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的老榕树----荼谜

作者:  录入:12-26

西雅图应该已经很冷了吧!
他已经收集了英仲一万句的「我喜欢你」,这段时间内,他骚扰了斋藤不下百次,还是得不到英仲的消息,最後他只好找保阪医生下手,听说那个医生很厉害,结果他找上医生的第二天,斋藤就打电话用很虚弱的声音跟他说:「潘英仲的住址是......」
早知道他也不用和斋藤教练耗那麽久,直接找医生就好了!
不过到底医生是厉害在哪里?他还是不太明白。
但是可以让斋藤教练一夜之间招出所有,这个医生一定是个超级狠角色!
西雅图的街道是海滨的坡,他走在傍晚的微风中,晚霞有点疲惫。
海堤上,一道身影背对著他,那个高瘦的男人身旁放著一对拐杖,面对著漫天彩霞和海浪,看得很专注。
原来,半个地球的距离就这样消失了......
直到最後一抹光亮消失在海平面,男人才起身拄著拐杖回到他居住的房子,祈明闪身躲入街旁的窄巷,凝视著他背光的脸庞,发现自己竟然没有遗忘他的脸庞,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遗忘。
他变瘦了,凹陷的双颊使得他的脸变得更加性格,双眼变得忧郁。
他双唇的味道,是否还像当年婚宴厕所里的火辣?
祈明突然觉得自己喉头很紧,有种想哭的冲动。
见到英仲之前,他真的以为自己可以遗忘!
英仲撑著拐杖回到他居住的地方,祈明就默默跟在他身後。
直到英仲掏出钥匙准备开门,才看见自己屋子旁边倚著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棒球帽下倔强的眼神、清丽的轮廓,无一不是他每天思念的人影。
「我们回去!」祈明对著他说。
「你凭什麽?」英仲扬起头,即使失去了自信,他仍然是如此自负,强撑著自我保护的壳,不要任何人的怜悯。
原本僵持不下,最後却还是因为祈明的喷嚏声打破了坚持,英仲不著痕迹的叹了口气,推祈明进屋。
天,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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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对方的旁边,同一张床上,各自有著各自的心情。
祈明背对著英仲,睁著眼睛。
英仲望著他的背影,想著他的背颈,记得那里是他脆弱的暧昧地带,一吻,就会有很大的反应。
听著祈明的呼吸变得平稳,英仲才敢伸手轻轻还抱著他。
倚著祈明的体温,闻著他身上的香,缓缓阖眼。
背对著英仲的祈明,从头到尾都没有闭上眼睛,他静静体会著英仲的怀抱,不懂为什麽他们会变成今天这样子......
他想要把英仲拉回到他们身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即使睡在一起都像隔著一座海洋。
他的双手搭上英仲的手,轻轻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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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祈明张开眼睛就看见自己像只章鱼一样把英仲紧紧夹住,他的俊脸距离自己不到五公分,一害羞,他马上伸手把他的脸推开:「早安!」
英仲被他推开以後整个人充满了阴霾,什麽话都没讲,只是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沉默了一会儿,祈明感觉气氛怪怪的,用眼角偷偷瞄他:「怎麽了?」
「我都已经是个废人,你还来找我做什麽?」语气淡淡的,彻底自暴自弃。
「废......谁说的?」祈明睁大眼瞪他。
「连被你夹住都不能挣脱,跟废人有什麽两样?」
「你!」一时间他也不知道怎麽接下去,祈明望著他,突然觉得自己这样跑来找他好像是一个很蠢的决定!
「你回去。」英仲伸长了手臂拿过床边的拐杖,艰难的起身、坐在床边,背对著祈明冷冷的说:「我不要看到你!」
「......」强忍下眼睛的水雾和喉头的紧涩感,祈明倔强的回他一句:「我不是来这里给你羞辱的。」人就走进厕所,碰一声把门甩上。
英仲狠狠把拐杖往墙壁一甩,发出巨响,然後双手抱著头,闭起双眼。
最後忍无可忍,英仲捡起地上的拐杖,起身出门。
祈明走出浴室的时候,眼睛还有点红,看见空无一人的房间,干谯了一声以後就冲了出去!
祈明追出去以後,就看见英仲撑著拐杖的高大身影在斜坡街道上快速前进。
「妈的!最好是撑著拐杖还能走这麽快,去你的废人!睁眼睛没看过撑拐杖还走得比跑步的快!」祈明一边碎碎念一边迅速追上去,嘟著嘴的他一点都没发现自己的表情超受。
走了一段路以後,英仲听到背後追赶的跑步声,肩膀一僵,走路的速度更快了!
祈明也赌气,硬是跟在他身後,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後在西雅图滨海的街道上健走......两旁的路人就这样停下脚步看著他们,当中有几对同性恋人脸上就露出了「我都了解」的笑容,但是正在上演追逐战的两个人一点都没发现路人暧昧的笑容。
其中还有几个穿女装的大妈和浑身肌肉的壮汉对著祈明吹口哨,大喊著:「Go!Go!!」
祈明虽然听不懂,可是也很配合的举起手臂,回应路人的加油声。
是说......现在到底是在上演哪一出?
英仲像个冒著蒸气的火车头,撑著拐杖直直驶进海边的小公园,那里,有一群青少年正在打棒球,他们远远看到他来就停下练习,朝著他疯狂挥手。
然後只看见整队球员都很欢迎他,只有那个站在中央的高大投手拿著棒球,一看见他来就摆著一张臭脸。
祈明追上他的时候,就看见那个少年阿豆仔投手摆出标准投手姿势,把球往英仲身上扔,他忍不住叫出声:「你在干......什麽?」抱歉中间那个字特别用力。
可是只见英仲轻轻挥出自己的拐杖,然後那颗球就这样,被打出去了!直接飞到小公园外的海里......咚一声,连接杀都来不及。
全、垒、打!
祈明眼睛都快瞪出眼眶了:干!最好是用拐杖都能打球啦!
那群青少年开始鼓掌,然後飙一堆英文。
潘英仲好像跟他们很熟,接著就在他们旁边的空地坐下来,看他们打球,偶尔会出声指导一下。
祈明就站在他背後不远的地方,看著他们。
他们完全没有交谈,就这样在小公园旁边待了一整个上午。
直到中午,那群青少年各自回家,英仲才撑起拐杖回过身对著祈明说:「我们去吃饭。」
祈明这一刻突然有种很委屈的感觉,於是他扬起下巴挑衅的说:「你不是叫我滚?干嘛管我吃不吃饭?」
「随便你!」英仲没有理他,迳自往餐馆的方向走去,只有握著拐杖的双手浮现用力过度的青筋,显示了他内心的激盪。
祈明咬著唇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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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同性异性,在门口喇舌三分钟,吃饭一率免费。
他妈的这是啥小餐馆?祈明嘴角抽搐,然後眼睁睁看著英仲撑著拐杖走进那间小餐馆,他一急,匆忙的跟上去,然後还来不及多想就伸手一把勒住英仲的脖子,把他整个人往後勾:「你不准跟别人喇舌!」接著就吻了上去!
可怜的英仲完全没心理准备,一口气还没喘过来就被祈明给强了,瞠大眼睛一口气差点顺不过来,只能挥舞著双手看哪个好心人救他脱离窒息地狱......
这时候穿著粉红色小碎花围裙的高大壮汉出现在门边,像拎小鸡一样把翻白眼的英仲往後拉,笑著对祈明说:「你们已经喇五分钟了,进来吧!」
可是祈明没有放过英仲,跟进餐馆以後还揪著英仲的衣领呛声:「你都来这个地方吃免钱的吗?」
他如果敢说是就阉了他!祈明充满杀气的眼神正对著英仲,英仲吞了吞口水,觉得自己如果点头马上就会被秒杀,所以他不点头也不摇头:「我认识乔大妈,他常常不收我的钱,不、用、喇、舌!」特别强调最後那句。
祈明听到他这样说,才松开手:「我以为你都到这里跟人家随便舌吻吃免钱的午餐......」
英仲嘴角一抽:「你当我是牛郎啊?」
「你不是说你是废人?自暴自弃的人常常都这样出卖自己的身体,到处发情,发泄自己的体力和不满!」
「你到底都看什麽电视节目?」被污染得这麽彻底。
「我不看电视,都看BL小说。」小说里面都这麽写。
这时候乔大妈送上两盘热呼呼的炒饭,然後对著他们抛媚眼:「我们家的炒饭很好吃,因为我们天天炒!」
妈呀......他们到底是炒什麽饭?祈明呆在餐桌前,无法动弹。
英仲已经很习惯乔大妈的作风,见怪不怪:「吃吧!他男人的炒饭很好吃。」
伸出筷子拨著眼前的炒饭,祈明忍不住问:「没有加料吧?」
英仲一时听不出来,呆呆的问:「加什麽料?」
「优良蛋白质、男人鲜豆浆一类的......」祈明还没讲完,英仲已经喷了他满脸的饭粒!
「妈的你到底都看些什麽东西?!」英仲忍不住抓狂!
「恶心鬼!」祈明马上把脸上的饭粒往他身上丢,两个大男生就这样在小餐馆上演饭粒大战!
英仲看见祈明脸上、头发上黏的饭粒,忍不住哈哈大笑,祈明一脸生气的瞪著他。
听说他们刚才进门前还在吵架......乔大妈躲在厨房门口,看著他们的身影微笑著,然後拭著眼角的泪水。
从他认识英仲以来,没看过他笑得这麽开心,那是──真正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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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跟著英仲到附近的华人社区运动场指导小孩子打棒球,祈明和英仲就这样忽冷忽热,一下冷战一下热吵,两个人吵吵闹闹就过了一天。
然後傍晚时间,英仲又走到海堤边看夕阳,祈明就坐在他身後,隔著一段距离看著他。
这时候的英仲,充满了疏离感,望著大海、落日,阴郁的侧脸异常孤独。
看著这样的他,觉得自己好像离他很远很远......祈明忍不住拿起手边的小石头丢他,就像是一只被主人忽略的猫,硬是要引人注意。
「喂!」英仲被丢了两颗石头以後才後知後觉的转过身:「干什麽啦?」
「欺负你!」祈明眯起眼睛,继续丢他。
「你发什麽疯?」英仲举起拐杖,啪啪几声把石头都挥开了!
「哼!」
「莫名其妙!」嘴巴抱怨,可是英仲却发现到了祈明落寞的眼神,别过头不去看他,却感觉心酸酸的。
自从受了伤以後,他体会到了很多过去没机会感受的情绪,悲伤、挫折、痛苦......当中他最没办法承受的,就是无奈。
无奈,最是折磨。
两个一前一後走回英仲的套房时,祈明走在後头,忍不住开口:「你为什麽说自己是废人?」
英仲一开始没有回答,後来走了一段路以後才开口:「一开始我真的以为自己可以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因为我从躺在床上下半身瘫痪到我可以自己起来,花了半年,我以为接下来也可以这麽顺利,所以我从医院逃走,但是情况比我想像的糟糕,我一直停留在拿拐杖的阶段,双脚没办法使力。」
祈明停下脚步:「所以你觉得自己很废?」
英仲也停下脚步:「如果一开始就失去希望,那就不会跌得那麽痛!可是有了希望以後才经历绝望,我就知道,我回不去了。」
寒冷的海风中,他们两个人的呼吸声比海浪的声音还要大,杂乱的心跳声很吵。
「就算闭上眼睛以後,其实眼睛还是看得到。」祈明的声音低哑,有些迷蒙。
「什麽?」英仲听不太懂,转过头,就看见路灯下祈明灿亮的眼睛。
「你不会因为闭上眼睛就变成瞎子,看得到就是看得到!」祈明缓缓走到英仲面前:「你就是你,不会因为失去双脚就变了,即使没办法打球,你还是你!」
「但是失去了棒球,我的生命没有重心,没有意义!」英仲的眼神,第一次出现这麽深刻的悲伤,那是经历过生命起伏的淬练後才会出现的成熟沧桑。
「我就是你的重心,你为我写了一万次以上的『我喜欢你』,现在我来到你面前,你就能够为我而活!」祈明走到他面前,凝视著他。
「我配不上你,我也回不去!」英仲痛苦的闭上双眼,祈明伸出手抚上他的脸颊,他依恋的摩娑著祈明的手掌。
「你回不去,那我就牵著你的手带你回去;你不能走,我当你的拐杖;你说不行的,我都让你行!」祈明仰头,轻吻上他的唇,贴著他的唇说:「别在我决定爱你以後,还把我推开。」
「小明......」英仲闭著眼任他吻,就这样,眼泪静静滑了下来。
「妈的!我说我喜欢你,你哭什麽?」祈明粗鲁的骂著,可是唇却很轻柔的吮吻英仲的眼泪。
「十几年耶......我喜欢你十几年了......我好感动!你竟然对我说喜欢我、爱我,我觉得好恐怖!」英仲死闭著眼睛不肯张开,眼泪却一直掉。
「你这样娘得很像金刚芭比!干嘛不张开眼睛?」
「我怕一张开眼睛,就发现自己在作梦......」
「张开眼睛!我不要跟一个瞎子接吻!」
「我不是在作梦我不是在作梦我不是在作梦......」念经自我催眠中。
「我喜欢你!苏祈明喜欢潘英仲!喜欢喜欢喜欢......」祈明抓著英仲大叫,海风吹来,他们就在路旁像疯子一样拥抱嘶吼!
最後,英仲终於把拐杖丢开,崩溃的他双手紧抱著祈明,激情舌吻!这时候的他,总算恢复几分以往的流氓本色!
管他的!什麽残不残废的都不在乎了!反正嘴巴好好的,於是此刻拥抱著亲吻著,就是真实的幸福。
西雅图街道两旁,窗户边,躲著偷看的装扮皇后们都在擦眼泪,真是好感人啊啊啊......
路灯昏暗,英仲强势的抵著祈明的额头,晶亮的眼睛瞪视著他,两人的呼吸都很急促粗重,气息呼在对方的脸上。
祈明伸手捧著他的下巴,露出浅浅的冷笑:「你在想什麽?」
「跟你想的一样。」英仲剑眉一扬,露出慵懒又诱人的笑,瞬间让人心跳失拍。
「你确定?」祈明眯起眼睛。
「我可以很确定!」
「既然你想上我,我也想上你,那还等什麽?」祈明生平最大的优点也是最大的缺点,就是说话太直接。
「你知道为什麽我还硬撑在这里不肯回去吗?」英仲笑得更魅惑了,魔光流转的眼瞳深处,浓烈的欲念毫不隐藏。
「为什麽?」祈明挑眉。
「因为我不想被你上。」英仲一把吻住祈明的嘴,贴著他的下嘴唇吐著浅浅的气息:「现在的我,只有被你吃掉的份......所以我不想回去。」
下一刻,身为台湾中华职棒汉殷羊队当家先发投手的苏祈明一把抱起高他半个头的潘英仲,顺手拎起他的拐杖,笑得很灿烂:「还等什麽呢?我们回去吧!」
救人啊......英仲被祈明公主抱,一路直奔他的小房子,沿路只能强忍下嘴里的哀嚎。
强攻脚残被受欺啊!强强咽下涌到嘴边的悲泣声,只能抱著祈明的脖子,在他耳边留下最後的遗言:「请温柔的对待我和我的小菊花!」
「放心!我会好好疼爱你!」许下所有贱攻会对弱受说的千古名言,祈明意气风发的把英仲抱回小屋,完全止不住开心的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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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头要放玫瑰、放温柔浪漫的音乐、动作要轻柔、洒点淡香水......这样可能就能不用润滑剂就开到四指。」祈明一边吻著英仲的胸肌,一边喃喃自语。
英仲强忍下呻吟,轻皱著眉喘息:「妈的你当现在在接生吗?」
祈明轻咬了他的乳首:「取笑我?」
「啊!嗯......不敢......」整个气势就很弱。
「喜欢吗?」吻到英仲的腹肌,祈明逗留了很久,不停的在那片充满力量的腰腹深吻,留下斑斑吻痕。
「很痒......」可是下面硬了。
「这里呢?痒吗?」吻到了内裤下的硬挺处,祈明扬起长睫毛,用眼神挑逗英仲。
英仲喘息著:「渴了......」那眼神,性感得无可救药。
祈明用牙齿轻噬著内裤的边缘,然後用舌头探进去,挑逗著那坚硬的男根:「我来滋润你......」
「唔......」闭上眼,感觉湿润的口腔包覆著自己的坚硬,英仲挺起腰喘息。
「嗯......呜......」吞吐著,那质量巨大的男性象徵,祈明微眯起漾著水雾的眼,感觉自己的喉咙也快要顶不住,太长太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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