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的沐公子啊,不是贫道没想过招,而是这四周都是坟堆,一点不亚于在鬼林啊,贫道若
是不小心招来了不该招来的东西,那可要人命啊…”肾虚道长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哭丧着脸哀嚎道。
他现在可不敢逞强,这要是真招来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那可是要出人命的,他可不干这催命的事
儿。
沐云书看着肾虚道长那一副怕死的模样,凤眸中闪过一丝恼怒,不过他说的也在理,倒也没对他怎
么样。
肾虚道长把沐云书眼底的怒气尽收眼底,小心肝直打颤,这个人别看表面温润好说话,其实他身后
的身份,可不是如此的,都是用鲜血换来的,所以对于沐云书,肾虚道长也是顾忌的,现在之所以敢正
面顶撞他,也是考虑的此时此地非往常,若是放在往常,给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如此。
“金姑娘,你们当时往山下跑得时候,有没有人慌不则路得跑到林子里?依贫道看那陶罐子也有可
能被扔得远离山路也不一定。”
金大猛深思了下,当晚那女鬼出现后,大家都吓的慌了神,也不知道把那罐子丢到那里了。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当时大伙都吓得四处逃窜,落在灌木中,或者是李大婶坟头周围也说
不定”
肾虚道长习惯性的捋了捋山羊胡子,继而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这样找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咱
们分头找吧,这子时快到了,可耽搁不了,若是找不了那陶罐子,只能先返回村布阵”
肾虚道长心里盘算着,待他们分开,自己先摸索着下山,那僵尸的目标是这娃子,顺带着纯阴之血
的金大猛,他要溜也不是没有法子。
总比在这里送去找死好些。
“不行,大家不能分开,这路狭窄难走,而且大猛是个女子,娃子也还是个孩子,不宜分开”沐云
书厉声反对,肾虚道长即便心有不甘,也只能讪讪闭嘴。
几人摸索着又往前走了一段,牛娃子突然停下了脚步,将手里的符纸收入兜里,对诧异的回头看他
的金大猛道:“前面转过弯,就是我奶奶的坟了。”
牛娃子经常在山上放羊,所以哪怕是这阴气森森的坟山,只要有羊吃的草地,他便毫无顾忌的满山
遍野的跑,这一次亲眼看着自己的爹娘被奶奶咬死叼走,向来胆大的他,也吓傻了。
金大猛紧紧的拽住娃子的手,想让他稳定自己的情绪,现在不能乱,距离子时差不多还有半个时辰
,只要找到那陶罐,埋在当初挖到的地方,就能压制阴气扩散。
沐云书点点头,下意识的走在最后,肾虚道长走前面,把金大猛和娃子保护在中间。
这个山林,确实有些诡异。
从地形上看,土坝村四面环山,山清水秀,人们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加上那三座庙宇守护,土坝
村确实是块灵地,应该会有颇多的妖精鬼怪之流聚此修炼。
但是那些妖精鬼怪却不会行凶作恶,现在来看,也不知道是什么破坏了这里的阴气,使得三个庙宇
都压不住了。
原本他以为自己纯阳之命,一定能帮金大猛的忙,信誓旦旦的陪着上山,但是现在走了这么远,却
没找到那陶罐,眼看着就要到子时了,真的没问题吗?
心里不甘心自己对于这些神怪的无力,更痛恨自己不能在这一方面保护到他的瑾儿<scri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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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浮现出夜呤萧那张冷漠的脸,以及他眼眸中的轻视,沐云书就不由的握紧了拳头。
他沐云书,这么多年,刀光剑影什么没见过,怎么会输给他这个风水师,而且还是已死之人,自己
一定要振作起来,保护好瑾儿!
沐云书加快脚步:“去坟头看看吧,若是还是找不到,就先下山。”
众人心里一紧,不过也只能先去看看。
沿着弯曲的小路,把灌木扒开,一座挂着白纸花的新坟在淡淡的月光下,显得无比阴森诡异。
四周除了左近的灌木有些像被什么东西撕扯而散之外,已经看不出当初是否有尸体自坟里挣扎爬出
的痕迹了。
金大猛壮着胆子沿着那座坟转了一圈,没找到那所谓的陶罐子,当她走到坟尾时,她目眦欲裂,在
微弱的月光下,她看到,坟尾处,土壤明显的松动了,而且还有一个拳头大小的黑洞。
怎么会有黑洞……这说明什么?说明真的有诈尸,或者起尸的现象?那么坟堆里,李大婶的尸身还
在吗?
金大猛心有余悸的慢慢远离那坟堆,即便是就这么多看一眼,都让人心里渗的慌。
“现在怎么办?要不先回去?”
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金大猛考虑到娃子的安慰,便开口提议回去。
沐云书蹲下捏了一点土,凑到鼻前闻了闻,并未闻到什么特别的气味:“回去吧”
说着站了起来,肾虚道长心里早就眼巴巴的盼着下山了,赶紧冲到前面。
而此时一直被金大猛牵着的牛娃子却突然挣脱开她的手,双眸空洞,浑身僵硬的走到坟前。
“娃子,你怎么了?”金大猛大惊。
“我想给我奶奶磕个头,让她把我爹娘放了”牛娃子声音听不出情绪,语调很慢的说着,他蹲下身
,在石碑前,轻轻擦拭着上面的灰土。
金大猛心疼这孩子,走过去想着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几句,可是手指刚碰触到牛娃子的身体,她
就整个人突然就僵住了,林中不知何时变得阴冷起来,雾气缭绕间,不光是小虫,就连那些游散的灵魂
也都消失不见了,世界寂静得犹如坟墓。
沐云书皱了皱眉,向右前方跨上一步,有意无意得将金大猛挡在身后。
而肾虚道长吓得赶紧掏出符咒,点燃驱魂符,警惕的看着四周,严阵以待。
突然,雾色中响起一串孩子的轻笑,金大猛只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迅速的逼近,令她几乎忘
记了呼吸!顷刻间,一股热浪便扑面而至。
在那诡异的孩童笑声再次响起之时,肾虚道长吓得冷汗直冒,掏出镇鬼符咒大喝一声:“沐公子,
快借几滴纯阳之血<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这边沐云书眼疾手快的用匕首划破自己的手背,反手把鲜血溅在肾虚道长手里的桃木剑和符咒上,
然后拽过符咒,混合着自己滚烫的血液,抬手向着前方空弹,破空之声尖锐的划入林中,砰的不知击在
了什么东西上。
一切都快得难以捕捉,金大猛还没反映过来,那种压迫感和热浪便奇迹般的消失了。
“你受伤了”金大猛想要掏出手绢给他包扎,可是手绢已经给金财运了包扎伤口了。
“无事,走,先下山”沐云书扶着金大猛,抱起木讷一动不动的牛娃子,往山下走。
肾虚道长额头不停的冒着虚汗,手里拿着黄符,浑身颤抖的,连符咒都点不燃。
“刚才那是什么?似乎很凶?”金大猛不解的回头。
“不知道,总之快,快下山”沐云书一边注意着四周,一边帮金大猛扒开灌木。
————
这边,牛家。
金财运背着家什已经在牛家的院子里扑满了白灰,洒满了糯米,摆起了法阵。
无论如何,他要顶过去。
回魂夜处理不好,整个村子都要遭殃。
时间像沙漏一般,一点点流逝,紧闭的牛家院门,突然,咯吱一声,一阵狂风四起,吹起了地面上
的白灰和糯米,顿时空气中白茫茫一片,好似冬日里清晨的大雾,让金财运看不清方向。
金财运躲在祭台的木桌下,透过桌布,他隐约看到一双血红的绣花鞋,一拐一拐的往他的方向走来
。
每走一步,身后就会拖着一条长长的血迹,那血迹鲜红无比,血腥味扑鼻,瞬间染红了地上的糯米
粒。
金财运屏住呼吸,他整颗心似乎要从嘴里掉出来,果然没错,来收脚板印了。
脚板印,脚板印,遭了,大猛!
金财运这才响起金大猛他们此时还在山上,怎么办,若是这家伙收不到牛娃子的脚板印,一定会跟
着追上山去!
随着厨房,堂屋,以及闺房,窸窸窣窣的响起了乒乒乓乓的声音,一会儿不是门窗猛地的打开,就
是屋门,猛的被关上。
接着就是橱柜里碗筷碰撞的声音,然后就听见烧水的声音,好似有个人在做饭。
但是金财运很清楚,牛家除了牛娃子,已经没人了……
那么就是说,现在厨房烧饭的人,很有可能是,李大婶!
嘎吱嘎吱——
一阵阵诡异的阴风吹着木窗摇晃不定,嘎吱嘎吱的响着,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异常恐怖。
赫然,房梁上哗哗的声音响起,金财运忍不住吞了口唾液,他知道,她上房顶了……
头七回魂夜,即便是再凶恶的鬼魂,也会收取亲人的脚板印,在院子的四周,都要收干净<scri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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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儿,四周的风声消散了,漂浮在空气中的白色灰尘也慢慢的飘散,渐渐的,四周静了,
寂静的能听到绣花针落地的声音。
走了吗?
金财运躲在木桌下,疑惑的等了一会儿,四周依旧没动静,甚至听不到一丝响动,看来是走了。
金财运慢慢的支起身子,眼角督见窗台上摇拽不定的蜡烛,蜡烛的光芒越来越弱,越来越弱……
明明没有风,烛光却摇拽不定,明明还有很多蜡液却像是要燃烧殆尽熄灭了似得……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了,得去找大猛。
虽然心里疑惑,也觉得诡异,但是终究还是因为担心大猛,金财运准备出去。
伸手撩起桌布,他刚钻出老脑袋,入目的却是一颗血淋淋的脸!
“啊——”
金财运吓得不轻,连忙退后,却不小心撞到了木桌上,顿时头破血流。
“嘻嘻嘻嘻……老不死的,想要用糯米害我,今天我就吃了你!”
李大婶的尸身已经从头颅处裂开,乳白色的脑浆流淌而出,伴着鲜红的血液,混合在一起,把头发
打湿,黏黏腻腻的,像一条极为恶心的如白雪般的肠子……
她鼻子被对破分开,嘴唇也是被声声的划开,露出血肉模糊的口腔,她双眸留着黑色腐臭的血液,
伸出长而卷曲的舌头,黏黏的唾液滴落在地,发出嗞嗞的声音,好似生肉放在烧红的铁板上的声音。
金大猛心里吓的漏了半拍,手里的桃木剑也应声而落,他仓皇而逃,四处躲藏,但是因为腿脚不够
利索,而且李大婶的舌头犹如活了一般,灵动的很,他钻到哪儿,那舌头就犹如毒蛇一般,死死的缠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