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那会儿我就知道他,对他来说不重要的事儿,他压根儿不过问不关注,可他在乎的事儿,他就能比一姑娘还擅于捕捉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而后难受还是快乐,他也隐藏在心里,要不仔细观察他,别人肯定没法儿察觉他的情绪波动。
跟这样儿的男生当哥们儿,说真的,挺累,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因为什么事儿他就突然郁了,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因为什么事儿他就又高兴了,可那会儿我能跟他做朋友,大约,就是因为这份儿沉重。
一群大大咧咧勾肩搭背臭汗横流的男人堆里,蒲晧过于特别。
他从来都是那么清爽,把自己收拾得干净利索,即便宿舍人一夜不睡,偷偷摸摸打着手电搓麻将到天亮,哥儿几个都糙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就他蒲晧看着一点儿不邋遢。
头发乱,脸不洗,蒲晧看着也比我们像样儿一万倍。
这话我没跟蒲晧说过,有时候想想,可能真是我的心理作用,为什么一个宿舍几个哥们儿都没发现,就我觉着蒲晧特别呢?因为我知道他是个GAY?并他喜欢我?
这么多年过去了,再见蒲晧,仍旧。
头发乱,不洗脸,不刷牙,不刻意拾掇,他还是那个样儿,身上出再多汗,一点儿臭味儿没有,烟抽再多,嘴里也总还带着淡淡的薄荷味道。
蒲晧,对我来说,已经是生活里不能缺少的一个朋友。他出国的几年里,尽管没有任何联系,可在我这儿,总觉着迟早有一天我能再见着他。说一直等他,比较矫情,但我也确实没再交过能让我这么上心的朋友。
脑子里挺混乱的,分析我跟蒲晧之间的事儿也总分析不透彻,想来想去,总像是被什么卡住了,哪儿有问题,什么问题,一概没有头绪。
啊啊啊啊啊!蒲晧你怎么还不回来?送送我也好啊......崩溃......
我一定又让他难受了,昨天夜里他就那么跑了,我都能想象他出门儿后是个什么表情。我想追来着,可追上了我说什么呢?
事儿已经被我给弄成今天这个样子,蒲晧已然没有耐心了。
我让他上我,这真是最后最糙的一个办法,他不干,他大约想明白了什么,可我怎么看他怎么都觉得他是给想歪了,钻牛角尖儿了,我该怎么劝?
疯!我能劝好我自己就不容易了,自己都理不清,我没法儿跟蒲晧谈,说来说去说不定又说错点儿什么,他又得难受,我又得自抽。
就这么不明不白分开,可能,目前,也只能这样儿了。
他说他不跑,不失踪,还当我哥们儿。
我知道,我俩当哥们儿,基本不可能,可我也没法儿说别的,恋人,显然,我不合格。
这个事儿,得等我忙完空下来仔细想想,现在工作忙死人,我要是还在蒲晧的事儿上绕,那绝对把我俩都得绕进去。
暂时分开,行,可,临走我真想再见见他,听他说点儿什么,或者,拥抱一下儿,或者......吻一下儿。
也许,这么分开一阵子,我俩都能弄明白。
想清楚了才能研究对策,是是是,对对对,没错儿啊!
再等下去天就黑了......
我拎起行李箱,回头看了眼这房子,我是真喜欢这套房子,特别自然的日式风格,跟蒲晧特别搭......
钥匙我扔下?
不干!
锁门儿,钥匙放口袋,我拖着箱子等电梯。
到一楼,碰上楼底下那位传说中的会长大人,丫真是一克隆裴勇俊。
"哟,你这是......"裴勇俊盯着我箱子。
"搬家。"
"哦......要帮忙么?"
得,还是一热心肠儿。
"不用,就几件儿衣裳。"
"好,那走好。"
"得,回见。"
跟他粗略寒暄几句,这人是什么公会会长来着?忘了。蒲晧说那个公会倍儿牛逼。
撇撇嘴,牛逼吧牛逼吧,反正跟我没关系。
跟小区门口想拦出租,想想,又掏出手机来,还得给蒲晧打个电话。
"喂?"蒲晧的声音。
"我。"
"哦,咋了?"
"我收拾完,现在正要走。"
"行,知道了。"
"你在哪儿呢?"
"网吧。"
"干吗呢?"
"睡觉。"
"得,还打扰你休息了。"我耸耸肩膀,这属于没话找话的范畴。
"没......你......"他不知道犹豫什么,拖长音。
"说啊。"我还有点儿挺期待。
"注意吃饭,小心低血糖再犯,晕死过去没人发现,等我再见着你,就跟医院太平间......"
"你能再歹毒点儿么?"我黑线。
"哈哈哈哈!行了,走吧,我继续睡觉。"
"睡吧,你又能恢复你那猪一般的幸福生活了。"
"是,没人需要我伺候,一个人乐得自在。"
"狠狠自在吧你。"我说得咬牙切齿。
"我替自在谢谢你,挂了。"
"等等!"
"嘛?"
"改天一起吃饭。"
蒲晧沉默了一会儿,我听见他那边儿不知道是笑了一下儿,还是叹了口气。
"行。"
没说再见,他挂了电话。
牙尖嘴利,可他还是较劲了。
蒲晧,咱俩到底该怎么办呢?
真主啊......这个事儿怎么就这么难呢?
ACT 27
ACT 27
远远看着小哈坐车离开,我才把早已挂断通话的手机放进口袋。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根本哪儿也没去。在车里坐了一夜,后来困了,在后面儿最后排座位儿里蜷缩着睡了会儿,天亮后,在车里发呆。不知道小哈什么时候走,我把车开到小区门口第一排楼拐弯的地方,停好,等待。
终于,在我就快忍不住要上楼去看看的时候,他出现在了小区门口。
他给我打电话,挂了电话之后,他盯着他的手机屏幕看了很久。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见他把手机揣进裤子口袋之后,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踹了马路牙子一脚,跟着大约脚疼,他又跺了几下地面。
走了,终于走了。
对我对他,昨天到今天可能都不会太好受。我知道他在乎我,当我是一个很重要的朋友,闹到这个地步,他心里不会舒服。
一天没吃饭没喝水,我就为了等着看他临走时有些什么表现。看见了,又无比沉闷。很多不痛快,都是我自找的,神经病兮兮......
车开回我的停车位,天蒙蒙黑。
冰箱里应该还有些剩饭剩菜,回家热热就能吃,我是真饿了。
进楼里,就隐约觉着有什么不对劲,拐弯到电梯口,一抬头......好么......
"呃......"张建盯着我看,不知道想说嘛。
我揉揉头,一夜没睡好脑子胀,手碰到头发才发现,乱,往下看,衣服也皱巴巴,这副邋遢样儿,丢人!
电梯"叮"的一声后开门,张建跟我先后进入。
"你那个室友搬走了?"还是他先开口。
"是。"我点头。
"你这是一夜没睡?刷夜啊?"
"是。"继续点头。
"没事儿带领你的精英团队跟我比一场吧。"
"......"我无语,他说话能不这么跳跃么?
"这两天正跟韩日两国知名公会比赛,中国也有,但我想第一场跟你比。"
得,能跟Death比赛,无论输赢都是一种荣耀。我只是觉得,张建动机不会如此纯洁。
可不纯洁又能怎样呢?做爱,没什么大不了。
"这个事儿要考虑考虑?"他挑眉。
"不用,我接受。"我摆摆手。
"叮"一声,电梯停五楼,上来俩人,一男一女,不认识。
"你是不还没吃饭?我晚饭也没吃。"他往我身边靠了靠。
"我家有剩的,热热就能吃。"
"哦......"他点点头,"我家倒是什么吃的都没有,媳妇儿又领着孩子回娘家过周末去了。"
"得,上我家来吧,如果饭还够的话。"
张建隐藏在眼镜后面的眼睛露出一抹狡黠,我就知道......
到家,开门儿,让张建随便坐。
看了看,电饭锅里的饭估摸我俩吃够了,冰箱里剩下的菜拿出来,放微波炉一个个转。
我听见电视机声音,这张建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
"端饭!"一嗓子,伺候完一个我可不想再伺候另一个。
"哦。"
张建进厨房,端着饭菜到矮几那儿,放好坐下。
我拿了两罐儿百威,坐他对面儿,递给他一罐儿。
"头一趟来你家,这楼里房子估计格局都一样。"他开始寻找话题。
"是,据说是这样儿,反正你家格局跟我家一样。"我随便附和附和。
"饭菜你做的?"
"嗯,隔夜的,将就将就。"
"挺好吃的,手艺不错。"
"呵呵......"
谈话陷入僵局,我困乏累,实在懒得找话题。
饿,很饿,可对着饭碗却没什么食欲,吃了半碗,留了半碗,倒是张建把一碗饭快速解决掉之后,又瞪着我看。
"那个......锅里没饭了。"我挺尴尬,他明显没吃饱。
"你没胃口?"
"嗯,吃不下了。"
"哦,别浪费。"
他说完,从我这儿端走我剩下的半碗饭,就往嘴里扒拉。
很诧异,小时候除了我爸吃我的剩饭,我哥都不吃的东西,张建他怎么就能......
不对,张建不是第一个吃我剩饭的外人,第一个,第一次,是小哈,读书那会儿,他上食堂给我买饭,那天我感冒,他买回来我没吃几口,他说我浪费,就给扒拉扒拉吃光了。
我是那会儿开始喜欢小哈的?
可能,真是......
"诶,你没事儿吧?"张建拿筷子跟我面前挥挥。
"你这么吃我剩饭,不恶心么?"
"是啊,我也奇怪,我家丫头的剩饭我都不吃,赶上你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能是饿了吧,一天净瞎忙活,刚还上银行......"
他嘚啵嘚啵说了一堆,后面的我没听进去。
看着他面前那碗我的剩饭,突然百感交集。不想失态,我起身,跟张建说,你慢吃,我洗澡。
在浴室里冲了半天,刮胡子,刷牙......整理情绪。
外面张建一定没走。
我是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只围了条浴巾出来的。张建正盘着腿坐地垫儿上看电视,看见我出来,他毫不避讳从头到脚开始打量我。灼热的视线。我晃悠到他面前,弯腰,拿起矮几上的烟点上。
他从地上起来,我笑着看他,他也笑着看我。
正视张建,他确实是个性感的男人,只是那副眼镜儿比较碍事,我上前一步,他搂住我的腰,我摘掉他的眼镜儿。
"我不喜欢裴勇俊。"我踮脚吻了吻他的下巴。
"呵......"
他吻住我的嘴,顺手拿掉了我手里的烟,他把我按倒在地上,我看着他把烟在烟缸里碾灭。
"你媳妇儿今天不回家是么?"
"嗯。"
"那完事儿后,别走,行么?"
他凝视了我一会儿,点点头。我笑着把头仰起来,"谢谢。"
与他嘴唇贴合,我知道自己什么都不用再想了。
ACT 28
ACT 28
张建的皮肤透着一些略显病态的白皙,这大约跟他的生活习惯有关。我认识的很多人,都是见光死,白天睡觉,晚上游戏,久而久之下,就成了一副身体孱弱病怏怏的样子。
当张建脱掉衣裤,我才发现,原来在那些衣料之内包裹着的,竟然是如此完美的一副躯体。不是长期有计划的锻炼,不可能造就如此紧实的胸肌、腹肌。
确实很性感,看着他的裸体,就直接刺激的我下腹部一阵躁动。
我拉着张建的手,把他带回房间。他把我安置在那张双人大床上,躺进枕头的一瞬,我似乎闻到了小哈身上特有的体味,每当他洗完澡,伴随着浴液与洗发水,一同散发出来的,难以言喻的味道......
张建的手,很大,手指修长,指腹部柔软而又温暖。他的指腹伴随着他的唇,印在我的额头、鼻尖、脸侧、颈项、肩膀、胸前、腹部......他抓着我的两个脚踝,轻轻一推,我两腿弯曲起来,而后,他把脸埋在了我的双腿之间。
被口交的快感直冲大脑,张建温润的口腔用力包覆住我的分身,吸吮着,我能感觉到他的舌尖灵巧的舔舐着我分身顶端那个异常敏感的部位。
张建没有示意我做什么,尽管我知道我该有一些等同的回应给他,可此刻我除了享受,我根本不想再做其他。
不知道是不是前段时间一直压抑自己,或者是张建口交的技术实在高超,我很快就在他的嘴里射精。直到灭顶的快感逐渐褪去,张建的嘴巴也没有离开,他大概是吞掉了我的精液,又用舌头一点一点舔干净我的分身。
这种感觉,满足而又空虚。
生理上的满足感,不言而喻,张建知道怎么做能让我舒服,吞掉精液,这虽然是高潮之后的行为,可实际上却延续了高潮时的快意,更带给我一种,令我满意之极的悸动。
伴随而来的,心理上的空虚感,在高潮过后也彰显的突兀起来。
两种感觉间的不协调没有持续太久,张建微笑着舔了舔他的嘴唇,好像在告诉我他刚刚吞下的是多么美味的东西......
紧跟着他俯身,嘴巴贴在我的耳边,"你的润滑剂在哪儿?"
我把手伸到床头柜,拉开抽屉,拿出润滑剂跟安全套扔给张建。这两样东西,本来,我是给我跟小哈准备的,可这个抽屉却一直没必要打开。
看着他咬破套子的包装,取出,戴在他早已硬挺的分身上,看着他倒出润滑剂,给我,给他自己进行充分的涂抹。
之后......
"嗯......"没有进行过扩张,他猛然闯入,钝痛传来,我轻哼一声,紧紧扣住他的肩膀。
"你怎么这么紧?"张建声音里透着疑惑。
张建一直以为我跟小哈......虽然我跟小哈确实也是同居,但张建肯定想不到,我们所谓的同居根本就有名无实。
我没回答张建的问题,紧紧闭着双眼,忍住后面的不适,不想看张建,也不想再发出什么声音。
他的吻落在我的嘴上,唇齿纠缠间,我尽可能放松自己。
张建开始缓慢抽动,我的双腿被他高高架起......
如果,小哈......他一定受不了一个男人在他身下摆出这样的姿势吧?
呵呵......
"小皓?"
我抬起胳膊,挡在眼睛上。
别叫我......我知道我哭了,你就当没看见不行么?
"我操!你他妈哭什么啊!"
张建直接抽离了我的身体,他抓着我的两条胳膊,迫使我起来。我跪在床上,被张建拥进怀里。
他身上有一层薄汗。
他的怀抱宽广、温暖。
他的声音低沉、温柔。
可,他却不姓哈,呵呵......
ACT 29
ACT 29
张建率领的"Death"与我率领的"且听风吟",在各自的公会语音聊天系统里待命。随着裁判倒计时到零,竞赛正式开始。评判标准是:哪个公会最先放倒巨龙巢穴最后一个BOSS,哪个公会获胜。
这些都没问题。
但是,俩裁判,都是DMC网游竞赛协会委派的,俩都不是中国人,而为了公平起见,这两位裁判必须同时监督我跟张建的操作画面。换言之,我跟张建必须每人在自己脑袋后头装一摄像头方便人家裁判远程监控。= =
这也没什么......
再但是,我玩儿游戏的时候喜欢两腿盘在椅子上往椅子里一窝,没形象可言,让我坐直了,那真是要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