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担忧地,走过去环住夏天。夏天转过身在他怀中深深嗅了一口,残留的血气......好香甜,再没有丝毫排斥阴影。
"你回来了。"他自鬼龙胸前抬头,笑得纯澈。
鬼龙松了一口气。居然把ZACK的话当成什么狗屁暗示。
刚才,竟紧张得快要掉出泪来。
他紧紧地将夏天揉进怀里。
九
好吧,我坦白:其实这篇文有个前传,CP是脩龙
不过那文太H了,狂汗,所以不搬过来了
当年最有潜力成为终极铁克人的夏天,也是夏家最宝贝的夏天失踪后,大约一个月后,神行者带来一些魔化时空的消息。魔界开始了新一轮进攻,而带领者是魔尊手下,首席魔斗士,
鬼龙。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夏流首先晕厥了过去。
夏家人手忙脚乱给阿公顺气的样子已经让神行者犹豫,该不该说出另一件事。可是他们疯了般四处寻找夏天已经很久,必须停止...
"还有夏天,他在鬼龙身边。"
四周死一样寂静。
"我说你不是开玩笑吧..."叶思仁首先缓过来笑着揪起他的衣领,却被夏雄用力推开。她直视着神行者的眼睛颤抖了很久,才能开口说话--
"夏天,他怎么可能呆在鬼龙身边看鬼龙杀人,杀白道的......"雄哥的话被一声哽咽模糊掉,她停顿了很久,下一句是从身体深处挤出的,歇斯底里的凄厉--
"怎么可能--?!!"
"我亲眼所见......夏天确实无动于衷。"
银时空,铝时空,钛时空,金时空...
当魔尊下令占领唯一一个还未被魔化的铁时空时,鬼龙还是犹豫了。夏天,我们已经无法再逃避了......你会站在哪一边?
其实他真的很清楚答案。
夏天说,我们回铁时空。
"别的地方我不管,但我不能看到你和阿公他们开战,鬼龙,我们回去吧,就算家人都不接受你,大不了我们不回家......鬼龙!!"夏天焦急地摇晃着他的身体,"离开魔界,我们回去吧......"
鬼龙揽住他的腰,两个人一起窝进和夏家一样的沙发里,紧紧贴合的身体流动着相互的体温,有一种化不开的缱绻。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夏天会突然再不抗拒那些血腥与残忍的杀戮,但这已经是为他做出的极大让步。他没办法违背夏天的意愿,对铁时空的人出手。
可是夏天,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可以挥手就原谅一切......
尤其是夏家那些人,在得知鬼龙貔克饮尽各时空白道异能者的鲜血后,你以为他们还会像十八岁以前,放过我吗?
他回不去。
"鬼龙...?"夏天在怀里,小声地轻问。"你说过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如果阿公和妈不接受我们,我就陪你一起死......"他紧握住鬼龙的手。
这个景象,好像似曾相识。
『跟我一起去灭,脩。』
鬼龙轻笑了一声,轻轻反握,说,"好。"
也许走出灭的大门,夏雄就会用乌风了结他,
但世上最寂寞的不是生离死别之后,而是当你渴望生死相许的那一瞬间,身边的人,退缩了。
他不会让夏天像他当时一样寂寞。
夏天,我会陪着你,一直到死。
十
一个没有自己这种正邪两道混血的异能行者,一个失去白道禁卫军统领职位的人类,落进灭里,应该会像废物一样被送去溶解吧?
应该是的。
尽管夏天在心里又确定了一遍,但还是敌不过某种情绪......那时候的他还是太嫩了,放到现在,应该亲眼看着呼延觉罗脩断气了后再扔下去。
或者他也不介意亲自去灭一趟,看着那个人形销骨毁。
ZACK说那个咒无法直接解开,除非接受再一次的催眠。之后再一次的试验也失败了。
这几年向魔界反攻,会这种异能的魔不在少数,和每一次那些魔想迷惑他的神志时一样,每每身体受到心波意念的控制,都产生极深的抗拒。
寻常的魔,夏天可以干脆地让它们荣登极乐,而若是妄想控制他的,往往都是被残酷地撕裂,甚至活活咬死,生饮鲜血。
"这是什么时候才有的事?"ZACK问。
"我不记得了。"
那个记忆角落他自己已经进不去,也不想进去。
ZACK很清楚地记得当时在银时空,夏天还不存在这种抗拒,那么症结显然出现在夏天与鬼龙出灭之后。
"夏天,你到底在怕什么?"
我真的不知道......
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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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雄哥在精神科病房外失声痛哭。
夏天因为亲手结束鬼龙而陷入疯狂,直到被医生强制灌药才能平复下来。
她没想到会把儿子逼到这个程度,然而神行者说夏天已经变了,那个乖巧干净的孩子怎么可能在鬼龙身边看着杀人流血这种事情。。阿公说,若夏天也入魔,与鬼龙同流合污,那么夏兰荇德家一定会清理门户。
要正道再接受这样一个人,只能由他亲手撇清跟那个魔的关系。
夏天,现在终于可以回家了......铁时空传遍了他杀死魔界首席魔斗士的消息,那个十二时空中人神共愤的残忍的魔,夏兰荇德的姓氏终于又添一分光辉荣耀。
可为什么他一直不肯承认,一直哭着说不是我。
夏宇要留下来照顾夏天,脩说不必了。"我会一直守着他。"
夏雄流着泪答应。
夜晚,当所有人都离去后,他锁好门窗,拉上窗帘。
"夏天?"脩轻声疑问。
夏天坐在病床上,依旧神志不清地把玩着鬼龙貔克,神态天真如孩子。
他不确定夏天是真疯还是假疯。一个多月没有碰,现在那个人就这么全不防备地坐在那儿,他眼底逐渐涌出某种欲望。
一件件脱下身上的衣物,还有夏天的,覆上去的时候他想过,如果夏天这个时候清醒过来,那么他也可以用爱他的名义解释将要发生的事情。
接吻,抚摸,进入的时候夏天还是迷茫的。
脩毫不犹豫地挺入,没有理会那一声模糊的痛呼。
夏天的温顺,鬼龙的狂野,他曾不确定自己喜欢的到底是谁,那么这一刻,他终于确定,自己喜欢的是这具身体。
无论是漂亮的脸蛋还是衣物下每一寸肌肤骨骼,那么完美的一切,被猛力地侵占揉碎,带来难以言喻的快感。
感官的愉悦是最重要的。至于灵魂失落在哪里,那不是他在意的事情。
发泄在他体内后,脩做了简单的清理。
忽然发现夏天疯了也许不坏,这样也就没有必要过多地照顾身下的人的感觉。
抹掉夏天眼角的泪,那也许因为疼痛而溢出的,但他毕竟没有醒。
十一
疯癫的一个月中,脩几乎每一夜都在医院照顾着。
医生开出大把的药,即使没有明显的作用,现在的夏天也总比当时撕心裂肺的哭喊好太多,他处在一种混沌的状态,仿佛时光回溯到未开明的童稚。
坐在床边,看着乖巧的只懂得微笑的孩子,雄哥泪眼朦胧地攥着他的手。
"脩,夏天就交给你了..."
"虽然你们都是男人,这种感情我理解不了,但谢谢你一直没有放弃夏天...阿公也是,我们都不反对了......"
"雄哥,谢谢你。你放心。我不会放弃夏天。"
雄哥点点头。
他的形象总是那么坚定,值得托付。
脩抚开夏天已经微长的刘海,亲吻他的前额,"摄心术乌拉巴哈,入眠。"
话音甫落,夏天突然睁开眼睛--
"啪!"
右手猝不及防地扇了他一个清脆的耳光,指间的神风貔克在脩的脸颊上撕出一道鲜红的血痕。
那个貔克因为有治疗的作用,一直被脩塞在他手里,脩也曾试过要把鬼龙貔克换走,却被他疯病发作般抢回。
"夏天!"夏雄惊慌地按住夏天的手,病床边所有人都是一惊。
"雄哥,他病了。"脩无奈地说。
而夏天嘴角漾起一抹诡谲的微笑,神情似醒而非。自己拉上被子,蜷出一个安静的睡姿。
等到脩送雄哥和夏宇离开时,他松开双手,跌落的两只貔克在黑暗中幽幽泛出红绿光泽。
当时鬼龙的死,带给他的刺激太大,竟然无法思考前因后果,陷入疯癫......然而现在,夏天醒了。
彻底醒了。
醒在又一次经历摄心术的刺激之后。
现在他终于能明白《金笔点龙》上那杯水和那只黑手的意思......『脩,就算你真的成魔了,我也不会打你,真的』
对不起,这句话是给他最尊敬的师父,而不是一个欺世盗名的伪君子,魔界的奸细。他和鬼龙在逃离魔界时,魔尊已下令追捕叛逃的首席魔斗士,他们可以避开无数波的追捕,却没有料到夏家还有最后的暗棋。
身体终于已经像抗药一般,对心波意念产生强烈的排斥。那是一种自脊椎根部涌起的彻骨奇寒,迫使被操控的神经在一瞬间灵敏。没有人能用摄心术控制他了,再也没有人。
呼延觉罗脩,当乌风声响起,我对你的摄心术就已经刻骨铭心。
因为那一刻,我清楚地听到这个声音--
摄心术乌拉巴哈,拿起乌风,扣下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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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之后,夏天快速地恢复着。从体力到异能,各方面都渐渐胜于以往。
脩并不确定他想起了多少,只是每每夜深人静时,夏天总是如神游一般走到杂物间的冰箱前,插上电,安静地看着那发光的入口。
已经搬入夏家照顾他的脩时常站在他身后。
他以为夏天从未发觉,直到这一夜,夏天忽然回头,朝黑暗中的他微笑。
脩震了震,强自镇定地走到他身侧。
"这么晚了还不去睡?"
"修啊,你会想他吗?"夏天轻声问。
"你说谁?"
夏天的笑颜忽而美得邪异,像是糅合了另一个灵魂的气息。
他猛力扣住身边的人,将他摔了下去--
"夏天!为什么......"修的手指扣在地面上,满脸惊惧。
"但愿因为你完成了他的任务,他老人家会好好奖赏你......"完成了魔尊消灭叛逃的首席魔斗士的任务。
他轻轻在修攀住地面的手背上一弹,修的身体就笔直地坠落了下去。
在夏天说出这句话时,他就明白了自己已没有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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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呼延觉罗修消失,他一个人坐在打开的灭的入口前,静静将头埋在曲起的双膝间。
复仇了。
难道不应该开心一点吗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鬼龙,你死前的眼神那么黯淡,那么失望,我是不是又让你失望了...
为什么那个时候,我不够强。
为什么你不肯原谅我?
你宁肯相信,我会对你开乌风。
"真的,不是我。"
为什么他就那么消失了
他已经没法看那些人笑,阿公,老妈,他们越为他骄傲,他就越痛。
更忘不了鬼龙最后看他的那一眼,好失望。
闭上了眼睛,仿佛就能看到鬼龙消失前那种神情,他的笑,如此无力。
鬼龙一定想过,走出灭的大门,也许夏雄就会直接用乌风了结他,却没有料到亲手杀死他的,会是夏天。
这个世界已经无法憧憬童话的降临,没有谁会在挚爱之人背叛,亲手杀死自己的时候,还能笑着说再见。
十二
如果人生可以用橡皮擦去重来,你会比现在幸福吗,夏天。
不......
我现在很幸福。
药瓶的盖子骨碌碌地滚出去,跌落在半米开外。他缓缓,缓缓地弯下身去,朝那个拇指大小的瓶盖伸出手,指尖却有些不由自主的颤抖,仿佛神经细胞已经从它的末端开始衰弱。
夏天捡起了瓶盖,抬起手的下一刻,它却再次从指缝间跌了出去。
......算了
他还有大把的回忆,需要忘掉。
其实身体从来没有依赖性,只是精神已经不堪负荷。那里的人用这种药让病人忘记痛苦,使欢愉的幻觉长久停留,即使这种药会令记忆的内容日益模糊。
夏天的记忆,都不要了。他只不过想从别人口中知道,自己曾经很幸福,很幸福,这就够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很多人尽管痛苦也不愿丢掉记忆,
那么一定,是痛得还不够。
静静坐在房间的地面上,大脑一片空白,身上胡乱裹着一件白色大衣。把手收回厚实的衣服里,一道涓涓的暖意从身体深处漫开。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年在银时空见到你的时候,你穿的是一件白色的冬衣...』
『你和鬼龙是可以用生命去捍卫对方的,很相爱的人。』
好像从ZACK口中知道这句话之后就已经很满足。别的他其实并不想听,他要的不是记忆,只是一种感觉,一种可以被塑造成各种形状和颜色的感觉,就好像身边那个小瓶里的是红褐色
"盟主?"敲门声响起。
夏天怔忡了几秒,才应声,"a chord,什么事?"
"等下的那个会议......"
"照常。"
门外的脚步走远,夏天抛开那件大衣迅疾地起身,走进洗手间,打开冷水敷到脸上。
镜中挺拔而冷静的男子,仿佛与刚才萎顿在地的,不是同一人。
忘了下午还有个会议...真糟糕。
"如果脩还在就好了。"a chord走进大厅,叹了口气朝夏宇说,"他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开完会之后可能就要直接行动,盟主他现在身体好像不怎么好。"
"如果脩在的话,一定会把夏天照顾得很好...那时候夏天生病,脩每天都去医院,雄哥他们那么反对的也都感动了,答应他和夏天在一起。。夏天疯了,脩还一直那么守护着他,其实我也很感动啦......"
"a chord,"夏宇皱眉打断他的絮叨。
"不要在夏天面前提起脩,记住。"
"为什么?"a chord不解。
"有些事可能并不是你所了解的那样......"
看到进入大厅的夏天,夏宇转过头去收了声。尽管三年前的事他也不是很清楚,但敏锐的直觉告诉自己,真相与表象可能是天翻地覆的差异。
所以,现在这样很好了,谁也不要再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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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时空的那棵树下,夏天轻快奔跑过去,脸上的笑容令ZACK忽生惊异。
那种笑,明媚如清晨七点半的天空,不掺半点杂质。
他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那个人提到夏天时,会是那样的表情,为什么他会放弃首席魔斗士的尊荣跟夏天回去送死。
鬼龙,就是爱上了这种笑容吧
尘世的灰嚣,都可得以洗涤。
可银时空毕竟还是魔化时空,很快经过的魔就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尽管白道还没有开始反攻,但很可能就是铁克族异能狂人们收复的下一个目标。
已有不怕死的魔,在附近蠢蠢欲动。
夏天显然已经感觉到。他解开那件冬衣,里面依旧是一件纯白的衬衫。设计简洁,袖口缀着白色的细长流苏,是夏宇挑拣的风格。
好像是听过ZACK的复述后他就喜欢上了纯白色。
将大衣抛到ZACK手上,夏天习惯性地束了束脑后的马尾。
缓缓将双臂举过头顶,深吸了一口气后迅疾地转身--
黑影闪电般划过,不远处的魔嘭然头颅爆裂,鲜血脑浆溅满一地。
夏天指间挟着方才收回的鬼龙貔克,朝ZACK淡淡地笑。
"他是这么做的吧?"
不......你比他更利落......
舞蹈一般漂亮的动作,细软的流苏顺着挥出的动作扬出弧度,带着男子的刚脆与另一种优越的气质,是鬼龙当年没有的。
冬日的空气格外凛冽,树下那个身影清秀挺拔,深深镌入脑海。
ZACK忽然低下头去,总觉得那个白色的人影有些灼伤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