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奸后》完结 —— 作者:老仙

作者:老仙  录入:03-05

想到这里,他猛然一惊,而后忍不住又是长长一叹。都怪自己当年科举之时非要偷懒,不愿深究四书五经三纲五常之类的正科,反而选择了星卦这一门还算简单的科目,后来当了官,便从老钦天监身边的文书开始慢慢擢升为正钦天监。
虽说官禄并未有其他大臣那般丰厚,但是凭借自己那能忽悠的能力,赚些官禄之外的补贴还是可为的,本以为凭坑蒙拐骗能安安稳稳一辈子,却不想到了快离任的时候,偏偏遭到这样一次考验。于是又是长长一声叹息。
他心道,什么富贵永年,能保住命就不错喽。
虽然不安的风已经吹至皇城,然而毕竟这里是都城,洛阳的百姓还不知边关究竟是怎样的煎熬,多年来无战事,百姓心中对战争、疾病的恐惧仿佛天生不存在。
但幸好当朝皇上早早嗅到了不安的气味,在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加紧建设兵营,而非在东宫之中想了。否则边关之战必将会不力,而边关颓势也必然会造成全国恐慌。
站在边境的城墙上,云清和双目炯炯,看着秋风萧瑟之中的广漠土地,他心间激荡着一种莫名的心绪。边关的每一寸草木都将由他们来捍卫,而陈国数次频繁的进攻,让这片土地渐渐沦为荒草丛生的焦土,秋风渐霜,以后不知还会有多少苦战。
他曾多次劝父亲云凯主动出击,但长安候却总是否决他。
云清和虽然是少年意气,但他自认为自己的主张也并无道理。近来一味退守让他心中异常憋闷,便也学会了独立于城墙来缓解心中忧闷。
感觉到肩膀被谁轻拍,回头一看,杜而立抱臂站在那里,笑容挂在嘴角道:“云小公子真是长大了啊,竟然也会为事情忧心。”
任谁也能听出对方是在打趣自己,他便也抱臂回击道:“没想到杜先生还是这般没有正形。”
“哪里,哪里,不过是你们都长大了而已。”说着,却突然板起脸来,严肃道:“你方才又与你父亲顶嘴了,是不是?”
云清和听闻,不想回答,却受自尊的影响脸憋得通红。
杜而立手扶城墙,眼光望着远方,然后道:“你可深究过你父亲否决你的原因?”
云清和默默地摇摇头。
“我可真是白交你了。对方的攻势尚为中等,虽然不足为惧,却唯恐他们是虚张声势,旨在诱敌深入。贸然进攻,根本有害无益。再加上水源污染,慢性病蔓延,即使我军战斗力仍在,而军心不稳,胜算又有几何,这些你都考虑了没有?”
云清和听闻豁然开朗,突然明白缺乏实战经验的自己终究还是目光短浅。看着杜而立严肃的眼神,仿佛回到云府那一段时光,想起自己背《三十六计》背不下来的时候,他那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云清和低下头,惭愧道:“清和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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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妄之灾

?  不知不觉又到了初一。郦梦菲携一众妃子身着华服,一身端庄地来到郦太后的慈宁殿行礼请安。嫔妃站在殿中央对郦太后行着大礼,鞠躬,礼拜,然后起身站好,便是太后开始训话。
无非就是规劝各位妃嫔谨守宫规,以女戒为范,克己持身,以彰显霖国之大国风范。
这些东西早已经被聆听的人烂熟于心,况且又经郦太后嚼了又嚼,终究让人厌倦无聊,但一众人表面上也都十分端庄持重地听着。
待郦太后讲够了,她便把郦梦菲叫道跟前,问着后宫一月来的大小事宜,是否有妃子嫔妾不守规矩,是否有宫女太监违上乱纪等等。郦梦菲一一回复,自然是没什么大事发生。
郦太后听言点点头,然后右手一挥,对各宫妃嫔道:“各宫当以贵妃为尊,大小事宜,也由贵妃主理。哀家管这后宫太久了,想要好好歇歇了,今日便退下罢。”
众人刚一鞠躬道:“是。”
郦太后要起身,却身形晃悠,在其身畔的郦梦菲欲去扶着,她摆摆手,道:“无妨。”
走了两步,却是终究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太后——”郦梦菲一喊,众人俱是一惊,便都团团围了上来。
一时间手忙脚乱,“太后,太后……”一群女子手足无措,只知道这般叫着。郦梦菲一声怒喝:“都给我退到一边。”
云白鹭和洛秋梧站在一边,冷冷看着眼前这一切。太后突然晕了过去,后宫最重要的人有事,看来同住后宫的她们这一天终究注定不安宁了。而那起子妃子们不知是没见过病人,还是急于表现示好?想让贵妃看到自己对太后娘娘的赤诚之心?
她看向洛秋梧,她静静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终究还是她和她最贴心。
而此时太后已经在宫女太监的搀扶下进了后寝殿,郦梦菲安排柳如沁在外殿主持纪律,便跟着去了后殿。
柳如沁对一众女子道:“太后突然生病,都在此安分候着罢。一会皇上若至,都安静些,可懂得?”
一众人道:“是。”
“现在妃位之上者都去后殿帮忙照应。”
云白鹭向四周一看,妃位之上,除了她和柳如沁可不是再无其他人了?她便磨磨蹭蹭跟过去,心中自然是不情不愿。郦太后,这个把她当作眼中沙的人生病了,她凭什么要表现关切?轻轻叹一声,原来还是身不由己。
不到一炷香时间,永淳帝匆匆赶过来,他看着面色苍白的太后,双眉紧皱,问在一旁看诊的太医,道:“太后突然晕倒原因为何?”
看诊太医跪在地上道:“陛下赎罪,臣无知无能,确无法探知太后为何如此。太后脉象只是略微虚浮,并无太大异常,而晕厥不醒,臣却实在是束手无策了。”
晋盈望着太后,看向身边站着的三个妃子,终究叹了一口气,他又转头看向跪着的太医,道:“枉你还是太医院首席太医,果真是老了吗?朕养着你是干什么的?”他突然怒吼出来,太医战战兢兢,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其实很想说,如果杜国医在的话,也许就会知道是什么原因,也许太后的病便也迎刃而解了。但这么说无济于事暂且不提,也是变相承认自己的无能,让他自己置于不利地位,也许本来皇上也只是生气而已,这么一说就一定会给自己加一些惩罚了,所以还是沉默以对最好。
倒是郦梦菲一礼道:“臣妾当时在身边,看太后娘娘本来好好的,并非是生病的样子,再说太后一向重视休养生息,不也是很少生病的么,所以,臣妾想着,太后娘娘莫非是……中邪了?”
“荒唐,”晋盈道:“你也是读过诗书的人,怎会这般愚钝?”
却听太后身边的丫头温言道:“奴婢冒昧,奴婢觉得贵妃娘娘说得不是没有道理。奴婢自小在宫中长大,有时生病,又怕被赶出宫去,便让懂行的嬷嬷给瞧看,果真让她们给作作法就好了,这次太后娘娘病的这般蹊跷,不如也找一个懂的人来瞧瞧……”
晋盈望向身边的几个女子,云白鹭低头看着自己的绣花鞋,柳如沁一副惊恐的样子,而郦梦菲点点头道:“不如便如此罢。”
“那便传钦天监葛涛来一趟。”
云白鹭心中一叹,这么一折腾,午饭就真不知道该是在什么时候才能吃到嘴了。
传旨太监的速度也是快,就在云白鹭在心中将琵琶行从头背到尾又背回来的时候,她就见一个后背微微佝偻的小老头绕了进来。
郦贵妃道:“太后娘娘今日抱恙,但太医诊治无果,葛大人惯会占卜算卦,便由你来瞧看瞧看……”
葛涛走近一瞧,轻轻抬首怯懦地看向晋盈,晋盈也是疑惑地看着他,他却突然跪了下来,看诊太医方起来,这回换成这个钦天监了,晋盈心中看着难免发堵,便道:“你不会也要推脱无能罢?朕从小到大,还从未见过这么难医的病。”
“并非如此……臣是想请皇上恕臣隐瞒之罪。”葛涛声音颤颤巍巍,一副心惊胆战的样子。云白鹭在一旁看着怪可怜的,不过也觉得蛮有意思,这可比在外殿候着有趣多了,柳如沁在一旁看着,却是神色紧绷,云白鹭摇摇头,紧张什么,又不是她生病。
“那你隐瞒朕什么了?与今日之事又有什么关联?若是耽搁了太后医治,朕却不能恕你的罪了。”晋盈问道,心中渐渐升起疑团。
“昨日臣夜观星象,见天象有异,心中惶恐,因此象事关重大,本想留待今日细察之后再上报,却不想太后娘娘此时发生这样的事。”
“是何异象?” 云白鹭听晋盈这样问道,心里也觉得更有趣了,她听说过神棍一向以天象祸乱朝廷,不知今次这个人是带来个什么样的诡异天象,又会作何解释呢?
“凤星式微,孤星带煞。”葛涛哆哆嗦嗦说了出来。
“解释来听。”
“星象学中将此星象叫孤星冲凤。凤星位于东后宫,象征太后,而今日太后突病应是由于孤星作祟的缘故。”葛涛神色愈发郑重,对于星相,他这个钦天监可是最有资格和底气这般来说的。
“那孤星何在?”任谁也都听得出来,只要把这孤星揪出来,太后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虽然晋盈本身对这些迷信之事不予置信,但这次被钦天监说得煞有介事,也开始不得不相信这些说辞,毕竟有句至理名言在:死马亦当活马医。
“臣夜观星相,推知那孤星正坐落于后宫西南方,应是居于一宫首位的主子。”
他此言一落,四周皆惊,晋盈抬头望向云白鹭,口中却是向郦梦菲道:“这后宫西南方向的宫是哪一处?”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想亲自把答案揪出来,这对她来说不公平,对他来说却太突然。
“回陛下,是兰月轩。”郦梦菲回答的倒是干脆。
“那一宫主子是何人?”这一次晋盈明知故问,云白鹭已然反应过来,这明明是一个局,看似无头无尾与闹剧无异,却是将矛头指向了她,这一回,她该如何逃脱?
“是云兰妃。”郦梦菲答道,然后突然吸一口冷气,她瞪着眼睛,缓缓转过头来看向云白鹭,神色不可置信。云白鹭嘴角一扯,心下觉得在她面前还有必要做戏吗?她姑母的计划她能不知?
而柳如沁惊诧一道:“那孤星莫非就是兰姐姐?”
这倒不是做戏,却是十足十地落井下石。
晋盈站起,双手负立,站在那里,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不知是何感情,他问道:“该如何解决,太后才会安然无恙?”
“十六日夜正是月华至盛的时候,宜举行秋祭,并以孤星祭凤星,这样太后便可安然无恙。” 葛涛终于把这句话说完。
接下来的事如何便是他是无法控制的了,但他的生死祸福,上天堂或下地狱,还未可知,郦丞相交给他的任务,他已经完成,之后的结果,只能观望了。
晋盈听后心头猛然一颤,他多希望这只是他与葛涛之间的密谈,一切都会好办得多。但周围这么多双眼睛和耳朵听着,便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借口去逃避。
他神色空洞,云白鹭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结果,只听他缓缓道:“先将云氏兰妃拘于皇祠净室,十六日再行处置。”
云白鹭心间一松,果真是这样子,她微笑地看向晋盈,但透过空气,晋盈明明感受到的是一阵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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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出路

?  从来惊风骤雨都是悄然而至。这一点,云白鹭从来都知道。她收起了冷笑,任宫女请她那边走,走几步,回头,她望向晋盈,在内心问道:“这就是你希望见到的吗?”
她蛾眉轻敛,眼神之中满是控诉,最后还是任眸光暗淡下去缓缓转回头。
晋盈看着这一身清瘦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回头看看郦太后依旧憔悴地躺在床上,对着身边几人道:“梦菲,你们好好照看着太后,钦天监和太医下去罢。”声音低沉,有些喑哑。
云白鹭缓缓走入皇家祠堂,她记得,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还是初初入宫之时,盛装祭拜,而再次来到这里,心境却是不大一样了。
这里有永恒悬垂在那里的塔香,仿佛永远燃不尽一般,而灵台上,坐落着一排一排皇室的牌位,云白鹭看着这些烫金名字,心间百转千回,她想,能将名字留在这里的人,也真真是好福气。
他们有的是长寿在宫中安详而终,但这毕竟是少数,更多的却是病夭或是为皇室做了什么特殊贡献牺牲自己的。
看似平静的牌位,那后面是多少血与毒酒,白绫与权术?按照自己的那一套是走不到最后的,想要活下去,就必须适应皇宫之中的规则。而在这过程中,渐渐就会发现,自己已经与原来的那个正直的人相去甚远。
想要胜利就只有两条路——权或宠。
宫女已经离开,她颓然坐在净室的床上,问自己:“你想要的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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