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就帮你去找。"风缺起身,拿着糕点就往外走。
门外骨女正巧迎面走来,见风缺忙笑问道:"风大人要走了吗?"
"恩!以后再来捧场。"瞬移,立刻便失去了人影。骨女有点担忧的蹙着双眉。
化蝶从店内迎了出来。"您回来了啊。出什么事了吗?怎么一副忧虑的表情?"
骨女舒展了眉。"也没什么事,只是刚看见风大人的脸色很不好,不知出了什么事。"
"约是判官大人的事吧,刚听白大人和黑大人说起,说是判官大人近日总不见人影,想是去寻了吧。"
"这样吗?"怎么总是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呢?
放了糕点,风缺直径便往人间跑了,此刻人间天还未大亮,四周依旧暗暗的,近日妖异之事平定,人间平静了许多。算了一下深海小筑的方向,风缺便施起了时空转换术,用这个法术的话,很快就可以到那里了。
"夷?你不是当时的那位死神大人吗?"法术还没有成功,便被突然闯如的小鬼打断了。风缺无奈,罢手,看着它。
"你还在人间徘徊不去吗?"风缺看着他这样问到。(以前有讲到过的人物)
对方却笑了。"因为想了却一些生前未能了却的事,所以又在这里徘徊了许久。"
"你在人间停留的时间太久了,倘若还执意不愿离去,便永远也不能够再转世投胎了。"
"这我知道,如今该了却之事也都已经了却了,本就打算把所有的事了却之后便离开,何况天明便是我转世的最终时期,我也该离开了。"
风缺轻叹。"能这样自然是好,当初我说过会渡你,你既已想通,我自是不会失约,现就带你去冥界。"这样一来,找白千忆的事情一时间怕是不能做了,也只得往后推了。风缺带着那小鬼,不急不慢地走到通道里,约是通道实在太长,那小鬼闲闷了,便开始对风缺絮絮叨叨的说起了以前的往事。自己的事讲的差不多了,他便对风缺讲了一个故事。
"你知道吗?很久以前,有一位脾气非常暴躁的国王,他最大的乐趣便是摧毁世间上所有美好的事物。所以他总是召集很多美好的东西,只要能给这个国王美好东西的人便可以得到国王的赏赐。有一个园丁,他为了讨好国王,便去找了世间最美丽的花种子,然后,他精心的培养着这朵花。因为对他来说,那朵花便是权利金钱的代表,只要他献给国王,他便可以借此得到那些他想要得到的一切。"小鬼停下来,看着一旁的风缺不语。
"然后呢?"过了许久,风缺开口这样问道。
"然后,然后,那个园丁在有一天突然发现自己竟然爱上这多美丽的花,他无法忍受自己看着这朵美丽的花被残忍的国王摧残,于是,他开始疯狂的找在代替品,找可以代替这朵他最珍爱的花的代替品,他要把那个代替品送给国王,来换取他原本想要的一切。而他,最终也终于找到了那个代替品。"故事讲完之后便是寂静。那小鬼不再说任何的话。只是安静的跟着风缺走,在最后那一刻,风缺终于又开口,问道:"那个故事里的园丁,便是白千忆,对不对?"
小鬼惊讶的很。"你怎么会知道的?"
风缺凄凉地笑了起来:"看来是没有错了,那里面的那朵花,便是池小语了吧。"而自己,就是那个最终被园丁送给了国王的代替品了。
"你?!这个故事,除了池小语,我从未对任何提及过!你又怎么会知道?"
风缺驻足,轻声道:"已经到了,接下来的路,便要你自己去走了。"
"......"小鬼不知该如何继续追问,只是呆呆地听着风缺的话往前走着。但走了不多远,他突然又回头了,停下了脚步,看着风缺问道:"你,究竟是谁?"
"我吗?......我便是那个故事里......可悲的替代品了。"
那个小鬼只来得及看清风缺最后的一抹笑。面前的人便再也没有了踪影。突然的,那小鬼感觉有些悲伤了......
而风缺,则是踉踉跄跄地走在回奈河居的道路上。究竟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呢?不知道,不知道了......兜兜转转了半天,才明白,自己原来只不过是一个替代品。一个可悲的替代品而已。以为不是玩具了,就可以得到喜欢,却不知,自己一开始就只不过是一个替代品而已,喜欢什么的,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拥有,自己......只是一个替代品,是池小语的替代品。
对啊,从头到尾,白千忆也都没有对自己说过喜欢,原来,那又是自己的奢望......既然是这样,又为什么要送他满世界的萤火虫?
"孟婆......孟婆......你在吗?孟婆......"又为什么要给他希望?
门"吱悠"的一声开了,孟婆从里面蹒跚的走来。见是风缺瘫坐在了地上,马上惊呼了起来。
"缺?!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
"......"
"你怎么会弄成这样?!"孟婆佝偻着背,去扶起门前瘫坐着的风缺。他的身体透明的厉害,着实让孟婆担忧。"怎么回事?明明有了实体了,身体怎么还会这样?!"
"孟......孟婆......"风缺抬起了疲惫的眼,见是孟婆又立刻的说道:"不要告诉白千忆,我在这里......"
第 21 章
奈河居旁,柑贝树郁郁葱葱,彼岸花花开满地,印的奈河居也一片的嫣红,孟婆手里捧着一身素净的衣服,从里屋走出,来到了后院。
奈河居的后院也是满地的彼岸花。在彼岸花的中央,有一个清澈的池塘。风缺就坐在这个池塘里。湿透了的长发贴在了后背上,轻垂的头让人看不清神色。
"哎......"孟婆轻叹,把衣服放在了岸边,朝着池中的风缺道:"衣服就在这儿,你洗完便去休息下吧。"
"嗯!......谢谢孟婆......"
"你啊......都这么久了,还叫我孟婆,随着阿若叫我婆婆吧。"
"嗯!"之后就没有了声音......
孟婆轻摇着头,又走了进去。刚才差点以为他要消失了,吓的她手足无措,但他却很快就又好了,嚷着要去后院的池子,闹的孟婆一时间都慌了手脚,好在现在也算平静了。
阎魔花谢了之后,渡船者匆匆地从外面赶回来了,一进门就对着孟婆嚷嚷了起来。
"婆婆,刚才我看见风大人了,他......"
"我怎么了?"风缺从后面走出来。轻接了对方的话。
"呃?!"语塞,一时间开不了口,瞬间涨红了脸。
风缺看了他啊若,然后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说道:"霸占了你的衣服,对不起......"
"呃?!没、没有的事,那、那个,只、只要风大人不嫌弃就好了。"阿若有些痴迷的看着风缺现在的样子,宽大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风缺单薄的身体却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柔媚。
"谢谢......"
"......"拼命的摇头,身体站的笔直。紧张的脑内一片空白。
风缺轻笑,转首看着窗外。
孟婆略略吃惊,怎么回事?难道已经没有事了吗?
"你出来了这么久未归,大人定会怪罪于你,还是快回去的好。"
"没关系的,我设了结界,他的阴阳镜没那么容易找到我。何况他现在整日的不在,即便我不在府内,他也没那么容易发现的。"他又看了看一旁站的笔直的人。"阿若......吗?"
"是!"
"怕是今晚又要霸占你的床了。"
风缺蹲坐在花园里,不停的采着艳红的彼岸花,手里已经抱不下了,还在拼命的采着,没有停下的打算。
孟婆看了有些心疼。
"哎......即便这花在冥界遍地都是,好说也是我这老婆子一手栽种的,你至少要爱惜一点吧......"
听得这么说,风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抱着大束的彼岸花从花园里走出来。
"倘若每次难过都要采这么多,那怕是要再多一个孟婆才能种出那么多的彼岸花,让你去采了。"
"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什么?又在说傻话了......"
"孟婆,倘若你等的那个人一直都不出现,又或是,他已经喜欢上别的人了,那怎么办?"风缺突然这么问。
孟婆轻笑道:"那样的话......就一直都留在奈河居吧......其实等他也不过是想再见一面,然后把心里的话告诉他,爱不爱的,都这么一把年纪了,只要记在心里就好了,不一定要谁在谁的身边。"
风缺抬起了头,望向了远处。远处是永远不见尽头的鬼邸,还有那郁郁葱葱的柑贝树。
"是这样吗?"
"......去休息吧,虽然有了实体了,但是这里的鬼域之风吹多了,多少还是不好的,况你的体质本来就比较特殊。"
风缺起身,走进了奈河居。
...... ......
阿若缩在了墙角,一副可怜相的睡着。
风缺有点愧疚,占了他的床不说,还让主人睡墙角,这实在是说不过去。走过去,想叫他一起睡床上,却被身下的衣服拌了脚。
"什么?!"轻声的低叫,唇很快就亲在了阿若的唇角。风缺石化。僵硬着身体爬了起来,却也不睡床,而是自己缩到了另一个墙角。真是够可以的,偷看了一眼一边的阿若,风缺暗自呼了口气。幸好,什么反应也没有,看来是没醒呢。
阎魔花还没盛开的时候,风缺起身便回了冥王府,白千忆这次竟有呆在冥界,照例在府宅门前等他。
"你去哪里了?怎么一直都不在府里?!"又是这种口气。出口的便是那样生硬冷淡。
"在奈河居。"这次风缺没有在白千忆的身边驻足,直径朝着府宅里面走去。
在即将错身的时候,白千忆反手拉住了风缺。"在奈河居,为什么我用阴阳镜找不到你?!"
" 不知道,你确定那东西没有坏吗?"冰冷的口气,突然就感觉,又回到了很久以前,怎么回事?又发生了什么事?从鬼域回来就一直都有这种感觉,很不安很不安的感觉。难道那黑鱼精真又来冥界了吗?
白千忆突然用力的握紧了风缺的手,力气太大,让风缺不住地吃痛皱了眉。"白千忆......你......"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从鬼域回来以后你就很奇怪,果然不应该让你去那里。"
"什么事也没有,白千忆,你这么久不在冥府,小白他们到处在找你,你现在既然回来了,还是快点去那吧。"风缺挣扎。
"什么意思?!你在躲我?!"
"不是!"
"明明就是,告诉我!那条黑鱼精对你做了什么?"
"没有!我想休息!你放开我!"
"你不好好说清楚就别想我放开你。"
"你别开玩笑了!"气氛越来越糟,风缺暴躁因子很快就出来了,他直视着白千忆,口气不善。"我让你放手。"
"我要你说清楚。"
"白千忆!"风缺虚空画符,不待白千忆反应便朝他攻了过去。"别以为你想做什么都可以!!"突然间全都爆发了出来,鬼域时看到的画面,自己听到的那个故事,全都让风缺疯狂了起来。
"你竟然对我用法术?!"白千忆握紧了双拳,长发也都飘了起来,突然,风灌面了他的长袍,一瞬间,有利风想风缺直冲而去,风缺立刻设了结界护住了自己。
原来他是真的要杀自己。这一意识让风缺感到窒息般的痛苦。他对池小语如此的珍惜,但对自己却可以如此决绝。
"白千忆......你真的想杀死我!池小语,你那么珍惜,可你,却真的想杀我......"
"那是对你的惩罚!缚!"
咒语一出,风缺便完全无法动弹。身体被慢慢地升了上去,然后向白千忆靠近。
"你对我用了束缚咒?!接下来是什么?收回职位令,而后灭了我的魂魄?!"
"我说过这只是惩罚,我不会灭了你。"狂风止了下来,白千忆扛着风缺往府宅里走,迎面关闭着的大门全都一扇扇地大开了。
"白千忆!我不准你这样对我!"被扔在床上的那一刻,风缺开始狂暴地叫。
白千忆兀自解了衣带,捏起了风缺的下颚。"又回到了起点了吗?又朝着我开始大叫,也好,就回顾一下吧。"
"白千忆!不要!!放开我!!!"身体完全都不能动,风缺只能任由着白千忆拖下了他穿的衣服,任由着他把身体翻了过来。
"怎么?这么不情愿?"
"白千忆......我不要,我不要了......"
耳边传来了白千忆愠怒的声音。"你在想单飞?是不是?"
"......"......
"这是给你的惩罚!"
"不要!啊......"
明明就不喜欢,却要这么做,这样,和强暴又有什么区别?那些画面又突然的全回到了风缺的脑海,泪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这么做?还说什么不再是玩具了......全是骗我的......
一切都结束之后,白千忆把风缺绑在了床头就消失不见了。风缺什么也没有穿,颓然的倒在地上,赤裸着身体,长发凌乱地散了下来,粉色的斑点到处可见。
"明明......是你在挂念池小语......"动了动手脚,千年玄铁链随即发出了"哐啷哐啷"的声音。
"呵......连千年玄铁链都用上了啊......真是辛苦你了......白千忆。"
第 22 章
冥界--
一张强力结张起,结界内呻吟声一声接着一声。铁链被人猛烈的拉扯着,"哐当哐当"的声音不断的在响。床被铁链牵动,剧烈的摇晃。
"啊~~~~~~~~"
结界外幽暗的鬼火轻轻地摇曳,彼岸花盛开,柑贝树上,知根鸟哀伤的声音在冥界显得突兀的很。府宅的门被打开,结界退下,一袭白衣的男子从屋内走出,他一挥衣袖,身后的门边自动的关上。
"大人......"有小鬼立刻跟在了白衣男子的身边。
"没我的命令,谁都不可以靠近这里。"
"是。"
屋内,风缺依旧是颓然的瘫坐在床脚,衣衫褪尽,不着半缕,长发散了一地,他半闭着眼,头倚靠着床脚,赤裸的身上,到处可见粉红色的斑点。脚上和手上都被粗大的铁链烤着。整个房间都是淫靡的味道。
风缺抬手。
身体开始变的透明了,是累了吗?还是快要消失了?"哼!消失吗?那也不错......"现在是什么时候呢?是阎魔花开?还是阎魔花谢?
白千忆来了又走,走了又来,这样去去回回也有很多次了,自己究竟在这里已经有多久了呢?自从被关进来之后就不太了解时间这个东西了。但是......应该已经有很久了吧?要这样......打算关自己一辈子了吧......他讨厌......黑色的屋子......
之前明明已经很好了,为什么又会变成这样的呢?是自己把所有的一切都搞成了这样的,但是,就这样一直当玩具,就这样看着白千忆和和池小语从前的快乐时光,然后把自己藏在黑色的阴影下面。自己真的不能忍受了。为什么,他从来都不告诉他呢?他和池小语间的事?为什么不愿意说呢?
粗暴的行为,他总是这样对待他的。为什么就不能像珍惜池小语一样的珍惜他呢?这样怎么会是爱呢?自己怎么能够欺骗自己说,即使是这样,白千忆也是爱着他的呢?