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小攻（兄弟）————琳之林

　　小守这番观察和思考，如醐灌顶般开了窍，心中长久以来出自本能而强烈压抑着的情意便破土而出，渐渐滋长起来。
　　一时间，小守望着弟弟，竟有些失神了。
　　蓦然，小守的手被弟弟紧紧握住了，小攻微笑地看着小守，眉眼有些挑逗地说："哥，你都看了我好久了哦。"
　　"......才没有。"小守像被人发现了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脸色酡红。
　　小攻也不避开正在开车的秦家专职司机廖师傅，一把将小守揽进怀里，双手挠着小守细细腰上的痒，笑着说："哥不乖，哥撒谎。"
　　小守极怕痒，到处躲着，也回手去挠弟弟的痒，闹不过弟弟，便求饶道："就看了一会，就看了一会......"
　　小攻拉住小守胳膊，把嘴凑过去捉小守那柔软的唇儿，揶揄道："哥也学会说谎了，要被惩罚哦。"说着便要真的亲上去。
　　弟弟大胆的举动吓得小守心都要跳出来，忙阻止道："小攻！小攻！"
　　"呵呵，哥怕了？吓你的！哈哈！"
　　廖师傅看到坐在后座的两个兄弟感情如此亲密，也不禁开心地笑起来。
　　很快就到了学校。小攻拉着小守的手走进学校门口，小守抽了几回手都抽脱不开，一直到了教室的时候，小攻才不情愿地放开手。
　　小守跟在小攻后面进了教室，走向自己的座位时，才发现白小薇正坐在书桌前抬头看着自己。
　　小守经过的时候，略微欠了欠身，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白小薇低下头，也不理小守，直到放学，两个人都没再有过任何接触。
　　

11

　　放学后，小攻很快收拾了自己的书本，小守却还在那里认真地看书。
　　身为校篮球队队长的小攻走到小守书桌旁，抚了抚小守的头，说："哥，不要总背书啦，也要有适当的休闲。陪我到篮球场训练去好不好？"
　　小守抬起头，困惑地说："可是，我不懂篮球啊。"
　　"没关系，你在旁边看就可以了。你在的话，我会更努力！"
　　"哦，那好吧。"小守想了想，答应下来，收拾了书本，又下意识地看了看还坐在前面看书的白小薇。
　　当两个人来到学校体育馆室内篮球场的时候，球员们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看台上零零散散地坐了些同学，小守放眼看去，几乎都是女生，无疑都是场上那些帅气男生的追求者了。
　　小守从来没陪小攻来过篮球场训练，此时便有些局促。
　　小攻体贴地把小守安排在看台的一角坐下，迅速地轻吻了小守的发梢，说："哥，你就坐在这里，乖乖哪里也不准去，有事情大声叫我就可以了。"
　　小守听话地点了点头。
　　小攻转身进了场地。另一边看台上有几个剪着日本娃娃头衣着很随潮流的女生，一看到小攻进场，便尖叫起来，兴奋地喊着："秦攻！秦攻！秦攻！我爱你！秦攻！秦攻！秦攻！我爱你！"
　　这架势，生猛得厉害，小守惊愕地睁大眼睛望过去，想不到现在的女生竟然如此开放热情。
　　其实，一直在小攻的刻意阻拦下，小守又接触过多少女生？
　　小守在一堆球员中寻找着弟弟的身影，只见弟弟并未这些女生的叫喊所干扰，有条不紊地安排着训练事宜，酷酷拽拽的样子，不禁让人心动。
　　小守眉头皱了皱，脸也红了红。
　　训练开始了，场上男生们展开了争夺。小攻那挺拔矫健的身姿，迅捷的速度，果断坚定的判断力，浑身散发着的阳刚之气，都深深地吸引着小守的目光。
　　小守又低头看看自己。奇怪，为什么弟弟完全继承了爸妈优秀的相貌和体形，而自己却一点都没继承到？小守不满地瘪瘪嘴。
　　过了快有半个多钟头，上半场的训练马上就要结束，小守注意到弟弟由于激烈运动的缘故，汗水已经湿透了衣服。
　　一会下了场，弟弟应当会口渴吧？小守看了看书包，没有备用的水可以喝。
　　于是小守想喊弟弟，告诉他自己想给他去买水。e
　　可小守只张了张嘴，却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断训练。
　　只是买一瓶水，很快就会回来，那就不告诉弟弟快去快回好了。
　　小守看了看弟弟运动着的身影，弯下腰，偷偷溜了出去。
　　才一出来，急着要买水的小守便看见了文静地站在体育馆门口的白小薇。
　　"嗨......"小守礼貌而矜持地打了声招呼。
　　"嗨！"白小薇看见小守出来，微微一怔，也打了声招呼："我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找你。"
　　"啊？是这样啊......昨天，真不好意思。"小守为自己的爽约道歉。
　　"恩......我们能谈一下吗？"
　　"可是......"小守怕弟弟发现自己不知去了哪里要发脾气。
　　"就一会。"
　　小守看着白小薇恳求的眼光，心软了，点点头答应下来。
　　两个人并肩走进体育馆的休息大厅。
　　由于已经是放学时间，休息大厅里没有一个人，周围静悄悄的。
　　白小薇走到一盆高大的滴水观音树下停住，半转身看着小守，说："你弟弟秦攻昨天代你来赴约了。"
　　"恩。昨天我身体不好没上学......" 小守不好意思看白小薇，只好望着大理石地面。
　　"你弟弟说，你不喜欢我。"
　　小守闻言抬起头来，犹豫了半天，说道："我把你当成好朋友。"
　　白小薇神情暗了暗，又轻轻地问道："......你弟弟说，你只喜欢他一个人。是这样吗？"
　　"啊......"小守没想到弟弟竟然会这么说，惊讶地微张着嘴，即难堪又害臊，整个人完全被弄懵了，说不出一句话来。
　　"秦攻跟我说的时候，我真吓了一大跳。我没想到你们俩......"说到这，白小薇看了看小守红着的脸，口气委屈地说："他说这些，我本来不信。可看见他那副认真又势在必得的样子，我又不得不信。你们俩怎么会......"
　　说着，白小薇的泪水便簌簌地流下来。
　　小守没有多少跟女孩子接触的经验，如今看到白小薇哭，便心慌起来，连声安慰道："别哭，别哭......"，又手忙脚乱地帮白小薇擦眼泪。
　　两个人面对着面，像一对小情侣似的彼此小声安慰着，颇有些情浓意亦浓的味道。
　　而这一幕，正好被上半场刚训练完，心急如焚地找小守的小攻看到。
　　只见小攻那俊朗的脸上抹过一片阴霾，狭长黑亮的眼睛里隐隐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

12

　　当小守结束与白小薇的谈话，飞快地跑去买矿泉水赶回篮球场时，场内的球员已经散了，小守并没有看见弟弟的身影。
　　小守着急地朝四周望了望，发现另一边的看台上一群女生正兴奋地围着的那个人，好象是弟弟。
　　小守仔细看了看，被围着的人，是弟弟没错。
　　一个长得水灵灵的女生，正红着脸害羞地把一瓶水递给弟弟。弟弟微笑着伸手接过去，说了一句话，好象是在道谢，然后仰起头痛快地喝了几口。
　　身边的女生们做出一副完全被迷倒的样子。小攻喝完水，把瓶子盖上，展出阳光般灿烂的笑容，露出两排整齐雪白的牙齿，帅气而迷人。
　　小守失落地低头看了看手中刚买回来的矿泉水，迟疑了一下，没有走过去。
　　"哥！"
　　"咦？"小守好象听见弟弟在喊自己，抬头朝弟弟那边望过去，果然看见弟弟正朝自己挥手。
　　小守笑了笑，也朝弟弟挥挥手。
　　弟弟抱着歉，走出女生围成的人群，潇洒地单手撑住面前的座位靠背一跳，大步流星地向小守走过来。
　　走近小守，小攻捋了捋小守的头发，轻声问道："上哪去了？"
　　"买水去了。"小守拿起矿泉水："还喝吗？"
　　"她们的水不解渴，爱喝哥买的水。"
　　小守不自觉地开心笑了，奇怪地问："今天为什么这么早就结束训练了？不是还有下半场的吗？"
　　"恩，就要考大学了，早点结束，让大家有多点的时间复习......"
　　这时，刚刚在小攻身边的那些女生又陆续围过来，小攻揽过小守的肩膀，心情看似很好地冲她们笑。
　　其中一个高高束着马尾辫的女生好奇地说："秦攻，这是你传说中的哥哥吗？"
　　小攻点点头。
　　小守礼貌地跟大家问好。
　　"你们是亲兄弟吗？很少看到你。"
　　小守磕磕巴巴地解释说："是亲兄弟的。我，我不常出来玩。"
　　"哎？不是很像哦，不过哥哥长得也好帅呀！"说话的女生调皮地眨了眨眼。
　　小守生性腼腆，不知怎么答话，转头看看小攻。
　　小攻亲密地搂搂小守肩膀，朝女生们摆摆手，说了句"我们要回家了"，便跟小守并肩走了。
　　一路上，小攻都跟小守有说有笑。本来小守还一直担心弟弟发现自己偷偷溜出去会不高兴，看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回到家，已经是傍晚了，爸妈照例还没有回来。沈嫂早就精心准备好了晚饭，只等着小少爷们回来吃。两个兄弟愉快地吃过可口的晚饭，又追逐着跑到楼上小守的房间里，相互打打闹闹地，好不开心。
　　等玩累了，小守就仰面躺在床上，大口喘着气，脸红彤彤的。
　　小攻见状，也在小守的身边躺下来，眼睛黑亮地望着天花板，好象在认真地思考问题。
　　"小攻在想什么？"小守有些好奇。
　　小攻偏过头来，问："想知道吗？"
　　"恩。"
　　小攻又转过头去，定定看着头顶的上方，眼睛里闪动着些许柔情，说："我在想，如果能和哥永远在一起，永远都这么开心就好了。"
　　咦？小守万万没想到一向开朗活泼的弟弟竟然也有这么多愁善感的时候，关心地从床上爬起来，双手撑在小攻身体两侧，俯视看着弟弟："怎么会突然想这个问题？你是我的好弟弟，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小攻望了望小守，温柔地摸了摸小守细嫩的脸庞，沉默了片刻，仿佛挣扎了挣扎，才说道："哥，我喜欢你......"
　　小守轻咬了下嘴唇，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小攻摇摇头，深情地说："我喜欢你，不是作为弟弟的喜欢，而是把你当成爱人般的喜欢。小时候，你那么保护我疼我，无论我做了什么错事，惹了天大的乱子，你总是第一个站在我面前，帮我揽下所有的事。记得我们十岁那年，后院大梧桐树上的鸟巢里孵出了很多只小鸟，我天天哭着吵着要捉一只来玩，可爸妈偏偏不准。你天生那么胆小又怕高，却偷偷一个人爬上树，只为了捉一只小鸟哄我开心，结果却从树上掉下来，把腿摔骨折了。当时一瘸一拐的你，在家不但被爸妈责怪，上学还受同学的嘲笑，可你一点都不怨我。当时我就在想，如果哥以后残疾了，我就养哥，跟哥永远在一起。"
　　小守仔细地听着，红着脸说："没想到你记得这么清楚，这些事我都快忘了。"
　　"可是哥，我忘不了。还好你腿伤很快就治愈了。可我还是想跟哥永远在一起。从那时开始，我就学会懂事，学会坚强，学会承担责任，因为我想长大后也要好好保护哥。这种想法一天比一天强烈，强烈到真的长大后，我时时刻刻只想跟哥在一起，看见别人跟哥亲近的样子，我会难受，会痛苦，心会觉得疼。有时候，我恨不得把你藏起来不让人发现，又恨不得永远都不理你。烦闷的时候就莫名其妙发脾气摔东西，我知道这样不对，但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小守安慰地拍拍弟弟英俊的脸蛋："哥明白，哥不怪你。"
　　小攻看了一眼小守，接着说："哥，我第一次梦精的对象是你。"
　　小守脸红了红，轻声"恩"了一声。
　　小攻笑了笑："那时，我真是怕极了，心想怎么会在梦里跟哥接吻，还发生那种事情。后来我发现我喜欢上哥了，不但梦里会跟哥亲热，而且现实中也想跟哥亲热，总怕你突然喜欢上哪个女生就不理我了，可是男孩子接触你的时候，我一样也会吃醋。"小攻顿了顿，好似自我解嘲地笑笑，继续说道："其实，开始我真不想这么喜欢你。为了不喜欢你，忘记你，我做了很多努力，甚至交了很多女朋友，以为可以就不再喜欢哥了，可都没有用，觉得谁也不如哥好。"
　　"傻孩子。"小守用额头抵了抵弟弟的。t
　　小攻双手扶在小守瘦弱的细腰上，黑亮的眼睛温柔地看着小守，吻了吻小守的嘴角问："哥，你喜欢我吗？"
　　小守轻不可见地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下，又凑过头去学着小攻的样子，也吻了吻小攻的嘴角。
　　

13

　　晚上，小守静静地躺在床上，仰头望着窗外柔和的月色。
　　小守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幕幕，俊脸不禁红起来。
　　弟弟小攻刚刚给自己上完药离开，现在自己的身上甚至还残留着他的味道。
　　本来自己和弟弟的身体已经火热地纠缠到一起，可到了关键时刻，弟弟却一脸难耐表情地把自己搂在怀里，沙哑着声音说："哥，天知道我多想要你，可是担心你的身体还没完全愈合好，受不了的。"
　　如果不是弟弟顾及到自己的身体，恐怕今晚就又要跟弟弟发生类似于前天晚上的亲密行为了吧？
　　一想到这，小守难堪地偏过头去，羞涩地笑了笑。
　　原来，被一个人爱和爱一个人，是这样幸福的感觉。
　　小守怀着初恋的情怀，慢慢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接下来的日子里，小守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早上起来，可以一起和弟弟吃饭、上学。在课堂上即使不和弟弟坐在一起，可小守总是能感觉到背后有双深情的眼睛在注视着自己。偶尔，小守会好奇地回头望向弟弟，发现弟弟果然在看自己，而弟弟则旁若无人地冲自己咧嘴一笑，努努嘴做出亲吻的样子。
　　放学后，小守等到弟弟训练完篮球，两个人就一起回家。回到家，弟弟会找各种理由到小守的房间，把小守搂在怀里，按在床上，亲不够地亲。有时，小攻边忘情地吻着小守，边仿佛自言自语地喃喃道："哥，我好想你......哥，我喜欢你......哥，我们永远都在一起好不好......"
　　这时，小守不知是甜蜜得多一些还是感动得多一些，眼眶就会不受控制地湿润起来。
　　自从那次白小薇找小守谈过话后，白小薇就没有再和小守接近过。但两个人毕竟在一个教室上课，有时彼此会不期然遇到，小守就冲白小薇友好又抱歉地笑笑，而白小薇也只是友好地冲小守笑笑。
　　复习考大学的时光总是匆匆而过。很快，小攻和小守马上就要参加大学考试了。
　　这天周末的晚上，小攻、小守和爸爸妈妈难得地聚在一起吃饭。
　　妈妈边喝着沈嫂刚刚学会的港式椰味鸡菇汤，边问道："小守，小攻，马上就要考试了吧？"
　　爸爸这时也抬头看了看两个乖儿子，关心地说道："是啊，马上就要大学考试了吧？你们复习得怎么样？"
　　小守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回答道："还好啦，爸妈，不用担心我和弟。弟功课一向都很好，我也有一直努力地复习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