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宝力哈尔秀眉一皱,威胁道:"那你就等着让整个大国寺的和尚为你陪葬吧。"
"我答应,我答应,请首领开恩呢。"力罗吓得跌倒在地上,无奈地答应。
"好,你最好记住我说的话。"宝力哈尔朝两个打得热火朝天的人各一掌。两人立刻分开。苗红叶吼道:"哈尔,你做什么?"
"师傅,徒儿有事要宣布,要先暂缓一下武林大会。"宝力哈尔朝苗红叶做了个砍脖子的动作,眼睛却看着戴一飞与无情的方向。
"那你就说吧。"苗红叶收起内力,也好,趁这个时候休息一下,不过看哈尔的样子,恐怕想到什么好法子对付那两个死小子了。
"各位英雄好汉。"宝力哈尔朝台下正因比赛突然终止而议论纷纷的众人道:"刚才力罗禅师来报,本国镇国之宝月光珠被盗,而他还看见了盗贼的面容,现在就请他上台来指认。"
众人皆一愣,台下一片乱纷纷。有知道月光珠价值连城,也有什么都不知道的菜鸟。
戴一飞也正在收内力,脑中不禁想到:这比试得好好的,怎么会有人去偷珠子,偷了难不成还等在这里让人抓。莫名其妙,大概多半打不过,在那里脱时间呢。担心地瞧无情看了一眼,收到他无妨的温柔眼神,心里一暖,继续运功调理。
力罗在宝力哈尔深沉地眼光下颤微微地抬起手指向戴一飞:"是他,比武前我看到他鬼鬼祟祟的在藏宝阁附近打转。"
"大师,你莫要胡说。"无情面对力罗的指责立刻回言:"方才快比赛时我们才到,何时去过什么藏宝阁,更不要说月光珠了,我们听也没听过,为何要偷。"
"休要多言。"宝力哈尔一招手,一队侍卫将两人团团围住,"给我把他们两个拿下,本王要好好审问他们。"
话音刚落,就有侍卫去扯无情,戴一飞一个箭步冲过来,隔开了那人的手,一把抱起无情,朝宝力哈尔笑道:"没本事打,就诬赖我们偷东西,怪不得我娘说,女真人都不是东西。"
无情急忙去扯戴一飞的嘴,"少说两句,你是不是嫌他们杀得不够快啊。"
"怕什么。"戴一飞直视着眼中喷火的两个人。"他们要是拿不出证据证明是我偷的,或者不问清红皂白杀了我们,六扇门不会放过他们的。走啊,大牢在哪呢,带路。"
"不去宫狱,将他们收押在皇宫的四层狱内。"苗红叶咬牙切齿道:"那地方任谁也逃不出去。"
无情被戴一飞抱着,神情忧郁,怎么会出这种事呢,这下子怎么脱身才好。思绪纷乱之时,只看见台下一个正努力弯腰在找东西的身影。大盗岳飞,珠子莫不是他偷的?刚想开口,却见到苗红叶与宝力哈尔奸计得逞的笑脸,看来,就算说了,也难以安全的逃离这里,还得经历一场恶战,最好能不知不觉的离开。心中细想着,打好算盘之后,无情直起身子在戴一飞的耳边轻语了几句。
戴一飞"嗯"了声,忽然朝台下的一个方向走去。宝力哈尔刚要发作,就见到他只是慢慢地走过去,对着那人缓缓地说道:"小三,麻烦你回去通知神候我们被抓了,让他来救我们。就这样。"
小三?谁啊?岳飞还没反映过来,人就已经被扛起,身后传来宝力哈尔恶狠狠的声音:"同伙,一起拿下。"
哎?谁是谁同伙啊?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岳飞像沙袋一样地被人扛着,朝后一看,发现了戴一飞与他手抱着的无情皆露出一副"你死定了"的笑容,我不去啊,救命!
第八章
三人被士兵押去四层狱,台上的宝力哈尔微微一笑,朝众人言道:"台下还有谁想上来与本王过过招。"
台下一片寂静,刚才那幕大家还记忆犹新,谁还敢上去送死啊,都纷纷左看右看打哈哈。
"看来,今天这盟主非哈尔你莫属了。"苗红叶在一旁得意的笑着,朝一边还不停打颤的力罗一瞪眼:"还不快宣布,等着我把你活埋啊。"
"我。。我这就宣布。"力罗手心里全是汗,这大国寺的主持真是不好当,听说前几任都是不听皇室的话而杀头的,希望自己不会继承这种霉运,还是乖乖遵命好了。"我宣布本次云州武林大会的盟主是女真首领宝力哈尔。"
"哼,胜之不武的东西。"威猛虎摸着自己的宝贝斧头,心疼的看着上面的缺口,怎么看怎么不爽,一扛上肩,跟着白老头扶着两个受伤的人去医馆。边走还边骂:"小白脸,人都走光了,看你领导谁,就你小样。"
台上的宝力哈尔见众人皆一哄而散,心里自然不是滋味,眼神有些黯淡下来,扫视场下的时候,被两匹拴在树下的马儿吸引,一招手边的力罗,指着马问道:"这是谁的马,马主人在哪?"
"这。。。"力罗忙召来门童一打听,"亶首领,是那两个被抓人的马。"
"大胆!"哈尔俊脸一板,晃着手指说道:"你仔细瞧清楚了,这马上明明有我们女真的标记,怎么会让两个贼人骑着。"
"这。小人真不知道是谁给他们的。"力罗真是心脏再好,也会给这个首领吓出病来的。
苗红叶见哈尔怒气冲冲地质问力罗,心里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倒也不是帮力罗,只是想提醒一个好徒弟不要给感情冲晕头脑,冷哼一声笑道:"这马儿是多罗家的吧,屁股那还有印记,看来你的那位好兄弟不只在政治上不配合你,还处处帮着外人啊,连战马都送给汉人了。"
哈尔脸色一青,怒气给控制在自己内心最深的地方,多罗力,你这个叛徒,不与我一起对付汉人,还处处与我做敌。"师傅,还是您老人家说得对,我再也不会相信他了。"
"那就对了。"苗红叶一手搭住哈尔的肩,小声的在他耳边提议道:"这可是个好机会,以通敌判国的罪名除掉多罗力的官位,他的兵权就是你的了,这样你就不用怕他会对我们不利。既使现在他没有举动,并不代表他没有二心,你得先下手围墙才是。"
"嗯。我马上就召见他。"宝力哈尔闷闷地答道,手里缠着的鞭子将细白的手都勒出了血痕。苗红叶轻轻瞄了一眼,也不再言语。从腰间抽出葫芦,大口大口地喝着,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雪红霞,我报仇的机会终于到了,看我不整死你儿子跟他的小娘子!
皇宫四层狱是指地下四层地道,每层皆由重兵把首,机关密布,只有拥有图纸的人,或是熟悉每一个机关的士兵才能出去,而且每层楼的士兵只知道自己一层的机关,如果乱串门子,立刻就能变成刺猬。而苗红叶则是唯一一个知道全部机关的人,因为他父亲即是国师也是设计四层狱的总指挥官苗楼印,所以她的身份在女真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
无情戴一飞还有正为锁手闸而苦的"小三"岳飞被关在同一个牢里,不过很显然岳飞不得不逃避着二道咄咄逼人的眼光,苦笑道:"你们能不能别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我,人家会害羞的,虽然我知道我是长得很漂亮。"
"别费话,说,珠子是不是你偷的?"无情做为捕头说这话应该是很有气势的,可惜如果他是躺在某人身上说这句话给人的感觉就不同了。
"谁说的,无捕头,你说话得讲证据的,你哪只贵眼看到我偷珠子啦。"岳飞抖着脚一付你奈我何的架势。
"证据是吧。"戴一飞紧抱着无情,享受美人温的同时脑子也不比岳飞差:"我保证珠子还在你身上,脱光了证明下,来,你不行。我们来帮你。"
"我才不脱呢。"岳飞趁机找碴,眼睛上上下下扫着戴一飞跟无情:"你看你们那亲热样,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那什么什么呀,万一我被那什么什么的,这里谁会来救我啊,不行,不脱,打死我也不脱,我可不想变成那什么。"
"说不清就别说吗,你这样说话累不累啊。"戴一飞差点被岳飞说的话笑岔了气,同时更加抱紧坐在他两腿间的无情,免得他越坐越往下滑,两手提一下端放回原位,然后故意刺激岳飞道:"你不知道,崖余可比那些个天天叫喳喳的麻雀好多了,我最喜欢崖余了,来亲一下。"
"天呢,长针眼啦。"某某人夸张的大闭着眼睛,但睁开的频率却更多,从指缝里偷瞄向对面亲密的两人,唇齿相缠,欲做还休。内心涌起一鼓没来由的失落之情,终于受不了的大叫一声:"够了啊,表现亲热等出去再说吧,这么恶心的地方,你们的兴致还蛮高的。"
戴一飞吻得尽兴了,才依依不舍的离开无情的小嘴,深情的视线注视着心爱的人,很认真的说着:"这里虽然脏了点,但没有俗世人的目光跟铁律。"说着,瞅了眼张大嘴不敢置信戴一飞会说出这么浪漫话的岳飞,意思是你是多余的,没有你我跟我爱人能够在这玩得更高难度些。
"就算我活不到明天早上,我也甘心,因为能跟我最爱的人一起死。"
"一飞。。"无情脸红得像熟透的蕃茄一样,一飞说这种话太让人不好意思了,况且还说得这么深情,让他都快被他迷倒了。
岳飞原来心情大好的脸在看到两个深情款款的人对视时,一下变得很糟糕,"喂,你们能不能顾忌一下第三个人啊,你们想死,我才不要呢,至少在我还没找到能跟我相亲相爱的人之前我还不想死。"岳飞愤愤的开口,手一伸,"想不想逃出去,帮我解开。"
无情面对岳飞时就像四川变脸一样,从温柔可人变得千年僵尸。"想解锁可以,交出珠子,我就帮你。"
"喂,现在可不是你们能跟我谈条件的时候。"岳飞哼哼一声:"你们知道这里为什么叫四层狱吗?就是因为这里机关重重,想从这里逃出去,靠你们肯定是不行的,我的话说不定还有点希望。所以,拜托,客气点啊。"岳飞明显提高了嗓子在那得意的吹捧自己。
无情与戴一飞相视一眼,戴一飞也丝毫不吃亏的道:"那你有什么办法逃出去,如果你帮助我们逃出去,这偷珠子的事我们就不过问了,必竟无情是大宋的官,没必要去过问那女真蛮人的事。"
"行,成交。不过。。"岳飞示意两人低下头,在两人颈说小声道:"你们能不能克制一点,我怕我会被你同化,到时候说不定也爱上个男人什么的,人家还小,不想走歪路啦。"
"去死!"无情戴一飞两人一拳一脚立刻让岳飞与墙壁亲热去了。
皇宫内,宝力哈尔死瞪着殿下站得笔直的多罗力,怒气上来:"你认不认识两个汉人,一个叫无情,另一个叫戴一飞的?"
"认得啊,怎么了。"多罗力被急召进宫,还不明所以就被哈尔劈头这么一问,一头雾水。"我跟他们挺投缘的,一下子就成了朋友,他们说要来大国寺,我就送他们两匹马,你莫不是在武林大会上与他们交手了,怎么样,汉人的武功不错吧。那个长拳呀。。。"
"闭嘴。"哈尔一拍台子,朝着堂下还不知悔改的人嚷道:"他们的武功好,我跟师傅差点死在他们手里,你还跟他们称兄道弟的,还送马给贼人,你该当何罪。"
"贼人?这话从何说起?"多罗力诧异地开口,看着气得俊脸泛红的哈尔,心里明显得一荡,如果他跟他说话别这么凶就好了,如果他再温柔些,如果。。多罗力头一甩,想避开那些疯狂的念头,视线不由自主看着正团团转骂人的哈尔。内心一阵心悸,以前哈尔不是这样的,小时候哈尔还没当十代首领的时候,年轻的他们时常一起去爬山,去游湖,一起看日出赏晚霞。可自从九代首领被宋朝将领李严所杀,再加上死里逃生的苗红叶回朝当了哈尔的师傅开始,哈尔就变得不爱笑了,时常是没来由的就发火,脸上永远挂着忧虑的表情。哈尔还听从苗红叶的主张,要对宋人开战,幸亏他及时联名其他大臣阻止才避免了一场必定一败涂地的战争,但苗红叶的眼睛被复仇给蒙蔽了,她不断用九代首领的死来加深哈尔对宋人的敌视,一边还一直离间哈尔与许多忠心大臣的距离,他劝了不知多少次,可是哈尔还是一意孤行,丝毫不考虑他们往日的情份。
"说话啊,跟我说话时,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你快要成亲的娘子。"哈尔的怒容忽得一下子闪到多罗力的面前,眸中映着一丝受伤的神情。"这么喜欢她,早点娶进门不就好了,顺便你也可以不用再回来了。反正你们多罗家有的是钱,皇室的钱还不如你们家的多。"
"如果这就是你要跟我说的话,我明天就可以辞了皇家御骑总管的官,免得你看见我心烦。"多罗力从腰间迅速抽出一面腰牌,朝台上一掷,两手一托。"告辞。"
"多。。"腰牌掷出的声音犹如哈尔心碎的声音,门被重重的关上,留下宝力哈尔一人低着头慢慢抚着那块还留有那人余温的牌子,浏海覆盖住他忧伤落寞的表情。
第九章
多罗力急步走出皇宫,内心一片混乱,自己怎么会这么冲动就把腰牌还给了哈尔,那是他上任之后,第一块发出的腰牌,不仅象征着皇家御骑总管的官位,更是代表了他们俩深厚的友情。可是一切都结束了,从此两人皆成陌路,不再是君臣,不再是好友,只是两个平凡的陌生人。想到此处,哀伤的一抹脸,多罗力连到了家门口,也不知不觉,幸好门童瞧见少爷回来了,扯住了马头,多罗力才魂不守舍地下了地,一步步朝着房间迈步。
"站住。"多罗家老爷子多罗石一声大喝,将多罗力飘出的三魂全招了回来,转头就见老爷子气冲冲地朝他竖起大拇指:"你好样的,辞官这么大的事,你也不跟我商量一下,怎么,翅膀硬了?不把我放在眼里头了是吧。"
"对不起,爹,我只是一时冲动。哈尔他。。"
"首领的名字是你随便叫的吗。"多罗石坐在老虎椅上叹气:"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他早就不是跟你从小玩到大的小朋友了,他现在是第十代首领,他必须有威严,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朝会上顶撞他跟苗国师,你自己想想,你做错了多少事。"
"我没错。"多罗力头一昂,上前一步道:"战争是一个民族灾难的开始,无论是输是赢,人民都要付出惨痛的代价,以牙还牙只会让仇恨越积越深,如果大家都能和平相处,共同发展,战争完全是可以避免的,所以。。。"
"住口,你永远都不知错,罢了。"多罗力气得一口气差点提不过来,摆着手道:"我管不了你,反正多罗家也不缺你的一位官薪,继续做商人的买卖就行了,还有你跟察哈家的小姐的婚事也不要再脱了,三日后举行吧。其它的休要再多言,如果你不想气死我的话。哎!"多罗石也不待多罗力开口,就走出房外。
"爹,爹,"多罗力重重的一拳打在门扉上,可恶,他才不要娶什么小姐,他喜欢的人是哈尔,不管他变成魔鬼还是野兽,他都喜欢他。可是,想又有什么用呢,多罗力颓废地坐在地上,掩面叹气,哈尔,要怎么样才能让你喜欢上我呢,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离开那个会伤害你的女人呢。
大牢内,戴一飞与无情四只眼睛就看着岳飞在牢里的每个地方用鞋里藏着的石头做上标记,并时不时的附在墙上听声音,感觉还真像贼。
"原来他平时都是经过这么精密的测算才逃得出去的,涯余,现在你可以安心了,下次你只要找根柱子把他绑上,料他一定逃不掉。"戴一飞在一边看出了门道,别人以为有墙能关人,且不知墙也是救人的工具,因为这样牢头的视线也有了局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