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秋----流离の琉璃

"这件婚事，我可是问过你父母的。"
"我知道，可我还是不会娶。"
"为什么？小女哪点配不上你，被你这样当众拒婚。"
"是晚辈风流成性，配不上令千金，只怕勿她终生！"
"你......"
"爹，你别说了！"一边已经哭成了个泪人的杨小倩突然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愿娶我，不就是因为他么？"说着一指落秋的方向："我杀了他！"
说着，一支袖箭就向落秋射去，而已经听呆了的落秋根本忘记了躲闪，叶长歌飞身挡去却已不及。

第十二章

落秋看见那只箭射过来时，脑子一片空白，只知道闭上了眼睛，可却没感觉到想像中的疼痛。
释空大师两指夹住短箭，道了一声经典的："阿弥陀佛！"
见箭被挡了下来，叶长歌松了一口气，软倒在地上，半晌才缓过神来，起身走到落秋面前，拉起落秋，不再看任何人一眼，径自离开了。留下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直到释空大师说了声"阿弥陀佛，都各自散了吧！"众人才向杨中天道了别，各自回去了。
见人都走了，挥挥手让杨小倩也下去，杨中天才颓然坐下，手抚着额头，一瞬间像老了十岁。其实自己是真的挺喜欢叶长歌这孩子的，除了花心了一点，其他方面在同辈中都属于佼佼者。男的年轻时有几个不花心的，俗话说人不风流枉少年，成家后自然会安定下来。加上小倩十分喜欢他，自己也想和叶家结成亲家。之前叶长歌和自己提出不愿娶小倩，也不过以为他只是还没玩够，但可以先把婚订下来再说啊！这次在宴会上提出就是想他不会在众人面前驳自己面子，让他先答应下来再说，可自己想不到叶长歌居然会当众拒绝。如今这样倒叫自己如何收场！
而这边，叶长歌拉着落秋出了别院，沿着街道慢慢走着，两人都是各怀心事，谁也没说话。
落秋知道今天这么一闹，自己和叶长歌的关系不知道又会被传成什么样。可落秋心烦的不是这个，在把自己关在客栈时早已想清楚了：人生是自己的，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爱怎么说是他们的事，自己本就不是很在乎世俗看法的人。真正令落秋心烦的是：自己以为已经平静的心又乱了。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做得很好，可以坦然面对叶长歌这个人和所有关于他的事，但就在刚才那一刻，自己才知道原来这一切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假像。可已经错了八年，人生有几个八年可以给你错下去！不行，自己绝对不能再错一次，当初说好离开，就不允许再回头。
叶长歌看着落秋月下深锁的眉，也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再面对落秋。在刚才宴会上看落秋舞剑时那一瞬所感觉到的惊艳让叶长歌觉得落秋真的长大了。当年的落秋就像一块未经雕琢的美玉纯粹，干净，让自己在第一眼的时候就喜欢上他的清和纯。而时间就像一双能工巧匠的手，把这块美玉雕琢得更加完美，如今的落秋依旧纯粹，干净，却变得更加耀眼。这样的落秋，让自己如何不再次心动，可现在的自己拿什么再让他相信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对他说爱？这爱又能持续多久？自己都已不忍心再伤他一次了！
也许受不了这种沉默的气氛，也许再和叶长歌这么走下去心会乱得更狠，落秋丢下一句"我先回客栈了。"就头也不回的跑了。叶长歌看的他离去的背影只剩叹息。
回到客栈，落秋又是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就去敲了释空大师的房门。
被迎进去后，落秋看了看床头放的包袱问"大师，你要回少林了吗？"
释空大师倒了杯茶递给落秋，落秋道了声谢。释空示意落秋坐，然后才缓缓的说"出来有些时候了，老衲该回去了。"
落秋低头看着手中的茶杯，刚才只是想来找大师说说话，现在跑来了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释空看着落秋苦恼的脸，了然的笑了笑，道："落施主可是在为情所苦！"
"没有。"落秋急忙否认。
释空还是笑，看着落秋不说话。
被释空看得有些不自然了，落秋才很小声的说"我不知道还应不应该爱他？"
落秋没说那个他是谁，释空也不问，只是声音低而缓的道"阿弥陀佛！人各有志，情之一字最难计较，谁该爱谁？谁又不能爱谁？人的心，谁能左右？想爱便爱吧！盖棺定论不过是后世庸人自扰，活着的幸福才是自己的切身感触！千错万错都是错，是非曲直由人说。既然要错，就错他个心甘情愿，既然要选，就选他个无怨无悔吧！"
既然要错，就错他个心甘情愿，既然要选，就选他个无怨无悔。落秋在心底反复咀嚼着这句话，突然抬头对释空大师说"大师，你真的是和尚吗？"
"落施主是觉得老衲哪里不像啦！"
"和尚不都是清心寡欲，不理红尘俗世的吗？大师堪破这些，难道是因为大师尘缘未了？"
释空微笑的看着落秋半晌，突然笑道"佛曰：不可说！"
"大师～～～"
"阿弥陀佛！堪得破，才出得来呀！"
"大师，不管怎么说，我都要谢谢你。"落秋想了想，突然正色道。
"阿弥陀佛！老衲其实也帮不了你什么，主要还是看施主你自己的心。"
刚告别释空大师，落秋就迎面撞上了一脸焦急的叶长歌。
叶长歌一把抓住一脸莫名其妙的落秋急道"你不能出家！"
"我出不出家关你叶公子什么事！你又不是我什么人！"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落秋回道。
"我......"叶长歌一时语塞，落秋也不理他，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去。
其实落秋的心结不是释空大师几句话就能完全打开的，落秋现在也只想走一步看一步，以后的事谁也说不清。

第十三章

回山上看师傅前，落秋还想再去华山山顶看一次日出，于是准备晚上的时候就往华山走。
傍晚的时候，落秋收拾东西时，看见包里用陶泥土捏的娃娃。落秋小心拿在手里细细的看，捏的是一大一小两个娃娃靠在一起的样子，做工很粗糙，但看得出主人很喜欢，应该是经常拿在手里把玩的，娃娃的面目因为长期的抚摸已经变得模糊。
"咚咚！"落秋正看着，突然的敲门声让他一惊，手一抖，陶土娃娃就这样落在了地上，碎了。落秋看着碎了一地的碎片，轻轻闭上眼睛再睁开道："进来！"
"小秋，我掌柜的说你今天晚上要退房，你要走了吗？"叶长歌推门进来转身关门时道，见落秋没理他，甚至连反驳的话和一惯的冷言冷语都没听见，奇怪看向落秋，见他愣愣的看着地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一地的残片，叶长歌看着那些残片也愣了"原来这个你一直都留着。"
落秋还是盯着地上没有说话。
虽然已经碎成一块块的了，可叶长歌还是认得出来那是自己手把手教着落秋和他一起捏的娃娃。叶长歌走过去，蹲下，拾起一块残片，上面的小人儿笑得一脸灿烂。记得那时这个做好后，自己指着那个大的娃娃说：这个是我。指着那个小的说：这个是你。记得当初落秋嘟着嘴巴说"我才没这么难看呢！丑死了！"
还以为落秋嫌它难看丢了，没想到他竟然一直留着。
叶长歌突然抬头，看着落秋问道"小秋，你对我还有情，对么？"
落秋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半晌才答非所问的说"碎了。已经碎了的东西就不可能还原了。"
绕过蹲在地上的叶长歌，落秋走了出去，回来的时候叶长歌已经离开了，地上的残片也被收拾干净了。
晚上，落秋退了房独自向华山上走去。夜间的山林还是有些阴森恐怖的，所以一般人都不会选择在夜间赶路，特别是夜晚的山林间。可落秋从小在山上长大，对山间夜路也早以习惯，因此倒也不怕什么。落秋粗略的算了一下，师傅那大概位于华山的东边，所以下了山后往东走就是了。
上山上到一半，落秋突然顿住，环顾了一下四周冷冷的道"诸位跟了我半天，还不准备现身么？"
来人也不躲闪，悠悠的从山林中现出身形。大概有十来个人，为首的一人，落秋倒是认识，是穆南瑾。
落秋一笑"又是你，穆宫主真是好兴致啊！带这么多人来，不会是怕我一个人走路太闷了吧！"
"也算吧，不过我主要是想请落少侠到我宫中坐坐。"穆南瑾笑着答道。
"就这么请我吗？"
"还不够吗？这些可都是我灵月宫的高手啊！够诚意吧！"
"那真是我的荣幸！"说着，落秋剑已出鞘，手一翻斜刺向身侧离自己最近的一人。落秋身形灵活，游走其中，旁人一时倒也近不了身，可时间一长就不行了，剑影翻飞，落秋渐渐有些不敌。挑开袭向左胸的一剑，落秋微侧身，想避开砍向后背的一刀，结果那一刀被另一只剑挡开。熟悉的气息使落秋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你怎么会来？"踢开一人手中的剑，落秋抽空问道。
"是我让人告诉他你有危险的。只是想试试，没想到他还真的会来。"叶长歌还没有回答，倒是一直站在旁边观战的穆南瑾说道。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叶长歌边问边和落秋背靠背站着战斗，让人无法靠近。
"没什么目的，你如果不来，我就请落少侠到我宫里坐坐客。你来了，我就和你算算总帐。"后面一句穆南瑾说的有些咬牙切齿。
"我和你有什么好算的！"
"没有么！你可还记得莫霜！"
"莫霜？"叶长歌只觉得名字很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是谁，"她是你......"
"是我未过门的妻！我和她是青梅竹马，却敌不过和你在一起的一个月！原本我喜欢她，所以尊重她的选择，可你居然又不要她。她和我结婚的前一天，还想着你会来带她走，但你不知道正沉浸在哪个温柔乡中，又怎么会来！所以她在和我新婚的当夜死在我面前。可这样一个为你死去的女子，你怕已经不记得了吧！"穆南瑾的声音在山林中显的阴沉，"不过有落秋这样的尤物陪我的话，到也足够弥补我所失去的了。"
"哼！原来是你的风流债！"落秋冷哼一声，随即微微错开身子。
就这么一错身，灵月宫的人就趁机向叶长歌刺去，被叶长歌躲开。落秋也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但还是闹起了脾气。叶长歌只得苦笑，但在看见落秋身后的人影时，却又是一惊。顾不得自己身后袭来的长剑，飞身到落秋身前挡开刺向落秋后心的一剑，自己背后却身中数剑，一时间，血就染红了他整个后背。
"你傻呀！谁要你救了，我躲得开的！"落秋怒道，转身向一边的穆南瑾刺去。
谁也没料到落秋会不顾身受重上的叶长歌，而攻击穆南瑾。落秋速度太快，穆南瑾一个不防被刺个正着。
"少宫主！"
趁众人的注意力都到这边来了之后，落秋也不恋战，收剑飞回到叶长歌身边，拉着他施展轻功消失在夜幕下的山林中。

第十四章

不知道跑了多远，落秋精疲力尽的倒在地上，叶长歌被他摔的痛哼了一声，失去血色的脸变得更加苍白。
"喂！你还好吧！"落秋拍了拍叶长歌苍白的脸，声音有些发颤。
可惜叶长歌没有回答他，已经痛得晕死过去。
休息了一下，落秋很幸运的找到一个山泉边的山洞，把叶长歌拖了进去。把他上身的衣服撕开，就着泉水给他清洗伤口。伤有些多，但还好都不太深，也没刺中要害，给他上了些药就用撕了几个干净的布条仔细的包扎起来。
叶长歌失血的身子有些冰凉，因为不知道灵月宫的人会不会追来，落秋也不敢生火。加上，叶长歌的伤口都在背上不能仰躺着睡，可让他趴在地上又似乎不太好，地上硬而且凉，叶长歌现在这样会受不了的。落秋想了想脱了自己身上的衣服，让叶长歌侧趴在自己身上，再用衣服把两人包裹住。许是感觉到身下的温暖，叶长歌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落秋小心的避开叶长歌身上的伤口，手圈住他的腰，见他还在昏迷中，头在他胸前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子，也渐渐睡去。
叶长歌醒来时，天色已经微白，是第二天早上了。
叶长歌睡梦中总觉得有股温暖一直包裹着自己，醒来时这股温暖仍在，让人觉得安心。睁开眼睛就看见身下落秋安静的睡颜，让叶长歌以为自己还在梦中，但触手的滑腻提醒自己不是做梦，落秋是实实在在的睡在自己身下。
睡梦中的落秋看起来很天真，额前一小缕头发耷拉到鼻梁上，随着呼吸飞上去，掉下了看得叶长歌心痒痒的，恨不得替他拂了上去。伸出手，又收了回来，害怕把他弄醒了，而且这样看上去也挺可爱的。可是，看着渐渐升起的阳光透过落秋小扇子一般长长的睫毛后投下的阴影，叶长歌就这样不自觉的用手指轻轻的碰了一下小扇子。感到触碰，落秋不自然的动了动，但没醒，小嘴巴鳖了鳖流下一丝口水。叶长歌想起以前，落秋在自己身边时，总喜欢趴在自己身上午睡，头枕在自己胸前，醒来时自己胸前的衣襟总是湿湿的。叶长歌轻柔的为他揩去，宠溺的说："这么大了，怎么睡觉还流口水！"
手指触碰到那片柔软的唇，心突的一颤，像着了魔一般，轻轻吻上那片柔软。一开始只是温柔的试探，再后来逐渐攻城略地，叶长歌渐渐沉醉到这个吻中，下身也渐渐起了变化。落秋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什么东西进入到自己口中，软软湿湿的，自己被弄得有些发软，但很舒服。直到感觉到什么抵到自己身上时才发现有些不对，瞬间清醒。
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叶长歌放大的脸，落秋狠狠的咬了一口他还在自己口中攻城略地舌，一把推开他。
叶长歌吃痛，刚缓和下来的脸色又变得惨白，人倒是清醒过来，想对落秋解释些什么，但舌头疼得说不出话来。
其实对叶长歌的举动，落秋也不是那么反感，只是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现在看叶长歌可怜兮兮的坐在地上，背上的伤被自己刚才那么一推又裂开了，血透过白步沁了出来。自己又有些心软，披上衣服，默默走过去，解下染了血布条，又重新为他处理伤口。
落秋的动作很轻，手指微凉，轻轻划过伤口，伴着疼痛让叶长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加上，落秋的衣服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隐约露出白皙的肌肤，让叶长歌不由的想起刚醒来时，手上滑腻的触感。刚才因为疼痛软下去的欲望又有了抬头的趋势，但又碍于落秋在，连自慰都不敢。
整理完叶长歌身上的伤，落秋见叶长歌脸色很是难看，额上也都是冷汗，问他是不是很疼，叶长歌不说话，只是摇头。落秋想了想，让他在这呆着，自己出去找些吃的。
见落秋出去了，叶长歌才长出了一口气，握上已经肿胀的欲望，只能苦叹，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一天。难道真是自己欠下的桃花债太多了，总算遭报应了。
在山林中生活对落秋而言，不是什么难事，很快就早到几种能吃的果实。因为担心把叶长歌一个人留在那不安全，落秋不敢在外面呆久，采了些果子后就向山洞走去。
叶长歌没想到落秋会这么快回来。正苦叹自己怎么这个时候了精力还这么旺盛，射了几次都还不行，就听见落秋的脚步声逐渐走近，想掩饰已是不急。只能尴尬的和愣在原地的落秋大眼瞪小眼。
落秋再单纯，也知道叶长歌在干嘛！一愣过后，脸‘唰'的红了。别开眼，半天才小声道："我去把果子洗洗再吃！"转身跑了出去。
再回来时，叶长歌已经收拾好了。因为他的衣服已经破了，就拿了一件落秋的衣服披在身上，落秋身材比他小，衣服披在他身上的样子有些滑稽。落秋见了忍不住有些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