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人自从那天后就很平静地过着日子,谁都没再提过以前的事,既没有原谅也没有仇恨。每天只是像普通的人家一样,主人热情,客人客气,谦谦虚虚地相敬如宾。唯一的改变就是,多了不少欢笑,李释帝整天翻着花样耍着宝,让人不乐也得给他痒痒乐。
这天,朱丽叶接到了研究所的通知,要她五天后赶回去,李释帝他们也跟着决定在那天回国,离别的哀愁在空气中弥漫开,而谁也似乎没有意思把那层窗户纸捅破,走得快快乐乐的没有遗憾。
晚餐的时候,李释帝大吃大喝完了之后就突然蹦出了这么一句:"来这里也没去什么景点观光吗,很遗憾的耶,是不是,天?"
"啊,是。"李天威已经飞远的心思又飞回来了。
"这倒也是,难得来我们怀俄明州一趟,怎么没有好好去观光一次呢。"朱丽叶也恍然大悟道。
"那明天我们就开车去一趟黄石国家公园吧,反正离我们这也不远,我连夜准备些吃的就行了。"黛比高兴地说。
"那索性我们五个人都去吧,难得可以聚聚,顺便还可以留个影,这次走了之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面呢。"李释帝故意地看着李天威说道。
"好啊,爸妈也好久没有出去玩过了吧,那就这么决定了,去黄石国家公园,明天,我们一大家子人,万岁,万岁!"还没等人答应,朱丽叶就欢呼了起来,接着李释帝也欢呼了起来,就这样,事情被敲定了。
黄石国家公园是世界上第一个由政府主持开辟的国家公园。它位于怀俄明州西北角,面积达7988平方公里。在黄石国家公园广博的天然森林中有世界上最大的间歇泉集中地带,全球一半以上的间歇泉都在这里。
李天威摇醒了睡梦中的李释帝。"到了,还睡呢,是谁昨天嚷嚷着要来的,帝!"
李释帝揉着自己惺忪的眼睛又往李天威怀里蹭了蹭,呢喃道:"恩--我也没说要一大早就起来啊,累死了。"
李天威没有办法,只能把他抱出车子,放到地上,搀扶着他。李释帝呢继续赖皮地倚靠在他身上打着盹。
"你们是不是昨天做太多了,也太明显了吧!"朱丽叶在一旁打趣他们。
"哪有那么多......"李天威意识到自己又说漏嘴了,他确实没有要很多次吗,况且累的那个不应该是他吗。
朱丽叶斜着眼睛啧啧地看着他们俩,黛比和汉斯在一边极力地屏住笑声。
李天威尴尬地搂着假寐的李释帝笨拙地转移着话题:"我们快进去吧,200多头黑熊和100多头灰熊正在里面等着我们呢。"
"对,老忠实喷泉也在等着我们呢,说谎的人可是会被它喷到40-50米开外的!"朱丽叶跟在后面依旧不依不饶道。
"93摄氏度的水温准保把小帝给烫醒咯!"黛比也跟着瞎起哄。
"好了,别闹了,先去看看黄石湖吧,它可是美国最大的河流--密西西比河的发源地。"汉斯为他们解围道。
一行人,嬉嬉笑笑着进了黄石国家公园。
狗熊倒是没有见着,不过山坡上嬉戏的大角鹿和麋鹿以及在水塘里打着滚的野牛倒是看到了不少。李释帝一见到了动物,就像遇到了故交,马上睁开了眼睛兴奋地和它们打着招呼,甚至还捡起了石头砸它们,害得他们一群人差点成了野牛的下酒菜。
站在黄石湖岸上,望着清澈无痕的湖水,李释帝嚷嚷道:"黄石湖,黄石湖,怎么不和黄河一样,水是黄的呢?"
"你看着我干吗,我对这也不了解。"朱丽叶紧张地摆了摆手,他以为她是百事通啊,她也是第一次来耶。
"黄石公园之所以叫‘黄'石,是因为这里的石头含硫量很高,普遍呈现黄色的缘故,这黄石湖也是从此意的,黄石湖的水看上去非常清澈,但是不能喝,也不能在里面游泳。"汉斯向他们解释道。
"风景这么美,怪可惜的。"李释帝靠在李天威身上惋惜道。
"我们过去那边吧,那边有很多温泉。"朱丽叶兴奋地向他们喊道,温泉对女人的诱惑力是很大的。
"慢点!"汉斯笑着朝她喊道,可朱丽叶哪顾得上啊。
等到了温泉聚集地,朱丽叶捂着鼻子道:"什么味啊,臭死了。"
"对啊,好臭,好象是二氧化硫的味道,还是国中时,做实验闻到过的呢。"一想起来他就恶心,李释帝扯过李天威的外套捂住了自己的鼻子道。
"刚刚不是跟你们说了吗,硫的含量很高的。"汉斯笑看着这帮年轻人。
从巨人喷泉,到黄石湖,到黄石河,到黄石峡谷,再到喷泉积聚地,一路上一行人都玩得很开心。他们找了个空旷地吃起了午餐,虽然风带来了一阵阵的臭鸡蛋味儿,但没对他们的食欲造成任何影响,尤其是李释帝。
吞咽完了的李释帝又手脚不停地到处去惹事生非了,在喷泉旁边向水柱扔着石头,一点怕臭的意思也没有呢。他站上了一块大石头,在上面摇晃着向李天威挥着手。
突然汉斯表情凝重了起来,一个箭步朝李天威奔去。"危险,快下来!"
李天威紧跟着也冲过去,黛比和朱丽叶也跑了过去。
李释帝依旧在大石块上挥着手。
总是幸福
李释帝脚下的石头蹦跳了起来,就在水柱喷涌出来的一刻,汉斯一把拽过李释帝,拉着他跑到安全地带,巨大的水柱哗啦地冲上天空,大石头被弹开在远处。
李天威一把抢过李释帝,将他紧紧搂在怀中:"你这个笨蛋,笨蛋!"
黛比抓住汉斯的胳膊心疼道:"你不要紧吧,你的手。"
"烫到了一点点,不过我的脚,恐怕很难走回去了。"汉斯表情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假肢,蹲了下去。
"爸,你不要紧吧。"朱丽叶冲上去扶住了汉斯。
李天威这才清醒到,忙蹲下身去看自己的老父:"你不要紧吧?"
汉斯勉强地笑了笑:"不要紧,只是刚刚跑太急了,假肢有些松动了。"
"什么不要紧,要紧得很呢,都嵌进肉里去了。"朱丽叶帮他检查伤口道,一边还不忘愤恨地看着李释帝。
李释帝知道这次闯大祸了,惭愧地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那爸,我来背您,去看医生。"李天威一把扶起了愣住的汉斯,将他背到身上,就往外面走去。
"慢点,慢点!"黛比在他们身后高兴地落着泪嘱咐道,一行人往出口处赶去。
"你们还是要走吗,再多住两天吧!"黛比老泪纵横地拉着李释帝的手挽留道。
"来美国已经三个多月了,台湾的家里人和朋友也正等着呢,不得不回去了,以后还会再来的。"李天威安慰道。
"妈和爸以后也可以来台湾玩吗。"李释帝讨好道。
黛比听着格外地乐呵了:"我们会去的,会去的,到时候,你可千万别再给我到处捅篓子咯!"
"小天啊,你们走好。"汉斯在一旁闷闷地说道。
"爸,你也真是的,怀疑我的开车技术啊。"坐在驾驶位的朱丽叶在一旁吃干醋道,现在啊,她老爸老妈既有了儿子又有了"儿媳妇",都不把她这个女儿放在心上了,他们要走,她不也要走吗。
"爸,你放心吧。我,我,我很会照顾自己的,你也要保重身体。"李天威打开车门,让李释帝先上车。
李释帝捅了捅李天威,朝他撇了撇嘴。
李释帝鼓足勇气支支吾吾道:"爸,妈已经去了,我相信在天上的妈妈也会明白的,您就和黛比好好过吧!如果一份爱可以守十五年,那您就放开了怀抱去接受吧,我,儿子祝福您。"说完他就上了车。
泪水在汉斯的眼眶里打着转,而一旁的黛比则早已经哗啦哗啦的了。两个老人依靠在一起向他们挥着手,直到车消失在拐角,隐没了。
"好舒服啊,终于又回到台湾了。"李释帝躺在床上满足地伸着懒腰。
李天威擦着头发从外面进来,关上门,扔掉毛巾,钻进被窝,搂住了他,吻着他的耳垂。
"天,天,天,天!"李释帝酥酥麻麻地叫着。
李天威啃着他的脖子,手摩挲着他衣服下每一寸肌肤,翻过身压在他身上,将手扣住他的肩膀,低下头攫住他的唇,狠狠地抿着舔着。
李释帝的手在他肩膀上、背上、腰上抓着,使劲地将他拉向自己,恨不得两人化为一体。
李天威的手顺着他的肩慢慢滑下,托起他的腿,把他拖向自己,双手抱住他的腰,挺身向他压去,彻底占有了他,吻疯狂地落在了他的脖子上,唇上。
"啊--恩--啊啊--"李释帝搂着他的头,接收着他源源不断的爱,配合着他的节奏一直向上,向上......
一小口,一小口地吻着他的唇,摸着他湿漉的发,湿漉的脸,在他耳边呢喃着:"天,我爱你。"
一小口,一小口地轻咬着他的唇瓣,摸着他湿漉的发,湿漉的脸,在他耳边呢喃着:"帝,我也爱你。"
李天威将李释帝搂在怀中,轻轻地低诉:"帝,上次,你问我,如果思雨也为我受了伤的话,那我会怎么办。我想了很久,很久。"
李释帝侧过身,将一只腿搭上他的腰,搂紧了问:"答案有什么不同吗?"
"我会选择留在你身边的,就算道义上不允许或是良心上受谴责,我还是要和你在一起,因为我不能没有你,我是自私的,对你是极度自私的,我可以为了拥抱你而将全世界都放弃掉。"
李释帝看着他的眼睛说:"我也不能没有你,我们的爱已经深到了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步了。就像你所说的,什么也不能把我们分开,我们的抉择里只有一个选项!"他吻上了他的唇,任他将自己完全侵占去,任他在自己身体里生根发芽。
李天威和李释帝收拾好行李去向安妮塔修女辞行。
安妮塔修女坐在办公室里笑着对他们两个说:"终于想通了啊,快点回去吧,你们的爸妈也怪可怜的。"
李释帝在椅子上嘟着嘴说:"我还没打算彻底原谅他们呢,可是天说了,我们欠思雨的钱得赶快还给她,我们两个是回去挣钱的,不是回去原谅他们的。"
李天威朝安妮塔修女使了使眼色,安妮塔修女心领神会地点着头说:"那到时候就连带着你们欠我的住宿费和伙食费也会还给我咯。"
"你那点钱实在是太小意思了,我一个月的工资还有剩呢。"李释帝大言不惭道。
"我倒希望如此了。"安妮塔修女笑着说。
"这些日子多亏您照顾了。"李天威感激道。
"你这孩子啊,就是太客气了,都和你爸爸和好了,怎么还这么别扭啊,你怎么不和这小子客气呢?"安妮塔修女打趣道。
"怎么扯上我了,我是特别的,特别的。"李释帝理直气壮地嚷嚷道。
"天生就是这个毛病,修女嬷嬷不要介意,我大体上还是很相信别人的,尤其是他。"李天威一把搂住李释帝。
"相信就好,相信就好,我们都爱着你们。"安妮塔修女笑着说。
"我们俩也爱着您,也爱着我们的爸妈,也爱着我们身边的所有朋友们。"李天威看着安妮塔修女的眼睛坦然地说道。他相信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都有自己的选择,不管那些选择是什么,都有它存在的理由,不必因为选择不同而去怨恨,路是让人走的,不是让人堵的。他父亲选择了默默承受,他母亲选择了默默等候,他养父养母曾选择了拆散他们,这些选择是对还是错,谁又能说得清,在乎的只是他们都爱着我们,我们也爱着他们,在乎的只是我们仍旧坚持着自己的选择,深深地爱着彼此,守着彼此。
车在老地方停下了,李井然正搀扶着罗萍站在门口等着他们呢,一旁的荣妈用手绢擦拭着自己湿漉漉的眼角。
李天威下了车,可李释帝却闹着别扭不肯下,李天威发威道:"再不下来,我可一个人进去了,你就等着露宿街头吧。"
"好啦,算你狠,下就下,我自己家有什么不敢下的。"李释帝终于下了车。
李井然走出来抢过李天威手中的箱子:"快进去吧,快进去吧。"
"爸,还是我来吧。"李天威又从他手里拿过了箱子,李井然争不过他,就憨笑地领着他们朝门口走去。
门口单薄的罗萍激动的双手不停颤抖:"小天,小帝,你们回来了啊。"
李释帝冲上去一把抱住了罗萍哭着说:"妈,你怎么这么瘦了啊!"做儿子的哪能真铁了心肠地恨自己的母亲呢,一见清瘦憔悴的罗萍,李释帝心中所有的委屈早就被心疼取代了。
"都愣在门口干什么啊,快进屋去。"李家大家长发话道。
李释帝搀扶着罗萍就进屋去了,其余三个乐呵呵地跟在后面。
李释帝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他的美国之行,李天威偶尔地旁边戳穿他的夸大其辞,惹得大家都一阵哄笑。
罗萍在一旁笑着,心满意足地看着两个儿子,感谢着上天给予她的第二次机会。
李井然开口道:"你们两个明天就给我回公司上班去,小天,你的办公桌上可是已经堆了一大堆的案子了。"
李天威挠了挠头,苦恼地说:"又得上班了啊!"
李释帝在旁边用脚揣他。"好好给我干活,可有一大堆债等着你去还呢!"
李天威一把搂过他,摁着他的头敲木鱼道:"还不都是你害的。"
"救命啊,谋杀,谋杀亲夫了啊!"李释帝一边自救一边求救。
李井然和罗萍在一旁哈哈大笑着,一点帮忙的意思也没有。
李天威正坐在办公室里低头处理着档,李释帝脾气不是很好地走了进来,门被他甩得差一点就歇气掉。
"天,天,天,我们已经有几天没一起睡了啊?"李释帝趴在李天威的办公桌上嚷嚷道。
"你啊,别给我胡闹了,我还有很多工作呢。"李天威连头也没抬起来一下。
"李天威,吻我!"李释帝朝他吼道,喷了他一头的口水。
李天威无奈地抬起头,捧起他的脸,在他唇上轻啄了一小下,就又低头继续工作了。
"天,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李释帝难过地说。
"不用在我面前装可怜了,你那套我还不知道。"依旧没理他。
"呜--呜--呜--"李释帝坐在椅子上哭了。
李天威赶忙放下手中的档,跑过去一把拽起他拦进自己怀里:"爱,我爱你,到死都爱你,你要我干吗就干吗,这样总行了吧。"
"这是你说的,保证!"李释帝抽抽答答地说着。
"我保证!"李天威现在只要他不哭就什么都答应了。
李释帝收起了自己的泪水,奸笑着攫住了他的唇,李天威的一世英明又毁在了他李释帝的小小阴谋中。
深深浅浅的吻一个接一个,含住了他的舌头无限地玩味着,当李天威发现自己又情不自禁吮咬着李释帝脖子的时候,他强按住自己即将喷涌而出的欲望,双手抓住他的肩,将他推离了自己的身体。勉强着自己说:"帝,私事还是回家去解决的好,我必须要好好工作了。"
李释帝眼中的激情还在燃烧,他挡开他的手,紧紧地抱着他,把自己贴向他,扭动着身体刺激着他。
"啊--帝,你疯了!"李天威是克制克制再克制,他可不想在办公室里就抱了他,那样也太那个了一点,他拼尽自己的最后一点理智,推开了李释帝,逃到角落里,抓过一把椅子挡在自己身体前。
"天,你在干什么啊!"被浇了一头冷水的李释帝本来打算霸王硬上弓的,可一见到李天威那副傻样,噗嗤一声大笑了起来。"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