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哥,我对这男人没兴趣了,还是你上吧。"
本来一脸兴奋的人听了我的话,臭着脸从床上爬下去,换了个上来,妈的,根本没差,只能说更糟,块头比刚刚那头大了圈,下面的那根也吓人,我不禁为自己即将承受的痛苦先倒吸了一口气,心中呐喊:谁能救我一救阿?!
咬牙准备当挺尸,没想那人够狠,套了套就准备冲进来,我强作平静紧叫住:"这位大哥!"
"干吗?!"
干笑两声,我解释道:"我还没准备好。"
"干!这是强奸,不用准备了!"
"啊!!!!!!!"
"还没插,你叫个毛啊??!"
那人抓着我两条腿架在肩膀上,满脸不耐烦地吼,我也不反抗,看向其他地方,豁出去了,随他怎么弄,脑中想着后期报复计划,痛啃噬着神经,异常清醒,血腥的气味钻入鼻,慢慢涌起想要呕吐的感觉,然后真的吐了,心理洁癖发作。
耳边响起咒骂声,肆虐的凶器立即退出去,我得救了,自救,虽然满身污秽。
(48)
"想改行出来卖了吗?"
"老板?!"
"还记得我是你的老板?滚出去!"
手上的绳子还没有解开,我懒得动,眼睛也没睁,听他们说话。
"胆子越来越大了,这什么人?"
没有回应的声音,那隐含怒火的声音又接着说:"Adrian,看看他有没有事,怎么没动静?"
感觉一手指搭在脖颈处,我就开口说道:"还没死,别乱摸。"
睁开眼睛,看到一个少年,正用冷冷的眼神看自己,有点眼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哪里见过了,他后面站着一个面生的男人,穿T恤衫牛仔裤,一副邋遢样,却让阿汕那混蛋规规矩矩地站在他身旁,耷拉着头。
"解开解开!"
一恢复自由,我就扯了床单随便擦了擦身上的脏物,拍开那少年伸过来应该是要帮忙的手,忍痛穿上裤子,对阿汕说:"有种阿?!干你娘的!找人上我?!你自己等着!洗干净屁股让人操你!"
"有话好说,你先洗个澡,Adrian拿点药给你,处理一下伤口,我们再慢慢谈。"
"谈个鸟!!"
刺痛一下下牵扯着神经末梢,想到丁祈明天就要离开,我只想快点回去,于是死撑着扒开面前的人,准备走人。
那陌生男人挡到我面前,说:"报复来报复去,没个完,你就当给狗咬了,这样吧,你要多少医药费,精神补偿......"
"妈的!钱吗?老子不缺!你滚开!"
"好好,随你。"
道让开了,我就赶紧离开,下楼招了的士回家,进门看到丁祈正坐在沙发上安静地看书,那模样让我好想抱住他狠狠亲他好好爱他。
他一见我,就站起来招呼道:"回来了。"
"嗯。"
眼下热水澡是必要的,我三步并两步走向自己的卧房。
(49)
这种苦楚怎么和丁祈说呢?只能是打落的牙往自个儿肚子里吞,但没有料到的是,等我挣扎着稍稍清理完到客厅倒水喝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人和他一起坐在沙发上说话,茶几上摆着一个可疑的袋子,上面几个字证明这是某家药店的专用袋子。
"这谁啊?"
两人听到我的声音,同时回头看我,一双眼是刚刚在阿汕家里看过的冷冷少年眸,另一双则是闪着怜悯之光的眼,不用猜也大概明白这少年和丁祈说了什么,不禁恼火,指着他吼:"你、滚出去!"
少年没有理会我的怒吼,只是对丁祈说:"你照顾他,我先走了。"
看那拽样,我真想狠狠给他几个拳头吃,可情况不允许,就让他走先,而在这接下来的二人沉默,压得我有些呼吸困难。
最后是丁祈提起袋子,站起身,艰难地对着我挤出一句话:"呃......我给你......上药吧。"
短短几个字像个千斤鼎一样压过来,我涨红了脸,一把抓过他手里的袋子,说:"我自己来!"
刚转身,一阵刺痛传来,不禁龇牙,这时,丁祈的手搭了过来,低低地说道:"我、我扶你。"
"不用!"
开玩笑,已经够丢脸了,还要他扶去上药,简直是会把脸都丢尽,以后拿什么脸见他。
不过,丁祈也很坚持,料定我拗不过他,硬跟进卧室,我就把袋子一扔,学他用被子裹紧裹牢,不说话。
好一会,他略带恳求的语调传入耳中,我突发一想,决定暂时不要脸面这东西了,掀开被子,趴好后小心地一蹶屁股,闷声道:"你动手吧。"
(50)
半晌也没动静,我扭头看,丁祈正抓着袋子杵在床边,估计是如此尴尬的伤处让他不知从何下手。叹气,反正运气够背,不差多做件丢脸的事情,自己脱。
"咝~~"
伤在这地方真他妈痛,一牵动就像被针密密扎过一样。我趴着等,直到冰凉的触觉轻点在伤口上。
整个上药过程意外的安静,我不知道丁祈现在在想什么,只是感觉到他的小心翼翼,害我连喊痛都忘了。
"好了。"
等我拉好裤子,翻身躺好时,看到丁祈正一副呆样坐在床边,沉默着。
根据伤口冰凉的情况来看,他只是做了外部处理,但也是比较严重地方,里面只有点烧,大概也就擦伤,肿着。看来等等得自己再弄弄,叫他拿药往里送,手估计都会抖。
又一段长时间的空白,我忍不住打破它。
"小祈。"
"嗯?"
看那愣愣的样,八成是听到我叫他才回过神,"我想喝水。"
"好,我给你倒去,你好好躺着。"
丁祈飞快地起身走出卧室,没一会就拿着水杯进来,放在床头柜上,扶我起来后,又端着杯子送到我嘴边,这架势是要喂我喝水。
开玩笑,我又不是老弱病残孕,需要人这么伺候着吗??于是,我自己抓过杯子,一股脑喝下温水,将杯递回去。
润了喉咙,舒坦点了,脑子好像也转的比较快些,我就先开口,要求道:"小祈,今晚你陪我睡好吗?"
丁祈一楞,瞧我好一会,才缓缓点头。
我乐得差点笑出声来,刚发生的事险些都不当回事了。老天,这就是否极泰来吧,我又有招了。
(51)
自力更生也要看有没有条件,里面的伤我自个儿在浴室折腾了半天,还是没法搞定,干脆自生自灭,窝床上等丁祈来陪。听到开门声,心禁不住猛跳了几下。今晚这可是他自愿上我的床啊。
这时候,我忘了痛,忘了丢脸的事,按捺着满心欢喜缓缓转头看进来的人。
啊?!什么?!丁祈手上抱着那床天蓝色的薄被?!敢情不是要和我合被而眠阿?!
他一边将被子铺到床上,一边状似无意地问:"你好点了吗?"
"还、还好......"
我死死盯着他,挤出几个字,身上的疼痛和疲惫顿时又清晰起来。
直等他在我身旁躺下的时候,我深吸一口气,一甩手抛弃了自己的被子,在他惊讶的目光下硬闯到天蓝色被子里,将他一把抱住。
"你你你......"
顾不得他顿时僵硬的身体,也顾不得男子汉面子,我做出绝大的牺牲,咬牙道:"我好害怕!要这样才睡得着!"
"好......"
丁祈好不容易抖出个字,我便心满意足拥了紧,然后意外地得到有些僵硬的回抱,这真是塞翁失马之福,可惜无力消受,再说我也不该在这个时候做什么动作,大好形势就在眼前,去破坏了简直是蠢驴,还是先老老实实睡一觉再说。
(52)
没有春梦也没有噩梦,我竟然一觉好眠到天明,身边的人早就起床了,还顺手关掉空调,开了窗,阳光刚好照到床边,伸手可及。
"好天气啊,哎哟!"
起床动作过大,伤口在抗议,我不由低咒一声,小心挪去浴室洗漱,心里想这要是等等我想上大号了,岂不是要惨死?
我整装完毕,晃到客厅的时候,才知道外面客人很多,开会已久,主题为如何解决沈铭被强上一事。一干人等看到我出现,会议暂停,都沉默地看着我。受伤的地方还痛着,我握紧拳头,克制住想把几个客人眼睛都挖出来的冲动,怒道:"统统给我滚出去!!这是我的地盘!不滚老子马上做掉你们!"
"沈铭,你冷静点。"丁祈赶紧走过来,拉着我走到厨房门。
面对丁祈,我凶不起来,只能皱着眉头问:"你放他们进来做什么?"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指着客厅的方向,说道:"看到那个壮得跟熊没两样的人没有,你经得起他顶你几下?!"
丁祈听了这话,脸一阵红一阵白,我才意识到似乎不该这么比较,赶紧转话题接着说:"说算了也可以,但我有条件。"
"他们都是来道歉的,你过去谈吧。"
"我和你谈就可以了。"
苦不能白受,不趁机把丁祈牢牢绑住身边,怎么对得起自己?
"这和我没关系吧?"
"有!绝对有!" c
"你们谈的怎么样了?"
闻声转头,我看到昨晚出现的陌生男人,他身后依旧跟那冷漠少年。
我看看刀架上的刀,考虑着要不要拔出来试试质量,这时那男人笑笑地说:"好了,废话不说,你开价吧。"
"当我出来卖的?!开价?干你娘的--"我愤怒地刚要伸手抓刀柄,丁祈立即挡了路,一脸惊恐夹杂着哀求。
"不然,你想怎么样?"
那男人一脸悠哉的说话样,实在欠修理,我满肚子的火,但在瞥见丁祈身旁桌子上的擀面杖后,突然心生一个念头,对他说:"好,钱也不要你多,三万就好,但有附加条件。"
"都好说。"
"看到那擀面杖没有?"
"嗯?"
"很简单,我只想看个表演消消气。"
(53)
看完表演,有点后悔用这样莫名的报复方式,一根棍子连着那两个人,可怜那擀面杖了。现在还害我连吃早饭的胃口都没了,幸好没拉丁祈一起看,不过还是感到一些快意,和一丝疑惑--他们怎么就这么配合呢?
等那群人走了,我才找丁祈谈。
"拿着,还给你表舅妈,不用还我了。"
双手抓厚厚一沓百元钞票塞到丁祈手中,只差没抹两把眼泪说这是奴家的卖身钱。= =+
"我、我我不能收!"
钱被塞回来了,意料之中,我又立即往回推,丁祈又拒绝,又推过去,又被拒......
"不要是吧?",我踱到窗口,缓缓说:"那我扔下去。"
丁祈脸都白了,冲过来,紧紧抓着我的手(我暗爽),生怕我一甩手就真把钱给丢出去,他说:"那当我向你借的,行吧?"
"好啊。"
好傻的人,我怎么会扔呢?紧张成这样。不过,我喜欢,钱丢到他手上,顺势抱了个满怀,说:"不过用借的话,我要你留下来陪我,我现在身心俱创,需要你。"
听到丁祈轻叹一声,然后说道:"先吃早饭吧,不要饿着,我煮了粥。"
"啊,吃不下现在。你先把钱收好,等等陪我出去买礼物。明天姐姐订婚。"
将丁祈圈在怀中,在他耳边说着,手趁机吃点豆腐。
他则轻轻地将我的手扒开,很认真地望着我说:"你要振作起来,昨晚的事就当......嗯......那个被狗咬了,别不想吃饭,身体要紧。"
如此安慰人是阿汕他哥教的吧?这么说,我上他那次,他也归去被狗咬之列了?靠~我不能这么快就"振作"起来,本来早饭也不想吃,就直接拖丁祈出去买礼物。
但事实证明,我不该出去,因为走动多了,那伤口还真他妈的痛!
(54)
我怀揣"精心"挑选的礼物,携带"家眷"一名--丁祈,前往某酒店赴宴,同桌都是亲戚和未来亲戚。久未见面的爸爸连正眼都不瞧我一瞧,只顾着和未来亲家说话,妈妈则笑盈盈地听着,我也就懒得叫人。这时,坐在身旁的姐姐使劲掐了我一把,以眼神下达无声的命令。
我连作恍然大悟状,将礼盒递过去,笑道:"祝姐姐幸福快乐啊。"
姐姐白了我一眼,接过礼物正要拆,不料丁祈的手越过我,啪地按在礼盒上,说:"礼、礼物回去再看比较好。"
我在心里暗笑,姐姐也有些明了了,把盒搁到一旁,朝丁祈笑笑,说:"我弟挑这礼物很‘用心',是吧?"
丁祈没有答,也只是笑笑。(注:礼物是我和他一起去挑的。)
"仪馨,这两个都是你弟弟吗?"
未来婆婆突然发问,姐姐连忙转过头介绍我俩,而后就上菜了。桌上的话题绕来绕去,不巧落到了我的头上,只听见:"亲家,实话说吖,你儿子真是一表人材哦,我要是还有个女儿的话就好啦。"
爸爸几乎是扯出笑脸回话:"哪里哪里,不听话得很啊。"
"阿姨,你家要还有个儿子才好。"
顿时,亲家有些萌了,爸妈脸上的笑挂不住了,姐姐差点要抬手拍我后脑勺(中途换作重拍肩膀一下,然后狠狠抓),在喝汤的丁祈差点喷出来,结果是不幸呛到。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我一边轻抚他的背,一边对在座的人解释,"我是不婚主义者,倒是我爸有个干女儿正愁嫁呢,哈。"
"呵呵,年轻人是有很多不想结婚的......"
"那是那是......"
很快地,话题又被扯开了。这时,姐姐凑过来对我轻声说:"铭,多给爸妈一些时间,其实他们心里还是爱你的,不要在这里任性,懂吗?"
看看咳得满脸通红的人,又瞥了眼爸妈,我点点头,压下心中想要撕破和平表象的冲动。
(55)
耳边的笑语,加上其乐融融的气氛,都让我感到不适,不知名的情绪在滋生,堵在了胸口。
"你不舒服?"丁祈似乎看出我的烦躁,问了一句。
"没,我去下洗手间。"
说着,我小心起身,慢慢地离开低气压带,找到洗手间,进了隔间,关门,坐到马桶盖上,开始回想出柜前后的事。妈的,原来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欢同性,那时我就是家里的宝,在那混蛋出现后,我的性向意识就像棵被施了肥的苗,疯长,然后逐渐定型。在长达五年的隐瞒后,在高二那年非自主的摊牌,我就彻底成了个患重病又不肯医治的人,人人唯恐避之,爸妈更觉得脸都给我丢尽了,只有姐姐还一如从前疼爱我。不喜欢女人,不能生育,我就是个该死的废人了??
忽然,隔壁飘来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我赶紧掩鼻,夺门而出,不慎又牵动了伤口。靠!觉得自己真是背到家了!
等我回到该回的地方,却发现姐姐和丁祈都不在座位上,也去洗手间了??一问未来姐夫才知道,两个人是一起离开的。我不由得纳闷,这女人到底在搞什么,订婚宴上,当着未来公婆的面扯着个俊小伙上哪去了?干!偏偏这未婚夫比我还神闲气定,也不怕有什么不良印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如坐针毡,只想离开这张桌子。
(56)
等到他俩双双归来,我先瞪向姐姐,姐姐则对我笑,含义不明,丁祈也没事人一样坐回我身旁,还顺手给我盛了碗汤。
其实,这晚的酒席上,我吃很少,全因为那该死的伤口,大部分时间只有咽口水的份,而姐姐全当我情绪不佳,食欲不振。散席了,我一刻也不想多留,好不容易从姐姐的关怀中逃脱,走出酒店后,顿时松了口气,接着迫不及待问身边的人:"我姐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