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其一,这俩人相处的也久了,双方倾慕已久;其二,在共同的生活中互相照料,对对方甚至比对自己还熟悉;其三,都不是未成年人,爱慕憋的久了,欲望总要找个缺口倾泄......
总之,干柴那个烈火,炸药那个雷管,电极那个短路,火花就开始迸射。况且卫行之,那个开口闭口"滚蛋!边儿待着!别惹我!"的人,突然鬼附体一般厮磨,纠缠不清,不啻于骆驼背上压得最后一根稻草。
于是,俩人就开始气喘吁吁的互相撕扯......
(再一个)但是,罗潇毕竟活了二十几年都是直的,天生排斥自己被别人进入。卫行之那一拳打出了他的暴虐因子,他猛地警醒发现状况不对,那只小猫竟然充分掌握了主导权。
卫行之也是同样。男人对于自己喜欢的对象,理智上是爱护、包容的,但行为上尤其是性事上却是肆虐的、疯狂的、压倒性的、占有性的、攻城略地的......
于是,二人暴力的交换拳脚,翻滚着压制对方......
(第三个)但是,罗潇原先不知道自己到底能有多喜欢卫行之,他急于想要确认这种感情,是否已经突破了性别的限制、伦理的束缚、道德的警戒......这时候他咬牙切齿的明白了这一点:这小混蛋,他已经完全栽了,他想要他,想占有他,想虐死这个小妖精......
卫行之则抱着一种豁出去的想法,他忐忑不安了一天,最终做了个可能危及生命的决定,这时候急于要抓住什么。他想明白了,甭管罗潇是不是直的,对自己是出于怜悯还是可惜,既然和自己暧昧了这么久,能容忍的早该容忍了,不能忍的早该让自己滚蛋了。在自己还能抓住点什么的时候,他清楚的知道,他必须得到这个人......
于是,二人踢开碍事的衣裤,狂吻着,在对方的敏感带挑逗,流连......
但是......(你丫有完没完!腐女们狂吼掀桌,我们要看火辣辣的强强高H激情互攻)
于是,做了。(厚道吧?)
第二天天还蒙蒙亮,罗潇浑身骨头散了架一般,头痛欲裂的醒来,刚回复点意识就觉得自己似乎象被蛇盯上的青蛙,背后两道冷森森的视线冰的扎人。
他小心的翻过身去,就见小家伙脸上挂着抽搐的冷笑。
卫行之阴森森的说:"罗潇,你可以去死了。"
这话说得太过于有气势,以致于罗潇真真打了个冷战。小心挪过去,见公婆的小媳妇一般小心翼翼的说:"行之~~你开玩笑?"
"滚蛋!边儿待着!别挨着我!"
罗潇进退维谷了,想了想还是蹑手蹑脚下了床。
进了浴室,罗潇看着自己一身的乌青、咬痕、抓痕、扭伤......腿上磕了一块,紫了一片。怎么这么倒霉啊啊啊~~~编瞎话说自己骑车掉沟里了,能不能让科里人信服?
冲个澡出来,发现卫行之坐在晨曦里发呆,东方露出鱼肚白,卫行之就盘腿坐在床上,光泽的皮肤就透着冷冷的珠光白。
"行之~~"罗潇轻轻唤他,仿佛怕惊扰了天使的沉思。
卫行之霍的下床,站起来,全裸着,目无斜视的径直进了卫生间。从罗潇身边经过的时候,掀起清清冷冷一阵小风。
罗潇突然觉得,就像小时候玩海里的沙,你掬起一捧,它们就在你手心里闪耀,你手稍一松,那沙就滑溜溜的穿过你的指缝,隐入海中,再也无影无踪......
他不知道自己这种想法是不是出于越珍惜就越害怕失去,越想要留住就越畏惧别离。总之,他不想他走。
但是,他也明白的,男人之间相处,信任是前提,谁也不是谁的附庸品,给双方独立自主的空间,才能让二人都舒服的相处。
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罗潇怔了一会,看到卫行之的旅行箱箱盖大敞,东西胡乱堆了一堆,叹口气,默默的帮他收拾起来。
突然,他看到旅行箱夹层的中有一个信封,随便插在那里,口也没封。罗潇很想很想打开,抽出里面的纸看看是什么内容,是卫行之的过去?他的家庭?他母亲?还是,他想要埋葬的什么......但是,手扶在上面思考了很久也没有行动。最终把那信封使劲往里一掖,暗示自己这东西从来没有出现过,继续帮卫行之整理行李。
卫行之出来的时候,罗潇已经把他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各种药品,消炎、镇痛、止血、降烧、止泻、镇咳、跌打损伤、防蚊驱虫,等等吧,总之家里有的,全给丫塞进箱子里去。
卫行之刚要翻白眼,罗潇又一阵风的跑下楼,在24小时便利店买了一提兜巧克力、糖果、点心。
然后又要热牛奶给他。
卫行之不耐烦的拦住他:"得了你,马上疯啊,转来转去的,我头疼。"冲了杯冰咖啡,兑了半杯白兰地,就倚在墙边慢慢啜饮。
罗潇走来站在他身边,卫行之就自然而然的靠着他的肩,头倚在他颈窝。
晨光里,相偎的二人,构成一幅淡彩的油画......
早上,卫行之自己开奥迪离开,这几天车就放在他们医院。
罗潇嘴唇动了动,却觉得不过几天别离就搞得要死要活的,不像个爷们;况且刚做了什么就说那句话,反而像是沾了人家便宜,要给人家一个交代。
卫行之还象往常那样淡淡的笑笑,从车里探头出来说:"我会想你。"
没等罗潇给他回复,他就迅速打轮,熟练的倒车,开出院子去。
然后罗潇就像往常那样准备上班。在单位忙了一会,想着卫行之那淡然的笑容,他突然很想告诉他什么。他急忙拨打卫行之的手机,却传来对方用户已关机的提示。
罗潇看外面艳阳高照:他已经上飞机了吧。
各有所报(下)
物证鉴定中心的人下现场能有这么大能力,命令当地县领导吗?我也不知道.纯粹为了剧情.
罗潇心神不宁的在实验室里转悠,觉得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手机铃声才响。
那边的声音气极败坏,"你要打爆我手机吗?不过起飞前关机那么一会,你就给我打了十个电话六个短信。"
听到熟悉的声音,罗潇甘之如饴,只觉得人贱是没有道理的,问道:"早餐吃了没?"
"没。没空。"
"那怎么办?告诉你点心不要放在行李箱里,这下好,托运了。"罗潇很紧张。
"大男人提着吃的跟傻瓜一样。飞机上有东西吃。"
"那一定要吃点,你总是空腹喝咖啡,肠胃才总不好。"
"罗嗦。"
"谁跟你一起?"
"呼吸科的一副主任。"
俩人就持续没营养的话题,卫行之忍不住要挂了,罗潇才支支吾吾的问:"呃......有没有好点?"
"什么?"
"呃......那个......这个......"
卫行之明白过来,怒骂:"你丫!臭流氓!"
"冤枉呐!老婆大人明鉴。"
卫行之咬牙切齿:"你找死!"
罗潇笑道:"这话你真吓到我了。"
"......"
"行之,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千万别......"
卫行之沉默,有头无尾的冒了一句;"下次有空去金山寺拜拜。"然后就匆匆挂了电话。
罗潇握着电话陷入沉思:金山寺?祭拜谁?他在影射白蛇传的故事吗?许仙由于畏惧自己的妻子是条蛇妖,听信法海的挑拨离间,不惜将身怀六甲的妻子送进雷峰塔关押。
他怕自己也会这样对他?
凶手二字,即便谁也不说,总也像二人头顶飘荡的乌云挥之不去,不定什么时候给你柔软的心里埋一颗砂砾,硌的人心疼。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就这么脆弱?究竟是我信不过他,还是他信不过我?为什么开个小小的玩笑都会引发这么一串猜忌?有些事情我宁愿选择不去想,太较真了就会自己跟自己拧麻花。可自己不想,对方会不会不想?
想到这里,罗潇只觉得愤懑又彷徨:卫行之那个聪明的小脑瓜究竟在想些什么?不要总是猜谜了好不好?我早跟你认输了不是?我早认了我玩不过你,恨不得对你掏心掏肺,为什么你总是冷淡的想你的心事,决绝的做你的决定?
罗潇脸色臭了一上午,害得科里人都躲着走。下午接个短信就放晴了。"我下飞机了。"
"坐车进X市了。什么叫台风过境,现在才明白。"
"呼~还要坐五个小时车进县城。"
罗潇就甜蜜的笑:小家伙再不知人情冷暖,也知道自己是担心他的,这不赶紧报平安呢。可转念一想,昨晚才睡了2-3个钟头,今天就要这么车马劳顿,他身体怎么受得了。不禁又深深担忧。
直到很晚,卫行之才打来电话,声音很疲惫,"潇,这边情况很糟糕,洪水淹了好些村县,老乡们都集中在高处的几个驻扎营地。帐篷很简陋,外面还在下雨。水位还在上涨,不知什么时候还要开闸泄洪。"
"老天。你怎么样?"
"我还没进医疗队,只是跟着县领导到处转转。"
"吃饭了没?"
"喝了点汤。"
"什么?就喝点汤?"
卫行之捂住话筒咳嗽一阵,虚弱的说:"鸡汤。相对来说伙食已经很不错了。"
"行之!"罗潇严肃的说:"不行,我不放心,你太不会照顾自己,我要过去找你。"
"胡闹。你别来搅和成不?"又开始咳。
"怎么了?喝点蜜炼琵琶膏?"
"不是......"卫行之又咳,还带有干呕。
"怎么回事?"罗潇急切的问。
"没事......"卫行之捂住话筒,手扶着树干呕了一阵,只觉得头晕目眩。稳住神,摊开手心一看,触目惊心!
"我没事。就是......胃有点疼。"
"傻瓜!你有胃溃疡你懂不懂啊?不能吃生冷油腻。灾区水不干净,一定要烧开再喝。还有,不要随便吃人东西。"
"怎么会?我是小孩吗?再说,水上还漂着垃圾,看了就要呕,烧开了都不想喝。"
"早说你不适合去那里,偏不听。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好,不跟你闲扯了。同事来找我。"
卫行之飞快的切了线。强打精神冲来人笑笑。
那人宽厚的笑道:"小卫,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怎么晚饭才吃这么点?"
"没事没事。多谢关心。"卫行之忙否认。
"不合口味?"
"哪里哪里。地方特色。"想了想又问,"鸡汤里似乎有药材?"
"嗯,去湿驱寒,活血大补的,属于本地特产。同来的还有卫生部门的官员,我们跟着沾光了呢。"
"原来如此。"卫行之稍稍放松,这样就可以解释自己的胃部状况。如此一来,就需要多补充营养,遂感觉肚饿起来。
那人关切的拿出一盒糕点,鲜艳的几小块,让给卫行之:"你晚饭吃的太少了。这是我老婆塞进我包里的点心,我又不爱吃这种甜兮兮的东西,你尝尝?"
"不用不用。我也有带。"卫行之一面推辞,一面又情不自禁的被这松软的糕体、滑腻的奶酪、晶莹的慕斯和鲜艳的水果所吸引,口气颇有些言不由衷。
他小时候常吃制作精美的点心,养成了刁钻的甜食口味,幼年父母离婚后,吃点心的机会就少了很多。小时候的遗憾,长大了这种愿望却变本加厉的严重起来。虽然经常去高级饭店尝试最新品种的糕点,对甜食的追求却丝毫未减。对于自己这种"没出息"的嗜好,卫行之以一句话"人无完人"来纵容自己。
"别客气,来,尝尝。"那人笑着说。
于是,他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小兔子模样,怯生生的问:"那......我就拿一块......"
次日,罗潇单位从灾区回来一批检验人员,带回一大批检测样品。罗潇一大早穿上隔离服,进了洁净级负压工作区就一天没出来。
傍晚饿得前胸贴后背,处理了上千个样品从隔离区出来,罗潇摸出手机来一看,三个未接来电。
罗潇笑笑:小家伙总是受不了那边的生活条件了吧?第一天准难过的不得了,所以向自己诉苦呢。
接通后,那边的声音疲惫又嘶哑:"潇?"
罗潇一听立刻绷紧了神经,"怎么了行之?身体不舒服?"
卫行之带着颤巍巍的哭腔:"潇,我好笨,我给医疗救助队拖后腿了。这边需要救治的老乡有很多,可我总是力不从心......"
"别着急,行之,慢慢说。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他声音有气无力,"从昨天开始就拉肚子,今天一整天上吐下泻。"
罗潇急得团团转:"吃什么东西了?"
"没什么。跟大家一起吃的。"
"烧不烧?"
"还好。"
"水土不服吗?你身体不好,抵抗力差,根本就不适合去灾区救援。你们院里怎么批准你的。"罗潇气极败坏的数落。又问,"吃了什么药?"
卫行之难得的低声下气,小声回答:"黄连素,氟派酸......"
"口服一支庆大霉素注射液。"罗潇补充。
"吃了......"他迟疑了一会,"不管用。"
"那赶紧挂吊瓶啊。用头孢四代先把炎症压下去。"罗潇更急了。
卫行之沉默了一会,在风雷交加的雨声中,仔细辨认着电线那边罗潇急促的呼吸,觉得一天的紧张、害怕都消失了。
"行之?喂?"罗潇纳闷电话线路断了。
卫行之深呼吸:"潇,我还好,会挺过去的。"
"你千万别不当回事。"
"......这边药品很紧张......我......不能......"
"笨蛋!赶紧退出医疗队,立刻返程。啊,不,立刻住院!我去找你。"
"......呕......"卫行之捂住电话。
罗潇等了一会,听不到他的声音,几乎哀求,"别愣着呀,小少爷。"
好一会,"潇?"
"什么事?"
"呃......谢谢......"
"胡说什么?喂......喂......"那边传来嘟嘟声。
罗潇握着电话一阵头皮发麻:卫行之的行为很反常,他向来一副天之骄子的模样,机灵狡诈,肆意妄为,从来不曾像这样虚弱、恐惧、无助。他向来喜欢自己想事情,有什么情况也经常一个人憋在心里,幼年起的独立培养了他深远的心机,却也屏蔽了他对其他人的信任感和依赖感。
情况一定比他说的严重的多。
罗潇急忙给订票公司打电话,询问明日到灾区X市的航班。那边却回复由于连日暴雨,去X市的航班已经停飞,开通时间还在等通知。只能坐飞机到临近的Y市,然后坐大巴去X市的xx县。但是由于洪水灾情,路面积水,很多地方已经封锁,大巴能否开过去还要凭运气。
罗潇一口应下,先订票再说。这种百爪挠心的焦灼感实在无法压抑了。
订完票,罗潇斟酌一下词句,又赶紧给单位领导打电话请假,解释说有亲人在灾区遇险,实在放心不下,定要过去看看。
"小罗,你真会给我出难题啊。"领导长叹,"你知道,现在正是抗洪救灾的关键时刻,公安部每个单位都是严阵以待,随时听候派遣。而且这几天陆续送来多少样品,两三天之内就要出报告。每个人都在加班加点。这么紧急的时候,你偏偏向我请假,你让我上哪调配人手?"
"......"罗潇倔强的沉默,最后轻声说,"他会有危险,那是我很重要的人......"
领导软下口气,"我理解你的心情,你一定是万分紧急了才会向我请假。但是,我们不只是普通市民,我们肩负重任,这个时候尤其不能擅离职守。做任何决定要对得起头上的警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