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
那男孩呜咽着,那两根筷子插在鼻孔了,似乎有些喘息不过来气一般,而他的喉咙处去在泛着黑血
,噗噗噗的,好似哪里长了血瘤子一般。
“小鬼,居然敢到我府上闹事,就不怕我收了你?”夜呤萧二指捻起一张黄符,对着那呜咽的小鬼
挑挑眉。
顿时那小鬼停止了呜咽,惊恐着一双眸子看着夜呤萧,全身发颤。
“爹爹,不要打他,不准”
夜丢丢挥舞着肉嘟嘟的拳头,小嘴嘟起,好似在警告。
夜呤萧深邃的眸子升起一片柔情,他寵溺的摸了摸夜丢丢的头,浅笑着:“他那么丑,你还敢跟他
玩儿吗?”
“爹爹瞎说,他,不丑!”丢丢急了,一双肉嘟嘟的手挥舞着,小嘴嘟的老高,她丝毫不畏惧的走
过去,牵着那小鬼的手,把他从地上拽起来。
“丢丢!”金大猛急出一头冷汗,对方可是鬼啊,她怎么敢去牵他,万一是个怨灵怎么办。
然而金大猛刚一动,就被夜呤萧拉住,他冲她摇摇头,示意她没有事,他走过去弯腰抱起丢丢,修
长的指尖在那小鬼的眉心轻轻一点,剑眉微蹙。
“你倒是死的冤,看在你没做什么坏事,我家丢丢又如此照顾你,就让你下辈子投胎好点,别被你
娘算计了”
那小鬼惊恐的抬起眼眸,黝黑的眸子中已经一片血红:“可是,可是,我奶奶不放过我,她,她老
是追着我”
那小男孩惶恐的看着夜呤萧,抱着头,很痛苦的模样,比丢丢大不了几岁的他,全身发抖。夜呤萧
蹙眉头,看来这事情还真不好办,想来要带这小鬼走必须得解决他身后得那个厉鬼。“他奶奶是鬼吗?
她为什么要缠着自己的孙子?”
金大猛不解,若是自己的亲孙子,她既然死了还要纠缠她干嘛?“就因为是亲孙子所以她想要带走
”夜呤萧看了看窗外,深沉的声音回荡的很远。
金大猛不解,这是什么逻辑?什么亲孙子要带着拖着一起下地狱啊?似乎是知道金大猛心中的疑惑
,夜呤萧沉声道:"那倒不是她奶奶心狠,而是他娘"
“他娘?!"金大猛大吃一惊,他娘又怎么了?夜呤萧挑眉,深邃的黑眸中闪烁着一抹流光:“他
娘是打起了鬼祭饭的主意”
“鬼祭饭?”金大猛震惊,心中也多少明白了些。
鬼祭饭是农村流传的一种请鬼方法,据说七月十五出生的人命属阴,在没有月亮的晚上,用滴血的
米饭可以请来鬼帮助达成心愿,但是同时他也会提出要你一件东西。
吃完血米饭,地上会留下血字,上面写着他要的东西。
至于他要的是什么,就要看运气了。
虽然她没有亲眼看到过,却听到过,当初有人请她滴血请鬼,因为她的血液是纯阴,据说用她的血
请鬼都是百分之百能请到的,当时她并不清楚,还以为家里来了客人很高兴,而且点名让她帮忙,直到
被金财运厉声拒绝后,金大猛才知道,原来那些人不是因为要找她干嘛,也不是看得起她,而是让她滴
血请鬼。
“那么,他娘亲是七月十五出生的那个人了?”
金大猛有些不敢相信,即便是传说是真的,可是一个母亲,她怎么可能舍得害自己的骨肉,更何况
这孩子虽然现在已是鬼,但是不难看出生前是个眉目清秀,活泼可爱的男孩,他娘怎么会忍心?太泯灭
人性了。
“村里人都重儿轻闺女,这孩子是男孩儿,是延续香火的,若是说闺女还说的过去.......”
金大猛唏嘘不已,不由自主的抱过丢丢,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惹得她咯咯直笑。
不待夜呤萧回答,那个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小鬼,转过身,他鼻孔还插着两只筷子,可见,他死前
是多么惨厉。
“我,我不是娘的亲生,她是我后娘,她之所以这样害我,是因为当年我娘留下来的传言,听说我
出生时染了风寒,差点死了,而当时我娘就是七月十五生辰,就用这个方法请鬼,治好了我。当时地上
留的血字是一个命字,我好了以后我娘就出意外了。
天天去洗衣淘菜的河边,再熟悉不过了,居然就滑进去没上来。
大家都说,我娘运气不好,请的鬼是冤死鬼,怨气重,留下那个命字,那是和我娘一命换一命呢!
”
金大猛吃一惊,七月十五,鬼节出生的,虽然没有她这个天生带煞的纯阴之人来的厉害,但是还是
挺招鬼的,血祭饭,一般都是请死人吃的饭,混合着鲜血,能换取一个愿望。那么他的后娘取了个什么
愿望呢?
“你很有兴趣?”夜呤萧走近金大猛,薄唇勾起一抹邪气的笑意,冰冷的气息吞吐在她的耳坠间,
让她觉得有一股阴冷的蛊惑。
她不由自主的掏了掏耳朵,清澈的眸子里写着满满的好奇:"只是觉的他很可怜,还那么小,
就......."
"其实,他活着还不如死了,活着只是折磨而已”夜呤萧一双黑眸直直的凝视着金大猛,似乎要看
见她的心里,他黑眸中一闪而过的寂寞忧伤,让金大猛微微一怔,为何她从他深邃的黑眸中读出了一抹
淡淡的忧伤?
“怎.......怎么说?”下意识的,她脱口而出。
夜呤萧勾唇一笑,衣袖一挥。
四周的景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眼前是一个低矮的房屋,三进两出的院落,安静的让人觉得窒
息。
四周空落落的,人都不见一个。
视线拉近,远远的一间昏暗的屋子了,一个消瘦的背影蹲在那里,背靠着金大猛,看不清楚她在干
什么。
而她的面前是一个檀木桌,桌子两边放着两根白色蜡烛,中间放着一个青色的海碗,那海碗中盛着
一碗白米饭,而白米饭的表面上血红的一片,像是被鲜血淋过一般。
滴答,滴答,有水声清晰的传过来,金大猛瞪大双眸看着那背影的手腕,只见那干瘦的手腕上鲜血
一滴滴的往下低落。
这个人,她在干嘛?
只见她双手合十,嘴里念念叨叨,金大猛蹙眉,听不清楚那人嘴里念叨着什么,站在一边的夜呤萧
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听穴,金大猛只觉得耳目聪明,四周的景象也渐渐的变的清晰起来,似乎这间屋子
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能看到。
原来背对着自己的女子就是哪小鬼的继母,她嫁过来不久,就怀了身孕,一年后,生了一个儿子,
开始倒是对这小鬼百般呵护,当作亲生儿子看待,但是随着自己孩子的出生,这女子变得有了心机,知
道这家产要分给这小鬼,那么以后他儿子就多了个竞争者,所以她变开始对小鬼百般苛苛,想方设法要
他的命。
就在小鬼的爹出门之际,她煮了一碗馄炖,端在小鬼面前,浅笑道:“明儿,快些把这馄炖吃了,
娘带你上街去买糖葫芦”
然而她递给他的不是勺子,而是筷子,就在小鬼低头吃饭的时候,她看到一个惨败的手伸向小鬼的
身后,狠狠的推了他一下,碗里的馄炖翻了,小鬼往前一扑,条件反射的想用手去支撑,结果手里的筷
子却插进了鼻孔里,力道太猛,两根筷子犹如尖锐的利器,从鼻孔穿破了他的喉管!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金大猛就看到那个清秀的孩子躺在了血泊中,脸上一片血肉模糊.......
哈哈哈哈,死了死了,终于死了你这个小兔崽子!
终于没有人跟我的儿子抢家产了,我还可以接着你的命,换一生的荣华富贵!
...
第八十九章 土坝村的秘密1(明天稍微晚点)
金大猛倒退一步,看着眼前这个笑得疯疯癫癫的女子,双眸中划过一丝痛恨。
这女子,竟然如此丧心病狂,居然以命换自己儿子和自己的荣华富贵,当真是畜生都不如。
就在金大猛气愤之际,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原本放在檀木桌上的那碗满满的血饭竟然一点一点的变
少。
那诡异的变少程度,就好似一个人在一筷子一筷子,悠闲的挑着里面的白米饭一般。
那女子自然也注意到这些,只见她满脸欣喜,踉跄着跪在那血饭面前,一双眸子带着贪婪的*。
她双手合十,嘴里念叨:“信女冯珍珠,滴血献上祭饭,以继子的性命,换取我儿和我的终身富贵
,望大仙显灵”
说完,她连忙在掀开桌下的红布,把一个小纸人儿掏出来,端过一边的火盆,然后又掏出一些纸叠
的金元宝,还要钱纸,嘴里念叨着大仙显灵,大仙显灵。
然后把小纸人合着钱纸一块丢进火盆里烧了。
火光慢慢的吞没了那纸人和钱纸,火花也慢慢的变得昏暗。
一阵阴冷的风吹过,那冯珍珠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带点疑神疑鬼的看了看四周,空荡荡的一片
,没有人,也没有风。
但是为什么方才她吹到了一股子钻背心的阴风?
莫非是大仙要显灵了?
她虽然害怕,但是一想着自己的好日子就要到临了,她的惶恐和不安就消失的干干净净。
金大猛看着冯珍珠有些狰狞的面孔,心底泛起一丝微凉,这就是人心,怎么可以有如此心狠手辣的
人。
似乎感觉到她的气愤,夜呤萧勾起嘴角,泛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大猛,你现在有一颗心底善良的心,但是为何当初的你却如此心狠手辣?
你又可曾想过,你做的一切,和冯珍珠比起来,简直大巫见小巫。
可是该死的,他即便知道一切,即便恨透了你,却依旧还是止不住心软,他想这一辈子都要在爱恨
中交织,和她纠缠不休了。
既然不能放手,那么就毁灭,这一生,他就是来讨债的。
她欠他的,欠夜家的,一切的一切,他都会从她的身上一点一点的拿回来。
“真好,用一个自己痛恨的人和鬼做交换,这样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难怪土坝村的人,当年
要请你请鬼”夜呤萧看着那沾沾自喜的冯珍珠,低沉性感的声音从嘴中溢出。
似乎带着一股子冷气儿,让周围的空气变得更加阴气森森。
金大猛,眉心微蹙,有些不认同他带着讽刺意味的话。
出口反驳道:“传言很久以前,上上辈祖先时,土坝村的人其实都很淳朴的,只是村里建了三座奇
怪的庙宇,当时给土坝村带来了一笔巨大的财富,还让当时死气沉沉,几乎与世隔绝的土坝村变成了一
个富庶的村子,
那个时候的屋子都是二层的土楼,别提多洋气了,那个时候的人们吃得饱穿得暖,年关也有余钱过
年,还有银两裁制新衣,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人们自给自足,过得很充实”、
金大猛一边说着一边一脸向往的想着,好似她眼前就是那副景象。
她脸上的向往和羡慕那么明显,她清澈的水眸没有一丝杂质,纯净的如同清湖里的一潭碧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