,没说话,替我拉好衣服,再次将我抱进怀里,不过也只是静静的抱着而已。
很熟悉的玄的味道。
忽然觉得很难过,明明在眼前的是朝思暮想的玄,我为什么还要害怕呢?
于是伸出手去反抱紧他。
□□□自□由□自□在□□□
接下来的几天,我仍然留在这间屋子里,继续接受医生的特殊照顾。玄很忙,白天都不见人影,晚上也要夜深了才回来。玄说,等我彻底好了,就去山上打高尔夫,现在我这样子,叫他几乎都认不出我还是当年那个林非了。
我只得笑了笑,开始考虑将来。如果一直赖在玄这,也不是个办法。可是,我还能找什么工作呢?警局回不去,真正的档案却全留在那里,什么能证明我真正身份的东西都没有。而且,还有那些录象......
最近,大概什么都进行得十分顺利,玄的心情很好。晚上,他总喜欢爬上我的床,抱着我和我一块睡。不过,却害我一整晚一整晚的张大眼睛,绷直身体,一点也不敢动。
再这样下去,迟早得神经衰弱。

这样平静而辛苦的日子持续了几天,却忽然毫无征兆的发生了一件大事。
徐立洋,徐客的孩子,忽然失踪了。
子萱走了之后,这孩子就一直由她父母照顾着。因为孩子还太小,他爷爷奶奶也就一直留在国内,打算等他长大些再去加拿大。这两年本来都没什么事,没想到现在却忽然闹出失踪来。
早上,接到了子萱父母打来的电话,说是一早醒来,雇的奶娘和小立洋都不见了,吓得他们不知如何是好,报警之后不放心,到底还是给玄打了电话。
玄接到电话,脸色铁青。
过了会儿,狄守一冲了进来,也是黑着一张脸。
"那女人的资料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没什么可疑的。"
"我们放那的人呢?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他们也一直守着,但事先毫无征兆,现在已经出去找了。"
玄沉默了一会儿,才问,"多大可能是绑架?"
"目前还没人和他们联系过,不过,我怕抓这孩子还是冲辉旗来的。"
玄点点头,"让他们都留意点动静。"
所谓的他们,指的自然是埋在别的地方的眼线。
狄守一转身冲了出去。
孩子还那么小,现在行踪不明,怎不让人心焦。而且,那还是徐客的孩子。
玄并不能亲自出去找,他有生意要忙,还要坐镇家里,处理各方面反馈回来的情报,整理出头绪,再下达命令。
狄守一却坐不住了,不仅手下的人全放出去,自己也整天开着车子在外面乱转,没几天时间,就憔悴了好多。
我当然也想帮点忙,可玄只摇了摇头,"你要是再失踪,就真得天下大乱了。"
我脸红了,然后分辩说我不会那么容易落在别人手上的。
"这不是你有没有能力自保的问题。"说完,就不再看我,算是已经下了决定。
又熬了几天,那女人终于撑不住了,打了电话回去,说要十万。
"只要十万?"玄愣了会儿。
"不是针对辉旗,那女人只是看他们家还有点钱。"
玄长出一口气。如果不是针对辉旗,那么警方应该能摆平了。大部分的工作已经没有必要了,只留下几个人还盯着那边的动静。
狄守一没回来,一直候在那边。
又过了两天,警方终于把人找了回来。孩子平平安安,毫发无伤,倒是那女人在不停的哭。据说那女人的儿子欠着别人的钱正被追杀,实在无奈才出此下策。
警方把她留下,孩子还给了徐家,事情就算是了结了。
再看到狄守一,我几乎认不出他来。玄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回去休息。
这次,玄很快替徐家安排了出国的飞机,将他们送回加拿大去。
"那边和我们有关联的人少,会更安全。时间长了,谁也不会再记得他们,就不会再有人来找麻烦。"
"如果要威胁你,他们会抓我对不对?"
沉默了一会儿,"估计会。"
我点点头,"好,那我不出去。"
"非,对不起,本来没有人知道,是我闹得别人都知道了。"
"没关系,我不出去。"
玄仍旧很抱歉,"等过段时间稳定下来,你就可以出去了。要不,如果你实在闷得慌,那就去山上的别墅玩几天也好。"
我摇头,"不用,那里离这太远,你来来回回的跑,不方便。"
"非,我会很快处理完这些事的,到时候就好了。"
我还是摇头,"不急,反正我出去也不知道去哪里。"
玄又沉默下来,寂静让人几乎透不过气。
我深吸一口气,打算换个话题,"那个狄守一,对徐客......"
玄点点头,"恩,我估计他那时恨不得杀了我。不过,我却是寒玄。"
我总算懂了。知道他为什么有时会拼了命的来救我,有时却眼睁睁的看着我倒霉,然后说出些残酷的话来。我知道,那时候,狄守一并没有全力来救我,他是希望我倒霉的。可是,他又不能让我死。
人心,都是矛盾的。

从我回来后,便再没有和玄做过。之前是顾忌我的身体,然后就是忙着徐立洋的事。
玄好像感觉到我害怕,也没再强迫我,只是不解。
"非,"他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叹气,"你怎么还这么瘦。"

27
可爱的小白玄!

以后的日子,平淡到苍白。
一直留在同个地方,让我有种错觉,就算耗尽一生,我也走不出去了。
空间仿佛越变越小,而空气就像都被抽干了,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站在窗边,眺望林立的幢幢高楼,缠绕在楼间的街道,和模型似的汽车。离得这么远,让我感觉我再也不可能融入那样的生活里了。
大多时间都是在上网,上网肯定是在搜索队里的消息。队长好像已经退了,不知道以前那样意气风发,雄心勃勃的队长,怎么舍得退下来。出现在网络上的,大多不认识。以前的同事,是再也得不到他们的消息了。
然后就是看辉旗。搜出来关于辉旗的消息倒是不少,不过多半是以前的旧新闻,新的很少提到辉旗。提到也无非是又和什么什么公司合作,和谁谁谁谈成了生意,盈利稳步上升,推动本市经济发展云云。
有时也提到寒玄。我看着关于玄的报道,难得的开心,可那样的报道却并不多。
漫无目的的,将网页点开,又关上,一遍又一遍。
这样的日子,没有一点意义。

这天晚上,玄回来的时候,满身酒气,一进门就大叫着我的名字。两个人一直扶着他,他却老是不耐烦,要把他们推开。
"非!非!你到哪里去了!快出来!"
从书房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玄在发酒疯的样子。
玄一看到我,立刻甩开那两个人,向我扑过来。我费力的接住他,"他喝多了?"
那两人如释重负,"玄哥今天去午夜回廊喝酒,然后闹了点事儿,老板才通知我们去接他。"
闻言我皱眉,"怎么没人跟着他?"要知道玄的仇家可一点不比魏文洛少,一个人在外面,岂不危险。
"玄哥把跟着的人都甩掉了。"
我不解的看看那个醉鬼,"算了,你们先回去吧,顺便叫两个人来,方便照顾他。"
玄立刻扯开嗓子大喊,"叫什么人,有非在就行了,叫什么人!"
我又看了他一眼,那两人却是很有默契,都低下头去盯着地上。
"那听他的,你们回去吧。"也是,估计等他明天醒了肯定得为今天的事丢脸到死,就别叫更多人看见了。
两人赶紧出了门,把门关上。
我则费力的把他往床上拖。
他挣扎了两下,张开眼,疑惑的盯着我,"非呢?你在这干什么?把非给我叫过来!"
我抽了抽嘴角,没理他。
他又开始不合作,力气还是大得吓人。我拖了又拖,却发现反而被他拖了回去,只得开口,"我就在这,你要干什么?"
他再次盯着我看,看了好半天。
"我想喝水!"
找水给他,他一仰头都灌了下去,然后被呛得不停的咳嗽。我拍着他的背,顺手扯过毛巾替他擦了擦。
"我想喝水!"
不是喝过了吗?我又绕过去重新给他找杯水,玄端着杯子,半天没动静。正在我疑惑不解,伸出手去想帮忙的时候,他哇的一声,吐了个昏天黑地。
我只好又将他拖起来,换个方向,往浴室拖。
趴在马桶边又吐了一会儿,他才清醒了些,四下看了看。
我重新递给他一杯水,他老老实实的喝了,才说,"我要洗澡,你出去等我。"
"我帮你。"
"帮什么帮,你出去等着!"说着不由分说就把我往外推,然后反手锁上了门。
把我吓一大跳,他现在这样子,一个人在里面,真的,没问题?
如果待会儿有什么异动,只好踹门了。
好在时间不长,就响起了哗哗的水声。我也松了口气,拿过他的衣服,坐在沙发上等他出来。
可是等了快一个小时,他也没出来。
我过去敲门,"洗好没?"
没有答话,还是只听得见哗哗的水声。
我用力拍拍门,"好了没?"
还是没有回答,我也等不下去了,果断的开始踹门。
"别踢了,好了,我就出来。"终于听到了回复,我才算是安心了。
玄再出来的时候,还穿着那身衣服,浑身湿透了,而且冰冷。而且,眼睛有些发红。
"你......"难道他一直在冲凉水吗?我盯着他,半天没说出话来。
"我累了,要睡觉。"说着自己往屋里走去,脚步还是摇摇晃晃。
"先把衣服换了。"我只得赶上去。
玄充耳不闻,一头栽上床去,眼睛闭得死紧。
我叹口气,开始帮他换衣服。换个衣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换下湿淋淋的衣服,扯过被子替他盖上,我已经一身大汗了,回身也想去洗个澡。
可还没从床上站起来,就被他一把拖了回去,毫无防备,狼狈的倒在床上。
挣扎了好久也没爬起来,估计力气都被他之前耗光了。
算了,凑合着睡一晚上,明天再洗。
玄一直把我紧紧的箍在他怀里,紧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抬头看了他好几次,怀疑他根本没睡着。

半夜迷迷糊糊醒过来,才发现玄在哭,登时完全清醒过来。
"到底出什么事了?"
他盯着我半晌不说话。
我有点急,"今天出什么事了?是,是生意上的事吗?魏家吗?还是警察?"
他还是不说话,眼睛在黑暗中异常明亮。
我想坐起来,他却把我压回去。
"辉旗出了什么事?"
他忽然狠狠的吻上来,霸道而急切,不停的纠缠,死活不放。一直吻到我浑身冰凉,怕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别的事。
可他还是放过了我,把我的头埋进他怀里,"没事,睡觉。"
声音沙哑,透着无尽的疲惫。

28
最后一次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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