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春之梨花落》[古代架空]——作者:扶苏

作者:扶苏  录入:05-05

    这样的念头驱使,他仗剑护身,又往林子深处追去。
    但是,不管是柳秋色,还是柳秋色正在追猎的人,都没有看见,密林里一双双不怀好意的眼睛。
    柳秋色剑花环起,提起真气,脚下轻灵灵一纵,纵到了前方那黑衣人的身後左近:「还不停下?」
    剑花如蝶,竟就送上了那人的眼前!
    那个男人直到这个时候才转过脸来,正脸对到柳秋色的双目。对上了这一眼,就连柳秋色也吃惊不小,没想到这个为恶多端的玄仙教主,竟长着这样一张年轻端正却又木然枯槁的脸孔。
    「!」
    第一眼看觉得吃惊,第二眼反而觉得邪气森森,看那脸庞绝对是年轻的,顶多比柳秋色自己还要大上个三到四岁,这样年轻的一张脸孔,居然已经是邪教玄仙教的领导头头。但这张脸孔端则端矣,端正到甚至带着一丝丝的皇家贵气,即使如此,却泛着隐隐然的枯槁死灰之气,又让他的脸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
    这是一个既年轻又苍老的男人,这样的矛盾让他周身泛着阴森的邪气,令人望而却步。
    柳秋色没有太多的时间吃惊,因为下一个刹那,那个男人黑色袍袖拂起的攻击,已经到!
    吃惊之下没有多馀的心力反击,柳秋色急变之中伸手格挡,他的全身功夫本都仗在一柄剑上,手脚平平,因此只是轻轻隔开破风而来的掌力便顺势飘身拉开距离。
    四公尺的距离远,柳秋色的长发如墨飘飞,声音冷淡威胁。
    「玄仙教主,双花环该是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玄仙教主那张人不人鬼不鬼的脸孔轻微的扯了一下,如果不仔细看……几乎以为那是在抽搐。
    「嘿嘿嘿,双花环的原主……真是奉剑门柳家?」
    话中不无讥刺之意,但任何人来听都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双花环是奉剑门的镇门重宝,怎会不是奉剑门柳家的东西?
    柳秋色皮笑肉不笑,隐隐怒意:「双花环自然是我柳家的东西,玄仙教主,有借有还,我奉剑门还不至於小皮小度到这个分上去。若是不还,休怪我柳秋色剑下无情!」
    话这麽说,内力引动,手中长剑已经隐隐发出嗡嗡的鸣声。
    这样强的内力已经足以让许多江湖中成名已久的高手为之变色,但那玄仙教主只是冷冷看着,木然的脸孔一丝多馀的表情也没有。
    下一刻,玄仙教主和柳秋色之间的距离,零!
    「!」
    柳秋色急急回剑,剑锋过处,剑花纷飞!这次他的剑,把那玄仙教主硬生生逼到十公尺外。
    玄仙教主僵硬的唇角微微一抽。
    「我萧珩活至今日,还没有人能把我逼退十步之远。柳家的公子,你叫甚麽名字?」
    他说这话其实狂妄之极,谁不知道这「九挽花」柳二公子是当今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谁没听过「九挽花」、「玉面狐」这一对剑绝双璧,就算是仇家,也没有谁把话说到这份儿上的轻视。
    柳秋色心下大怒,表面上却硬是遏住了怒气,云淡风轻:「在下奉剑门二公子,柳秋色。」
    萧珩嘿嘿一笑,冰冷的瞳孔里几乎没有温度,更像是行尸走肉:「你既是兄长,必然该要知道,这双花环和你弟弟柳子齐什麽关系?」
    柳秋色先是一愣,旋即悟了过来。
    这个玄仙教主萧珩,必定和朝廷或者王室有着相当的关系。
    双花环确实不是奉剑门柳家的东西,而是天隽国的国宝。当年天隽国破,身为唯一存活的王室皇子,柳秋色把双花环带到了柳家。双花环是一对双环,通明红玉雕成梨花色案,体若莹脂,红如珊瑚,传说是透白水玉染胭脂所成,其色温性寒,迥异於一般的温玉,对於帮助习练阴寒一系的内功颇有助益。
    柳秋色没有用这个宝物习练武功,这个双花环,一向以奉剑门的镇门重宝为人所知。
    萧珩怀疑双花环不是柳家的东西,又怀疑了柳子齐的来历,恐怕是怀疑天隽国的遗族投奔了柳家,只是弄错了人,以为那个流落他乡的孤臣孽子是柳家三公子柳子齐。
    而这个人,在意天隽国的双花环做什麽?在意天隽国的遗族做什麽?孤臣孽子,本已经丧失了足以抗争的任何筹码,凭甚麽这个时候被玄仙教教主如此看重?
    玄仙教主,究竟是什麽来历?
    「哼,双花环是我柳家的东西,自然就是我三弟的东西,萧教主未免孤陋寡闻。」脑子里转过无数想法,柳秋色只是冷冷哼了一声,没打算多透露什麽。
    萧珩阴阳怪气的牵起唇角:「是麽?」
    柳秋色长眉一轩:「你不要逼人太甚,盗走双花环本是你无理在先,凭什麽要我回答你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交出双花环,我不和你计较。」
    「柳二公子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你有所隐瞒。」
    萧珩淡淡陈述,那双无神的眼眸只是冷冷的看着柳秋色,瞳孔里面没有焦距,又异常地犀利,好像透过了心灵把柳秋色整个扫视了透彻。其实仔细来看,萧珩的瞳孔比一般人大了许多,也许就是这种违和感,让他那种邪气又更胜几分。
    柳秋色发现,自己很难不一直盯着这个人看。
    这不是一个好的发现,柳秋色自己明白。这个人是敌人,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就是相当於讨债的关系,其他无助於这层关系的发现,都是累赘,或者障碍。
    意识到这一点,让他本来就烦的心情更糟了下去,脸色整个青掉,剑光一抖:「萧珩,给我交出了双花环!」
    剑光飘过之处,狂风卷落叶。
    萧珩也不退缩,双袖挥袍一旋,就从灰色大袍里面挥出了银光如蛇。
    萧珩,也是剑!
    两抹剑光立刻游蛇一般卷在一起。
    柳秋色的剑轻灵飘逸,一如他那整身的仙气,出尘而飘渺,剑光过处,如同白色梨花纷纷落下。
    但是只有他的对手知道,在柳秋色的手底下,就是梨花,也是杀人於瞬间的梨花,根本轻忽不得。
    九挽花,九挽花,九剑如万花。
    萧珩却似乎没有放在心上,怡然自得。
    萧珩的剑招一点也不快,可是总是出现在出乎意料的地方,出奇不意的打断了柳秋色挽起剑花的节奏。
    就像他的人,行尸走肉,却也是僵尸一样,令人毛骨悚然。
    就像现在,他无声无息的剑,又悄悄地削去了柳秋色一片华紫色的衣袖。
    柳秋色长眉挑起,反手挟怒刺出一剑,挑破萧珩的灰袍。
    「怎麽会……这一剑,没能刺中这家伙的心窝?」柳秋色心下凛凛,这一招杀招从学会到今日,还是第一次失手,更令他半有惴惴。
    这个教主,还真是深不可测。
    他作如此想,那萧珩何尝不是?刚刚从鬼门关踏过一脚,勉勉强强避开了柳秋色那一击,他心下却是大奇。
    「这个柳二公子,真不是浪得虚名之辈。」萧珩心中想道,心下另眼相待之时,行尸走肉一般的脸还是没有表情,在这种状况之下,更显得阴森可怖:「莫不是……」
    想到这里,柳秋色的招式,已经又追了过来。
    柳秋色的满身武功,全都仗在右手中那一把长剑。青锋在手,虽千万人亦如入无人之境;但是执剑在手的时候有多强,相对的,长剑脱手的时候就像是没了利牙利齿的老虎,只能成为狗都能欺的小猫。
    柳秋色自己自然知道,而萧珩这样的高手,又岂会不知?
    因此只过到三四招上,萧珩一剑荡开,左手立时电闪出手去取柳秋色右腕脉门,轻轻用劲,笑道:「撤剑!」
    这家伙,连笑着说话脸上都没有笑容,阴阳怪气。
    「果然是妖魔外道。」柳秋色心里这样念了过去,手上可没有马虎,右手不如萧珩所料松手撤剑,反而握得更紧,左掌动得极快,剑诀成爪,飞快扣向萧珩握他脉门的那只左手。
    萧珩在短时间内撤手成掌,机变攻向柳秋色左手,柳秋色也非易与之辈,转瞬间左手连着三变,由剑诀成擒拿再成刀掌,硬生生迎上了萧珩那一掌。
    「碰」一声,双掌相交,萧珩身子晃了一晃,灰衣鼓起仿如被风吹满;柳秋色那边则是飘然退後,落定在三尺之外。
    步未息,剑又起。
    柳秋色好强,气息一转已经再度攻上,萧珩见他如此却是心下暗暗笑了。
    刚才双掌相交,彼此的内力都有过接触,萧珩感觉得出来,柳秋色的内力乍看之下的确浑厚阴寒,但是这个阴不只寒,还虚。这样虚在空心的内力唬唬寻常的江湖高手还可以,遇上他萧珩,那是倒了八百辈子的楣,活该吃死。
    虽然不知道这个漂亮过头的柳二公子为什麽有一手好剑,却没有真正浑厚的内力,但是无妨。
    至少,自己掌握了这个人最致命的弱点。
    萧珩那张脸是不动声色的,不过他的下一个招式,就明明白白透露出他已经看穿了柳秋色的里子。
    他的长剑不再顾念着柳秋色缠如飞花的长剑,转而敷衍,只是在有限度的专心里面分散柳秋色对他左手的注意力。
    而他的左手,上上下下,都在寻找柳秋色致命的空隙。
    「可恶……!」
    柳秋色心下暗骂,却是无可奈何。
    萧珩一掌拍出窒住了柳秋色的内息,真正的力却是带过去拍向柳秋色的左腕,低沉的声音响起:「还不撤剑?」
    这一下,柳秋色立时陷入了两难之中,撤,他一身功夫以剑为本,仗着一把白刃独步江湖,此时撤剑以防断腕,应是正常选择,但一撤,岂非让自己完全暴露在危险之中?更别提他那薄到不能再薄的脸皮,禁不起啊!
    绝不撤剑!
    一咬牙,内息强行运起,连同周身剑气,硬是碰了萧珩这一掌。
    柳秋色本来也不是吃素的,这一碰,饶是恶名昭彰的萧珩,也不禁面色一变。一股透寒之力从柳秋色的内劲中传来,浸透他周身百骸,虽不至於因此受了沉重内伤,但却有些岔了真气。
    果然,还有两下子。
    但是,柳秋色强运内息伤了萧珩,自己的脸色却也因此苍白了几分。
    柳秋色横行江湖,少说也有几年不曾受过这样的内伤,此刻骤然被人逼到这个份儿上,这个人又是盗走双花环的玄仙教教主,心下怒火不打一处来,提气正欲扬剑与萧珩一决雌雄,丹田下却一虚,内力无声无息消失在气海里。
    「!」
    柳秋色暗啐一声。
    ……都是燕王爷那狗贼害的!
    当年囚禁燕王爷府,那种非比寻常的折辱对於一般身骨够强健的少年或许还能够恢复过来,但第一柳秋色幼年时曾经染过严重的伤寒,害了体质;第二他的功夫以清心为本,寡欲为纲,他给燕王爷百般法子用药凌辱折腾得死去活来,自然是早伤了内息的根底,换了风逸华,强催内息不过呕几口血了事,笑笑就过,但在他可不一样。
    在他,就是足以让高手决胜负的破绽!
    心里狠狠骂转了一回,而萧珩的剑,已经到!
    没有时间了。
    柳秋色狠命强催一口内息,拼着内伤沉重,举剑格挡,这一挡,不但萧珩的劲力透过剑身直接传到了柳秋色身上,因此伤了柳秋色的经脉运行,连那柄雪色长剑,也一并震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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