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来之后我就稀里糊涂的躺在了充满消毒水味道和一片惨白的病床上,以至于我总是处在将醒未醒状态,总觉得自己还在梦里梦外徘徊不定。让我彻底清醒过来的缘由是我惊讶的发现姬正伟正睁着圆咕隆咚的大眼睛惊喜的看着我,嘴里还不停的喊:"护士!护士!醒了!醒了!"然后就飙进来一群白压压的天使忙不迭的给我量体温、测血压、扒眼睑、压舌苔......我不得不疑似自己大概是大势已去了。不过我还是坚强的将自己的疑虑问出了声:"我这一睡怎么就睡到山东来了?"所有的护士都同时顿手,同时带上"此人病危"的表情,眼巴巴的看着我。还是姬正伟厚道,一板一眼的回我的话:"这里还是湖南,是我被你睡回来了。"我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他的表情坚定而柔和,让我想起梦里那个呼唤我的身影。我又瞟了瞟窗外,嗔笑道:"瞎说!我这土生土长的南方人还没听说南方会下这么大的雪了,你骗人也得挑个岁数小点的!"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话竟然引起公愤,病房里除了正伟外的所有病号和护士都两眼喷火的瞪着我。那个正帮我测血压的护士更是一个用力差点没把我胳膊挤成内出血,还一脸怨愤的说:"你昏迷了三天,美滋滋的热被窝暖着,哪知道我们长沙人的疾苦啊!"另一个扒完眼睑也开始插话:"病人已清醒,就是有点迷糊。今年南方大面积降雪,都成灾啦!湘、贵、鄂、皖好多地区都停水停电,路段被封,严峻得很哩!"
"对啊对啊!我家现在就么水么电,都跑来医院混吃混喝了......"
"还有大量的旅客滞留在这里,人满为患呐!"
"物价也是猛涨!40元一斤大葱!乖乖!快赶上我家聪聪的口粮了!!"
"聪聪是谁啊?"
"我家狗啊!"
"............"
"怎么啦?我家那可是皇家大型犬啊!"
"不是......我就是觉得您挺会过日子的......"
没过两分钟,整个病房嚷嚷得跟集贸市场似的,完全忽略了我这个病人是需要静养的......
最后还是正伟正经八百的把情况给我讲明白了。原来我那天睡下后没盖被子,外面下着大雪,屋里又没暖气,就开始发高烧,整个脸烧得比冰糖葫芦还红。姬正伟坐公交到了车站才知道什么叫人堆人,火车晚点,大量旅客滞留。他意识到形势比较紧张,就想打个电话提醒我尽早往家赶,结果打了20多通电话都没人接,心下一急,直接截了辆的士奔回宿舍,发现还在床上烧得不省人世的我,二话不说扔下行李抱着就往医务室跑,结果医务室上午就放假了,只剩下个值班老师,看到我这种情况,直接关门大吉......愤怒之余,只好又叫了辆出租车把我送到中心医院,办了住院手续才算安心。谁知道我这一烧就是持续不退,整整折腾了三天三夜,这三天里长沙市也被雪灾陷入了水深火热的境地,各区陆续停水停电,连德克士也不例外。正伟想买点热饮都比登天还难,买包方便面吧,也没地方泡,只得干啃,害得他现在嘴里还起四个大泡。总之是苦不堪言啊......
"今天情况更恶劣了,方便面都卖到20元一包了,操!早知道我那天就该批他十箱!"姬正伟愤怒的小火苗一窜老高,脏话都逼出来了......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我一朋友被困在这好几天了,现在在宾馆呆着呢!我从他那偷了点热水泡的姜糖水,给你暖来了!起来喝点啊!"他笑盈盈的扶我起来,边把姜糖水往我嘴边送,边忙着给我掖被角。动作极为轻缓小心,生怕他的凉手挨着我的身子。温温的姜糖水滑进喉管,却烘得我整颗心都热乎乎的。看着他冻得通红的手,手背上全是冻疮,我眼角都是涩的。
第十五章
"这小伙子可太细心了,你昏的那几天天天盯着那吊瓶眼都不带眨的。我要有这么孝顺的孙子就啥都不愁了......"隔床的老太太感慨万千的说着,两眼直放光。正伟羞涩的笑了笑,还是忍不住寒颤了一下。扭过脸来跟我对口形:"她太煽情啦!"我又想哭又想笑,结果一下没处理好,被口水呛得直咳嗽。把正伟吓得脸都紫了,一个劲拍我后背,焦急的问:"没事吧?都怪我,什么时候说不好,偏偏挑你喝水的时候说......"我连忙摆手说:"没事,我自己没处理好......"老太太在一旁看得全神贯注的,一会正襟危坐,一会仰天长笑,还时不时向我们投来诡异的目光,我和正伟都不由自主的直冒冷汗,心想这年头怎么连老太太都神神叨叨的,不是只有十几二十岁的疯丫头们才这么不正常吗?庐山瀑布汗......
在医院里又住了两天,我就被正式请出院了,原因无他,病床极缺,我等轻微病患自行条理便可。于是......我俩就可怜巴巴的返回学校,一路上我是头重脚轻的,正伟怕我再着凉,非要把自己的羽绒服套我身上,结果自己打了一路的喷嚏,鼻子红得像猴屁股一样,还非要狡辩说是"热血沸腾",我敲!哪有人沸腾到鼻子尖的?!!我把羽绒服扔给他,一脸不屑的说:"要耍帅也得有资本啊!"他撇了撇嘴,无言的将衣服穿上。我突然觉得自己的语气过于逼真,抱歉的看了看他。他竟然嬉皮笑脸的说:"你也知道心疼我了啊?呵呵......"我全当自己刚才又晕菜了~心一横眼一闭往前直冲......"嘣!"我这次是当真想直接歇了......没想到我如此英明的人才也能被滑倒?!这世道简直是要翻天了!本就羞怒不已的我转眼却见正伟憋得极其扭曲的脸,我胸中的愤懑在升值......我发誓今天是我有生以来最@#$%-&的一天!!!正伟继续扭曲的走到我身边,又扭曲的将我扶起来,接着扭曲的问:"你......没......事吧......"我无力的站起来,自暴自弃的说:"你别忍了,想笑就笑吧......"他就像出笼的公狮,瞬间爆发强有力的抽笑,往路上撒盐的保洁员盯着正伟大半晌,小心翼翼的问:"这娃儿病得不轻啊,得上医院吧?"
我欲哭无泪的安慰受惊吓保洁员大叔:"没事,他老毛病,一会就好......"大叔这才摇头叹息着继续向前工作。我转过头来用零下四十度的眼神逼着正伟,阴沉沉的说:"接着笑啊......"他拼命止笑的脸直接冻结,零下三度的气温在他僵直的脸上留下了两道冰泪。在我看来,那两道泪不像是他笑出来的,倒像是我亲手划在上面的,深深的,嵌在皮肤里,渗透到血液中。他边搓脸边说:"路上都是冰,太滑!车多人多,我搀着你吧!"你还别说,今年长沙这景致可真够壮观的,我估计这辈子都很难看到几次。道路上泥泞的冰渣积起2cm厚,人行道上的雪足足有5cm了。车站里焦急等车的人冻得跟冰棍般僵硬,嘴里怒骂:"操!等他妈半个多钟头啦!你是推着来的啊!"再看看路上排列的车辆,还真是推着赶路的:公交车基本上无法发动,走两步就掉一次坑,四五名乘客合力推,再加上环卫工人在一旁奋力铲雪才脱离困境。车内的乘客更始痛苦难言,各个被挤得像变形金刚,呲牙咧嘴的表情更像是立刻要被拉去屠宰场似的。小型轿车不像是在路上开,到像是在海里漂,因为被汽车压出来的雪一层一层的像极了浪花,加上启动的时候车屁股总会左右摆动,真的很像"出海",不叫"上路"了。我和正伟在路旁艰难的走着,但是看着车内或羡慕或愤慨的眼神竟觉得能像我们这样安静的走在冷风里也是一种绝对的幸福啊!!毕竟步行能比开车还快的日子是不常见的......
正伟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我的左臂,但手心握得很紧,紧到我可以感觉到他的微颤。每到一处积水的地方都有意将我挤到一边,每遇一辆自行车经过就侧身替我挡过泥渣,每刮一阵风就会不自觉的将我向他怀中收紧。这一系列动作被他做出来那是相当自然,就好象天生是为了让他做而产生的一样。
有些人天生是付出而不求回报的,这种人被称做天使,比如姬正伟;有些人天生是付出而要求回报的,这种人被称做上帝,比如冷川;有些人天生是懒得付出却总获回报的,这种人被称做上帝的宠儿,比如寒小斯。
这是我从医院到宿舍这一路上所想到的......换言之,姬正伟是最容易惹人心疼的,冷川是最容易让人折服的,寒小斯则是最容易引起公愤的角色。我的纠结命运在遇到冷川的那刻起拉开了序幕,而在结识了姬正伟的那一秒终于彻底成型。
第十六章
当我们走到学校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宿舍楼里一片阴暗,安静得像一座废弃的危楼。我们的脚步声错落有致的响起,就像所有鬼片的序幕一样令人毛骨悚然。搞了半天,学校里停电了......我和正伟进入往日灯火辉明的114,湿气弥漫的房间此刻散发着淡淡的霉味,凄凉萧条之感包裹着我们。浴室里的水管已经冻结,水是靠滴的,我搬来所有能盛水的器皿开始存水,然后就和正伟坐在床上大眼瞪小眼,夜幕缓缓来临,我们还再互瞪,直到正伟的轮廓在夜幕中渐渐模糊,直到正伟的双眼在黑暗中闪着温和的光,直到正伟的声音在黑雾里突兀的传来:"晚了,休息吧......夜里凉,你又大病初愈,还好我多带了床被子,给你铺上!"哎......零下三度的天啊,他那两床小薄被还不够暖个鸡蛋了,还要给我一床......
"你省省吧!你不给,病我一个,给我一个,病一双。"
"啊?什么一个......一双的......?"他现在的表情一定跟《蜡笔小新》里的阿呆有一拼。
"总之,你别管我了,我一时半会冻不死。"
"那怎么行?!我非这么大劲把你救回来,哪能让你挨冻啊!"
"......你那床被子也顶不了多少用。"
"可总比没有强啊!"他还在据理力争。
"再说我今儿就不睡了!"我厉声厉色的说。
"............"他终于安静了。
过了两分钟......
"唉,小斯~"
"干什么?"
"我......我铺盖都卷了......"
"......那你跟我一起睡吧。"
"......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啊?!不愿意拉倒!"
"嘿嘿......那我们俩一起盖两床被子吧!"
"......随便你!"
因为摸黑,我们磨磨蹭蹭的整理好床铺时已经到了深夜。我跟正伟哆嗦着钻进被窝,相互摩擦着取暖,不一会我就感觉到某些部位正在产生微妙的变化,再过一会,一个巨大的硬物坚挺得顶着我的腿根。我知道自己碰了火,立刻收手羞恼地转过身,他立刻结结巴巴的道歉:"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晕!难不成又是我的错?"我一靠近你......就......你又那样......摸我......"他仍在断断续续的企图解释,结果越解释越糟糕,二人都陷入极其尴尬的境地。更尴尬的是那只越发高耸的擎天柱,立在那里微微颤动。哎......看来真是我的错啊!如果不是我好死不死在这个时候生病,正伟早就改躺在自家暖洋洋的被窝里做美梦了,哪还会落到现在这般凄惨可怜的田地?我体内的自责细胞在膨胀......
"那现在怎么办?"我无奈的看着他因慌乱羞愧而颤动的眼球。
"你睡吧,别管我......我自己想办法......"他越说越小声,头也羞答答的钻到了被子里。
"你这样让我怎么睡?算了......我多少有点责任,我帮你吧!就当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我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决定闭着眼睛"报恩"。
"不要!!!不......用了......我,我还没这种经验......"他几乎是哼着说出最后几个字。
"说什么呢?!我还不是头一次给别人干?我都不在乎被人"利用"了,你就别拖拖拉拉的了。"
最终,正伟还是顺从的将手从柱子上拿开,羞涩的将脸埋在枕头里。当我的手触碰到那个被欲望撑得满满的"柱体"时,忍不住惊叹它的巨大和灼热,大概比我和冷川的都要大上两圈,真的是超出我的想象。暗吸一口凉气,带着一丝小小的自卑和惭愧,我开始缓缓的动作,刚开始还尽可能温柔的揉捏着,套弄着,结果发现却起到反效果,貌似手中的欲望越来越强烈,炽热的颤抖着,向我发出"服务不周"的抗议。我大寒了一把,开始加快手中的动作,套弄的幅度也越来越大。枕头里隐隐约约传出闷闷的呻吟,像是拼命抑制未遂的漏音。我被这呻吟声撩起了一些燥热,额间冒出细小的汗珠。老实说,如此热烈和羞怯的正伟真的是我前所未闻的,我男性的开拓欲和恶搞欲得到了充分的满足。接着,贪欲慢慢萌生,占据了我整个头脑,想要了解更多更有趣的事情。于是,我猛然收紧手中的力道,紧握住溢出粘稠液体的头部,手指轻轻抚摩着粗大的根部,兴致勃勃的观察他和它的变化。果然没另我失望,正伟整个身子因承受不了突如其来的极端刺激和剧烈的颤抖,口中的呻吟声也变成粗喘和轻微的叫喊。我大为欣喜,自豪感油然而生,不禁赞叹出声:"没想到你反应这么激烈......真的有那么舒服吗?"他剧烈的抽搐着,唇齿间挤出断续的喘息:"你......别这样动......我......受......不了......太......奇怪了......"我满足的笑了笑,喜声道:"好了,不逗你了~快点射完咱们睡吧!"我松开手掌,又抽弄几下,他便射了。在喷出精华的那一瞬间,我仿佛听到他轻微的抽泣,大概是激情所致吧。
"你的手怎么办?"他虚脱的问我,声音中含着哭腔。
"哦,卫生间里存的水稍冲一下就成。你先睡吧!"我说着便下床去处理。等我再回到床上的时候,他已睡熟了。我也在滴水声中缓缓失去意识......
第 17 章
第二天我从昏暗中醒来,窗外仍在窸窸窣窣地下着雪,屋子里飘浮着浓浓的潮湿因子,昨夜激情洋溢的人儿现在已经不在,枕边还残留着不知是什么液体的痕迹。我默默的躺在床上,伸手抚摸那早已干涸的痕迹,心中涌起无限的怅惘......
受潮后的门像一位百病呻吟的老人,吱吱呀呀的叫唤。正伟蹑手蹑脚的走进屋,把早餐放在桌上,又悄悄的退出房门,他一定以为我还在沉睡吧......昨天我似乎玩得有些过火,不知道他有没有生气。呵!我这不是明知故为吗?他应该是很爱面子的人啊......等他回来给他道个歉吧!话说这种鬼天气他出去干什么啊?
老天爷总爱自以为是的和我们打各种哑谜,开各类玩笑,尤其热爱选在今天这种大雪纷飞,寒风凛冽的恶劣天气里。所以,我又一次被老天爷给涮了,正伟并没有回来。中午时候不见人,我只是有些担忧,以为是外面堵车耽误了行程。下午时候还没见人,我开始有些焦急,别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吧?眼看着天色渐暗,夜晚马上就要降临,这小子还是半点人影也没有。我终于变得坐立难安,各种好莱坞电影中可怕可笑的情节都在我脑中轮回了一遍,我决定出去找找,虽然毫无头绪。此时此刻我才理解电信受阻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是多么可怕的灾难!于是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楼梯口奔,由于加速度过快导致惯性强烈又致使冲力巨大再加上光线欠佳,眼神不好使,造成刹车不及时,从而 引起我和某人剧烈碰撞以致摔倒。而且还是相当戏剧化的摔倒方式,放慢动作就是:我的前臂先抵住他的胸脯,然后等力反弹,我开始不由自主的缓慢向后仰倒,接着条件反射的抓起前方物体(MS衣领?)想保持平衡,结果是某个圆柱体随着我一致倒下,终于在我的背部与地面重度接触的同时达到了平衡效果。唯有两个小小瑕疵就是我痛到麻癖的背在叫嚣以及......某个重心完全压在我身上的物体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