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衫看着,还没有开口。轩幽已经冲了上去,寒铁银链横空出世,本想一击而中,但路一征却没有看一眼,甚至剑身未出剑鞘,他便举剑要挡去,身后的人都为他心中暗暗一惊,因为这一式很凶,路一征却很轻松。然而,轩幽就被挡了出去,众人都惊了。
路一征心中一笑,这把剑,好在后劲,它的厚实可以将对方的攻势反弹回去。路一征看着倒在地上的轩幽,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轩幽眉头紧皱,西施蹙眉很美,后头的粗壮的男子看着,大笑:"美人就是美人,皱眉头还是漂亮,哈哈哈!"轩幽听着,把头一撇,看着沈亦衫,男子没有动。
沈亦衫不想动,路一征却看上了他,准确地说是他手上的那把剑:"阁下可否与我比试一下?"
沈亦衫看着他,路一征奸笑:"输了,就将这把剑交给我,怎么样?以剑换命。"
沈亦衫看了看自己的青光冷剑,这把剑很好,现在的它和沈化方的长弘薄剑早已掩盖了江湖的剑谱,他的剑快,沈化方的剑狠。沈亦衫一笑,路一征的话是在挑衅,却自以为是到愚蠢。但他却懂剑,就像他自己手里的那把剑,很不错,比他的青光冷剑要好得多。
沈亦衫道:"我的剑好还是你的好?"
路一征听着,一愣,他看了看自己的剑,理所当然道:"你的好。"
沈亦衫摇了摇头:"你的剑好,它千年难出一把,我的剑却很普通。"
路一征皱眉:"骗人。"
"这把剑好,"沈亦衫看着自己的青光冷剑:"是因为我懂得用它。"
路一征听着大笑:"你倒说得轻松。"
一摆架势,他的剑就要挥出,沈亦衫没有动,然后重剑直朝他而去。
"铿"一声巨响后,硝烟散去,沈亦衫位置没有变,路一征也没有受伤,后头的木屋却倒了。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不满的声音冒出:"谁砸了我的屋,我就要他的命。"
男子穿着惯有的白衫,白皙的脸庞带着惯有的苍白,他的头发披在身上,白苍苍,脸却还是青年的模样。
他慢慢地往前走,他现在只是很虚弱的人,但众人却都被他的怒气震慑。
晌久,路一征一笑:"阁下怒气倒盛。"
男子也是一笑,却看着后头的众人:"若不是我的武功全失,我上一次就该全杀了你们。"
那个莽汉听着大怒:"你小子吵什么吵,杀我!哼!我今天就要你的命!"
说着,那把巨斧就朝男子冲去,男子不动,像沈亦衫一样纹丝不动,因为他知道,当那个男子朝他冲来的那一刻,莽汉必死无疑。不过是青光划过,那一式同北岭论战上的一模一样,却比那时更有威力更妙。
沈亦衫的人已站在段荀如的眼前,段荀如笑道:"若不是他,你现在还找不到我。"
沈亦衫没有说话。
路一征看着,他本该从这一招中看出沈亦衫的实力,可惜他还比不上那时的程沂南,他怒道:"你可知,你杀了他,我便没有了我的报酬!"
"那又怎么样?"开口的是段荀如。
"很简单,你们要什么死法?"路一征举起了自己的剑。
段荀如一笑:"你知道双青剑客是怎么死的吗?"
路一征自然知道,这一战,双青剑客死得窝囊,却也打响了沈亦衫的名声。
路一阵握紧了自己的重建,忽然一挥,只见剑光,后面的人头也不见了,"是这样吗?"
段荀如笑道:"你的剑,很快。"
"对,而且不会有一丝的疼痛。"路一征道。
"你看我多为你着想。"段荀如摇了摇头:"你不知道你现在对着的是谁吗?"
路一征看着他。
"我虽隐居在山谷中,却也知道,这两年沈亦衫这个名火的很。"段荀如话音刚落。
路一征的头已经不见了。这一下,太快,让众人都忘了呼吸。
那一帮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着沈亦衫,忽然大叫一声,整体齐齐跑掉了。
看着这形势,众人都松了口气。
沈亦衫的厉害,这一刻,他们都明了了。轩幽站了起来,看了看沈亦衫,又盯住了段荀如。段荀如摇了摇头,道:"轩幽,我借你的屋子用一下。"说完,便拉着沈亦衫朝屋内走去。
轩幽看着,叹了口气。
轩犁奇怪地看着姐姐,轩幽没有理,像是自言自语:"只要他能幸福就好了。"
闻老头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安慰,女子也点了点头。
段荀如合上了屋子里的门,看着沈亦衫,他没说话,沈亦衫开口了:"你在生气?"
"你说呢?"
沈亦衫笑道:"我倒觉得你在高兴。"
段荀如看着沈亦衫,忽然笑了,这笑很美,像是融化冰川的春阳。
沈亦衫抱住了他,他说:"我真是个笨蛋。"
段荀如道:"到底老天还是眷顾我的。"
他双手捧住了沈亦衫的脸庞,额头对着额头,笑着说:"我爱你。"
话尾,沈亦衫用嘴堵住了字眼,他们享受着嘴唇交织的剧烈。
沈亦衫的话很轻,段荀如却分明听见了,我也爱你。
原来,晴朗的天气下也可以有比它更美好的事。
段荀如知道,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但这种幸福却溢满了自己的一生。死亡带不来幸福,活着也不能,只有沈亦衫可以。这一次,他知道,他真正拥有了。
段荀如在笑,沈亦衫看着,满足于胸。原来他要的不是名利,也不是什么简单的生活,他只要段荀如,生活于此,幸福于此,有时候就那么容易,那么简单。
谢谢你,我明白了幸福的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