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呤萧点头,“当然,你娘亲最爱丢丢了”
丢丢小小的眉头突然一拧,夸着小脸,嘟起小唇担心地问,“可是娘亲都好久不来看丢丢了,爹爹
,娘亲是不是不要丢丢了,也不要爹爹了?”
夜呤萧的心,骤然收紧,仿佛被一只铁臂紧紧地握住,越收越紧,几乎快要捏碎,可他却感觉不到
痛的滋味,只感觉到,呼吸困难。
“怎么会呢,不会的,她怎么可能舍得不要丢丢和爹爹……”夜呤萧低低喃喃地回答,“娘亲那么
爱我们,怎么可能舍得不要我们”
这句话,他说的毫无底气,他甚至都不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安慰丢丢。
这六个月来,他没有一刻停止过寻找金大猛,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得到过关于金大猛的任何消息。
———
翌日清晨,夜呤萧便启程去了南疆,哪里不管有没有金大猛的消息,单一个镇魂铃,他也必须去一
趟。
他想用镇魂铃让何润珠活过来,即便是那个女人有多可恶,但是她曾经是金大猛的姐妹。
这样,等大猛回来,就不仅只是有了他,有了丢丢,还有亲人,和朋友。
说道何润珠,夜呤萧双眸微微一眯,不由就想到了那天,当发现何润珠掉下湖水中金大猛那样歇斯
底里地哭喊着的模样。
她大喊着,“夜呤萧,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是他,亲手毁了大猛的一切,甚至…是他们的孩子。
何润珠,若是把你治醒了,你最好安分些,不要再伤害大猛,否则,我会让你永远再也醒不来。
话落,夜呤萧深邃的黑眸中闪过一丝戾气,然后踏上了去南疆的马车。
马车缓缓启动,往南疆的方向驶去……
丢丢,爹爹一定会找回你娘亲的……
而此时此刻的丢丢还在软榻上睡的香香甜甜的,嘴巴还吧唧吧唧的吞着口水。
梦境中,她梦到她的娘亲给她做了好多好多好吃的,她和小雪球肚子都快撑破了<scri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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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马车慢慢的出了乌镇的镇门,夜呤萧凝视着过往的风景,心中一片复杂。
大猛,你在哪里,你到底在哪里。
你不会真的不要我了吗?你真的不回来了吗
这个想法一旦在心中升起,就如魔鬼梦魇,将夜呤萧整个人紧紧缠绕,让他无法呼吸。
双手不由得捏紧,夜呤萧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几乎连坐都坐不稳。
眼泪,也不知什么时候,早就流了满面。
看着面前茶水中映照出的自己,面目悲伤自责到狰狞,夜呤萧真的很想伸手,狠狠地掐断自己的脖
子。
大猛,就算你这一辈子真的再也不愿意原谅我,也请回来,让我知道,你还好好的活着,可以吗?
求你了,求你了。
抬起一旁的酒坛,他仰头大喝,这六个月来,每一个日日夜夜,只要他想到大猛,他就心疼自责到
自残的地步,只有用酒麻醉自己,将自己彻底灌醉了,沉睡了,他才能在梦中,努力去梦到那些在记忆
中和金大猛的欢乐日子。
可是今天仿佛这些烈酒都失去了效力,他三坛下肚,脑子依旧清醒的要命,脑海里浮现的,一直只
有大猛倒在血泊中的清晰的面庞。
“大猛,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夜呤萧趴在茶几小桌上,晃晃荡荡的马车,让他面前开始出现一个身影,那是……金大猛满脸是血
的身影,夜呤萧颤抖的伸手,想要去抓住,可是扑过去,影子便破碎了,化做微小的尘埃,一粒一粒飘
散开来,然后在他指尖消失,他甚至来不及抓住,来不及碰触她一下,便已经看不见了。
“大猛,对不起大猛,不要离开我,对不起,对不起……“
————
日子一晃又过了一月,金大猛已经从醒来后,花了一个月的时间修养,把虚弱不堪的身子慢慢的养
好起来。
这天,金大猛换了一身素雅的淡绿裙衫,疏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抱着孩子来到御花园晒太阳。
她亲了亲儿子的脸,看着他眨巴着黝黑的眸子咕噜噜的看着她,金大猛心里柔软一片。
还好自己醒来了,不然还真是可怜了自己的儿子。
“瑾儿……”
随着一声轻轻的呼唤,金大猛抬头凝眸看了过去,沐云书一声雪白长袍,正快步的往她这边走过来
,细碎的阳光洒了他一声,金大猛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她的云哥哥竟这般夺目!白肌美目,气质如兰
,一身绣锦雪白色华服衬得他貌俊如玉,嘴角含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就宛若一盏芳香甘醇的酒,让
人一眼,便醉了……
“云哥哥你来了”
金大猛抱着孩子站了起来,快步上前迎了过去<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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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刚好,怎么就出来了”
沐云书伸手把她耳边吹乱的发丝拢在耳后,一双疏离眸中凝聚的慢慢深情。
“阳光很好,我想抱着重儿出来晒晒太阳”金大猛浅笑,一双幽深的眼眸深邃的看不清里面。
沐云书每每看到她那双幽暗的双眸,他心就止不住的抽紧,自从大猛醒来后,她的双眸就犹如一潭
死寂的水,再也没有往日的光亮和清澈。
“重儿?他叫重儿?”沐云书疑惑道。
金大猛点点头,她亲了亲孩子的脸颊:“他叫沐重重,寓意重新开始……”
“沐重重……”沐云书喃喃自语,突然眼眸中喷发出五彩流光:“瑾儿,你让孩子姓沐?”
沐云书太激动,所以他情不自禁的拽住了金大猛的手。
小小的重重一双黝黑的双眸,愣愣的看了沐云书两眼,然后小胳膊一趴,把头靠在了金大猛的肩膀
上。
“自然是真的,我们母子的命是你救回来的,重儿就是你的儿子!”
“重儿是我的儿子,我的重儿的爹……瑾儿……你是认真的吗?”
看着沐云书欣喜若狂,却不敢置信的脸,金大猛浅笑着点头:“从今往后,我便是沐瑾,再也没有
金大猛这个人,我是沐家的女主人……”
十几天前,她醒来的时候,他的无助,害怕,深情,以及他为她所做的一切一切,她都看在眼里,
所以当他跪在她面前,祈求她嫁给他的时候,她含泪答应了。
并且告诉他,只要他不离,她便不弃。
不是爱,但是和沐云书在一起,她感觉安心,而且重儿也需要一个爹,更何况,重儿和她的命都是
沐云书给的,她欠下他的太多太多,这一辈子,她都还不完,所以她唯有用余生还沐云书对自己的恩情
。
————
经过几天的车马劳顿,夜呤萧终于在南疆最繁华的都城安定下来。
他刚下马车,寒霜便习惯性的端来了一碗醒酒汤,而且每一次,都会看着夜呤萧喝完才放心,要不
然,就会一直守在夜呤萧身后跟着他。
有一次,夜呤萧怎么也不喝,寒霜急红了眼,冒出一句,“主子,你如果真的不喝,说不定哪天等
少夫人回来了,你也看不到了。”
是啊,看不到了,他身子若是不好好保养,他这具残骸估计会灰飞烟灭吧。
从那次之后,只要是寒霜端着醒酒汤,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接过来喝下。
寒霜说的对,在他还没有找到大猛之前,大猛还没有回来之前,他又有什么资格灰飞烟灭?
就算要死,也只有大猛才有资格拿走他的命。
(未完待续)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七十七章 獠牙(小额打赏累积满5千加更)
给重重换了尿布,小家伙一个劲的在软塌上滚来滚去,嘴巴吧唧吧唧的砸吧着,显然是饿了。
一双黝黑的眸子,咕噜噜的瞅着金大猛,小手一排一排的,嘴里咿咿呀呀的,说着不成调子的话。
金大猛心中柔软,弯腰把他抱起来,在他纷嫩的脸颊上亲了亲。
重重被金大猛亲昵,咯咯的笑起来,金大猛看着这张越来越像夜呤萧的脸,心莫名的抽了一下,不
过随后释然了,她和重儿,以后都不会和那个人有交际。
不过也许上天注定,让重儿因为阿皓的原因,用了心脏,同时每个月都要喝沐云书的血滋养,现在
他跟正常的孩子没什么区别了,她有时候都在怀疑,重儿还是冥胎吗?
“幽姑娘呢?”金大猛抱着孩子,问了一下站一旁收拾被褥的贴身丫鬟添香。
“幽姑娘去后院了,老嬷嬷哪儿”添香浅笑着回答。
金大猛点点头,对于幽兰,她是愧疚的,因为阿皓的事情,她总觉得有愧于她,虽然她不曾说什么
,现在她已经和幽家断绝了关系,带着张氏来到了南疆,所以她也曾想过接两个人来府里住,但是张氏
痛失儿子,离开渔家村也不习惯,劝说了好久终于搬了过来,只是平常就爱去老嚒嚒的院子里跑,老嚒
嚒和张氏年龄相仿,倒也有很多话说。
幽兰也经常抱着重儿去,老嬷嬷那里有一孙女和一孙儿,孙女和重儿差不多大,小孙子倒是已经三
岁了,和丢丢差不多的年纪,所以金大猛也喜欢去那里和他们话家常。
说以听添香这么说,她便让她备了些糕点,抱着重重去了后院。
后院都是婆子丫鬟们居住的地方,所以相对也比较简陋些。
刚跨到月亮门,金大猛便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清丽的脸上顿时多了一抹浅笑,怀里的小重儿也
是努力的吸了吸鼻子,一双黝黑的眸子转动着,似乎也对这味道极其感兴趣。
果不其然,刚踏进老嚒嚒的老院子,便看到摆在簸箕里面的地瓜片。
“少夫人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原本在屋子里忙碌的众丫鬟婆子连忙走了出来,给金大猛亲安。
金大猛看着满院子晾晒的地瓜片,笑着问:“这是在做地瓜悠吗?”
张氏和老嚒嚒笑着站起来,张氏看到金大猛很热情,走过来伸手要抱重重,重重也经常被张氏抱,
倒也乐意的伸着小胳膊让她抱。
张氏高兴的抱着重重,塞了一片地瓜悠在他小嘴里,笑着道:“是老嚒嚒从乡下带来的地瓜,说是
不知道要派什么用场,俺就让他们给做成了地瓜悠,给孩子们当零嘴吃<scri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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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地瓜条没有糕点精致好吃,可是耐磨,耐吃,乡下孩子都爱吃,金大猛自然也不例外,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