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着茫茫的天空,心里乱哄哄的。
"萨利纳星球啊......韦恩心中的......圣地吧......"
10.游泳
在一楼的右侧,有一个游泳池。
男人坐在池边,赤裸的脚碰到水面,很凉。
游泳池并不大,十米宽,三十米长,却很深,可能有......嗯,男人目测了一下,五六米吧。
脚渐渐地习惯了清凉的池水,男人调皮地踢起水来。水花飞溅,清澈明亮。
旁边的莱利蹲下身子,问:"先生,您要游泳吗?"
男人摇摇头:"我不会游泳。城里的河,再勇敢的人也不会在那儿游泳吧。游泳池,我也从来没有机会下去过。"
那段有限的快乐时光里,他并不是受重视的人。之前和之后,温饱远比嬉戏重要。
"那,我来教先生游泳吧。"莱利站起身子,用对讲机讲了几句话。
菲尔来了,送来了游泳裤,让男人换上。男人在旁边的浴室换上游泳裤,淋浴,来到池边,莱利和菲尔已经在水里了。
男人小心翼翼地溜了下去,那两个人,一边一个捉住了他的胳膊。
水出乎意料地温暖。男人迷惑地看着莱利,莱利得意地笑着:"这儿当然有加温的设施啊。"
菲尔也得意地笑起来:"这儿是先生专用的泳池哦,今天托您的福,我们也可以来玩玩呢。"
"那,"男人踌躇了:"你们先生知道了,不会怪罪吗?"
菲尔放声大笑:"您放心,您是保护伞啊,教您游泳,就算是在他的汤碗里,他也不会介意的!"
莱利告诉男人怎么闭气,怎么放松地面朝下浮在水中。闭气很容易,可是那两个人一放手,男人就像铁锤一样往下沉,然后,咕咚咕咚地喝起水来。
"先生知道浮力吧。"菲尔让男人挂在池边,一边踩水一边说:"只要不害怕,就这样放松,您总会浮起来的。"
男人害怕地摇了摇头。在水中的感觉,那么无助,那么慌张,就好像那时,妹妹被安吉拉带走,而自己,孤零零地回到噩梦中。还有,金发妇人调戏,自己却不敢回头,怕那个天使般的女人看到自己龌龊的容颜。
菲尔和莱利鼓励地笑了笑:"您要相信我们,不会让您出事的。而且,就算不相信我们,您也该相信先生,他不会允许我们让您出事的。"
绕口令般的话,并没有让男人安心多少。
菲尔和莱利摆出奇怪的姿势,就这么沉了下去。
男人惊慌失措。知道他们会游泳,可是还是忍不住地惊慌。
水里陆陆续续的水泡冒出。那两个人的身体舒展开来,慢慢地浮到水面,飘啊飘的。
男人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菲尔游到男人的身边:"看啊,多简单。啊啊,先生,你好,我们正在教先生游泳呢。"
男人回过头,看到韦恩站在池边,黑色的军服,衬得他犹如天神。
韦恩摇摇头:"你们这样,是看不起我的游泳池。等一下,我来教他。"转身,朝浴室走去。
菲尔和莱利爬上池边,把男人也拖了上来,用大浴袍将男人裹住,自己也披上浴袍,坐在池边的小凳上。
莱利激动地对菲尔说:"先生要游泳吗?真的吗?要不要吩咐......"
"不用了。"菲尔笑眯眯地说:"先生自己会弄好的。"又对男人说:"您将看到惊人的一幕,先生,就如同海神波塞冬。"
男人撇撇嘴。这么小的泳池里游泳,还如同海神波塞冬呢。
池子里的水却渐渐地波动起来。起初是轻轻地荡漾着,犹如微风拂过湖面,波光粼粼,煞是动人;接着,波浪越来越大,从泳池的那头朝这头涌过来,好象顽皮的孩童,撩拨着澡盆里的水;半米高的波浪,水溅到旁边的三人身上,逼得他们往后退了一步。
水汹涌起来。浪已经约摸有一米高了,层层叠叠,发出巨响,宛如涨潮时分的海边,刚才还不起眼的泳池,变成了怒吼的大海。
韦恩赤身裸体地走来出来,到池边,对神色张皇的男人一挥手,纵身跳下。
菲尔和莱利捂住了耳朵,因为男人在他们身边发出了凄厉的叫声:"不!"
还没有回过神来,男人就往游泳池冲过去。菲尔奋身一跃,将男人扑倒在地。
男人还在挣扎:"不要,危险!韦恩,不要!"
莱利也冲过来,两人拼命地把男人拖回池边。菲尔捂住男人的嘴,在他耳边吼道:"别怕,先生天天都这样游泳的!"
男人双眼泪蒙蒙地,盯着在浪中搏斗的韦恩。
健壮勇猛的韦恩,被浪打得后退,却一直奋力向前。湿漉漉的金发闪着光,胳膊上的肌肉鼓起来,劈波斩浪,大腿有力地拍打着水面,像一头鲨鱼,在海里!翔。
男人双膝发软,扑通一声坐到了地上。
韦恩终于游到了对岸,此时,已过了半个小时。他爬上泳池,站起来,朝三人走过来,却见男人捂住脸,呜呜地哭。
韦恩扬扬眉,看着菲尔笑得走形的脸:"你解释一下。"
"是这样,先生。这位先生担心你的安危,见你平安上岸,所以激动得哭了。"
男人抬起头,满脸泪痕,突然扑上来,捶打着韦恩的胸脯,又低下头,咬住了韦恩的胳膊,含糊地骂道:"叫你吓我!你敢吓唬我!"
韦恩不知所措。菲尔扯着莱利笑着往后退,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
韦恩将男人圈在怀中,紧紧地抱住了。男人松开口,靠在韦恩的怀里,仍在低低地饮泣。
怎么能够不害怕?
11.插花
男人抗拒游泳。不喜欢,生活中已经有太多的波折了,不需要更多。
韦恩问:"你不想跟我一起在波浪中冲击吗?"
男人犹豫了。或许,学会了游泳,在泳池中,也许,以后,在大海中,当韦恩遇到危险时,自己能助他一臂之力。
游泳,其实不难,只要你不怕。韦恩在身边,男人不怕。
所以,很顺利的学会了。
韦恩调了一下设备。池里出现温柔的波浪。被波浪推涌着,被旁边的韦恩照顾着,男人很安心。
吃得好,睡得好,又有游泳,男人渐渐健康起来。韦恩捏着男人的腰,很满意。
男人哼了一声,离开了房间,来到户外,坐在玫瑰园旁的长凳上,发呆。
把我当猪养吗?
其实,当猪很幸福呢,只要结局不是被宰了吃掉。
有人上了六楼。不一会儿,直升飞机嗡嗡地起飞了。男人几乎可以看到被搅乱的空气的漩涡。
飞走了。速度不快,稳定而优雅,就像韦恩,就像一只大鸟。不,老鹰的飞翔要优雅得多,悄无声息,准确而凶猛。
而直升飞机,就像是韦恩,即使没有翅膀,也能无所畏惧地在天空中驰骋。
男人呆呆地看着天空。蓝得没有一丝云的天空。太阳慢慢地落下。而玫瑰,怒放依然。
有园丁穿梭于玫瑰之间。浇水,施肥,剪枝。
男人站起来,走到玫瑰丛中。已经快到傍晚了,玫瑰为何还依然那么灿烂?不是也该歇息了吗?还是,这儿的玫瑰都是假的?
男人的手触摸着娇嫩的花瓣,迷惑却又安详。这里的玫瑰成千上万,哪一朵是极品?哪一朵会被摘下,受到珍藏?
问园丁要了剪刀,剪下十几支玫瑰,捧了,回到卧室,问安德鲁要了花瓶,细细地插起花来。
十几支玫瑰,哪一朵可放在中间?哪一朵又只能当作陪衬?
韦恩走进房间,见灯光下,男人站在餐桌旁,摆弄着鲜花。红色的玫瑰立在中间,旁边是一层绿叶,黄色的玫瑰围绕着,又被白色的簇拥。
男人认真地摆弄着造型,绿叶和鲜花交错,更衬出鲜花的娇媚。男人给花洒上水,水珠顺着花瓣滴下。
插花的男人很认真,脸上是不同以往的表情。
赏心悦目。
韦恩脑海里闪过这个词。赏心悦目的鲜花,更赏心悦目的是鲜花旁边的男人。一时间,韦恩定格成了雕塑。
安德鲁推着餐车进来,责备男人:"先生,我们这儿是不允许插花的。"
受了惊吓的男人抬起头,见韦恩奇怪的表情和安德鲁更加奇怪的表情,问:"为什么?"
"先生说,"安德鲁瞟了一眼韦恩:"花被剪下来,就活不了多久了。花应该和枝叶在一起。那么多的玫瑰,聚成玫瑰园,才真正地好看。"
男人撇着嘴:"他知道什么是好看吗?"低下头,看着微微点头的花枝,说:"在玫瑰园,谁分得清谁是谁啊?剪下来,插在这儿,被爱花的人凝视,记住,哪怕会更早地凋谢,它也高兴啊。"
韦恩靠近男人,将他搂在怀中,一起凝视着鲜花。
过了良久,韦恩微怒的声音震得男人脑袋发蒙:"又过时间了,快点儿吃饭。安德鲁,你越来越不能很好地履行你的职责了。"
男人推开他,挖挖耳朵说:"你干嘛这么凶!耳朵都要震聋了。"
拉开椅子,坐下:"安德鲁,我也饿了。"
韦恩的声音更大了:"你怎么满脚的泥就进来了?地毯上都是泥啊!"
男人这才发现,自己的鞋子有多脏,想着,这一路上,可能都是他留下的泥泞的脚印。低头说:"对不起。"
安德鲁一边布菜,一边安慰:"没关系的。这个地毯,反正也要换了。"
韦恩拍一下桌子:"安德鲁,你怎么这样?我的鞋子上有一点儿灰,你就批评我。啊?衣服弄湿了,菲尔还要唠叨!这件衣服不能挨水,那件衣服不能挂着,怎么他把地毯弄得这么脏,你倒不说了呢?"
安德鲁安静地说:"先生是客人,我们要礼貌一点。"
韦恩接口:"谁说他是客人?他也是主人的!"
男人惊讶地转过头,看着韦恩。
韦恩的脾气慢慢地消了。有点儿心虚:"看着我干什么?我说错了吗?"
男人忽然笑了,眼睛里雾蒙蒙的。在这儿的日日夜夜,他真的从来没有做客的感觉。
真的很像是这里的主人。被所有人呵护的主人。
被韦恩呵护的人。
只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12.肖像
眼睛有点倦了的韦恩,视线离开屏幕,投向床上的男人。
男人趴在床上,在看一本画册,两条腿翘起,晃啊晃的,看得很入迷。
韦恩一直不喜欢他那样趴在床上看书,或是躺在床上看书,或是缩在沙发上看书,说过他好几次,每次都被他顶得哑口无言。
对韦恩而言,只有端坐着看书,那才叫看书。而男人说,视线落在书本上,就是看书,躺着也好,趴着也好,蹲着也好,哪怕是倒立着,那也是看书。
韦恩越来越斗不过男人了,气呼呼地找安德鲁评理。安德鲁只说:"先生那样做,是因为他喜欢。你就不要勉强他了。不然,他会难过的。"
韦恩很不服气。为什么所有的人都站在男人的那边?
韦恩站起来,走到床边,坐下,见男人看的画册是人体肖像。男人的右手在画册上划过,好像在细细地体会绘画者的手笔和心情。
"很好看吗?"韦恩问道。
男人看着图片上裸体女人的雕像,有一点迷惑:"我没有画过人像。不过感觉,这个女人就好像是男人加上了乳房。如果没有这一对乳房,"男人用手挡住女性的特征:"这不是活脱脱一个健壮的男人吗?从未见过女人......"声音消失了。
韦恩心中涌荡着莫名的情绪:"没见过女人有着这样的身材?"
娇小的、肥胖的、丰满的、骨瘦如柴的、匀称的、变形的女人的身材,男人真的见过不少。对此,韦恩无法置评,却因此说话变得尖刻:"要不要我帮你找几个年轻的纯洁的女性当模特?"
男人仿佛遭受重击,无力地趴到画册上。
韦恩看着男人酒红色柔顺的头发,声音和缓了:"或者,我当你的模特?"
男人侧过头,看着韦恩。
韦恩站起来,有条不紊地将衣服一件一件脱去,搭在椅背上,往后退几步,垂手站立。
男人的脸色一下子无法缓和,掉过头,不理韦恩。
房子里悄然无声。窗外,却有雨打窗户,一声急过一声。
男人又回过头,见韦恩仍站在那儿,笔直,就等待检阅的士兵。脸上,分明是受伤的表情。
男人懒洋洋地爬起来,支好画架,又移动着落地灯,调整着光线,对准韦恩。回到画架前,拿起画笔,眯着眼睛,心里计算着角度和距离,在画纸上用铅笔勾勒线条。
韦恩站得太直了。男人想到了"思想者","掷标枪的人",还有那些著名的雕塑。应该让韦恩摆一个姿势,思考的姿势,奔跑的姿势,侧躺的姿势,或是蹲着的姿势。
可是男人开不了口。
韦恩笔直地站着,军姿,目光向前,正正地对着她。两手微握拳,放在腿侧。两腿并着,没有一丝缝隙。胳膊上的肌肉鼓起,小腹的肌肉,棱角分明,大腿的肌肉,似乎有力量源源不断地涌出。
还有胯下的阳具,静静地卧着,有点儿像在草原上休憩的雄狮。
男人的脸微微地红了。
那具男人的裸体,看太多次了,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动人心魄。
米开朗基罗的模特,也是一个健壮而又漂亮的男子吧。
漂亮这个词,用在威武的韦恩身上,一点都不突兀。
男人飞快地在画纸上勾勒着线条,下意识地避开韦恩的男性特征。最后画,男人想,反正我也没有受过训练。先画什么,后画什么,没有关系。
视线却不自觉地瞄向韦恩的下体,脸更红了。
韦恩的雄狮苏醒了。
粗壮的性器,像是睡醒的雄狮,慢慢地伸着懒腰,站了起来,对准了对面的男人。
男人的脸,红得比餐桌上的玫瑰还要娇艳。目光迷离,视线挪不开,手也停止了绘画。
迷惑的韦恩,顺着男人的视线低下头,看到自己的肉柱,气宇轩昂。又抬头看看男人,男人好像被魔力定住了一样,眼睛直勾勾的,几乎不眨一下。
韦恩低声说道:"快下去,软下去!"
肉柱毫不妥协,甚至还颤动了两下,头越昂越高,几乎贴到下腹。
韦恩焦躁起来,四处看看,大步走向书桌,拿到枪,上膛,顶着了肉柱:"下去!"声音暴躁。
却无济于事。
倒是吓到了男人,哆哆嗦嗦地扑上前,抓住了韦恩的手:"别这样,有别的办法让他软下去的!"
韦恩小心翼翼地扶住男人,退膛,把枪放回桌子上。
"你不会吗?用手这样撸撸,射了,它就软了。"
"你当我是白痴吗?"韦恩吼道:"自慰,你以为我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那就做啊,为什么要拿着枪对着它?你不觉得太残忍了吗?"男人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那,我就屈服于身体的欲望了。"韦恩的语气很决绝:"而我,绝对不屈服。"
男人哭笑不得,一伸手,握住了韦恩的性器:"我来,行了吧?我屈服,行了吧?"
韦恩僵住了。
13.触摸
韦恩僵住了。奇特的姿势站在那儿,腰微微躬着,一只手还在枪上,另一只手扶着男人的肩,两条腿,一前一后,身子还有些扭着。
唯一没有僵住的部位,他的性器,在男人的手中突突直跳。
男人的掌心里,滚烫的肉柱,像是火,烫得男人想扔开;又像是磁铁,吸住他的手不放。越来越胀大,血脉的跳动一丝不漏地传到男人的手上,似乎不动,它就会爆炸。
男人像是着了魔,手不知不觉地动了起来。
那玩意儿,也不听从韦恩的愿望,自顾自地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