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女幽魂—槐树问情----月铭雅[上]

"自己下来。"拿起酒囊，豪迈的狂灌一口，他虽梳着一般道士的发型，穿着深蓝色的道袍，眉宇间却显出不凡的傲气。
"你不抱我，我就回去了。"很奇怪自己会对他撒娇，是变成了女态连心性也变了吗？我还是摇晃着腿，不依不饶的看着他，"我真的回去啦。"
"真是只妖精。"丢下酒囊，他低沉的咒了一句，随后乖乖的爬上树来抱我。
"呵呵......"我笑得很开心，张开双臂揉着他的脖子。
"天一神剑......"他大吼一声，神剑从剑箱里飞了出来，停留在他的面前，抱着我，他站于剑身上，稳稳的飞落在地。
这把神剑，这把斩妖除魔的神剑，竟会被他用来取悦我，一种自豪感油然而起，我心满意足的靠在他的怀里，坏心的在他的脖子上吹着气。
"下来吧，"收回神剑，他对仍旧窝在他怀里的我说道，"到地上了。"
"不要，"抬高没穿鞋的脚，雪纱裙摆顺着我的动作滑了下来，露出匀称洁白的腿，"我没穿鞋，我要你一直抱着我。"
他看着我裸露在外的肌肤，吞了吞口水，锐利的眼中带着红热，我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我可不想，未待他反应过来，我便跳下了他的怀抱，走到一旁的石凳坐下。
无奈的看着我，他叹了一口气，也在我身边坐下。
"你刻了什么？"指着墙上的字，我知道那是道德经里的话，但却不明白意思。
"有美丽的东西，是因为有丑陋的作比较，"墙上刚毅的笔锋像极了他的性格，"善良也是因为有恶的衬托。"
"有善的存在，就有恶的存在，"我喜欢这句话，真的很喜欢，既然善恶是相辅相衬的，是对立永恒的，那么我们的存在，到底是善还是恶呢？
"妖，是魔道，是恶。"知道我心中的疑虑，他回答道，"若妖能行善，不再害人，便可修行成仙。"
"成仙......"冷冷的笑了笑，我转回身，"何谓害人？若非人的贪婪，我又何须遁入魔道，恶行之人便是恶，如今我以恶治恶又错在哪里？"
"你心中积聚的怨气太多，故会有此念头，"他拉开衣襟，"昨日我承诺过会给你精元，拿去吧。"
他当真信守承诺，我回过头，指尖化为锐刺，深深的插入他胸前的肌肤里，他的血液有种很浓郁的香味，那是只有修道之人才会有的独特的气味。
他闷哼一声，任由我在那边享受无比。这个道士真的很特别，他信守承诺，真的愿意将他的精元给我，既然如此，我也该收手，虽然肚中未曾饱满，但这次就先到这里吧，收回手指，轻舔去上面残留的血液，滚烫的感觉，让我意犹未尽。
"够了吗？"他靠在墙上勉强的笑着问道。
"够了。"我扶住他，带他进屋休息。
"你叫什么？"他拉着我的手，问道。
"妖，是没有名字的。"笑着回答，我有名字，但那个名字只有一个人可以喊。
"我给你取个名字吧，"那双可以轻易看穿妖怪的眼睛带着我不想知道的情绪，"怀儿，就叫怀儿吧。"
"你......"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吃惊得抽回手，看着他。
"你不识字吧，"他以为我是因为不懂人间的文字才会如此惊讶，便细心的解释道，"是怀抱的怀。"
"怀儿，槐儿，"欲哭无泪，黑山教我识字，给我取名，现下，来了他，竟也喜欢给我取名，名字竟也如此相似，罢了，随他去吧。
"今夜不要再去伤人了，"瘫在柔软的草席上，他闭上眼睛，"以后也不要。"
"今夜不伤人，我可以答应你，"抚过他微皱的眉头，"但我靠精元而活，之后的事实在不能答应你。"
"每夜，都来找我吧，"将我拉至他的怀中，细细的吻印上我的发髻，"你需要的精元我来给你。"
"好，"神差鬼使，我答应了他，偎近他的怀里，我和他，妖和道，居然也能走到一起。

月夜寻欢（燕赤霞篇）
从来没有想过，会和妖怪有一夜之情。她，很不同，清雅绝俗，白衣胜雪，像极了天宫的仙女。在知道她遁入魔道的经过后，我越加的为她惋惜，她不该堕入魔道，我要助她重修仙道，愿以自身的精元来满足她的需求。
她的眼神清纯中带着哀愁，我很想知道她的哀怨从何而起，甚至想为她抚平伤痛，我知道这是不可以的，修行之人最忌女色，更何况是她这样的妖怪。
我在兰若寺的墙上刻下了《道德经》，每日一章，更细心的为她解释，望她能领悟其中奥秘，好好修行，不再伤人。
"燕赤霞，"她总喜欢连名带姓的叫我，"你说，若是没有恶的存在，那善也就不明显了，对吗？"
"嗯，可以这么说。"将她拉过来，我喜欢抱着她，即使什么也不做，"今夜，就和你说说第十二章吧。"
"不要......"她灵动的眼睛一转，"我就是喜欢这第二章，无恶就无善，无妖就无佛。"
"错了，"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她曾聆听佛礼，却依旧这么的冥顽不灵。"恶和善，是相辅相成，没有先来后到的区别。我们先不谈这个了，我昨天给你的养生经，可有看好啊？"
"我又何须养生？"她离开我的怀抱，轻纱在风中飘扬，"我修行千年，不老不死，养生之道，对我无用啊。"
"养生，修性，"我知道，她无意修炼成仙，但我仍执着的希望她能脱离魔道，这样便能与我一同游历人间，"这是成仙得道的必经之路，怀儿，你可明白我的用心良苦。"
"我无意成仙，"她柳眉深锁，漂亮的眼睛出神地望向北方，"做妖不用理会俗世的礼法，自由自在也算逍遥。"
"怀儿......"我看着她孤单的背影，为何她不能明白我的心意？
"不要这样叫我，"她转回头，"妖就是妖，为什么要有名字？人总是自以为是，总喜欢勉强别人，我以为你会不同，没想到......"
"你......"她怎么了，何以变得如此激动。
"为什么非要我成仙，"她恼怒的别过头，"你若是真的想与我在一起，何不同我一道入魔。"
入魔，那是万万不可以的，打小的修为不是说放弃就放弃的。我无法回答她的话，她有她的坚持，我也有我的原则。
"一样，全都一样。"她冷冷的笑了笑，走至槐树下，"我不想修炼成仙，也不想和你长相厮守。"
她无情的话，像鞭子一样打在我的心头。是我的错，我和她之间原本就隔着一堵墙，魔与道本就相生相克。一夜缠绵，她可以轻易的忘情，而我却不会。原本，一味的希望能打破现局，能将她迎回正道，先下才明白只是空想，妖是无情的。
"怀儿，"走上前，忽略她的无情，我拉起她的手，不想放开，月光下，她看起来显得陌生异常，"这些年来，我斩妖除魔从未手软过，唯独对你心存仁义。"
还在气头上，她别过头不想看我，若换作是平常，我早就拂袖离去，但对她不同，一直到死，我都没有明白，为什么我会爱上她，爱上这只妖。
"再过几日，我便要回落霞山，"师傅飞鸽传书与我，命我速回。纵然舍不得放她在这里，但师命难违。我拿起从不离身的酒囊，用剑划开手臂，将自己的血装在里面，"我很快便会回来，这些精血你先用着。"
"你要走？"她没有接过我手上的酒囊，清明的眼睛看着我，半响，她深吸一口气，"走吧，不要再回来了。"
"别说负气话，"将酒囊硬塞在她的手里，她是我的怀儿，我的怀中之宝，"这些日子里，不要再伤人了。"
"我会，"主动地靠在我的怀里，她恢复之前的温和，"我会杀光所有来这里的人......"
"你......"她为什么这么说？难道我之前的用心都白费了吗？
"随后，等你来杀我......"她的话是真是假，已然不重要了，我只知道，她会等我。
月，槐树下，我抱着她，如获珍宝，难舍难分。
原以为，这一去很快便会回来，怎料到师傅仙逝，带着他的遗愿，我五湖四海的找寻着杀他的妖怪，为他报仇。这一去，便是十年，待我回来，又是另一场腥风血雨。

离后（姥姥篇）
每个人都会离开，他也一样。燕赤霞，这个奇怪的道士，我不明白为什么他总是喜欢看着我，喜欢抱我，是被欲望所驱使，还是被我得美貌所迷惑。我需要一个人来让我忘记很多事，他不是个好对象，我却无法选择。身体背叛了意识，也许我只是想在漫长的夜晚，有个男人在我的身边，哪怕是陪我说说话，谈谈心。
手里拿着他递来的酒囊，我心中五味居杂，竟也有些不舍。月下西山，公鸡啼鸣时，他走了，我躲在本尊里，透过树皮看着他远去。皮质酒囊的壶口被我捏得变形，血从里面流了出来，冰冷的流到我的手上，粘稠的滴到了地上，小妖们闻到精元的气味，一个个转了过来，仰头凑近酒囊，争抢的张开嘴喝着流下的血。也罢，我讨厌生冷的精元，就算赏给他们的吧。
我以为他会很快回来，命令府里的姑娘们不许出门，更每夜化为女态，坐在本尊上等着他。
一夜，两夜......一月两月......一年两年......，兴许，他也只是说说，兴许，他不会回来。罢了，罢了，我开始重操旧业，兰若寺，不是个等待的地方，我给了它兰若极乐的名字，那它便是我的极乐天地。
姑娘们欢快的整理着洞府，小妖们抓来了食物，乌云盖住了月光，我眯起眼看向在恐惧中挣扎的书生，他是我的食物，十指张开化为一条条的藤枝，瞬间刺穿了书生的身体，血流了下来顺着藤枝流入我的心脉里，活生生精元的滋味，美过一切。
用餐完毕，小妖们将书生的尸体拖出去，在大殿外开心的将他撕裂，吞噬。我接过青儿递上来的湿布，擦去指尖残留的血迹。
"大王，"她柔柔的靠过来，甜美的声音带着勾魂的媚，"今夜，就让青儿服侍您吧。"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独处了很久，也该好好安慰她。揉住她的纤腰，抱她入怀，软玉温香却难以引起我的反应。我只能抱着她，什么也没做，什么也不想做......
她也感到了我的状态，乖巧的没有说话，湿润的感觉从我的发迹传来，伸手一摸，一片晶莹，那是她的泪，哪怕我再无心，却也还是伤害了她......

留妖（姥姥篇）
月色朦胧，兰若寺外，紫竹林旁的石泉中，清澈的溪水，汨汨流淌，姑娘们退下衣衫，在池水中嬉戏。躺在溪边一块平滑的大石上，衣襟半开，很难得，我化成女态，看着小妖们叽叽喳喳吵闹着，和着姑娘们的嬉笑声，响彻竹林。
"呵呵......"在溪水里互相泼打着水花，姑娘们玩得不亦乐乎。我将脚探入溪水中，感觉潺潺的水源抚过，带来淡淡的清凉。
"啊......"溪水中，有位姑娘突然叫了起来，"水里有东西！"
"啊啊啊啊......"听闻水中有物，众姑娘连忙拿起披纱逃向岸边。
"什么东西？"清澈的溪水间有一团黑色的影子，慢慢地向我游来，我右手化为藤鞭狠狠地向那击去，"哗......"的一声，溪水四溅，姑娘们早已躲在石头后面，未被波及，小妖们可就没这么幸运了，被溪水溅湿全身，连头上竖着的啾啾都湿淋淋的滴着水。
"呸呸......"小妖们吐出口中的水，一脸郁闷的看着我。
"小的们，"我收回藤鞭，斜靠在石头上，"把水里的东西，给我提上来。"
"是......"他们齐声回答，一个接一个的跳入水中，不一会儿，便抓出了一只穿着土黄色衣服的妖怪。
"哪里来的小妖，敢在我面前撒野？"头上触角未除，显然是只刚化为人形不久的小妖怪，闲来没事，逗逗他也好。
"美人......"挣扎开小妖的控制，他快速的游向我，被水浸湿的长发杂乱的贴在脸上，让我无法辨识他的模样。
"美人？"真是没大没小的妖怪，"论辈分，我都可以当你姥姥了。"
"姥姥......"还当真如此称呼我，他着抱住我伸在水中的脚，"我好喜欢你啊。"
"是吗？"看他的模样，仿若人间16岁左右的少年，居然也敢向我示爱，笑了笑，我抬腿将他踢回水里，"姥姥你也敢喜欢！"
"姥姥，"阴魂不散的又缠了上来，竟将手探入我的大腿处，湿淋淋的脸在我的腿上磨蹭，"我叫小蜈，我是真心喜欢你，我要跟着你啊......"
"哦？"挑眉看向他，"真想跟着我？"
"是啊，是啊......"他猛点着头。
"好吧，"真是一只天真地小妖怪，我单手抚过他的头发，拨开他散乱在脸上的发，一张清秀可嘉的脸暴露出来，"若是你真想跟随我，就先要认识一下，我身边的姑娘们吧。"
"嗯嗯......"他继续点头，一脸虔诚的看着我。
"青儿，"唤出躲在石头后的姑娘们，"把姑娘们带出来。"
"是。"青儿只披了件轻纱便跑了出来，走入溪水里，姑娘们跟在她的身后，也陆陆续续的进入水中。
"喏......"指着走在最前面的青儿，"这位是青儿，你叫她姐姐便是了。"
"青儿姐姐好。"他转过头，乖乖巧巧的喊道。
"乖......"青儿看见我向她使眼色，也明白我的意思，拉过小蜈的手，看似亲切道，"过来，我来为你介绍其他的姐妹们。"
可怜的小蜈还以为遇到好人了，乖乖的跟着她，就在接近姑娘们时，青儿猛地喊道，
"姑娘们，将他压下水。"
"好......"在一片欢笑尖叫声中，小蜈被压入水中，我看着姑娘们玩得甚是开心，便也命小妖们加入其中。
一时间，溪水里群魔乱舞，不去同情那只没大没小的妖怪，单手支住身体斜倚在大石上，清凉的风吹开我的单薄的衣袍，转过头迎着风，看见云团只掩住了半分月光，另外半分则在我的身上。
"呀......人呢？"
"不见了！"姑娘和小妖叫喊着，在溪水中混乱的摸索，那只小妖怪则早已不见踪影，是被吓跑了吧？我没有多想，随他去吧。
"大王，您的腿上......"青儿指着我的腿喊道。
"哦？"地下头一看，一只约莫3寸长的蜈蚣正趴在我的腿上，紧贴着我的肌肤缓缓地往上爬去。
"姥姥......"蜈蚣开口说话，在一阵黄烟中他变为人形，原来，小蜈是只蜈蚣精阿。他可怜兮兮的抱着我的腿，一双大眼睛色迷迷的看着我微露在外的酥胸，"小蜈很乖的，你要疼小蜈啊。不可以再让姐姐们欺负我的。"
湿发上的水珠滴到了我的腿上，凉凉的，他渐渐爬到我的身上，头顶上的触角弯弯的垂在一边，我从他那双清亮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一时竟被迷惑了。
他见我没有反对，更加大胆的抱住我的腰，嘟起嘴就吻了上来。我一怔，单手压下从土里转出来偷看的小妖的脑袋，挥手命姑娘们下去。翻身将小蜈压在身下，他陶醉得很，将手伸向我的衣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