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的老榕树----荼谜

作者:  录入:12-26

英仲听完以後皱著眉很凝重的看著挂在自己手臂上小妹:「你说的好像神经病!」
「厚!你走开啦!大笨蛋!」
英仲被推出去,然後柏昀的房门在他面前狠狠甩上。
回到自己房间,英仲打开台灯去洗澡,洗完出来以後发现自己的窗户发出奇怪的规律敲击声,大概每隔两三分钟就会被敲一下,他拿毛巾擦著头发走到窗边,拨开窗帘的那瞬间,一颗从外面飞来的石头正好打中他的脸,不偏不倚!
干......国骂干谯在心底用牵丝的方式表达彻底的不爽!
英仲探头出去准备看清楚是哪个不长眼的路傍尸竟敢把石头丢到他大爷刚洗好的脸上?就看见对面窗户上挂著一颗人头,黑暗中那颗头还在悠悠的叹息著.........
整个人石化的英仲就这样看著那颗人头对著他的方向用气音唤著:「潘英仲,你终於出来了,我等了你好久......」
凌晨一点半听到这种气音的呼唤,不腿软的不算人!
「碰!」英仲马上把窗户关上,整个人贴在墙上大气不敢喘一声,然後背後再度传来敲窗户的声音,还有隐隐约约的气音呼唤,英仲冷静下来以後才发现,自己对面的窗户不就是隔壁邻居的房子,而且是......
「刷!」窗户再度被英仲用雷霆万钧的气势拉开,他面对著黑暗中的脸问:「小明?!」
「你刚才干嘛把窗户关起来?」对面的气音有点不爽。
哈哈哈,能说因为我被你吓到以为见鬼了吗?当然不行!英仲在心底默默想著,嘴巴讲的当然不是心底的答案:「我去穿内裤。」
祈明似乎被他这样的回答害羞到了,沉默了一下才继续说:「陪我聊天。」
英仲知道自己应该要不爽,可是嘴角却泄漏了他愉快的心情,一点也没有不情愿:「你怎麽突然想找我聊天?」
「因为其他人都睡了,你房间刚好在我对面。」意思就是没人可找所以逼不得已才找他。
「你怎麽了?睡不著?」害他暗爽了一下。
「这礼拜洋基对上魔鬼鱼你有没有看?」
「有啊!真是太精采了!穆西纳真是太厉害,球到位的角度太漂亮刁钻......」搔到痒处,彻底开启了英仲的话题,顺利让他忘记追问祈明为什麽这时间找他开讲的理由,两人开始了夜半诡异的隔空聊天。
他们就这样一路聊到凌晨四点,中间还有隔空丢啤酒解解渴,祈明就趴在自己的窗台上慵懒的聊著,英仲也和他一样趴著,而他的眼睛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祈明身上,不厌其烦的看著他的每一个神情,看夜风撩起他柔软的黑发,有股异样的情思在棒球话题之外弥漫著。
那天他们聊完躺回自己床上时,英仲脑子里很清楚的刻划著祈明的轮廓神情,然後他突然想起了晚上在他发际闻到的冷香,还有柏昀对他说的那些话,关於喜欢一个人会有的反应与心情。
他不是一个会在睡前思考这麽多的人,可是这次他难得睡前动脑,却发现自己越想越觉不对劲,越想越清醒,关於「喜欢」的感觉,他试著套在身边的活人身上,却发现符合结果的对象只有一个......於是他张眼瞪著天花板,了无睡意。
为什麽他找出来的结果竟然是.........
他抱著头大声呻吟:「噢!不要吧......」

<七>爱的大逃走(微H)
他看见一双眼睛,乾净又神秘,棕色的眼瞳直直望著他,看进他心底某个角落,无法启齿的秘密被埋藏著,却在这样的眼光下无所遁形。
然後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冲动,低下头吻上了那双唇......几乎要忍不住呻吟,为什麽这样的感觉会如此销魂?澄净微冷的香气在他舌尖扩散,刺激他勃发的欲望。
感觉对方的手搭上自己的臂膀,他无法克制自己的欲念,健壮手臂狠狠搂紧对方的身躯,被蹂躏的唇隐隐透出吟哦,让他的兽性逐渐变得张狂,於是他的吻不再局限於唇瓣,逐渐蔓延到那副躯体的每一个细致角落,放肆的舔吻。
手指掐著对方劲瘦的腰,吻著最私密的部分,皮肤底下的肌肉因为被舔吻而微微紧绷,吸吮品嚐著对方最浓郁的气味,吞吞吐吐,进进出出,感觉对方双腿夹著自己的肩膀,逐渐紧绷。
被体液润湿身体的瞬间,他终於忍不住把手指深入隐密的洞穴,缓慢探索对方柔韧的身躯,用他这辈子最大的耐心挑逗润滑。
当他终於把坚挺男刃刺进对方身体的时候,无法形容的满足感从心脏涌向全身,性感的男性象徵被柔软湿热包围著,眼睛里只能深深烙印对方痛楚又酣快的神情。
驰骋著、抽插著、剧烈摆动著强劲的腰杆,剽悍刮搔著对方的身体内部,赤裸裸分享最火热的爱欲,毫不留情的力道攻击幽穴,开疆拓土。
听对方嚣狂的哭吟,听得出来那是愉悦的呼喊,於是他更加不留情的进犯,变换体位刺激那穴里的每个角度每寸皮肤,他冲击在穴壁的力道都化为电流鞭击著对方,欢汗淋漓的痛快享受!
被紧密包覆的欲根被勒得越来越紧,他越冲得大力,然後对方被他抛上九霄之上的极乐天堂,停止不了高潮的欢叫,被对方的表情声音刺激後他也泄了。
然後他趴卧在对方身上,低声呢喃著对方的名字:
「小明......」
喝啊!
梦中的呻吟硬生生转变成现实中的惊声尖叫!
潘英仲整个人从床上弹坐起来,忍不住大口喘气,一脸惊魂未定的模样,浑身大汗像是刚从水里被捞起来。
然後他掀开棉被瞪著自己撑起帐棚的「硬汉兄弟」,有种想把它给切掉的凶狠。
最後他还是狼狈不堪的起床到厕所去洗内裤,虽然这是一个健康青少年早上会有的正常反应,但是他知道那时候自己发春的对象是谁:「干!谁说春梦了无痕?他一定没有一大早起床洗过内裤......」
但是一想到他春梦的对象,英仲就有毛骨悚然的感觉,他完全不怀疑如果让小明知道这件事情,小明会把他杀了然後剁一剁装在水泥块里面沉到台中港!
但是他只要一想到梦中小明的表情声音,就......干!英仲丢下洗到一半的内裤冲进厕所里面,解决他迫切的生理问题。
他觉得自己像野兽,发春期欲求不满的野兽。
站在浴室洗手台冲去满手白浊液体的英仲看著镜中的自己,苍白中透著红晕的俊颜,发亮的黑眸、性感的红唇,百分之百就是思春少年会有的样子,他望进自己的眼睛,很清楚的知道一件事情:他必须离开!
否则他不知道哪一天自己会失去自制,对自己欲望的对象,彻底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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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明坐在自己窗台边的藤椅上,膝上瘫著素描本,专注的笔尖在白纸上迅速绘下墨黑的轮廓,没有半点迟疑,一张认真的俊帅脸孔就这样跃然纸上,剑眉尾端甚至还有汗水微亮,而那双眼睛勾魂摄魄,他无意识的动著手中的笔。
只是突然想要画,不管画的是谁。
当他完成这幅画的时候,他愣愣的望著手中的图稿,受到极大的震撼,连素描本落了地都不在乎,他转过头望著对面房子的窗户,整个人有如槁木死灰。
怎麽会这麽完美?他喃喃自语,不敢置信!
这是他画过最满意的一幅画,无庸置疑,但是为什麽会是潘英仲?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摄影师终於完成了生平最满意的一张作品,结果没想到照片里的主角竟是一只小强!无比震撼、快要抓狂!
敲门声惊动了他,一回头就听见令雍的声音:「你要去看福莎杯冠军战吗?今天是英仲先发,我要去。」
祈明嘴角微抽,望著地上的那张素描,考虑了一分钟之後才说:「等我一下!」
然後他捡起素描本,撕下那张图,迅速把它塞进书柜的某个角落,然後换衣服匆匆出门,一边跑下楼的时候他一边想──他会忘记的,关於自己把英仲的神韵、气度、表情画得那麽传神完美的这件事情,他只是一时错手画得太好,绝对不是平日观察入微这种鸟原因!
他绝对不承认自己很注意那个蠢蛋!绝对不是!
令雍站在门口等他,他迎了上去,把不确定的感觉都抛在脑後,不去想。

<七>之1
在休息室的椅子上,他双腿大开豪迈的坐著,脑袋上披著一条毛巾,双手捂著脸散发著诡异的气息,明亮的阳光透不进他周围的阴暗防护罩,感觉他整个人阴沉到不行,这是从来没有出现在球场的潘英仲。
亚兴王牌潘英仲应该是爽快的接受大家惊豔目光、享受掌声喝采的超级新秀,但今天的他不同於以往。
「老大怎麽了?」阿噜吧今天一到休息室,只要经过英仲旁边一定绕道,确保距离英仲超过一公尺,以免被他阴暗的防护罩冻伤。
「会不会是紧张?今天有很多国内外球探,而且这场关键战是我们亚兴和宿敌暨南高中的龙头地位殊死战,他压力很大吧!」阿准抚著下巴思索。
「你看过我们老大紧张吗?」阿噜吧白了他一眼。
「从来没看过。」潘英仲过去的「丰功伟业」数不清,也没看他在怕,所以「紧张」这个理由实在太薄弱。
「不然咧?」
「如果他是女的我一定说他经痛!」啪!下一秒马上被巴。
「根据我阅人无数的经验,在棒球队的男人都没什麽女性滋润,会有这种情形大多是为情所困!」难得阿噜吧讲出一句充满智慧的人话,他背後那个有如背後灵的鲨鱼鼓掌三声以示赞赏。
「靠么!鲨鱼你什麽时候出现的?」阿准被吓到。
「我跟阿噜吧一起走进来的。」脸色很赛的鲨鱼酷酷的说。
「喂!你们都热身好了吗?」小黄教练突然从他们背後冒出来,双手搭在他们肩上阴阴的说著。
「我们马上去!」三个人说完马上逃窜,阿噜吧却被小黄提著领子抓回来。
「教练干吗?」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小黄看了他三十秒,沉默到两个人之间有种诡异的深情凝视感,小黄才开口:「英仲怎麽了?」
「你是教练不会去问他喔?」阿噜吧拨开他的手,翻白眼走人。
「现在的小孩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小黄感叹著,可是一转头看见坐在椅子上的英仲,却一个屁也不敢放,赶紧闪边去鞭策其他好欺负的徒子徒孙。
潘英仲现在的模样,白痴才敢去惹他!
明明就要上场比赛了,可是英仲脑子里却一片混乱,这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形,他每次要上场投球前只有满得快要溢出来的自信自负,但是今天他脑子晃来晃去的都是赤条条的男人裸体!!
谁来告诉他为什麽?为什麽他一直想著小明的裸体?!
丝绒般的肌肤、硬中带弹Q的肌肉、热汗激喘还有......无限遐想,然後就是无限自厌!他为什麽会变成一个只要想到男人的身体小弟弟就会变硬的人?
只是一个春梦就让他的世界天翻地覆,他开始质疑自己有没有资格当一个「阳光又健康」的棒球选手,他也觉得自己根本没能力和打者一较高下,因为他是一个只要想到小明的声音和身体就会勃起的男人──一个不健康的青少年!
潘英仲陷入一个前所未有的困境中,对自己彻底的质疑!
当投手的,最怕对自己失去信心。
但他周遭的人此刻却只感觉到他怪怪的,没想到他竟然是自信崩解的状态,还傻傻的认为他只是一时怪里怪气,於是当他站上投手丘的第一局,就让全场大为震惊!
几乎快要投不完第一局,这样失常的表现完全失掉他的水准!他的队友们也被他的失常影响,於是接连三个失误让情况更雪上加霜,英仲也觉得不爽,情绪更加焦躁却还是撑著继续投,直到被轰出一个满贯炮,他终於忍不住在投手丘上飙脏话!
但是情况并没有改善多少,最後他靠著连续两个速球三振打者,解决掉这一局,但是对方早已经打完一轮,狂丢七分!
下场之後他往牛棚摔手套,直接走入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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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的在干什麽?看台区的祈明脸色阴晴不定,直想飙脏话问候潘英仲他家祖宗十八代!
投这什麽球?!
令雍坐在一旁没吭声,但是祈明已经明显的脸部扭曲,第一局还没结束他就忍不住冲下去亚兴的休息室!
「很有趣的一对。」令雍微笑,他更加期待等一下英仲的表现了,当祈明下去和他见面之後,英仲会有怎样的表现呢?很值得期待。
令雍眉眼弯弯,笑得奸诈。
「潘英仲!」祈明直接冲下去管制区,一路上没人拦他,整个亚兴中学棒球队早就都认识他了,大家都知道他是队长老大的天敌,没人敢惹他。
「他在里面。」阿准看见他进来牛棚,还好心的指指後面那扇门。
「谢谢!」祈明推门进去後,看见英仲把脸埋在水盆里。
「你还活著吗?」关起门,祈明忍不住又恢复他刻薄的本性。
「呼!」从水里抬头,用毛巾把脸盖住:「你来干什麽?」
「看你死了没。」
祈明是来关心英仲的状况,不要怀疑,他真的是来关心的!
英仲把毛巾拿下来,一张俊颜瞪著他:「我还活得好好的。」
祈明没说话,只是双手环胸冷冷瞪著他,一双明亮的眼让英仲无所遁形,最後还是英仲先投降,叹了口气:「我不太好。」
祈明露出「这才差不多」的冷笑,左边嘴角一勾,口气软了不少:「怎麽了?」
英仲双手耙过及肩黑发,浓密的卷睫垂了下来,眼睛逃避祈明的视线,不说话。
他绝对不能说「因为昨天晚上我发现自己喜欢你而且还对你这样又那样结果受到重大打击觉得自己禽兽不如所以才会完全失去冷静」──是说,他好像从来没有冷静这种东西,他总是很专心的投球,不过今天他发现自己做不到。
「该不会看到今天这种场面就腿软了吧?如果这样你乾脆滚回家别丢亚兴的脸!」祈明面对英仲的时候,从来没有修饰过自己的言词。
「屁!我为什麽要怕?我跟赤鬼道众呛声的时候一百多辆重机加三把枪指著我的头我都没在怕,为什麽投球要怕?」英仲马上回呛,但是一看见祈明那张俊秀冷漠的脸,突然想起自己唯一怕的就是眼前这个人,怕他生气、怕他不理自己、怕自己喜欢他、怕自己会做出什麽禽兽不如的事情......
「那你就上去狠狠杀他们一顿落花流水!缩在这里像个龟儿子,你不是很强?不是说自己是亚兴唯一的巨投?现在外面全场都在等著看你的笑话,看亚兴创校以来最强的投手被宿敌痛宰!」祈明冷冷说著会让英仲抓狂的话,果不其然,英仲马上单手抓起他的衣领,几乎把他整个人提离地面,两人对峙著,气势相当!
「你也是等著看我笑话的人吗?」英仲咬著牙问,灿亮的眼睛愤恨的看著眼前这个冷俊少年。
「哼!我如果等著看你笑话,我来找你干嘛?」祈明眯起眼,一脸不屑。
祈明这句话让英仲松开了手,祈明别开脸,整理自己的衣领。
这时候门被打开,经理淑蔚探头进来:「老大,快点出来,换你了!」
但是淑蔚看他们两个人的表情有点古怪,尤其眼睛一直在祈明身上滴溜溜的转,不知道在看什麽,这却让英仲往前踏一步遮去她看祈明的眼神。
「加油!」祈明率先走出去,与英仲会身时在他耳边丢下这麽一句,很小声,没让其他人听见。
经理让开身让祈明出去,英仲看著他离去的背影久久都没说话,直到祈明消失在门边,他才冲出去对著他的背影大吼:
「我一定会表现给你看!让他们知道我强在哪里!」
强、在、哪、里?
这四个字引起了整个牛棚一阵诡异到不行的沉默,大家充满涵义的眼神都停留在祈明的背影,祈明停下脚步,整个人明显的颤抖著,握紧拳头的双手很努力的克制著,逼自己不要回头去揍那个白目一拳!
这时候小黄教练觉得他有义务防止自己的王牌投手被愤怒的手刀分尸,於是他清清喉咙:「咳!英仲要上场了!」
所以当祈明回过头的时候,就看见英仲走向投手丘,在他要离开牛棚的那一刻他回过头,阳光在他背後形成灿然光芒,他俊美飞扬的笑在那瞬间闪了所有人的眼睛,潇洒的朝祈明行了一个完全不标准的海军礼,他转身朝投手丘走去,伟岸高大的身影吸引了众人目光,他天生就该让人追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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