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也还有些迷糊,下意识地抱起儿子在床边把尿,突然一股温热的液体迎面浇过来,淋得他一激灵,再低头看儿子也是一脸的水,一双乌黑的眼睛呆呆的不明所以,这才想到正是把的乐乐的尿恰巧就把两人就浇了一遍。
安禾看着被淋得满头满脸呆若木鸡的父子俩,笑的东倒西歪,口中还不忘说道:“天啊,皇上,太子殿下这琼浆玉液味道如何啊?”
李毅回过神来,一把拉过安禾,道:“我们是一家子,合该同甘共苦,这么好的东西公主也该尝尝才是。”说完一手就抱住了安禾,脸在他身上不停的蹭,三个人滚作一团,笑闹了很久才罢。
收拾好后,乐乐一直抓着安禾的衣服,不停说道:“娘,去,哦哦…”
李毅疑惑地看着安禾,安禾但笑不语,李毅自语道:“让我想想…”
原来自从安禾身子好些后,每日都把乐乐成长的点点滴滴记下来与李毅分享,从他能坐起来,会爬,会走,到他会讲什么新词了,那新词的意思都翻译出来,再加上自己每日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特别是自己对李毅浓浓的思念都写在信笺上,用信鸽送寄给李毅,李毅看完也必回信,不拘什么的琐碎小事,也告诉安禾知道,俩人日日鸿雁传书,倒另有一番甜蜜意趣。
李毅抚额沉思,细细回想安禾这几天的信笺内容,猜测道:“我们儿子是不是要去逛山下的集市?”
安禾含笑道:“他哪要逛集市,只不过想看集市上的杂耍罢了,你儿子最喜欢猴戏了。”
山下的庙会比起以前安禾他们一起来时更加的热闹,商铺林立,人群熙攘,喧嚣嘈杂。李毅左手抱着乐乐,右手扶着安禾的腰,让他舒服地靠在怀里,他们都已经看这猴戏表演了一次又一次,乐乐还是意犹未尽,怎么都不肯离开。
安禾非常庆幸有李毅陪同前来,上次他自己抱着乐乐,都快累瘫了。他抬头瞧了李毅一眼,微微不满,同是男子,他怎么就有这么强壮有力的臂膀呢,他怎么就可以成为我和乐乐坚实的依靠。
像寻常人一样携妻带子逛那热闹去处对李毅来说也相当新鲜,他因此任由乐乐乐不思归。乐乐看了多次还乐手舞足蹈,那种纯粹的快乐,瞧得李毅也心情大好。
安禾蹭在李毅怀里,瞧着乐乐一晃一晃地学那小猴子“哦,哦…”地叫,不禁嗔了他一眼道:“乐乐小小猴子。”
小乐乐根本不在意他娘亲的态度,依旧笑的咧开了嘴,露出他新生的几颗小乳牙。安禾为引开乐乐注意,伸手挠他小肚子,乐乐“咯咯”笑得在李毅身上又扭又躲,安禾给李毅使个眼色,他们才得以离了那猴戏摊子。
山林寂静,晚风徐徐,晚霞 染红了半边天,一对肃整的卫队护着一辆马车,像是要行入晚霞深处。
马车里乐乐早已在安禾怀里睡得口水连连,安禾舒服地靠在李毅怀里,被他不轻不重地揉捏得昏昏欲睡,李毅捏着捏着,忍不住心疼道:“瘦的肋骨嶙峋,三天两头的病。以后乐乐多给奶娘带,乐乐越来越大了,带起来也越累,你本就身子弱,生乐乐又伤了元气,再这样劳心劳力如何吃得消。乐乐这么大了,也该离了你了,老这样粘着你算怎么回事。”
安禾懒懒地喃呢道:“不放心。”
李毅道:“你对乐乐倒不放心,对我怎么这么放心。我宠玉贵人的事你早就知道了吧?你倒是不紧张,一点表示都没有,我还以为可以吓得你跑回宫来。公主你何时才能也这样把我放心上?我要怎么样,你才会也对我不放心?”
李毅低柔的声音仿佛催眠曲,安禾缓缓地换了个姿势,闭眼喃喃道:“你试试就知道了。”
46
沈原与苏伦如约而来。疏影自然又一起上山来了。安禾给慕容卿和沈原他们互相介绍后,便在雨奇堂招待他们午膳。
几年不见,沈原更加的沉稳静默,面无表情的脸越发的冷肃。苏伦却如旧地温婉亲和,始终微笑着让人忍不住地与他亲近。
“沈大侠,苏公子,这是新鲜的鲥鱼,刚从越地五百里加急运来的,你们尝尝味道还正么?还有这个,是高原湖里的寒水鱼,细鳞少刺,肉质鲜美,也是新到的。我们公主爱吃鱼,经常有各地送来的时鲜最多的就是鱼了。疏影你也吃了,很久没吃我做的菜吧。”暗香在一旁殷勤地布菜。
安禾笑道:“暗香你别忙了,快坐下来吧,沈大侠,苏公子和国师都不是外人。”
众人也都笑着称是。在座的都是很好相与的人,一起聊了许多关外的风情,各人的近况,一顿饭宾主尽欢。
沈原看见乐乐后,非常兴奋,对安禾说道:“太子殿下根骨极佳,是练武奇才,让他跟在下习武吧?”
苏伦忙道:“你怎么能见人就想传衣钵,也不看看是谁,皇宫内院高手如云,太子殿下哪用得着跟你学武艺。”
见对谁都和颜悦色的苏伦唯独对沈原总是疾言相向,而沈原闻言都没什么反应,再瞧两人神态,看似疏远,实则亲密暧昧,安禾突然有些了悟,也不禁为他们感到高兴,他笑道:“我也正有此意。能拜沈大侠为师,自是乐乐的福分。我也不要他能像沈大侠一样武功盖世,只要能强身健体就行。”
沈原大喜,平素刚硬的脸上线条也柔和许多,他说道:“在下一定不辜负公主的重托。”
安禾让乐乐拜了师,说好了等乐乐大些的时候沈原便每年抽出几个月来教乐乐功夫,沈原他们便告辞离去。
午睡后,安禾问疏影道:“你觉得暗香和国师有些怪么?最近好像比以前生分许多。”
疏影“扑哧”一笑,道:“小主子才发现,奴婢早就注意到了。哪是生分了啊,暗香那丫头害羞呢。小主子您又得备一份嫁妆了。”
安禾细想他俩相处,果然处处无情处处有情。他有些暗香终于找到归宿的欣喜,又突然有些伤感,大家都要走了么?
疏影见了,知他不舍,劝道:“奴婢和暗香从小就跟着小主子,十多年的情分,都不舍得离了您。所幸我们去的也不远,还能时时有幸回来伺候小主子几天。您别伤心,等孩子出来了,奴婢就搬来,日日服侍您。”
安禾笑道:“我是舍不得你们,但只要你们过的好,我也就放心了。我们这几年也都看着,国师确实是个很好的人,等他来提亲,我就把暗香嫁了,她也不小了,也应该有个归宿。你这次回去后就别再来了,有身孕的人就别再乱跑了,叫人怪担心的。程青怎么就放心你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