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了不哭,说好了要快快乐乐地活下去,为什么,她还要掉眼泪。
不哭,不哭,她不应该哭的。
她放在桌上的那份合离书,夜呤萧肯定已经签了吧。
呵,从此他们再也不是亲密无间的夫妻,而是形同陌路的陌生人。
说了不放手,可这么轻易的,他就要和别的女人,成亲了。
而且现在都已经下聘了。
原来,这三个多月,不是她的行踪有多隐密,不是她做的有多高明。
而是,夜呤萧已经放手了。
呵……她应该高兴的,夜呤萧终于放过她了。
不管他是不是仍旧恨着,至少,他放手了,再也不会纠缠她了。
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吗?
她确实应该高兴的。
为什么她高兴不起来呢?
夜呤萧坐在马背上,看着下面的众人,没有一丝表情,周身散发着一抹落寞的气息,但是金大猛没
注意到这些,她只看到他大红的长袍,刺痛了她的双眸<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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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经意间,夜呤萧似乎感觉到了有人的注视,他缓缓转过头来,穿过重重人影,看到了一身斗篷素
衣,带着斗笠的熟悉身影,剑眉微微一蹙,他怎么有一阵恍惚,觉得那人是大猛呢?
摇摇头,他觉得自己的想法真是可笑,金大猛三个月前就决意离开了,现在她怎么会回来,但凡她
对他还有一丝一毫的情意,她便不会那么绝情的离开他和丢丢。
所以夜呤萧只是淡淡的督了一眼,他便别过脸去。
随着队伍的移动,一辆花轿缓缓的从金大猛身边而过,上面刺绣着龙凤呈祥,栩栩如生,非常华贵
精致,里面应该坐着那个人吧,金大猛想着。
拳头紧紧的握起,她心里的不甘心慢慢叫嚷着,让她想要冲上前去询问。
她可以接受他娶任何人,但是她不能答应他娶夜夕颜。
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她一定会伤害丢丢的。
心里想着,她的脚步慢慢挪动,赫然,她肚子一疼,她整个人如遭雷击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肚子里的宝宝在踢她,她猛然捏了一把冷汗,庆幸自己方才没有那么冲动。
她很难想象若是她冲过去,她和她的孩子一定会受到伤害,万一她宝宝有个三长两短,她要怎么活
?
夜呤萧已经不爱她了,她还能奢望他给她关怀,保护她肚子里的孩子吗?
长相十分讨喜的喜娘穿的非常喜气的挥舞着手中的丝帕,轿子几个的小丫头提着篮子,里面装满了
糖块,枣子,桂圆。另外几个小丫头里面装的是铜板和花瓣,一路上走走洒洒,很多人跟在后面捡铜板
,捡糖块,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后面跟着的是长长的队伍,几十辆马车全装着聘礼,足足的排了好长好远。大红的喜字贴的每箱都
是,长长的红色丝带,绕的全车都是……
如若我赠你十里红妆,你可应我此生身旁
如若我赠你三世轮回,你可应我永世相随
多少思念在回忆里灼成灰,而你迟迟不归
多少欢喜在流年里枯萎,经不起此情可畏
我无怨无悔,碧血成泪
演一场凄美,谁错谁对
看着渐渐远去的队伍花轿,泪眼朦胧间,金大猛恍若行尸走肉,慢慢的离开了热闹的街道。
一整夜,彻底未眠。
————
翌日清晨,金大猛便出门了,今天是清明节。
天气有点清凉,所以她还是穿上了那件斗篷衣。
出门的时候,风太大,她还是戴了那顶斗笠帽,黑纱遮去了她苍白的容颜。
沿着小路,她打算走路去土坝村,现在土坝村成了传言中的*,没有人愿意去,所以想要顾马车,
是不可能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在一旁的包子铺子,她买了写热腾腾的包子,在水壶里灌满了水,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土坝村走,
好在距离土坝村并不是很远,三公里路罢了,一盏茶的功夫应该能走到。
刚买好了包子,金大猛刚准备塞进包袱里,肚子里的小家伙兴许是饿了,开始在她肚子里抗议起来
。
金大猛明显地感觉到,小家伙在她的肚子里动了动,甚至是踢她。
停下脚步,金大猛抚上自己的腹部,不由开心地笑了。
喃喃道:“还好有你,宝宝,娘这就给你吃好吃的”
说着把油纸里的包子迫不及待的塞进嘴里,因为担心饿到孩子,所以也顾不得街上人多人少了,直
接把斗笠的黑纱掀起来,她往嘴里塞了一个包子。
“嗯,为味道不错”金大猛自言自语道,然后把随身携带的水壶拧开,喝了一口。
结连五个包子下肚,她好多了,所以把剩下的塞进了包袱,把斗笠的黑纱放下来,沿着出镇的小路
,往土坝村走去。
至始至终,她都没有发现一个炽热激动的目光盯着她,还有一抹疼惜的目光追随着她。
也许是吃饱喝足了,金大猛走的比较轻快,当她来到土坝村时,差不多用了半盏茶的时辰。
暂时找不到爹娘的坟墓,所以金大猛打算直接先去金财运的墓地。
看到四周荒无人烟的村子,冷冷清清的,不少人家土墙上都长满了青苔,爬满了爬山虎。
阴气森森的感觉扑面而来。
金大猛收了收披在身上的斗篷衣衫,提着竹篓,一路走一路撒纸钱。
毕竟她是整个村唯一活下来的人,这些纸钱就当作是孝敬他们的吧,只希望他们能在地下得到安息
……
远远的,看到半山腰上孤立的坟墓,蓦然,鼻子又是一酸。
金大猛的眼泪流淌而出,她努力的吸了吸,擦干。
跪在地上,她慢慢的拿出纸钱和香烛,点燃,上香,烧纸钱。
“爷爷,我带宝宝来看你了,你还好吗?”
金大猛看着坟墓,嘴角挂着浅笑,但是眼泪却夺眶而出。
“你在下面好不好?可见到了爹娘?你是害怕吓到我吗?都不给我托个梦”
“对了,爷爷,爹娘的墓地在那里啊,我都找不到呢”
说着,她把包袱里的八卦镜掏了出来,继续喃喃道:“爷爷,这八卦镜上面怎么会沾了血迹呢?又
是谁的血迹呢?你一直把它带着,是为了什么呢?”
“爷爷,我好想你啊,大猛现在过的很好,你也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把肚子里的孩子抚养长大的…
…”
……
金大猛就这么一直跪在那里半盏茶后,她才慢慢起身<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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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一虚,她脑子有点恍惚,往一边栽了过去。
突然,她被一只粗糙苍老的大手托起了胳膊,所幸她才没有摔倒。
当她回眸看向恩人时,随即一愣,脸上划过一丝讶异。
“丑嚒嚒,你怎么在这里?”
扶着自己的正是风尘仆仆赶过来的丑嚒嚒。
看到金大猛认出了自己,丑嚒嚒连忙下跪,老泪横流。
“少夫人,老奴终于找到你了,果然是你,老奴终于找到你了”
“丑嚒嚒,你快起来,不要叫我少夫人了,我早已说过,我不是什么少夫人”金大猛蹙了蹙眉头,
语气平和的说着扶起丑嚒嚒。
“不,在老奴心里少夫人就只有您一个人,少爷是爱你的,少夫人回到少爷身边吧”丑嚒嚒拽住金
大猛的手,哭的那叫一个凄惨。
金大猛听到夜呤萧还爱她,突然苦涩一笑,嘲讽的勾起了唇角:“他都要和夜夕颜成亲了,还说什
么爱我呢?”
想到夜夕颜,她心猛然抽紧,她真的就这么认了吗?夜夕颜害她那么惨,她不配得到幸福。
突然,她心一横,不行,夜夕颜那么歹毒的女人,她不能让她这样如意,即便是和夜呤萧合离了,
至少她要让他知道夜夕颜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少夫人,少爷他……”丑嚒嚒挪了挪唇瓣,不知道如何开口。
终于她激动的紧紧握住金大猛的手,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你是不是在怪少爷那日没有及时
来大火中救你?其实你是错怪了少爷啊,那日符箓被大小姐抢去了,那也是老奴不好,老奴应该死守着
那符箓啊,你知道吗?少爷为了用寻龙棒测出你的方位,不惜损了修为,磨损了精元,他是真的爱你的
啊……”
丑嚒嚒流着泪,一口气的说完,再次跪在了地上。
“你说什么?”金大猛无比震惊的看着丑嚒嚒,倒退一步。
“老奴说的都是真的,少夫人,少爷为你做的太多了,你不应该离开少爷啊……”
这么说……金大猛脑中一痛,想到那日在符箓上赫然呈现的字迹,现在想想看来,虽然和夜呤萧的
字迹极为相似,但是似乎少了一丝刚劲的力量。
难道……当初在符箓另一边写下那些让她痛不欲生的话的是夜夕颜?
这个女人……
“告诉我,夜呤萧在那里?他在那里?”金大猛发疯似得托着丑嚒嚒的手,撕心裂肺的问道。
“在,在夜家的皇陵,清明节要祭拜祖先的……”
丑嚒嚒还未说完,金大猛已经跑远。
金大猛跑的很急,好几次她差点摔倒,但是她却全然不顾,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夜呤萧
,告诉他一切,不管他信不信,但是她却有十足的把握,至少他不会再娶夜夕颜了<scri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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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他们不能在一起了,她也绝对不要夜夕颜幸福,这个踩着别人鲜血走上巅峰的女人,不配得到
幸福!
看着消失在山脚下的素色身影,一抹蓝色身影紧追而上。
此时,夜家的陵墓里,夜呤萧带着丢丢,夜夫人,还有夜夕颜,也在给夜家的祖先们上坟。
感觉时辰差不多了,夜夕颜侧头看着趴在夜呤萧肩膀上的丢丢。
眼眸中闪过一丝戾气,这丫头,真是鬼精灵的很,这三个多月,她没少被她折腾,简直就是个磨人
的小妖精。
若不是顾忌着白羽凌,她早就动手除掉这小丫头片子了。
几天是个机会,她不能错过,白羽凌进入冬天就要闭关,现在初春刚过,按照往常的时间推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