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A上显示,程弋已经跟车分开了。
[喂,是我。]
[老大!今天有活动?]
[是。]
[需要多少人?]
[十个够了,配枪。]
[活动性质是?]
[救人。]
[明白了,PDA。]
[恩。]
Ken是个干脆的人,他手下也不含糊,跟了他这么多年,对话虽短。。。是够短的。。可意思大家都明了,再多说就是废话了。
盯着PDA屏幕,看着前方的路面,Ken才开始想这个事儿。
Gary为人,挺端正的,除了脾气有点儿倔。他那张脸比较招摇,一开始有几个人打他主意被他拒绝,后来慢慢大家也都了解了,不去惹他了。
他玩儿乐器,每天都要在夜之舞演奏一会儿。。当然,为这个他跟人打过架。。有一次,新招了一个贝司,Gary当面就说那人弹得还不如十几岁小孩儿呢,那人一急,俩人扭打到一块儿了。Gary口中的那小孩儿显然就是程弋了,Gary说过多少次了,要是能招来一程弋那水平的贝司,让他折寿十年他都愿意。
Gary的生活不乱。。。或者说,是太简单了。从来没见他带什么人去过店里,也从来没听说过他跟谁好上了,跟谁分了。
要不是Gary对Ken表白了,Ken甚至都怀疑Gary究竟是不是个Gay。
这么一个人,他能有什么仇人?能结下什么深仇大恨让人家从店里就把他绑走了呢?绑了他又有什么目的呢?抓抓脑袋,Ken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PDA上显示的位置越来越近了,Ken发送出数据,很快他的人就会过来,不知道Gary怎么样了。。。那个家伙。。。
Ken拨通了程弋的手机,接电话的却不是程弋。
[你是谁?]
[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电话那边是戏谑的口吻,Ken听得十分不爽。
[程弋呢?你想干吗?]
[不想干吗,这小子长得不错,只是想让他陪我们玩玩儿。]
Ken听见电话那头程弋的叫喊声了。
[操。。。放开我。。孙子,别动我裤子,滚蛋!。。。。]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想要这个小子啊,没事儿我挂了。]
[等等,如果你们要的是钱,我给你。]
[哟。。我们可不缺这个,拜拜!]
对方挂了线,Ken马上冲进PDA上显示的这个建筑,是一幢没有建设完的大楼。PDA只能显示方位而已,Ken爬了一层又一层楼,一一,你可千万不能有事,你出了什么事,叫我怎么跟你哥交代!一一,坚持一下,我马上来救你。。。。。。
一口气爬到了八楼,Ken听见了从最里面,发出了程弋的喊叫声。
[滚开!别碰我!操!把你脏手给我拿开。。。。。。王八蛋。。。。别动我。。。]
程弋的声音明显带了哭腔,Ken掏出抢,疾步走过去,站在房间门口。
[哥!]
程弋看见Ken,眼泪刷拉就下来了,Ken看着程弋被绑住,衣衫不整趴在桌子上,裤子已经被拉掉了一半,后面一个人的手里握着一根皮带。。。
举起枪,对着屋子里的三个人,Ken眼睛里明显起了杀意。
[哥!我没事,对面,对面。。。]
Ken转头踢开了对面的房门。。。
是Gary。。。。。。
同样的衣衫不整。。不同的是裤子被拉到脚腕,以同样的姿势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屋子里同样是三个人,猥亵得笑着,离Gary最近的一个人,正在系裤子的拉链。
Gary的嘴巴被贴了胶带,脸上好几道伤痕,他扭过头,看了Ken一眼。
Ken还没来得及品位Gary眼睛里的意思,程弋那边又叫了起来。
[操!把你手拿开!]
Ken看着程弋身后那个人,把手伸进了程弋的两腿之间,枪从Gary的房间转到程弋的。
[这小子,玩儿也玩儿过了,崩了算。]
Ken闻声又把枪对准了Gary房间里,那人已经把抢顶在了Gary的头上。
[哥!]
Ken再次回头,程弋身后那个人,已经把下体靠近了程弋的臀部。。。。。。
应该先救Gary!否则他就没命了。。
一一不能有事,否则CC。。。
Gary的命就要丢了,有什么可想的?赶紧救Gary!
一一。。。一一。。。
Gary眼睁睁看着Ken冲进了程弋的房间,绝望得闭上了眼睛。Ken。。。在我的命和CC的弟弟之间,你选择了后者。
Ken。。。
Ken放倒程弋周围的三个人同时,听到了一声枪响,程弋被Ken抱在怀里,听见枪声,程弋抖了一下,抬起头,程弋对上了Ken的眼睛。
Ken的眼泪,正好落在了程弋的脸上。
[哥。。。。。。]
程弋钻进了Ken的怀里。。他救了他。。。放弃了爱他的Ga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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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哥。。。]
程弋钻在Ken的怀里,抬起头,Ken的眼泪正好落在他的脸上。
[哥。。。你。。。哭了啊?]
Ken的手慢慢从程弋的肩膀上滑下来,垂在两边。他该直接转身冲过去,毙了另外三个人,可他动不了,脚像灌了铅。
脑子里迅速闪过Gary的一幕一幕。。。第一次见到他,他狼狈但倔强。。他坐在架子鼓前身体跟随着手的动作,狂野洒脱。。他一个人坐在吧台前,拒绝任何人的搭讪。。他严厉训斥吧里服务生不小心把酒泼在顾客的裤子上。。。
回忆里的Gary,目光一直跟随着自己。。。
Ken,你不是不知道,你一直都明白Gary的心思,可你一直视而不见。。现在。。一切都晚了。。晚了。。
[哥。。。你没事吧?]
Ken抬眼看了程弋,程弋被Ken空洞的眼神吓坏了,抓住Ken的胳膊摇晃着。
[哥!你没事吧?那个。。。]
程弋说着,目光从Ken的肩膀看着后面。。目光在移动,突然程弋瞪大了眼睛,手从Ken的胳膊上拿起来,指着正前方。
Ken跟着程弋,转过身,慢慢把眼睛看向对面的房间。。。
李亦!
李亦站在两个房间当中,Gary在李亦身后的房间里,缓慢得拉起裤子穿好,撕开嘴上的胶带,揉了揉手腕,把衣服上的尘土拍一拍,一颗一颗将衣服口子系好。。。惟独。。。没有抬头,没有看任何人。
Ken的目光一直跟随着Gary,他将自己整理好后,从口袋里摸出烟。。他看了眼烟盒儿,冷笑了一下,捏进手心。。。扔在地上。
[烟。]
Gary走到李亦跟前,李亦拿出自己的烟,Gary取出一根,用自己的打火机点上。
[Gary!]
程弋的喊声没有留住Gary,他叼着烟走了。。。直到走,仍然没有看任何人。
[哥!你赶紧追啊!]
Ken僵在原地,程弋推了他一下,他往前迈了一步,身体平衡下来就又僵住了。
[Ken,追啊!]
李亦也走到Ken的身后,推了他一把。这一推,使的劲儿不小,Ken往前又迈了两步。
[李亦。]
Ken攥着拳头,咬牙叫出李亦的名字。
[恩。]
李亦应了,心想,完了,回头肯定够受的。。Ken必然火了。
[你他妈就是个王八蛋!]
Ken恶狠狠说完就跑了,李亦在后面笑了,程弋推了李亦一下。
[把你那手下阉了去,他刚才真有上我的打算。]
[哈哈!还是你小子反应快,Ken真够傻逼的。]
[操!我真以为自己要被强奸了!]
[要是事先告诉你,就演得不像了,对吧?]
李亦手抬起来,正要放在程弋头上,程弋赶紧跳开。
[你们都他妈有病,成天想着揉我这脑袋,我脑袋招你们了?]
[哟。。都谁揉你了?]
[邵南哥啊!]
[。。。。。。]
程弋说完就知道坏事儿了,李亦脸色一变,默了。
[那个。。我真没想到Ken哥会过来救我,毕竟Gary那是一条命。。。]
[要是你,你怎么选?]
[肯定选Gary啊!救命可比救贞操要紧。]
[你还是处男呢?]
[当然。。。操!我干吗告诉你?]
李亦哈哈哈哈笑了起来,程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好看极了。
[一一,你觉得Gary还会搭理Ken么?]
[要是我,我绝对不搭理他。哪个孙子想出来的阴招儿啊?]
[恩,就是一孙子。]
程弋本意是刺激一下李亦,可李亦这么一说,程弋再一想。。。
[不会是我哥出的主意吧?]
[除了他还能有谁?]
[我哥这不越帮越忙么?简直添乱。]
程弋撇撇嘴。
[我看未必,起码Ken追上去了。]
[可Gary也急了。]
[等着看好戏吧,小鬼。]
[老东西,叫你手下起来吧,还装死呢?]
[哎呀!我给忘了。。。。喂。。。起来。。起来。。。都起来。]
地上三个人,终于起来了,特费劲还特痛苦。
[赶紧带他们上医院吧。]
程弋看那三个人的样子,就知道伤得不轻,Ken的身手可不是哄小孩的。
[小鬼,跟我喝一杯去吧?]
李亦摆了摆手,他那六个手下一个扶一个,都走了。
[行啊,走。]
[走!]
[老大!]
[老大。。。]
Ken刚往下跑了一层楼,10个人呼啦一下就围了上来,Ken没吭声继续往楼下跑,10个人紧紧跟着。
Gary听着后面一群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嘴上叼着烟,继续往下走。Ken追了上来,人往Gary面前一横,其他10个人特别配合,齐刷刷围成一个圈儿。
[干吗?]
Gary挑挑眉毛,把烟拿下来夹在手上,看着Ken。
Ken只知道要追上Gary,这追上了,具体该说点什么,从哪儿说起,他都没想过。
[演默片儿?没事儿就让开,好狗不挡路。]
Gary往前迈了一步,用肩膀扛了下Ken,给自己拨拉开一个空档。Ken的余光看着Gary略过自己,Gary从来没有这样冷漠过,就好象Ken是一个陌生人,和自己毫无瓜葛的人。
[把他给我毫发无伤的带回我家。]
[是,老大!]
[操。。。Ken你这孙子。。。]
10个人迅速冲到Gary身边,整齐划一的配合,Gary出不了声,没法挣扎,只能用足以杀人的眼神瞪着Ken。
10个人带着Gary走了,Ken低头,掏出烟。。。刚才Gary也掏了烟。。那个冷笑,狠狠刺痛了Ken。是啊,Gary一直抽这个牌子的烟不是吗?
拿出手机,Ken按下了快捷键1。
[喂?]
[是我,Ken。]
[Ken?你最近怎么样?]
[南南呢?]
[在旁边,你找他说话?]
[不是。]
[出什么事儿了?]
[CC。。。。。。]
[恩?说啊!南南就在旁边儿。]
是啊,CC的身边有南南,而自己还在期待着什么呢?一直插在他们两个人中间,等待被施舍的感情,而忽略了真正全心全意对自己的人。。。
[Ken?]
[CC,你的号码,我放在快捷键1上面。]
[。。。。。。]
[我打算换掉了。]
[Ken。。。]
[南南的号码,我一直设在2,我会一起换掉。]
[。。。。。。]
[CC。。]
[恩,我在听。]
[以后,好好过,你们的事儿,我真的再也不管了。]
[是。。。对不起,Ken。]
[挂了。]
[Ken!]
是南南的声音,Ken犹豫了一下,还是挂断了电话。
拿出一根烟点上,这样就跟过去说再见了吧?这样就可以让自己重新开始了吧?CC。。南南。。再见。
[他挂了。]
邵南带着点哭腔,靠进CC怀里,CC抚摩着南南的后背。
[他是不是恨我?恨我抢了你。。他连话都不愿意跟我说了。]
[没有,他不会的。]
CC呢喃似的说着。
[他只是明白了,懂了,他得开始为他自己而活了。咱们霸占了他太多的时间,南南,咱们笑着祝福他吧。]
[他和Gary。。。应该会好吧?]
[一定会的。]
[恩。。Ken那么好。。。一定会的!]
第七章
Ken夹着烟,站在夜色中。
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CC,第一次跟他做爱,他一步步让自己爱上他,虽然后来的事儿证明了CC是有预谋的,可Ken还是愿意在他的身边,哪怕只是一个候补,一个替代品,或者说,只是一个。。。。等待施舍的可怜虫。。。没错,这个定义,准确,一针见血。
Ken从来不曾认真想过他和CC的事情,也许是潜意识里在抗拒着什么,他就是不愿意去想,因为他知道,自己想清楚的那一天,就是他和CC彻底分开的那一天。
他不介意,他一直都不在乎,尽管知道CC爱的不是自己,他只是想能陪在CC身边,看着他,能被他抱。。就足够了。
想想,自己是怎么招惹上南南的呢?CC爱南南,或许因为好奇,或者是嫉妒,再或者。。。他自己也不清楚究竟为了什么,跟南南就那么。。。做了。。。南南是个好人,善良,顺从,敏感,脆弱而又坚强,后来的相处,Ken已经消除了心里的妒忌,对南南产生了好感,更多的是羡慕,羡慕他能独占CC的感情,思想,心。
可是南南,他不是能够在心里同时容纳两个人的人,如果就那么三个人耗着,最后三个人都不会好过。Ken走了,虽然不舍,走的时候,他把三个人谁最多余这个事儿想明白了。
这会儿,Ken觉得,他跟CC的事儿,也是时候自己理理清楚了,为了CC,为了自己,也为了。。。Gary。
[喂。。把他绑床上。。用。。。床头柜子里那丝袜。。。绑好你们就回去吧。。。对。。。恩。]
Gary被架到了Ken家里,手脚都给死死捆在了床上,整个人呈"大"字形。Ken那十个手下检查了一下,确定这袜子把Gary捆结实了,一群人呼啦啦全走了。
眼睛瞪着天花板,Gary不挣了,越挣被袜子捆的位置就越疼。
脑力里乱七八糟一大堆东西,挥之不去,耳朵里嗡嗡作响,很久之后,他的脑子才开始运转。
今天,刚才,就是Ken选择程弋的那个瞬间,Gary恨不得身后拿抢的那人,干脆真给自己一抢算了。之后他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坏了,原来Ken在他心里竟然是这么一个位置,可以拿自己的命相提并论的位置。。
之于Ken。。。Gary皱紧眉头,嘴角却翘了起来。
[哈。。。哈哈。。。。]
Ken一开门就听见Gary的笑声,比听见他哭还难受,顺着耳朵扎在心上,内疚心疼自责一下子全涌了上来。
[Gary?]
没得到回应,Ken走进屋子里,把外套脱了丢在沙发上,从冰箱里拿出罐啤酒,打开,慢慢走到床边坐下。
[喝吗?]
Gary面对着墙,不看Ken,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折腾半天了,口不渴?]
[Gary。。。。。。]
[你闭嘴!]
Gary突然把眼睛对上Ken,双手用力挣了一下,手腕传来的疼痛让他又皱紧了眉头。
Ken把啤酒放在床头的柜子上,自己跪上床,帮Gary松了松紧紧勒住的丝袜,松完左手,Ken轻轻揉了揉被勒红的痕迹。。。身体横在Gary身上,又帮他松了松右手,再以同样的方式揉过右手的勒痕。
Ken停在空中,衬衣垂下来正好盖在了Gary的脸上。Gary闻到了Ken的味道。。。特别的香水味。。淡淡的烟草味。。
[可以了吗?还疼吗?]
Gary猛然回过神,Ken已经又坐回了刚才的位置,拿起啤酒。
折腾了一晚上了,Gary早就渴了,看着Ken咽下一口啤酒,Gary的喉结也跟着动了动,舌头舔了一下自己干燥的唇。
Ken看着,猛然想起。。。上一次,Gary也是这样舔着他自己的唇,跟现在一样,非常诱人。
[渴?]
[不渴。]
[想喝就说,别死撑。]
Gary怒火中烧,瞪了眼Ken,又恶狠狠看着手上的袜子。
[原来是手不方便。。。]
Ken又喝了一大口啤酒。
Gary愣住了,在Ken把脸贴近的时候,感觉到一个温软的物体覆盖在自己嘴上,本能的,嘴巴开启。。。Ken口中的啤酒,缓缓流入Gary的嘴里。
[你。。。]
[怎么?不够?]
Ken微笑着又以同样的方式,嘴对嘴喂了他第二口啤酒。
Gary不敢相信,不是Ken吻。。。恩。。确切的说是嘴对嘴喂他喝酒这件事情,而是。。Ken笑了?Ken的脸再次抬起的时候,Gary的眼睛直直望着他,是的,他是在笑!在他刚毅的脸上,居然能看到这么温柔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