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以隐姓埋名地找个东欧小国过日子。立陶宛怎么样?”小毛子跟早就想好了一样:“那边海岸线长,湖水也多,森林也茂盛。虽然气温也不怎么暖和,但总比俄罗斯好些,而且胜在夏天凉快。如果你觉得闷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有四个国家,可以去芬兰和俄罗斯,白俄和拉脱维亚也行。对了,那个地方盛产琥珀,成色好的琥珀很像你的眼睛,小天使。”
“你早就想好了?”
“这是我小时候计划离开俄罗斯到美国,有了点小钱之后的规划。”小毛子眨了眨眼睛:“那边经济发展得不错,房子也便宜,花园还大。”
“我考虑考虑。”格润这么说,又听到小毛子说了句别的。
“当然,我还有一个更大胆一点的。”
“说来听——”
格润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听到了直升机螺旋桨高速旋转的声音。小毛子立刻散发出了非常松弛但危险的味道,整个人已经瞄准了那架直升机,随时准备开火。
“我厉害吧,说可能会有直升飞机,就真的有了。”他有点得意:“亲一下?”
“边儿待着去。”格润捅了他一下:“望远镜。”
“包里。”
格润翻出了夜视望远镜,探出了一个脑袋扫视了一圈。直升机慢悠悠地落到地上,格润向那边看了看,脸色木了起来。
都是反政权邪教组织里的熟面孔。
是李东林那边的人。
格润下意识地觉得不好,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起来——她脑子高速旋转着,冒出了无数个问题,将她渐渐引导向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方向。
“维克多。”
格润深深地呼吸着,她抓着小毛子的外套,对他说:“你知道,当初这个邪教最昌盛的时候有多大的场面吗?”
“嗯?”
“在最基层的地方,就算是公务员,也会偷偷地练习邪教的功法。每一次这些教内高层组织集会,都起码有几千几万人参加。秘密地,不惊动政府。”
“那……可不正常。”
小毛子一听就觉得不对劲:“基层失控到这种程度,按照你们的行政结构来说是完全不可能的,几万人的集会都能在眼皮底下偷偷开出来,只能说明……”
“对。”格润说:“你说得对。”
在很高的行政决策层中,有人在暗中支持这件事。
这很顺理成章地解释了为什么李教主能在当时戒严的状态下离开了国境——只靠当时煽风点火发美元的山姆爸爸可做不到。而现在格润面对的情况是,她发现齐志国跟邪教有联系。
这让她联想到了她曾经见过的宣传册上的,身为X党党员全家暴毙是天谴的小故事。
“我……我养父的警卫员告诉我,会有人借机在这时候,暗杀一些可以大幅度推动国家整体科技水平的人。”
格润有点口干舌燥的,她咬着自己的嘴唇:“我妈妈……她是个科学家。”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相,但她现在认为这就是了。维克多空出了扣扳机的那只手,抱住了格润。
她抖得厉害,身体和声音都是。
她在哭。
“不要怕,一切就要结束了。”
维克多摸摸格润的脸,替她擦掉眼泪:“你可以亲手结束掉这一切。”
格润不说话,她只是点头。
“好孩子。”
小毛子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角:“我们要进入状态了。”
格润咬着嘴唇:“有多余的□□吗?”
“有个狙击步,自己装。”
小毛子问:“要光……”
他话说到一半,格润已经摸出了需要的零件,沉默又快速地开始组装。她拿着装好的八八架在了重狙旁,耳边传来了小毛子的谄媚。
“你看,我特地搞了一只你们国家的。是不是特别贴心?”
格润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她迎着风,勾了勾嘴角。
“话说,你打算都干掉吗?”小毛子问:“我们可以就近处理尸体。”
“归你的,你随意。”
格润说。
“归我的,我一个都不杀。”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更新已经写好啦!哈哈哈!
=
我在想要不要满打满算写个一个月全勤= =
反正可以有番外之类的……
=
对了,最近才发现又有人投雷了。
咪睡的狗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11-06 19:01:43
无翳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11-08 20:03:28
豆浆浆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6-11-10 08:20:18
Gewurztraminer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11-12 20:57:54
Gewurztraminer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11-21 18:48:05
momoko扔了1个火箭炮投掷时间:2016-12-01 20:56:12
感谢各位小金猪,爱你们(づ ̄3 ̄)づ╭?~
第九十一章 091
等人的感觉真不好。
格润是真的被加拿大的深夜打败了。她身上能御寒的除了最外面那件作训服之外就是加拿大驰名羽绒服了,这还是叶栗给买的。
“我想到了之前一次武装泅渡的时候,也是这么冷。”小毛子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小瓶伏特加递给格润:“那时候你还没来伏龙芝。”
“那时候你日子应该还不太好过。”
“我本来就没过过什么好日子。”
格润笑了一下,抿了口酒——她不太喜欢这种呛人的味道,但火辣辣的液体在身体里燃烧起来的感觉对付现在这种情况再好不过了。
“你真像个哆啦A梦一样,口袋里什么都没有。”格润手伸到了维克多的口袋里:“你还藏了什么,让我看看?”
她摸到了两把手木仓、一小瓶不明液体、一个还没有开机的一次性手机还有一张bank card。
“偷的?”她摸了摸bank card:“还是chase卡?我们应该不去美国,搞这个干吗?”
“美元是黑市的硬通货。”维克多眨眨眼:“人民币近期在中东的势头也不错,但是要取代美元还需要时间。”
说话的功夫,格润已经暖喝了起来——她呼了口气继续开始巡视周边,终于在另一辆车到来的时候见到了自己在找的人。
“啊,那个老头子。”维克多问:“他比上次我见他的时候胖了不少。”
格润看了他一眼。
“别这样,那时候他拿你挡木仓子,我就算不能做什么他长什么样总归要记下来。”小毛子理所当然地说,就着格润的手看着放大镜:“还真是一家三口——我是不是该说他还算是有家庭责任感?”
在静谧的深夜里,由于隔得远,又因为有风,维克多和格润用气声说话一直没有被发现。但自从目标出现开始,这两个人都对了对眼神,在确认准备得差不多的之后,格润拎着木仓悄悄地向前潜行。
这地方人烟稀少,但好在加拿大树多。她找了颗大树躲在后面,确定了下自己能把强光弹扔过去,回头对维克多比了个手势。
眼睛一直长在她身上的小毛子比了个拇指,格润便深吸一口气,下一秒将强光弹用力扔了过去!
她同时趴下闭住了双眼,在即便如此也感觉被强光包围之后,几乎等同于炮弹的子弹连续射击声响了起来!
格润的耳边有破空的锐声,如同金石碰撞,又如同鹰隼长鸣。硝烟的味道弥漫在鼻端,熟悉的感觉回到了身体里,再加上那一点酒精的作用,她不过几秒之后就站了起来。
强光弹的效果此刻已经消失,维克多扔下重狙拿着手木仓轻装上阵,一路小跑到格润身边——格润一抬眼还觉得有点眼花,接着她看到了他头上的护目镜。
王八蛋!
格润一瞬间有点愤怒,但想到维克多刚刚带着护目镜扫射直升机的必要性也就觉得算了。她站着等了十秒,感到不适过去,和金发的小青年两人一组,互相保护着一路逼近。
由于强光弹的突然出现,爆炸的一瞬间,五百米之内的人员几乎在同一时?8 涫チ耸恿Γ孀叛劬υ诘厣虾拷小鄙募菔辉庇捎诒匙殴馑悦皇裁此鹕耍醋乓慌纳ㄉ涞牡祝袢笠膊痪醯糜惺裁锤床榈谋匾恕?br /> 维克多接受了旁边的人,在检查过飞行员死得透透的以及人数与刚刚他们所看到的一致,没有漏网之鱼后,他将人绑了起来。
而格润站在了齐志国旁边。
这个几个月前面对恐怖分子异常惊恐的男人现在也如同那时一样,在惨嚎的同时捂着眼睛,喉咙里发出了像是脱水的鱼一样的声音。
他背后是抱住了自己女儿的他老婆。
齐雪则躲在她妈妈怀里,她在哭。
“齐叔叔,刘阿姨,还有齐雪。”格润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
齐志国像是见了鬼一样,弹簧似地弹起来——他现在视力没有恢复,只能靠摸和听来判断方向。他摸到了他老婆的鞋,有听到了格润的声音,接着向后缩了缩。
“不,不是我。”他说:“不是我干的!你家炸了跟我没关系的!”
格润歪了歪脑袋。
“叔叔,我又不是来跟你说这个的。”
格润的语气很平淡,听起来根本不像是来索命的恶鬼,更像是来拉家常的后辈:“我就是有点疑惑,您这个身份,家里人出国平时都是要报备的,怎么突然之间一家三口都来了?”
“你不是也来了吗?!”齐雪突然喊出了声:“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家?!”
格润眼睛一斜,想跨过去一步,忽然被抱住了腿。
“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齐志国说话的时候发抖得厉害:“都,都是我干的,都是我的错。你杀了我吧,跟他们两个没关系,你杀了我吧!”
格润只觉得恶心,腿上挂着一个将近两百斤的男人沉得很。格润往后退了一步,齐志国以为她不愿意,跪在地上抱着格润的腿抱得更紧。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格润笑了起来,把木仓上了膛。
“咔哒”一声,特别地响。
“齐叔叔,你刚刚说我家炸了跟你没关系,现在又说都是你干的。这种前后一百八十度的供词,我是不太信的。”
“真的是——”
“砰!”
一声木仓响,齐志国一抖,连滚带爬地向后爬。格润收回指向天空的木仓,耳边传来了刘护士长的尖叫。
“我早就说过别干那个事儿!别干那个事儿!!!”
她的高跟鞋已经断了跟,而她还在不停地用脚踹着爬向她和女儿的丈夫。高跟鞋的裂口划破了齐志国的脸,而他还是往妻女那边爬。
“齐志国我X你妈!王八蛋!”刘护士长的脸上都是眼泪,本来保养得很好的肌肤此刻却因为巨大的恐惧扭曲了:“你妈X的你养野女人你去嫖你去赌,你自己烂在外面你干吗拖累我们!”
刘护士长视力有些恢复了,她看到了格润的影子。
“格润,润润啊……是他干的,就是他!”她指着齐志国:“这个王八蛋,就是他!他嫉妒你爸爸,他觉得你爸爸没有他好!”
她满脸的眼泪,整个眼睛都是空洞无神的:“他嫉妒你爸爸会说英语,嫉妒你爸爸娶了好老婆,嫉妒你爸爸生儿子……”她忽然间眼睛里又有了光亮:“因为这个,他妈一直让他休了我娶能生儿子的,结果他因为我是你妈介绍的,怕离了婚了你爸爸对他有想法不敢离。就是他,他怕你爸爸,所以他在家还打我,然后到外面去找女人,让外面的女人给他生野种!”
本来在控诉的女人又有了力气,对着她面前的男人连踢带打:“你杀了他!你快杀了他给你爸报仇啊!”
格润用手指擦着木仓,冷漠地看着这出大戏。齐志国在听到这些话后怒吼了起来,大骂这个刚刚控诉他的女人是个*子。
他扑向自己的妻子,抬手就要甩一个耳光过去。
“砰!”
“啊!!!”
格润回头,看着远处放了一木仓的毛子。
“没办法,看到打女人我就有点忍不了。”维克多耸耸肩:“我打得是腿。”
这么远谁知道你打得是腿还是脑子。
格润端着肩膀,看着刘护士长怀里的齐雪埋着头尖叫——格润一瞬间甚至觉得她是吃饱了才出门的,否则这么长时间怎么会有这种一叫到底的体力的。
刘护士长扒开了在呻·吟齐志国,跪着爬向格润。
“跟我们没关系,跟我们没关系,润润啊,跟我们没关系啊。”她要抱着格润,被格润躲开了,格润甚至还在心里吐槽这夫妻俩怎么都这么爱抱人大腿。刘护士长并没有看清格润脸上的厌恶,她只是一直在说求情的话。
“小雪以前跟你感情多好啊?你们一直在一起玩儿的不是吗?她不是差点还跟王伦在一起吗?”她说:“阿姨,阿姨也对你特别好对不对?阿姨一直给你好吃的对不对?阿姨一直特别关心你啊。齐,齐志国是个王八蛋,但是我们娘儿俩对你一直很好的对不对?”
格润皱起眉。
“刘阿姨,我爸妈死了之后,您就没再跟我说过什么话了。”格润瞥了一眼齐志国:“阿姨,叔叔中木仓了,您都不去看看吗?”
“他是个王八蛋,让他去死,让他去死!”刘护士长说:“你放了阿姨和小雪,阿姨谢谢你一辈子,阿姨以后吃斋念佛,下辈子给你做牛做马,这辈子也给你做牛做马!你放了阿姨和小雪吧,阿姨求求你了……”
刘护士长退了两步,“咚”一声把额头磕在了地上。
“阿姨错了。”她边说边磕头:“阿姨错了,阿姨错了,阿姨错了,阿姨错了,阿姨错了,阿姨错了……”
“够了。”格润有点不耐烦:“阿姨,你去看看叔叔伤在哪儿。”
刘护士长立刻扑过去,撕开了伤口上的衣服——子弹嵌在了大腿骨上,很明显地有个伤口。
“我这儿有瑞士军刀。”
格润将刀扔了过去:“阿姨,您去帮叔叔把子弹取出来吧?”
刘护士长一愣,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命令。
“取出来吧,这样比较好止血。”格润说:“阿姨您是军医出身,肯定很熟练。”
刘护士长点点头,手抖得不能再抖。她把刀尖小心翼翼地贴着伤口探了进去,一边听着齐志国的声音一边抖,最后真的把子弹取了出来。
“阿姨,我看您还是挺冷静的啊。您看您,一边取子弹,一边手上动作还放轻了。看起来虽然有怨恨,但是您二位一句‘伉俪情深’还是担得起的。”
格润一边说,一边笑。刘护士长惊恐异常,突然间鼻端传来了焦糊的味道。她不敢置信地转过头,眼看着躺着的枕边人腿上的伤口蹿出了火苗。
微弱地,但真实存在的火苗。
“啊啊啊啊啊啊啊!!!!!!”她冲上去扑打着火苗,但那股微弱的火苗看似随时会灭,但就是□□地慢慢燃烧着,从腿上的伤口,慢慢遍布了下半身。
“怪物……”她看着齐志国被烧得卷了起来,突然间拿起刀冲向了格润!
“砰!”
格润被溅了一脸的血,很嫌弃地擦了擦。
“我告诉过你别多管闲事儿吗,维果?”
“她离你那么近!”维克多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个距离:“这还能忍?!”
格润留给维克多一个“就你事儿多”的眼神,自己上前用雪扔在了身上已经没有火苗的齐志国上。她查看了一下,齐志国全身差不多50%的烧伤,烧伤程度差不多三度。
“估计你要好好在医院里待几天了,齐叔叔。”格润叹了一声,对着已经没有意识的人说:“烧伤挺疼的。”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气息,格润回头,看到刘护士长正在往齐雪那边爬——那个曾经的格润的小伙伴此刻除了抖什么也看不出,抽气的声音密集到格润怀疑她能不能正常呼吸。
“小雪,你走……”刘护士长被击中了腹部,她爬的时候留下了一道血痕:“你快走……”
她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拿起手中的刀:“我去死,我去死。但是小雪什么都不知道……”
她的手高高举起,重重地落下!
“噗嗤”一声,锐利的刀刃刺进了她的颈动脉中。临死的人喉咙异常嘶哑,她伸手要去抓格润的裤脚,但是已经办不到了。
“小雪还是个孩子呢……”
她将刀刃拔了出来,血喷到了树梢上。
“妈……”
齐雪忽然间爬过去,不可置信地摸了摸地上带着温度的血:“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