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知错了》[古代架空]——作者:上凰

作者:上凰  录入:05-13

    彦殊回头看了看打开的门,他能看得出那是一道才装上去不久的门,“就这样进来的啊,门没关,对了,门怎么没关的?”他面色一变,拉着令羽跑出去。
    可是站定以后,却更加地疑惑了。地牢的门居然没关,在这种情况下,所有人都会以为是陷阱的,等他进去,便一网打尽了。可是照现在的样子看来,并不是这样的,那道门真的没有关上。
    令羽皱起眉头,杜仲不可能会这么粗心大意吧,还是他故意的?很快令羽摇摇头,说好了不天真的,怎么可能,杜漠秋对商西恨之入骨,对令羽也是一样的,杜仲有可能会好心放他离开吗?答案是不可能的。
    “先不说了,公子跟属下走,这里很危险。”见令羽愣神,彦殊出声提醒。
    “彦殊……”令羽突然欲言又止。
    “公子怎么了?”
    “你有感觉到你中毒了吗?”令羽大惊,刚才彦殊情急之下拉着他跑出来,他都没反应过来,他现在是带着毒的人,如果彦殊和商西一样中毒失明,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见令羽神色凝重,彦殊也不再啰嗦,立即调动内力查看体内,完毕他摇摇头,“没有中毒。”
    令羽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见上面的那些紫色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没中毒就好,令羽勉强扯了扯嘴角,却是笑不出来“我们走吧。”
    景阳山庄内的确很危险,彦殊带着令羽行动的时候专挑着偏僻的地方。令羽来过这里一次,对这里的布局还有些印象,当掠过一处屋顶的时候,他声音急促地道,“快,下去。”
    彦殊虽不知道是什么事让令羽这么在意,可是他没有拒绝,速度很快地降落在一颗树上,夜色茫茫,又有树叶遮挡,隐蔽得很好。
    脚底踩到树干的时候,彦殊问,“公子有什么事?”可是他才仅仅问了一句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令羽哭了。
    眼泪无声无息地流下来,清瘦的下颔骨更加削薄,他的眼睛里流露出那么多的悲伤。彦殊一咬牙,转头看向令羽看着的方向。
    那是景阳山庄的大堂。
    杜漠秋前面的桌子上放着一张牌位,虽然看不清字,但是可以猜到是杜吟春的。杜仲站在一边,依旧面无表情。
    这时的商西,是跪着的。
    过去那么骄傲的商西啊,拥有着那么多胜负荣光的商西啊,如今跪在杜吟春的牌位前,尽管头没有低着,可是这充满折辱意味的行为却还是让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杜漠秋对商西的恨已经不仅仅是因为杜吟春了,杜漠秋如今把商西踩在脚下,就是为了证明他有多能耐。中原第一门派的门主如今跪在这里,跪在他的面前。伤害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诛灭他的尊严。
    “磕头。”杜漠秋冷冷地道,他的脸上充满了报复的快感。
    商西没动,一点反应也无。
    “你都跪下了,磕头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杜漠秋轻蔑地笑,看着商西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蝼蚁。
    “明明是杜仲的透骨钉害得门主这样,你们不要欺人太甚了,门主又何曾给谁低过头?”素问眼里是滔天的恨意,他道,“你们,更不可能。”
    闻言,杜漠秋气得发抖,他一拍桌子,“是啊,正是因为他没有给任何人低过头,所以今日我才偏要这么做!”杜漠秋武功不行,但是仗着有杜仲在,他肆无忌惮地朝商西走过去,试图用手去扳商西的头,就算是逼,今天他也要逼他磕这个头。
    素问立即红了眼,凌厉的招式朝着杜漠秋而去,可是结果总是一样的。他背后的杜仲瞬间便闪到他身边,一掌下去,素问便重重地摔落在地,这还没有完,杜仲的脚高高抬起,然后落下,“咔嚓”一声,素问的腿,断了。
    杜漠秋笑得发狂,“让你们跟我斗!”
    令羽再也看不下去,那个人怎么会是他的商西。他的商西那么高傲,没有任何人能让他低头的,可是今天,这么残酷的事情就真真实实地发生在了令羽的面前。
    令羽带着哭腔道,“彦殊,去救商西,快去救他……我求你了。”
    彦殊的身子一阵颤抖,令羽竟然在求他,他定定地看着令羽,仿佛不认识这个人一样。
    见彦殊没有答应,令羽心急如焚,他已经等不下去了,他现在就要下去,哪怕是死,他要陪着商西。
    可是令羽才刚动作,便感觉到脑后一阵痛楚,是和上次杜仲点穴的时候感觉一样,彦殊竟然对他动手了。
    看着昏迷过去的令羽,彦殊心里一阵愧疚,可是他也没有办法,今日带来的人差不多都没了,他不能冒险,他必须把令羽带出去。所以,令羽的请求他不能答应,就算令羽不原谅他。
    彦殊深深地埋头,然后抱着令羽在夜色里隐去了身影。
    公子,对不起。
   
    第45章  难言伤痛
   
    醒来后令羽只有一个感觉,头昏眼花,他似乎哭了很久,可是摸摸脸上,却又没有泪水。心里隐隐作痛,他好像已经失去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
    “这是在宫里吗?”头顶上是金边描花的帐子,他现在躺着,也只看得见这个了,于是他问坐在床边的莘娆。
    莘娆的眼睛红彤彤的,有损美貌,可是看起来更加惹人心疼。她泪眼婆娑地瞧着令羽,“公子,你终于回来了。”
    “别哭。”令羽有气无力地道,他现在还没有调整好情绪,他还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们。
    “宫里现在回不去了,温香软玉楼公子也不能待,这里是我们在外面购置的一处宅子。”莘娆解释完,又吸了吸鼻子,“公子身上余毒未清,需要好好休息。”
    听了莘娆的话,令羽才想起来自己身上还有毒,只是他无法去重视这些,他看了看莘娆,眸子里无尽的悲伤,“莘娆,你们派人去救他了吗?”
    莘娆一愣,她早就想到令羽醒来会问这个的,她也想好了说辞,可是现在看着令羽的眼睛,那些话却是一句也不能说出口了。良久,她才微微地低下头,神色黯然,“没有。”
    听她这么说,令羽哭腔都出来了,“为什么?”
    “宫里的人很多都被控制住了出不来,彦殊能带出来的暗卫很少,而且大部分都要派出去寻找当初打造琼璧的那个人,如果我们就这样漫无目的地找,是不会有结果的。”莘娆无奈,“公子的安危我们也要顾及,所以就根本没有多余的人手可以派出去,更何况,跟商门主作对的不仅仅是景阳山庄,还有血昆仑。”
    令羽感觉到自己的胸口阵阵收紧,连呼吸的力气也没有了。是啊,现在找琼璧才是最重要的。琼璧是先帝派人打造的,唯今之计,也只有找到那个工匠这个办法了。可是商西!令羽紧紧地握拳,指甲都快要进入掌心,如今的商西是四面楚歌,昨晚彦殊就这么带着他走了,商西他会不会已经……
    令羽不敢想下去。是他任性被杜仲下手,是他瞎了商西的眼睛,可是如今,也是他丢下了商西,自己一个人走了。在商西最脆弱最难堪的时候,他不在。就算这不是他选择的,可是如果商西要怪他,他又有什么资格反驳。
    看着令羽伤心至极的样子,莘娆又红了眼眶,她小心翼翼地道,“公子,回宫才是大事,商门主他,公子就忘了吧。”
    闻言,令羽如遭雷击,回宫才是大事,回宫才是大事,在莘娆他们的眼里果然都是这样的吗?皇位在别人的手里,所以他们要帮他夺回来,商西和皇位相比,根本微不足道。他们要他,忘了商西。
    在不久前,令羽还想着和商西在一起的日子是走一天算一天,皇宫他终究要回去的,满朝文武都接受不了商西。所以令羽给了自己退路。
    可是现在呢,令羽却突然觉得他没有那样做的勇气了。不久前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就算在民间时有落魄,可回到了皇宫,他还是天下最大的王。但是这都是以前了,他以为他是皇室血脉,真得不能再真的血脉,一直都这样以为,可是后来亲生父亲告诉他,他只是薛青琼换进去的一个孩子,他只是叶家的儿子,并不是先帝的儿子。他本来是没有机会坐那个皇位的。
    这样一来,那以前的努力还有什么意思。他瞒着商西所有有关皇位的事情,他不想商西卷进来。可是事与愿违,他在商西身边,就不能幸免。他被杜仲抓走的时候,商西应该知道去救他会有多危险,可是他还是去了,还赔上了自己的眼睛,赔上了自己的尊严,更有可能,赔上他的性命。
    令羽从来没有想到过会这样,商西的深情他再也不敢逃避。就算商西等了叶重欢那么多年,就算商西和沈玉纠缠不清,可是他对令羽,始终是不一样的。令羽听着自己的心,他感觉它在痛。如果可以,令羽真的想放下一切,此生仅一个商西,便够了。
    可是他就是这么懦弱啊,莘娆琅华彦殊他们这么辛苦,还有仍在宫里支撑着的苍术和庄秀,他们都是为了他,他不能辜负商西,但他又怎么能辜负他们。这个时候不能说取大舍小,但他真的不能将那么多人的努力付之流水的。
    “莘娆,我好难过啊。”令羽皱皱眉头,心情有些乱糟糟的疼。
    莘娆、琅华、彦殊都是和令羽一起长大的,而其中又是莘娆和令羽最亲,令羽痛彻心扉莘娆也感同身受。她以前一直以为男女之间才会有爱情,可是令羽和商西,却让她不得不感动。哪怕自己从小陪到大的公子,爱上的是一个男人。
    令羽从小娇生惯养地长大,没有受到多少来自长辈的严厉的管教,所以性子有时很乖张,就像永远也长不大的小孩。可是这次突如其来的变故,令羽表现出来的更多是坚强和顾全大局,脆弱仅仅一点点。说实话,莘娆是心疼的。
    她转身出去,“公子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如果可以的话,我让炎彬带人回去看看。”她没有给一个确切的答案,商西的生死她没有把握,她只是不想让令羽伤心,但是又全部埋在心里。
    令羽没有回答,他看到莘娆关门的时候分明是落了泪的。
   
    第46章 人海茫茫
   
    “哎哎,对面新开的那个媚阁你有没有去过啊?”
    “去过一次,里面的姑娘好看是好看,可就是价钱太贵了,又卖艺不卖身,索性?就不去了,还不如在这温香软玉楼来得潇洒。”
    “那倒的确是……琅华姑娘,你说是不是啊?”
    周围一片寂静,只是路过却突然被搭了话的琅华停下来,看着跟自己说话的那个笑容有些轻挑的男子。
    琅华就这样看着他,并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眼睛里有些淡淡的疏离。良久,她才转身走了。
    冷冽了太久的气压终于上升,刚才一直被盯着的男子劫后余生地呼出一口气,伸手拍拍自己起伏不定的胸口。
    先前与他说话那人一巴掌拍在他背上,惊魂未定地道“要死啦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能跟琅华姑娘开玩笑的嘛。”
    “我哪里不知道,我只是刚才一时高兴就忘了呀。”说完他感觉到自己背上的冷汗,“哎呀,刚才可真的是吓死我了。”
    “来来来,不说了,喝杯酒压压惊。”两个人又开始勾肩搭背,把刚才的惊悚给抛在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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