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一然拿著电话不停地道歉:"我们老板有点事,等他来了会给你回电话的......"说著见到李辰进来了,忙道:"老板!!!你总算来了,我这两天快疯掉了。"然後示意李辰过来接电话。
李晨接过电话,深吸一口气道:"抱歉......"
总算把积累了2天的电话一个个回复完毕,孙一然泡了两杯咖啡,自己一杯李辰一杯。
孙一然想说什麽,但是看著李辰那张臭得不行的脸,又不敢说了。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沈募还没来的时候,李辰还是那个钻石王老五的年轻老板,孙一然也还是那个助理,唯一变化的就是那张多出来的属於沈募的桌子,上面还有沈募留下的气息,好几次有人来问要不要把这个桌子搬走,都被孙一然趁李辰还没发现的时候赶走:"不想被炒鱿鱼的话就赶紧走吧!别再提这张桌子的事情了。"
李辰还是和以前一样对下属严厉,碰见有人在工作时间不认真,立马送上遣散费,一点情面都不留。
一个月後,那对老来俏的夫妻回来了,看见李辰的样子都吓了一跳,瘦得都没人型了。李父责怪保姆阿姨道:"怎麽搞的,瘦成这副样子?"
保姆阿姨很委屈的道:"我也不知道啊,李先生每天不到半夜都不回来......"
沈妈妈担心地问李辰:"怎麽了?你看看你,髋骨都突出来了。"
"......没事,最近比较忙。"李辰回答道,他原本打算等两位老人一回来就问沈募的老家在哪里,但是真的等两人回来了,他却又不敢问了,说不定沈募真的跟自己是玩玩的,现在早就忘了自己了,去另谋高就了,去吊他的有钱的女老板了......算了吧,别再追问了。
嘿!老板(22)
倒是沈妈妈开口了:"小辰啊,沈募怎麽突然辞职了?还跟我说要回老家?"
李辰说:"我跟他吵了一架......"
"吵一次架就得弄得辞职,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沈妈妈对这个亲生儿子是又爱又恨。"还特地跟我说别把他住的地方告诉你,这怎麽搞得跟离家出走似的啊。"
"沈阿姨......"
"他叫我不说我就不说吗?"沈妈妈嘟著嘴就像个小姑娘似的:"小辰我偏告诉你,他就住在浙江诸暨,我们老家就在那儿,在市区有套房子,地址是......"
"沈阿姨,沈募他不想告诉我就算了吧,算了......"然後李辰便上楼了。
"阿强,我怎麽觉得小辰失魂落魄的......"
"谁晓得呢,他们年轻人的脑子复杂得很。"
"阿强......"
"小娟......"
这之後的日子,李辰照样做他的精英老板,每天在办公室里得看著孙一然一脸无奈地接陈远打过来的电话:"别再打来啦,我都要被老板开除了!"然後电话那头陈远就会提高音量大声喊道:"哼!!他辞了就辞了!!我养不起你啊??"然後孙一然便慌忙挂断电话,偷偷地看看李辰,发现他还是一脸严肃似乎边上的一切都入不了他那高贵的眼睛。
回到家,也总能看到他的爸爸跟新妈妈在不知道第几春。"阿强......""小娟......"
转眼又是两个多月过去,一家人正坐在餐桌边上吃晚饭时,沈妈妈突然很高兴地站起来宣布:"刚才沈募打电话给我,说他女朋友怀孕啦!"
"啪嗒",李辰的筷子掉在桌子上,惹来李父的指责:"多难看啊,吃饭吃到一半筷子都拿不住了。"
但李辰没理会,唰的一下站起来对沈妈妈道:"沈阿姨,请你把沈募的地址告诉我!"
沈妈妈有些被李辰的气势吓到了,她结结巴巴地道:"你......你等等,我写下来......"
"李辰,坐下吃饭!有什麽事等吃好饭再说!"李父发话了,言语中夹带著相当大的魄力,让李辰不得不坐下来把饭碗里的米饭一粒不剩地吃掉。
晚饭时的气氛因此变得有些沈重。
然後,李辰从沈妈妈手中接过写著地址的小纸片,走到楼上,神情严肃。只不过三个月,这个人就真的把自己忘得这麽彻底?不仅女朋友找好了,连小孩都怀上了???本以为能够控制住的心情又因为这件事情而强烈地欺负起来,本以为能因时间而冲淡的爱恋也因为这件事而强烈地沸腾起来,夹杂著愤怒的沸腾。
第二天他就开著车直奔诸暨。
从上海到诸暨,四小时车程。找到沈募居住地的楼下,他又在车子里呆呆坐了两小时。直到那幢居民楼里走出来个小家碧玉型的女子,手挽在边上男人的臂膀上。男人笑得很温柔,对她说:"小心点走啊,当心摔著了。"
吸引到李辰的不是那个女人而是那个男人。那赫然是已经三个月没见过面的沈募。
头发剪短了,人也瘦了。
沈募抬头时看见前面停著辆小轿车,车型熟悉车牌号更熟悉。
难道是......沈募看向车里。发现车内那个人同样也看著他。对视著沈默了一会儿,沈募回头对边上的女子说:"你自己去吧,我碰到个熟人要跟他谈谈。"
女子点点头,拎著小包走了。李辰摇下车窗,对沈募说:"沈募,我们找个地方......"
沈募打开後座的车门,这让李辰不由得一怔。他以前都是坐副驾驶位置的。
行驶到一家茶店,两人坐下,气氛很闷。
李辰开口:"你女朋友......怀孕了?"
"嗯,再过几个月我就要做爸爸了。"
"她又是哪家大公司的女老板?或者是哪位大老板的女儿?"李辰并不是存心想这麽说的,但嘴巴一张居然就停不下来了。
沈募眉头紧紧皱起。"她不过是个......"
"你又从她那里得到了些什麽好处?"
"李辰!你什麽意思!"沈募拍案而起:"你把我当成什麽人了?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问你拿过哪怕是一点点的好处了?"
的确没有。
李辰见旁边其他客人都好奇地朝这儿看过来,连忙拉沈募坐下。"但是我也的确没想到你离开我才三个多月连女人都找好了,而且种也播下了。"李辰语气的有些冲,听得沈募很不爽。
"你TM都这麽对我了我还留在你身边干嘛?搞鬼啊!"
"哈,别人都告诉我了你是有目的的,你敢否认吗?"
"一开始我的确,但後来我......"
"你总算承认你是有目的的吧?很好!你就跟你的女朋友去结婚生孩子吧!"
"你、你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吗??"
"听你说你们小两口的日子过得有多甜蜜吗??算了我不听,再见!"李辰生气地说完,抓起车钥匙便走了。沈募还在茶店内,透过玻璃看著李辰,眼神似乎带著哀伤。
李辰在傍晚便回到了上海,沈妈妈见他风尘仆仆的,问道:"小辰,你怎麽这麽快就回来了?"
李辰疲惫地说:"我就是去看看沈募,他过得不错。"
"是嘛,那就好,我听他说,他的女朋友家里好像不怎麽富裕。这孩子啊,以前总想著要找个富婆,富婆怎麽会这麽容易找啊,也还好总算稳定下来了,我就等著抱孙子啦。哎,说起来小辰你有女朋友了吗?"
李辰摇摇头说没有。
然後沈妈妈说的什麽她都听不进了。
几天後沈浸於甜美爱情中的陈远很好心地在他跟孙一然约会的时候带上了李辰这个瓦数极大的电灯泡。他们甜蜜得让李辰羡慕。
吃饭的间隙,陈远问道:"你跟沈募这矛盾也闹得够久了吧,也该和好了。"
"我跟他闹矛盾还不多亏了你。"
"管我什麽事?我又没再来找过你麻烦。"
"你不是跟我说,沈募他的人生志向是吊个大老板,做个小白脸吗?"
"我说过这话?"陈远疑惑地看向边上的孙一然。孙一然点头。"你那时候喝得烂醉,我拦都拦不住。"
"你酒後吐真言了"李辰说。"然後我们就分了。"
陈远听了,简直快被他气死。"你就为这话跟沈募僵了这麽久啊?我那不是酒後吐真言,是酒後说胡话!!天啊李辰我怎麽就没看出来你就是个呆子呢!!沈募到底喜不喜欢你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就你个局内人眼睛像被烂泥糊住了一样。可怜的沈募就这样被你甩了!不过甩了也好,你这麽不信任他那还不如早点分了!"
一连串的话轰得李辰来不及反应。好不容易把陈远的话嚼透了,突然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傻瓜,而且是天字第一号的。
他站起来,想著现在把沈募抢回来还来不来得及。
"你们慢吃,我先走了。"李辰跟两人说了声便回家了。一到家就问沈妈妈要来沈募住所的号码,打过去是个女人接的:"你好?"
"请让沈募听一下电话。"
"等一下。"
过了会儿沈募接起电话:"哪位找我?"
"沈募,是我。"
"......什麽事?"
"你回来,好不好?"
"不行啊李先生。"沈募故意用生疏的语气跟他说:"我现在都是有女朋友的人了呢,李先生你就别来打扰我们了吧?"
"沈募,别闹了,我跟你道歉,只要你肯回来。"
"不可能。"沈募挂断电话,然後再打就怎麽也打不通了。
接下去的几个月,李辰就像疯了似的在上海诸暨两头跑,有时候甚至好几天待在诸暨不回来,这让整个公司都很紧张怕该不会是老板逃跑了吧。
沈募也很苦恼。李辰在他家楼下站著他不是不知道,他也会心疼,但再心疼他也不打算原谅他。他交了现在这个女朋友本就是想忘记李辰从此稳定下来,就像妈妈说的那样好好过日子,可是为什麽当他快要过上平淡生活的时候他又不停地来骚扰自己?
"我求求你放过我吧,让我女朋友看到了她要误会的。"沈募总算是忍不住了,跑下楼对李辰说。
李辰胡子拉茬,眼睛里布满血丝:"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我X,都说了我现在有女朋友,你别放著你的公司不管了,别老是到我这里浪费时间。"
李辰还想再说些什麽,沈募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接起来,没说几句沈募立马飞奔上楼。再下楼时手里抱著他那个肚子明显隆起的女朋友,而且裤子已经被血染红。李辰看情况危急,连忙打开汽车後门道:"快上车。"沈募看了他一眼,然後小心得将女子抱上车。
一路应急灯常亮飞驰到医院,女子被推进急救室。
沈募在门口抱著头蹲下:"才七个多月而已啊,怎麽会早产?怎麽会呢......?"
李辰都不知该怎麽安慰他,只能用力抱著他的肩膀,"没事的。"
急救室内女子的惨叫一声高过一声,医生好几次出来对沈募说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然後,一位护士走出来,对沈募说:"恭喜,生了个儿子,不过您太太......"
沈募听言立即冲进去,但女子已经脸色苍白,医生缓缓地将白布盖上。
"小兰?小兰??"沈募轻轻地呼唤女子的名字,可是得不到回应了。再也得不到了。
李辰陪著神情恍惚的沈募给新生儿做了出生证明,再给叫做小兰的女子办了死亡证明。一生一死,听上去真挺讽刺的。
沈募的妈妈接到了李辰的电话,当天下午也跟李父赶了过来。
"小姑娘的家里人呢,你通知了吗?"
"她哪来的家人?"沈募说:"她就是个孤儿......"
嘿!老板(23)
"孤儿?"
"我舅妈舅舅死得早,就剩下她这麽一个女儿......还托付我要好好照顾表姐,我却......我却......"
李辰安慰他的同时,也从对话中捉到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沈募,这麽说小兰是你表姐?"
"是啊......啊!不对,她她是我女、女朋友......"幡然醒悟的沈募却不能收回已经说出去的话。他抬头,见到李辰紧紧地皱著眉。
"你骗我?!"李辰简直想掐死他。
"不......我、我只是......想......"
"想什麽?把我从上海骗到这里然後再赶回去很好玩??"李辰一把拉住沈募的领子然後吻上去。嘴唇相贴,他看著沈募的眼睛说:"你不知道当我听沈阿姨说你有女朋友了而且还结婚了的时候我有多震惊,简直想把你给杀了......"
沈募也是气喘吁吁,他盯著李辰:"你这麽的,不信任我,我当然想要逃......"
"那你干嘛不跟我说清楚?!"
"你从没给过我机会。"沈募叹气,然後推开李辰。"没有信任,我怎麽跟你一直相处下去......"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再给我一次?"李辰几乎是在哀求了。
沈募看著李辰的脸,他什麽时候会这麽低三下四的求人?他一直就是个高高在上的人。心还是软了,他叹了口气:"先把小孩子安顿好再说......"
李辰看见沈募的语气软下来了,露出一个非常孩子气的和他的年龄十分不符合的笑容:"只要他不是你的小孩,怎麽样都可以!"
"你这是什麽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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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募?"老远的沈妈妈的声音传过来,刚到这里时已经去医院见过了侄女的遗体,也见过了刚出生的孩子。医院的很多手续都需要有人去办,而这都是沈募不方便办的。直到这时才有空能看看已经差不多七八个月没见过的儿子。有哪个母亲不疼自己的儿子呢,所以当她看见沈募差不多瘦了一圈的时候,禁不住红了眼眶,走上前去摸摸他的肩膀再捏捏他的脸:"怎麽瘦成这样了啊?"
"妈,我就是在这里比较忙嘛。"这麽久不见,妈倒是富态了不少,他感激地看向一直站在沈妈妈身後的李父。李父微微点一点头。
晚上,沈妈妈和李父住宾馆,本来想让李辰沈募一起去,但沈募坚持住在公寓里,说要帮表姐理一理东西。他这麽一说,李辰也就不肯住了,跟著沈募一起去公寓。
公寓虽小却很干净,客厅两边各有一个房间。沈募进了左边的房间,里面堆满了各种婴儿用品,奶粉啊,尿布啊,摇篮啊,小衣服啊。这应该是他表姐的房间。沈募默默地从床底拖出个箱子,把柜子级几件少得可怜的女性衣服塞进去。
"你表姐......怎麽就这几件衣服?"
沈募一边整理一边说:"她跟他男朋友吵架,本以为她男朋友会很快把他接回去,所以到我这来的时候都没带几件衣服。但谁知道等到肚子都这麽明显了,那个男人都没来。"
"她也很可怜啊。"
整理好之後,沈募到自己的房间里拿出一套衣服,走近浴室里洗澡。哗哗的水声响个很久。久到李辰快忍不住踢门进去看他是不是晕在里面了。还好,他出来了,然後指指自己房间里的柜子对李辰说:"里面有衣服,你拿好了然後去洗澡吧,我就不招待了。"说完走进房间,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
李辰洗了和战斗澡就出来了。他掀开沈募的被子钻进去,双手双脚都缠上沈募的身体。沈募只是稍微动了下就没再挣扎。
"沈募,你跟你的表姐关系很好吧?"
"......嗯,我小时候还开玩笑要娶他呢。"
"你伤心?"
"怎麽可能不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