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夜更深————樟樱

自序·周庄·梦蝶
历史历史，血淋淋的历史，废话废话，贼拉拉多的废话......
初次涉猎官场文，先给自己写个小小的自序，敬请赐教。
题目之所以初定为《比夜更黑》，其实就是喻指官场。"争城以战，杀人盈城。争战以战，杀人盈野。"本来想把起点初定为战场，临写时又改了主意。比起那些血肉横飞的场面，杀人不见血更让我心动。一直以来，我都比较偏爱阳奉阴违八面玲珑的主角啊......
纪绍白，外内贞复曰白。明明有机会成为一代名臣，却选择佞臣来做，居心何在？
（一）"同人"历史人物
有时候，爱情是一种模棱两可的东西。那帝王的恋爱呢？应该是掺杂了更多其他的东西吧......
虽然本人没怎么看过历史同人文，但对历史人物的"野史艳史"还是小小憧憬的。说到情圣，最先想到的就是汉武帝刘彻。这个人，虽然在朝堂上果断狠决，大有一代明主的架势，私生活却非常复杂。有人说他其实是同性恋，有人说他是双性恋，但就是没有人说他正常。我不想过多的猜测什么，毕竟那个朝代的事情我们并不了解。
我只是觉得，这个朝代良材将相如此之多，若是再写出他们的纠葛，会很精彩吧。
首先想到的是卫青。刘彻跟这个人物，可是铁得很，就算是正在上厕所，都不介意在里面召见他。丝毫不顾及君臣之理什么的。可见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
还有汲黯，用历史的眼光来看，他是一个直臣。是哪种人？就是那种软硬不吃，胆敢当面指责皇帝的人。前几天看《百家讲坛》中提到，他这个人若是生在吕后的年代，估计就是十个汲黯也早就身首异处了。为什么刘彻能够对他极度包容，史书上说他是"社稷之臣"，说这刘彻相信他的忠诚。然而我们这群同人女却不能不乱想：刘彻就算再英明，整天被人家指着鼻子骂也不可能不动怒吧。恐怕他们......（奸笑中）
最后想到的便是司马迁。关于这个人我看过一篇古木大写的《司马》。司马迁为官的时候受了不少折磨，这两人的故事要是写出来，百分百的虐恋。当年他受到宫刑，多数人都知道了，不知细节问题有没有想过......
"中国人的阉割可讲究了。首先要拿绳子把小弟弟绑起来（包括子孙袋）让血液不流通，自然坏死，后拿利刃一刀子割掉（全部喔！不是只有小弟弟）。割掉了以后拿香灰一盖，止血，还得拿根鹅毛插在尿道里。等过了几天把鹅毛拿掉，如果尿得出来，阉割就算成功了。要是尿不出来，那个人就算废了，大概最后会死于尿毒症吧。所以如果是要阉来当宦官的话，最好趁年纪还小就阉掉，年纪大了危险性高很多。"也不知这司马迁让这个明智的皇帝生出什么仇恨，想出这个阴招，不但折辱了对方也坏了自己的名声。自古帝王最带不得绿帽子，难道是"出轨"？（再次奸笑）
废话了半天又想起三国时代。若是哪天写到三国的同人，我一定会选择写诸葛亮和周瑜的。至于另外那个让我割舍不下的曹操，干脆判给刘备好了。
"既生瑜，何生亮。"单单这句就让我觉得，他们两个才是绝配！至于曹操和刘备，三国中有记载曹操多次放过刘备......单单这个题材，足够让同人女们大做文章了。
说到这里，我已经有些头脑混乱了。突然又想到清朝。清朝的风流皇帝乾隆是当之无愧的。并且在执掌天下方面也拿捏的极好，明知道这和绅巧言令色内藏奸诈，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其实，我个人是十分敬佩和绅的。首先，若是换了我，恐怕没有胆量贪到那种地步。说到为官，他也是历史奇人：史书记载，和绅27岁便被任命为军机大臣，直至最后的大学士身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但是中国历史上最年轻的"高官"，同样也是世界史上最年轻的。为官前后29年，他平步青云，单单重要的封官就有47次之多。如此人物，十分了得，让我崇拜不已。
毕竟，伴君如伴虎。若说他为何能得到乾隆厚爱......有待商榷......（第三次奸笑）
突然想起那天在作者群中同大家说笑的话题。说的是关于同人中的冷门，想到了写克林顿、小布什和本拉登的3P情况。这三个人的关系可是十分复杂的，看过相关新闻的各位亲一定能够理解：若本拉登那吓人的大胡子下面是一副美丽的容颜，若克林顿是为了不让本拉登死在自己手里才把权位交给了小布什，若小布什是做了第三者了......这关于当今形势的状况，又是何解释？
说了这么多，可我毕竟不是写的同人文，最多也只能算是共同探讨了。
（二）为官心理
为官者，要么是忠贞耿直宁折不弯的直肠子，要么是貌似忠厚内藏奸诈的笑面虎。前者打天下，后者治江山，缺一不可。我个人偏安后者，但不会忽略前者的存在。
状元是什么？在现代就相当于全国高考得了第一名的人。在我看来，有种高不可攀的错觉。这种人你说他是书呆子，也不一定吧......这么多"第一名"聚集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子呢？尔虞我诈才更符合官场吧。
我正是想要描绘出一个这样欺上瞒下步步为营的地方，希望能够与大家多做交流！

第一章 对饮·京师·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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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时听人说，有一种蝉要在地下潜伏十七年后，方能钻出泥土从蝉壳里挣脱。而他们真正能飞能鸣的日子却只有三十天。"
"十七年只能换得三十天，肃大人可觉不值？"说这话的时候，纪绍白的眼中难得一见的闪烁着奇光。
肃子章略微偏头，原本瞪视着地面的目光渐渐移到纪绍白处。"怎么不值？"
十七年换上三十天，怎么不值？
纪绍白先是一愣，随即微微眯起眼睛。"恕纪某不才，请肃兄明示。"
肃兄？肃子章皱了皱眉。两人刚刚在酒楼前巧遇，称他"尚书大人"，后来变成了"肃大人"，现在又是"肃兄"，恐怕一会儿又升级为"子章兄"了......这纪绍白还是个自来熟啊。"若是不肯度过这漫长等待的十七年，岂不是连三十天的美丽时光也不复存在了！"他抬手轻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缓缓说道。
说起纪绍白，这可是当朝百官的传奇人物。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深得圣心，仕途平稳，迁升极快。大小官员要么蜂拥巴结要么尽量躲开，谁也不敢轻易开罪。肃子章当属后者，故此同朝为官六年之余，还不曾与这人中龙凤"促膝谈心"过。
倘若不是这恰在酒楼门口相遇的巧合......
纪绍白变换了一下坐姿，双手合十，"子章兄说的是。"果然，又变了称呼。此时，他的脸因熏了茶气而染上一抹嫣红，看起来也有些扑朔迷离的味道。
肃子章这才注意到，纪绍白的茶杯没有盖子。
喝茶大多分两种方式，一种是盖碗式，一种是茶娘式。在朝为官者唯恐皇上说其结党营私，在一起喝茶时多采用盖碗式表示"不宜亲近"的礼仪，久而久之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只有这纪绍白，例外。
想着想着，突然见纪绍白拧着眉毛弯下腰去，肃子章低声呼唤，"绍......"一时脱口而出，又觉过于亲近有些不妥，赶紧改口，"纪大人这是怎么了？"
"肚子痛。"纪绍白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老毛病了。
"......"肃子章先是一愣，随即面色不悦的招来店小二儿。
小二儿谦卑赶来，"二位大人有何吩咐？"
"速去熬上一碗姜汤。"肃子章从怀中掏出一些碎银，交给小二儿。
"姜汤？"小二儿感到奇怪。
肃子章略有迟疑，而后指着纪绍白说，"这位大人染了风寒。你不要多问，速去速回便是。"
"是，小的这就去。"说着，嘟囔着转身走开。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只是在茶馆点了姜汤？
"......"纪绍白瞪着肃子章，无语。这三伏天气，如何染上风寒？明摆着是敷衍。
其实，纪绍白自小便有个怪病，若是把茶水和鱼肉掺在一起吃了，便会腹痛难耐。每发生这种情况，一碗姜汤下肚就能消除疼痛......恰巧他今天中午吃了鱼肉，又一时忘记了禁忌。
朝中知道他有这么个怪毛病的，寥寥无几。
"谢谢。"纪绍白讷讷的开口。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
还是第一次听他道谢，肃子章先是一愣，张了张嘴想说几句关心的话，最后却只蹦出一句话，"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一时间，两人无言。
满朝文武都知道，这肃子章与纪绍白不但是同期进士，又是湘北同乡。明明在办事的能力上相差无几，可纪绍白都做了几年的"中堂大人"了，肃子章才在不久前由内阁学士破格提拔为礼部尚书......实在匪夷所思。
当然，这匪夷所思也是思的另有原因。
当今天下盛行男风，纪绍白以色侍君的事情也成了人尽皆知的"秘密"。奇怪的是这皇帝为什么选择了纪绍白，冷落了肃子章......
自然，纪绍白生的仪表堂堂玉树临风顾盼生辉，比起那朝中的大部分官员就好比是绿叶中的鲜花......当然这绿叶的身份不包括肃子章。
可肃子章呢，虽然不及纪绍白的英挺，却是生的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唇红齿白清秀可人。虽不至于女气，但绝对称得上是中性的清丽......当初入朝为官时，他可没少因为这副脸孔而被人家笑话。
怎晓得这皇上非但没有染指这个国色天香更胜后宫的美妙人物，愣选了那个性格古怪的纪绍白。
性格古怪？这绝没有夸张。纪绍白仗着有皇上的撑腰，平日里收起贿赂来一样也少不了他的，等到该办谁了却照办不误。久而久之，这朝中人都对他恨得牙痒痒--贿赂不能少，却不能保平安。得不偿失啊！
喝下姜汤后又过了不到半注香的时间，纪绍白的脸色才渐渐缓和。他再次调整了坐姿，幽幽开口，"为官这么多年，不知子章兄可有意中人了？"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肃子章抬头，却并未从纪绍白眼中看出任何异样的波澜，于是又低下头，"纪大人此话何意？"声音飘忽。
纪大人？自动忽略他疏远的称呼，纪绍白照常笑眯眯的套着近乎，"子章兄十六岁中了进士，又在朝为官六年。青年才俊，事业有成，可有中意的姑娘？要不要本官为您介绍介绍？"他的语气像极了街头巷尾爱好说媒的三姑六婆，惊得肃子章一阵恶寒。
十六岁为官，青年才俊，官位显赫？"纪大人，这些怎么听都像是在说您自己吧。"你我同期进士又同朝为官，您是正一品下官我是从一品......怎么看都是大人您更加出色！
纪绍白一愣，随即笑得有些狡诘，"哪里的话。凭子章兄这么好的样貌，在情场上春风得意一呼百应，本官可怎么比得了？"
是吗？肃子章再次抬头，嘴角上扬，似笑非笑，"纵然弱水三千，我只做一瓢饮。"
"......"纪绍白这才想起那日朝中私下里形容肃子章的话：美女坐怀当能不乱，不是好龙阳，就是性冷淡。
现在想来，也不排除有意中人的可能。
只是不知，这话中有几分的真实？
只是不知，这当今天下的女子，又有哪个，能够配得上肃子章这么一个仙灵俊秀的人物？
傍晚十分，宫中的人又看到那位姓纪的大人隐匿在宫殿蟠龙柱的阴影中，脸庞上流传着细密温柔的笑......他没有那三千粉黛的起舞绕御帘，入浴任妖娆，然这一个笑，就足以颠倒众生。
他喜欢与宫中的小官聊天，聊天聊地，却从不提到自己。宫墙之内，孤灯映壁。房深风冷，寂寞本无罪......
最近几日，纪绍白晚来无事在皇帝寝宫附近闲逛，刚巧今晚遇上固国将军。
固国公位领侍卫内大臣，为人耿直，又是三代老臣，在朝中的地位有如泰山北斗。然这"老臣"们最重视皇脉根基，晚来宫中，恐怕是为了修复皇陵的事情。
这么想着，纪绍白上前行礼，"固国公，别来无恙。"
"原来是中堂大人，有礼了。"固国将军一直对这位举止轻佻不学无术的一品大学士心存不满，几次想要上书弹劾，无奈除了"扰乱朝纲"这句空话就再没有挖到其它把柄。轻举妄动，只会自乱阵脚。"最近常看到大人在宫中走动，是为皇上分忧社稷，还是不满意自己的府邸？"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纪绍白一直住在宫中，自家府邸是有名无实，一年不见得回上几次。就是府中的下人，也绝绝不超过五个。固国将军这么问，显然是嘲讽居多有意刁难。想来他虽是武将出身却不逞匹夫勇，今日的冲突有些蹊跷。于是，纪绍白撇了撇嘴，幽幽道来，"固国公说的极是。"
"这本官的府邸再好，也与皇上的寝宫相差甚远。本官的床再舒适，也远远不及皇上的龙床舒适啊！"说罢，还故作感慨的摇了摇头。
固国将军没有料到这人如此直白皮厚，脸上顿时一阵青红皂白，大手颤巍巍的指着他，"你......你你......"
"你什么你？"纪绍白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先皇创业以来，哪条律法规定这皇帝床上不能同睡男人来？
"你......你不知羞耻。"固国将军气得浑身颤抖，恨不得一锤子砸过去。
"承让承让。"我就是妲姬又怎样？你又做不成那姜子牙。纪绍白翻了个白眼，装模做样的拱了拱手，赶紧离开。生怕自己再说上两句，得把这个老骨头气出个三长两短。
再说，这固国将军乃儒将出身，就是再骂上十句估计也不会出现什么新鲜词汇，实在无趣。
第二章
缠绵·龙榻·匡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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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啊......陛下......微臣快不行了......"
"陛下......匡莫......"
深殿的龙床上，溢满了色情味道。幽幽掌开的夜灯，映出幕帘之内的人影律动，每一下都进到了深处，激烈与疯狂。接着，随当今天子匡莫的一个挺身，便只余下浓重的喘息声音。
四周很静，静的针落可闻。伴着缓缓飘散的檀香，甚至有些诡异。宫里的人都知道，那位大人在的时候，皇上不喜欢他们靠的太近，故早早的撤到了二十丈之外听后差遣。
夜色正浓。皇帝把身下的人紧紧搂在怀中，用指腹爱怜的抹去他眼角残留的泪水。"你这个小妖精......"刚刚那激烈的韵律，果然把这可人儿累个够呛。
"......"纪绍白不答。累，当然累。不论是伴着他扭动的腰肢，还是偶尔发出的媚叫，都要拿捏的恰到好处......如何不累。
过了片刻，匡莫似有若无的开口，"刚刚遇到固国公了？"
欢爱过后便受到这样近乎于质问的对待，任他再清高自诩目无尘下，也只得紧抿着双唇讷讷开口，"皇上圣明。"这天下都在他的掌控之下，恐怕那还未开场的好戏早就第一时间传进他的耳中。
此话一出，九分的幽怨。
匡莫摸了摸他的头，幽幽的说，"固国公好歹也是位列三公！"
"......"敢情你觉得是我先招惹他的。纪绍白翻了个白眼，别过头去。还以为他不知道，这固国公早就看他不爽？要不是自己周身严谨，恐怕这小命早就不知没了几次......
迎着枕边人再明显不过的抗议，匡莫并没有责难。叹了口气，硬扳着他的身体面向自己，转换了话题，"绍白，过几天便是你的生辰，想要什么赏赐？"普天之下，敢这么顶撞他的，也只有这个人了。
赏赐？纪绍白又翻了白眼。皇上就是皇上，就连送个礼物都这么高的姿态。"绍白什么都不要～"且同他惺惺作态，该得的东西他最后一样不会少给。深承君恩，自然相得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